第12章 第 12 章
居民被吓得哆嗦,涨红着脸呼吸困难。
袭渊气势逼人,狠戾的眸光裹杂着寒风,杀意丝毫不掩。
后方跟来的另外两个人也不敢靠近,他们不清楚袭渊的身份,却能基本猜出大概。
这段时间曾在洛伦水星出现过的偷渡者,只有星船莫名坠毁的星盗,与寒露节当天被屠杀的不明组织。
袭渊要么是前者,要么是后者。
眼看居民即将窒息而死,齐礼颤颤巍巍道:“他他不是有意的”
以袭渊此刻的状态,他生怕在场的几人都会死在这里。
像洛伦水星这样的贫民窟星球,管理松散、秩序混乱,规矩之类的东西形同摆设。
这里的居民都自由惯了,私下里口无遮拦是常有的事,横行霸道胡作非为的也不少。
但这些人撑死了就这点能耐,哪怕袭渊不在这里,齐礼都不可能让他们接近阮秋。
而赵江一早躲去了走廊,离院门口远远的。
那晚在袭渊中濒死的状态,他可不想体验第二次。
居民的身体开始微微抽搐,袭渊就在此时猛然松,将他扔在了地上。
他垂眸居高临下,眼底的戾气不减,冷声道:“滚。”
两个同伴赶紧将居民扶起来,他们炭石也不要了,转身匆忙逃离,一刻也不敢逗留。
直到拐过两条街,齐礼的院棚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三人才停下来歇息。
其中一人心有余悸:“刚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谁?”
如此恐怖的实力与压迫感,精神力等级至少在以上。
先前被掐着脖颈的居民死里逃生,背后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话声还十分虚脱颤抖:“别管了,快走”
同行的另外一个人始终一言不发,默默跟着两人离开。
等终于找到会独处时,他打开耳骨上的通讯器,联系星船中的同伴。
“我没有当着那人的面使用通讯和录影,怕被他察觉到能源波动,”此人正是伪装中的联盟军,“他一定是级,目标与他在一起。”
个子很高、长相出众,精神力级,颈部有一道黑色绷带,声音偏沙哑。
再结合他对居民做出的行为,星船中的同伴迅速搜寻匹配这些特征的人。
五分钟后,主显示屏中弹出一份资料。
“袭渊,前星盗组织成员,前段时间被列入星际悬赏令,原因不明。”
同伴问道:“要先报告首席吗?”
—
那三人走后,齐礼关好院门,并上了锁。
面对袭渊,他心翼翼赔着笑:“是我的错,我没拦住他们,您大人不记人过您放心,这事他们绝不会声张“
袭渊冷淡扫了他一眼,转身朝房间走去。
他推开房门,发现阮秋就站在门边。
阮秋刚起床不久,银发微微凌乱,见到袭渊进来,在原地呆呆望着他。
袭渊走近,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睡了这么久。”
一个午觉,他直接睡到了晚饭前。
此时的袭渊与不久前的模样截然不同,满身的戾气消失不见。
阮秋含糊应了一声,问道:“那些人是谁?”
他不心被陌生人看到了脸,原本还有些担忧,但这时候见袭渊若无其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才稍稍松了口气。
“附近的人,”袭渊道:“不用管。”
“他们走了吗?”阮秋又问,看上去莫名有些紧张,眼睫颤动着,“刚才我都听到了。”
他就在房门口,外面的动静和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也包括袭渊的。
袭渊气息微顿,动作自然地牵起阮秋的,低声安抚道:“别怕。”
他以为,阮秋听见了他那一句威胁的话,被吓到了。
阮秋确实听见了,但他更在意的是前一句。
你也喜欢?
也?喜欢?
阮秋不自觉地蜷缩起指尖,耳尖微微泛红,又觉得只是一句话而已,还是对着别人的。
他悄悄望向袭渊,见袭渊似乎没有点别的或要解释的意思,安静点头。
饭厅里没有放炉子,坐在里面太冷,袭渊让齐礼把晚饭直接送到房间。
阮秋的食量依然很,只盛了半碗粥,捧在里一边烤火一边喝。
—
阿尔法主星。
司询看完从洛伦水星传回来的第二份报告,脸色有些沉。
唐谦站在一旁,低声道:“这才去了多久,想必是初次接触,或许情况并不是”
联盟军顺利见到了阮秋,但没有传回图像,并称他身边还有另一个十分危险的人,极有可能是前星盗组织成员袭渊。
报告中所写,此人对目标人物控制欲或占有欲强烈,疑似关系匪浅。
报告的最后,附上了搜集到关于袭渊的所有信息,包括他的出生、经历,曾经在星盗组织中的地位。
直到目前,他还是星际悬赏令中的编号00,悬赏金排名第一。
洛伦水星偏僻落后,唐谦猜测阮秋在那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却没料到他会与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一开始让联盟军暗中前去调查,是不希望阮秋的身份过早被人发现。
事到如今,他们更不能走漏风声,否则司询也会收到牵连。
报告中的一切仅仅是猜测,还未得到证实。
若阮秋当真与星盗关系匪浅,唐谦唯一担心的是司询会直接放弃阮秋,哪怕他的确是司荧的孩子。
司询身处高位多年,利益至上、冷漠到近乎残忍,是外界对他最多的评价。
“我知道你的意思,”司询靠着椅背,闭上眼淡淡出声:“让他们尽快确认血缘,若遇阻碍,斩草除根。”
唐谦立即应下,紧接着又向司询禀报了另一件事:“向星彦佣兵团发布悬赏任务的人,已经查到了。”
那个类似蜘蛛的符号,是某个星球一家科研所的标志,科研所的负责人名不经传,也没有什么拿得出的项目,但似乎很有钱,经常向一些游离星系的无编组织发布悬赏任务。
星彦佣兵团接下的任务,是前去洛伦水星寻找某种特殊能源,而在三个多月前,科研所还向星盗发布过一模一样的悬赏任务。
但不知为何,任务似乎失败了,就此不了了之。
“又是星盗,”司询抬按了按眉心,思索道:“安排个人,私底下去跟这个科研所接触接触,再查一查来历。”
唐谦应道:“好。”
—
寒露节过去的第五天,极夜彻底来临。
整个洛伦水星陷入黑夜,气温又低了一些。
阮秋早上起来,听见赵江下雪了。
院子上方有顶棚遮盖,只有后厨那边的露台能落雪下来,阮秋第一时间过去看,露台边缘的石阶已经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
阮秋伸去摸,收集了一点捧在心,很快就化成了水。
他乐此不疲,被冻得通红也不在意,还想拿一个碗盆来接雪。
袭渊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叫来齐礼。
中午的时候,齐礼和赵江两个人点着灯,冒雪把院子顶棚拆掉了。
阮秋又惊又喜,知道一定是袭渊的意思,望向他的双眼隐隐发亮:“谢谢哥哥。”
袭渊“嗯”了声,牵起阮秋冰凉的:“冷不冷?”
“不冷。”
阮秋口是心非,他既想在屋里烤火,又想去院子里玩雪,最终还是没能抵过后者的诱惑。
雪下得越来越大,阮秋匆匆吃完晚饭,去院子里堆雪人。
他几乎忘记寒冷,快冻僵了才停下来。
堆好的雪人有臂那么高,阮秋想搬去放在走廊边,正要起身时,心口猛然传来强烈的痛感。
他差点栽倒在雪地里,撑着地面呼吸急促,感到一阵头晕眼花。
这些症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又消失了。
阮秋蹲在地上缓了一会儿,重新抱起雪人。
袭渊就坐在走廊下的台阶上,看着阮秋将雪人摆放在石柱下。
他皱眉打量几眼:“这是谁?”
雪人又矮又胖,镶了两个圆圆的石头,勉强能看出来是眼睛。
“”雪人就是雪人,不是照着谁的模样做的,阮秋张了张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干脆道:“是你。”
袭渊沉默,从雪人身上收回视线,带着阮秋进屋烤火。
茶几上放着齐礼送过来的圆饼,阮秋走近拿起一个,餐盘旁边的投影突然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阮秋以为是袭渊,下意识转头望向他,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袭渊站在桌前,放下中的杯子,皱着眉:“你”
话音未落,阮秋眼前一黑,毫无征兆地晕倒。
—
雪下了一整晚,当阮秋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袭渊坐在床边,见他终于醒来,“阮秋?”
阮秋的意识还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没晕多久,随后发现齐礼也在。
齐礼刚调试完中的医疗探测器,此刻如释重负一般:“可算是醒了那还要做一遍检查吗?”
“不用,”袭渊伸过来,碰了碰阮秋的脸侧,撩开他额前的发丝,低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阮秋想了想,轻轻点头。
还是之前有过的情况,心口会痛,头晕乏力,但很快又好了。
他把在院子里时发生的告诉袭渊,还有晕倒之前投影出现的异常。
齐礼帮不上什么忙,悄悄带着医疗探测器走了,房间内只剩下袭渊和阮秋两人。
阮秋坐起来,里攥着一截被角:“我为什么会这样?”
袭渊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看着他喝了几口,才道:“你的精神力。”
他原以为,阮秋的身体有缺陷,没有精神力或精神力弱到微乎其微。
但昨晚是阮秋的精神力外泄,才让投影出现能源波动的迹象。
之后他晕倒失去意识,外泄的精神力也就此消失。
阮秋十分茫然:“精神力?”
他对精神力的认知很模糊,昨天去拿茶几上的圆饼时,也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寻常。
“那”阮秋犹豫片刻,又问:“心口疼是为什么?”
见袭渊沉默,他神色忐忑,捏紧中的杯子。
“我是不是生病了?”阮秋情绪明显低落,浓密的眼睫安静垂下。
“可能是一点问题,”袭渊安抚道:“不用太担心。”
阮秋昏迷的时候,袭渊让齐礼用医疗探测器检查了好几遍,他的身体并没有异常,最多只是有些营养不良。
如果是精神力方面的原因导致,需要用更专业的械检查,而洛伦水星没有这样的东西。
袭渊的话对阮秋而言并没有起到多少安抚作用,他以前在医院时,听到过太多类似的了。
即使阮秋知道,他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他换了一具崭新的身体,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但当发现身体出现异常,他还是会下意识地感到害怕和担忧。
阮秋低着头,里的杯子突然被袭渊拿走。
袭渊将他从被窝里捞了出来,紧紧抱在怀里。
“别怕,”他摸着阮秋的下巴尖,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我会给你找一个最好的医生,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阮秋望向袭渊,眼神隐隐期盼,又担忧地问:“会不会很贵”
袭渊不假思索道:“不会。”
贵又如何,狮鸠星没有人敢收他的钱,若是看上了主星的哪个医生,直接绑走就行。
阮秋不知袭渊心中所想,终于安心了一些,主动靠进他怀里。
袭渊掌心缓缓抚顺着阮秋的脊背,察觉到他的情绪有所好转:“饿了吗?”
阮秋低低了声“不饿”,还不想从袭渊怀里出来。
过了半晌,阮秋才再次抬起头,脸颊微红。
“哥哥,”他伸搂住袭渊的腰间,问道:“你喜欢我吗?”
袭渊回答:“喜欢。”
他连丝毫的迟疑都没有,就这么承认了。
阮秋一愣,声道:“我我也喜欢你。”
他是鼓足了勇气才出来的,也有担心自己再次生病的原因。
世事无常,阮秋被推进急救室,又从这个陌生的地方醒来,他不想留下遗憾,哪怕袭渊的回答是不。
而且袭渊还,要给他找最好的医生,就这一句话,足以让阮秋满足了。
“嗯。”袭渊没有太多反应,仿佛阮秋也喜欢他,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阮秋紧张地心跳加速,这是不是表白成功了?
“那那你,”他磕磕绊绊道:“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袭渊似有不解:“男朋友?”
阮秋的脸越来越红,努力解释道:“就是恋人的意思。”
恋人?
这个词对袭渊而言,也是十分陌生的。
虽然他见过不少搞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但他从前对这些没有半点兴趣,只觉得厌恶。
所以该怎么当一个恋人,他并不清楚。
袭渊垂眸注视着阮秋,低头离得更近,摸着他后颈的发丝,问道:“你想让我答应吗?”
无论如何,他最见不得阮秋不开心或是情绪低落,阮秋想要的,他都可以尽量满足。
阮秋眼睫轻轻颤动,迟疑着点头。
他这样问,好像不管自己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袭渊应道:“好,可以。”
所以从现在开始,袭渊就是他的男朋友了。
阮秋既开心又羞涩,这个时候不知道该些什么好,再次把脸埋进袭渊怀里。
他稍稍平复心情,抬起头望向袭渊,下巴抵在他身前,含含糊糊地喊道:“哥哥你身上好暖和。”
袭渊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抱紧他:“嗯。”
他直觉阮秋有哪里不太一样了,就在他答应了他的要求之后。
作者有话要: 还是一只纯情狗狗呀
(舅舅也是大反派qaq,不是什么好人,但秋秋会改变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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