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崩坏之路(二十七) 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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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莱镇定自若地把烛台从地上捡起来,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放回袖中。

    他道:“这烛台生得好看,我见之心喜,便想随身带着。”

    晏华似笑非笑地看着明莱:“是吗?不会是想再砸我一次吧?”

    明莱低下头:“大人笑了。”

    晏华可太清楚明莱想做什么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无时无刻不想反抗他。

    晏华颇觉有趣,他很期待,赵明莱接下来会带给他什么乐趣。

    不过晏华伸出,散漫地道:“烛台给我。”

    让赵明莱拿着这烛台在地宫走来走去,他总觉得自己的脑袋很危险。

    明莱温顺地把烛台从袖中拿出来,交到晏华中。

    他面上温顺,然而心底在想什么,除了明莱自己,没有人知道。

    晏华大概猜得出来,无非又是在心底骂他。

    他把玩了烛台一会儿,放到桌案上,对明莱道:“回去吧。”

    明莱转身离开,很快不见身影。

    晏华对着空无一人的内殿淡淡开口:“把地宫中所有的烛台都撤走。”

    一道黑影悄然无声地离开。

    明莱全然不知晏华在背后下的命令,他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关上殿门,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一只黑色的蜘蛛从枕头底下钻出来,看见自己的新主人,又马上钻了回去。

    对蛊王毒蛛来,它的这位新主人,可比前任主人可怕多了。

    前任主人虽然拿它来练蛊,但除了练蛊以外的其他时间门,它都是自由的,且只要它听话,前任主人就会让它填饱肚子。

    这位新主人,脾气不好不,还没有一点耐心,一天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都把它派出去办事,还不准它“填饱肚子”。

    蛊王毒蛛也奋力反抗过,但它的这位新主人天生就是来克它的,它的毒不仅对新主人产生不了伤害,跟新主人身体里的血液相融后,还会反过来毒自己。

    蛊王毒蛛“毒”了自己好几次才反应过来,对新主人除了害怕就是害怕。

    明莱没有注意到蛊王的害怕情绪,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烛台没有了,还有什么东西既称又能快狠准的砸人。

    砚台?

    不,砚台太重了,藏进袖子里会很明显。

    茶壶?

    不行,砸一次就碎了,不能循环利用。

    就在明莱焦躁的时候,殿门外的长廊响起一阵脚步声。

    听声音,有五六个人,正朝这边走来。

    明莱垂下长睫,靠着殿门,一动不动。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差一点我们就抓住王盈双了,功亏一篑啊。”

    “谁能想到,王盈双看起来病怏怏的,还会使用暗器,我差一点就死在她上。”

    “要不是桑白大人在身后及时出,我这条臂就没有了。”

    一位教众压低声音:“桑白大人射的那一箭你们看见没有,王盈双的左怕是废了。”

    其他教众跟着压低声音:“教主不是过,不准伤王盈双的吗?”

    “所以这次回来,桑白大人怕是要受罚。”

    “受罚?左护法那里”

    几个教众的声音和脚步声越来越远,明莱心头惊愕,王盈双受伤了?

    大殿两侧全是黑衣人,魔教高层在殿中央站着,像是在汇报情况,其中就有桑白。

    明莱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视线穿过殿柱,落在前方高坐主位的晏华身上。

    晏华换了身黑红色的长袍,正支着下颌,听下属汇报情况。

    听到桑白射了王盈双一箭,他微微挑眉,看向桑白,道:“王盈双病得连走路都要人抬,我都担心还没抓住她她就病死了,你针对她做什么?”

    桑白人虽年轻,却不是那种年轻气盛的少年人,不顾教主命令,宁愿受罚也要射人一箭,怎么看怎么是在针对人家。

    桑白站在下方,乌发银环,身着劲装、背负箭筒,他一张脸冷冷的,脸上写满了“我就是射了王盈双一箭你们能怎么样”。

    “看她不顺眼。”

    晏华笑了一下:“不顺眼也不能伤她,教主的命令你忘了?”

    “没忘,今日射了她一箭,以后不会了。”

    听这话,倒像是给人出气去的。

    晏华道:“下去领罚吧。”

    王盈双受伤,这是个下的好会,晏华已经知道接下来的局该怎么布了。

    桑白转身下去领罚,没有一点后悔射了王盈双一箭的样子,看他那冷冰冰的脸色,倒像是下次有会,还要射她几箭。

    明莱低头沉思,桑白能抓错人,表明之前他跟王盈双毫无接触,怎么才几天过去,王盈双就得罪了他。

    就在明莱沉思的时候,大殿上的黑衣人都退了下去,整个大殿,只剩下他跟晏华两个人。

    明莱回过神来,心头一跳,赶紧转身离开,身后高坐主位的晏华懒懒地道:“站住。”

    这个时候会站住才是傻了,明莱加快脚步,晏华笑道:“走什么,又没要打你。过来。”

    明莱停下脚步,犹豫要不要过去。

    晏华:“就知道你会过来偷听,这么担心王盈双,不过来亲自问一问我?”

    殿中一时无动静,晏华挑眉,并不着急,他知道明莱会过来。

    果不其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光线昏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明莱身着青衫,站在殿中,烛火照映下的身影虽看着清冷,然而身形过于纤弱,让人一看就很想欺负。

    晏华心道,虽然明知道是个很记仇的人,但就是很想欺负他。

    “还请大人告知,王姐伤势如何?”

    虽然那几个教众,王盈双的臂怕是要废了,但明莱可是领教过桑白箭法的人,桑白若是出箭,半条命都是轻的。

    桑白一箭只废王盈双一只臂,别明莱不信,就连晏华也不相信。

    按理来,身为魔教左护法的晏华,得知王盈双被下属重伤,应该震怒才对,但晏华态度却很平淡,仿佛王盈双是死是活,死在谁上,都跟他没有关系。

    明莱心中生疑,他觉得这个魔教充满了古怪,就跟江逐月抓王盈双的动一样古怪。

    他不明白江逐月这样做的目的,一次次的追杀,除了让王盈双越来越憎恨漠北和病得越来越重,他能得到什么?

    难道这一次的攻略者心理变态,他不打算攻略王盈双,而是想杀死王盈双。

    晏华支着下颌,看着明莱道:“还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

    明莱心头一惊,没想到王盈双伤得这样重,桑白是跟王盈双有仇吗,下这么重的。

    看桑白方才无所谓的样子,还以为他只是随随便便射了一箭。

    明莱以为,就算桑白箭法超然,有江逐月的命令在,他再怎么看王盈双不顺眼,顶多也就要她半条命。

    他把王盈双伤得这样重,就不怕江逐月知道,亲自到周国扒他的皮?

    明莱想到当时射在马车上的那一箭,若是射到他身上,只怕现在他已经到下一个任务世界了。

    明莱心乱如麻,王盈双不能死,她若是死了,他的任务怎么办?

    也不知道云斐找不找得到人救她,王盈双的血能治百病,可治不了她自己啊,更何况她现在不是生病,而是被人用箭几乎要了一条命。

    若是他在就好了,王盈双就算只剩下一口气,明莱也能把她救回来。

    “多谢大人告知。”

    明莱抬行礼,转身就要离开,晏华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开口:“站住。”

    明莱脚步一顿,晏华道:“陪我用餐。”

    寝殿里,几个教众把菜肴端上来,恭敬地退下去。

    晏华端坐桌前,明莱忍着焦躁,坐到晏华面前,伸出就要拿筷子。

    晏华:“倒酒。”

    明莱愣了一下,注意到晏华看他的目光,才知道晏华是让他倒酒。

    明莱起身,走到晏华身侧,拿起酒壶,给晏华倒了一杯。

    酒香四溢,馥郁香醇。

    明莱离得近,只觉得这酒香冷冽无比,寻常人怕是一杯就倒。

    晏华白皙修长的指拿起酒杯,送至唇边,在明莱期待的目光下仰头喝完一整杯。

    “再倒。”

    明莱想也知道,对晏华这种身居高位的人,不可能一杯就倒,但没关系,他会把今天所有的酒都灌进晏华肚子里。

    十几杯酒水下肚,晏华风度依旧,不见半分醉意。

    明莱不死心,晏华喝一杯,他就倒一杯。

    晏华支着下颌,把玩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明莱,似乎是在,我倒要看看你想做什么。

    一壶酒倒完,晏华都没有倒,明莱放下酒壶,对着晏华柔柔一笑。

    他不笑的时候已叫人魂牵梦绕,笑起来更是让人神魂颠倒。

    晏华微微愣住,然后“砰”的一声,倒在桌上。

    一只黑色的蜘蛛从酒壶里爬出来,深藏功与名,爬下桌子,对主人邀功。

    明莱脸色冷淡地看了晏华一眼,转身带着蜘蛛离开。

    有蜘蛛带路,明莱离开得无比顺利,没有人发现他的离开,晏华也不能,蜘蛛的毒,能让他睡三个夜晚。

    明莱没有选择上一次的岔道口离开,而是选择了相反方向的出口。

    明莱以为,有蛊王带路,他会很快离开地宫范围,事实上也是如此,如果半路没有碰上蛇群的话,他已经离开地宫了。

    明莱看着倒挂在他面前的毒蛇,还有脚下“嘶嘶”的蛇群,对肩头上的蛊王冷声道:“别装死,下来。”

    蛊王一动不动,仿佛是个装饰品。

    明莱抬起,蛊王吓了一跳,迅速爬到明莱另一边的肩膀上。

    这么怕死,看来这蛇窝里有厉害的东西。

    明莱退后一步,思考要不要换个出口离开,脚下不知踩到什么,关启动,整个人掉了下去。

    这是一个伸不见五指的地方,除了四周的“嘶嘶”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明莱回过神来,来不及思考这是什么地方,眼下是什么情况,左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疼得他下意识把咬住他臂的东西甩出去。

    “别动。”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明莱上方响起,明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他瞳孔微缩,挣扎着从这人怀里下来。

    抱着他的人道:“是我,别怕。你刚刚被蛇咬了,中了蛇毒,别乱动。”

    这声音明莱猛地抬起头:“桑白?”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桑白问,想到什么,他叹了口气道:“逃跑不能往这边跑,要往南边跑,知道吗?”

    明莱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两次逃跑都能被人当场抓到。

    他拍了拍桑白的肩膀,也叹了口气:“放我下来吧。”

    桑白道:“现在不能放你下来。”

    明莱正疑惑,就感觉有什么滑不溜秋的东西爬进了自己怀里,他顿时毛骨悚然。

    桑白在一片漆黑里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明莱怀里那条滑不溜秋的东西,用力掷了出去。

    明莱听到“啪”的一声,四周的“嘶嘶”声顿时安静下来。

    “什、什么东西?”

    桑白不以为意地道:“一条虫子,已经被我扔了。”

    明莱其实不怕蛇,但那是在看得见的情况下,明莱只要一想到有无数毒蛇在自己脚下,争先恐后地要跟他“亲密”,而他看不见,他就寒毛卓竖。

    等等,明莱后知后觉,他跟桑白现在是在蛇窝里?

    “你怎么在这里?”

    轮到明莱问桑白,晏华让桑白下去领罚,难道的是这个地方?

    桑白不自然地道:“闲来无事,出来走走。”

    明莱:“”

    看不出来桑白还挺爱面子。

    “你怎么样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明莱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这里的蛇挨条上来咬他一口,除了会被他反毒回去,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当然这点是不能让桑白知道的,明莱蹙紧眉头,佯装难受地道:“左有些疼,可能是肿了。”

    桑白松了口气,有知觉就还好,就怕没有知觉。

    “你忍忍,再过一个时辰,我就能带你出去了。”

    明莱心道,桑白果然是在这里受罚。他现在抱着他一动也不能动,也不知道脚下是个什么情况。

    “谢谢你方才救我。”

    明莱知道,要不是他掉下来的时候桑白接住他,他可能就死在蛇窝了。

    这里的蛇很多,非常多,光听声音就让人头皮发麻。在蛇窝里不一定会被蛇毒死、咬死,但一定会被缠死。

    桑白没有话,明莱以为他没听清,正要再谢一遍,就听桑白认真地道:“可以以身相许吗?”

    明莱面无表情:“不可以。”

    桑白很遗憾,他不死心地问:“真的不可以吗?我在你们周国的钱庄里存有很多钱,你要是跟了我,那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王盈双吗?没关系,她快死了。”

    明莱明莱反应过来,他震惊地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对王盈双下了死?”

    桑白沉吟了一会儿,诚实地道:“也不全是这个原因。明莱,王盈双身边有个叫云斐的白脸,这两人之间门颇有些不清不楚,你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被抓到这里,我替你不值。”

    “抓我来这里的是你,”明莱深吸了口气:“王盈双跟云斐也没有不清不楚,云斐是王盈双的父母请来保护王盈双的人。我跟王盈双之间门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你不需要替我不值。”

    就因为这么一个原因,王盈双差点就被杀了。

    桑白理所当然地道:“既然如此,你把两家订婚的信物给我,我去帮你退了这婚事。”

    明莱头疼:“退婚岂是儿戏。而且,我没有要与王盈双退婚的意思。”

    桑白不话了,态度很明显,如果明莱不退婚,下次他还要针对王盈双。

    明莱也有些生气了,他道:“我要告诉左护法,你想杀王盈双。”

    桑白冷笑:“我不杀她,但我每见一次王盈双,我就要送她一箭。”

    “你想每天都到这里来领罚吗?”

    送王盈双一箭,跟送王盈双去地府有什么区别?

    桑白道:“怪不得你要今天逃跑,原来是听到了我重伤王盈双的消息。你这么担心她,我更不能放你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门,两个人都冷着脸不话,直到石门开启,桑白才把明莱抱紧,大步走出蛇窝。

    明莱回头一看,蛇群深处,方才他与桑白站的地方,一条雪白的巨蛇盘踞不动,察觉到明莱的视线,它缓缓睁开金色的竖瞳。

    明莱被看得寒毛卓竖,这么大一条巨蛇,把整个蛇窝都盘了起来,方才他与桑白话的时候,那颗蛇头就在上方,静静地听他与桑白话。

    明莱掉下来的时候,没被这条巨蛇一口吞入腹,全亏桑白听力灵敏,从无数“嘶嘶”蛇声中将明莱的惊呼声认出来,主动把明莱接住。

    怪不得桑白无法动弹,脚下这么大一条巨蛇缠绕,换其他人在这里,可能双腿早就碎了。

    “害怕了?”桑白垂下眼,看着脸色雪白的明莱道:“我看下次还敢不敢乱跑。”

    桑白知道明莱是逃跑出来的,为防止被其他教众看见,他抱着明莱绕路回了地宫。

    逃跑两个时辰,又回到了熟悉的寝殿。

    桑白把明莱放到床上,半跪在地,捧起明莱的左查看情况。

    明莱垂下长睫,任由他查看。

    桑白把明莱的衣袖卷起来,见到面前雪白没有一丝瑕疵的臂,赶紧移开视线,把注意力放在结痂的伤口上。

    “还好,伤口没有发紫流脓,只轻微发黑,不是什么剧毒。”

    桑白处理蛇毒有自己的一套经验,挤出血水,往伤口倒上止痛的药,再用绷带绑好,放下衣袖。

    他起身去倒了杯水,递给明莱,低声地道:“里面放了解蛇毒的药,喝起来会有点苦。”

    明莱看了桑白一眼,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虽然他没有中蛇毒,但以他的体质来,喝什么不是喝,权当喝水了。

    见明莱喝下解药,桑白松了口气,他道:“我要去左护法那里一趟,你好好休息,这两天莫要到处走动。”

    明莱点点头,等桑白离开他才想起来,晏华被他喂了蛊王的毒,如今正昏迷不醒。

    现在去给人解毒已经来不及,明莱把目光落到沿着床榻往下爬的蜘蛛身上,冷冷地道:“去,再咬他一口。”

    大殿上,晏华高坐主位,他一只支着下颌,脸色阴沉。

    殿中央,桑白完自己的想法,等待晏华的命令。

    晏华道:“不急,给王盈双几天时间门恢复身体,不能让她死在回漠北的路上。”

    “是。”

    “还有,”晏华看着桑白,冷淡地道:“再有下次,你自己去向教主请罪。”

    桑白双交叉行礼,转身退下。

    晏华抬起自己的另一只,背上,有一点不明显的咬痕,好似针扎留下的一点痕迹,不痛,却让人难以忽视。

    在地宫中,有什么东西敢咬他?

    晏华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这个痕迹,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是明莱被关进地宫的半个月里,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

    山林上方,皎洁的明月高高悬挂,漫天星海,漂亮非常。

    晏华和身旁提着灯笼的教众站在马车旁边等他,见明莱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月亮,晏华提醒道:“赵公子,天要亮了,您看够了吗?”

    明莱转身,向晏华走去,他疑惑地道:“你要放我回家了吗?”

    晏华冷冷地笑了一下:“你是我的人质,在我没有抓到王盈双之前,你的身份是阶下囚,知道吗?”

    明莱闭上嘴,晏华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总是阴阳怪气他。

    难道是他上次给晏华下毒,被他发现了?

    他走上马车,晏华跟着走进去,脸色冷得像是明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没给明莱一个正眼。

    两个人各自坐一边,谁也不搭理谁。

    车轮缓缓滚动,马车向山下驶去。

    一路上,明莱看见好几只萤火虫从车窗外飞进来,他抬起,接住其中一只,好奇地看了眼,又掀开窗帘,把萤火虫放出去。

    在他原本的世界,萤火虫基本看不见了,在这里能看见这么多萤火虫,明莱还挺高兴的。

    他转过头,看见支着下颌看他的晏华,又把头转回去。

    从山上到山下的镇,一个时辰。

    明莱回过神来,人已经身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晏华拿折扇,像个翩翩公子般走进了一家酒肆。

    明莱抬脚跟上,发现这座酒肆已经被人包了下来,里面除了掌柜的和店二,一个客人也没有。

    掌柜的和店二迎上前,掌柜的笑容满面地道:“晏公子请,”看向明莱,眼睛一亮,又道:“夫人请。”

    晏华脚步停下,明莱心道,这些人是眼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