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奇技淫巧?
等到酥酪送上来,梵婴已经醒了。
少女看着依旧垂眸看奏折的梵识意,猫一般脚步轻悄地起身,站到了他身后。
少年束起的黑发铺了满背,她便在他身后盘腿坐下,撸猫似的,给他理顺长发。
少年纤细密扇一般的眼睫扑闪一下,但没有话。
少女纤细的指懒散地翻飞。
梵婴支起一条腿,像是顽皮的孩童一般,没什么形象地给他编辫子。
少年修长的指一点点收紧,奏折微皱。
梵婴的有点冷,蹭过他的左耳。
梵婴“咦”了一声。
随后,微凉的指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她的声音离得很近,气息更近,她睁着一双黑如点墨的眼眸好奇地看着他的左耳垂。
“坠子。”她道。
梵识意的左耳有一枚金色耳坠,水滴一般缀在颊侧,像是一滴泪。这耳坠像是来自苗疆的标记,让他看上去多了一份不受控制的勃发少年气。
梵识意微微侧过头,避开了她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梵婴指一顿,随后微微一笑。
“很漂亮。”她评价道。
梵识意没有答话——那是阿姊给他的生辰礼物。
梵婴也不再玩他的头发,而是起身,到了窗前。
只有系统发现,暖色的灯光下,少年琥珀色的眼眸低垂,耳尖淡淡泛上一层粉红。
系统讶异了一瞬,随后恍恍惚惚地想到——
他不会是害羞了吧?
系统想通这里,有点崩溃地看着窗前梵婴的背影——
这暴君到底干了什么?
这是男主啊!根正苗红的少年仙君
而梵婴站在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飘飞的弹幕。
她有些遗憾地想到,现在有三个可能杀了她的人了。
第一个,修界的薛行吟。
第二个,还没能完全被她掌控的梵识意。
第三个
“殿下。”使女走进房间行了个礼,随后按照梵识意的吩咐,将两碗酥酪放在了案上。
梵婴侧过身看她,唇角微微一弯。
这不,第三个回来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两碗酥酪上,心想,两碗,大司空有什么办法让她吃掉那有毒的一碗呢?还是,两碗都有毒?想把梵识意一起除掉?
总归,梵识意不会出事的。
“宿主,你想做什么?”系统见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胆战心惊。
梵婴收回了视线,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没想做什么啊。”
她不,系统也无从得知,只能干着急。
窗外的风轻轻拂过,带着陌生的香气。
像是某种花香。
梵婴皱了皱眉头,随后神色一变。
而此时,从远处的宫殿之中,飞出一只蝴蝶。
一只,黑紫色的,漂亮但诡谲的蝴蝶。
蝴蝶轻盈地翻飞着,围绕着梵婴所在的窗子,像是不请自来的优雅幽灵。
随后,它落在了梵婴边的窗户上。
它缓缓地振翅,美得近乎诡异。
系统:“怎么突然有只蝴蝶”
“不是活的。”梵婴冷静而饶有兴味,随后毫不软地将蝴蝶捏起来,她捏起蝴蝶的那一瞬间,蝴蝶甚至还挣扎了一下,随后像是温驯而优雅的从者,双翅垂落在她指尖,“是关蝴蝶。”
精巧的关蝴蝶远道而来。
梵婴有些遗憾地回头看见那使女安静地在梵识意身边垂首。
她叹息一声,将蝴蝶捧在掌心:“你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你们不会在同时杀了我吧。”她像是开玩笑。
系统一瞬间因为她的话紧张了起来:“宿主,你是,这是薛行吟的蝴蝶?”
梵婴没有话,只是垂首,眼眸里像是温柔善意在闪烁,与冰冷的关蝴蝶靠近,像是要亲吻那蝴蝶一般:“你主人艺不错。”
“孤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他搞事失败了,修界不愿意接纳他了,”梵婴眼眸一弯,“他来孤的宫中,做个匠人。”
蝴蝶轻轻颤动翅膀。
而在修界某处听见她声音的青年忍俊不禁地一笑。
周围的人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这姑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这样的话
让少主给她做匠人?
也不怕折寿。
“阿婴?”梵识意唤她。
而这一头,梵婴看够了这蝴蝶,随将它往袖子里一放。
少女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来到桌前,笑盈盈眨眼,看着梵识意:“王兄是给我准备了两碗?”
梵识意眼睫一闪,唇不太高兴的一撇,竟是点了点头。
但梵婴却看出来这猫性子的人显然是有些恼了。
她多年不曾哄他,但一个他还是能稳稳拿捏着顺毛:“我有两碗酥酪,必然有一碗是王兄的。”
“那王兄陪我一起吃,好不好?”她似撒娇似邀请。
少年的琥珀色的眼睛看她一眼,随后默然接过一碗。
梵婴满意了——还是一如既往,十分好哄。
主要还是因为蠢。
梵婴正要将酥酪送入口中,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
“知道有毒也要吃吗?”
那声音温润儒雅,逗兔子一般宽容含笑。
梵婴抬眼,确认这个声音梵识意根本没听见,也并不在这大殿内——来自她袖中的蝴蝶。
她装作没听见一般,随后顺其自然地将里的碗和梵识意的碗掉了个掉。
随后梵婴饶有兴味地看着梵识意一点不差地吃完了酥酪。
她便知道这剂量怕是大大不够。
看来大司空还是很谨慎,不敢一下就把她给药死了。
不过,大司空也是蠢在这里。
要么瞧准时,一击必杀,要么积年累月,慢慢侵蚀。
时没找对,她也不是适合被慢慢侵蚀的人——只要她留一口气,随时随地会杀了他。
大司空没药死梵识意倒是挺可惜。
梵婴吃完了没毒的那碗酥酪,随后托腮问梵识意:“王兄,我身体好多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宫玩?”
她只字不提自己登基期间的事情,只是:“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梵识意并未立刻答话,过了一阵,梵婴都以为他不会回答她时,他答道:“等第一场雪落的时候吧。”
梵婴悄无声息地撇了撇嘴,那大概就是一个月之后。
她对系统道:“你看,他一定要掐着当初那个时间点,弥补当年的那些遗憾吗?”
“我怎么感觉他一点长进都没有?就这还当男主?”梵婴到这里,眼睛突然又亮了,“要是我比他更强了”
“那你也不能当主角。”系统毫不留情地拒绝她,“让你复活已经不错了,你少搞点事情好不好?”
出这句话,系统才觉得有点不对味。
怎么回事儿呢?一开始他们的目标明明是搞事来着。
于是系统将一切归结于梵婴实在是太能搞事了。
但系统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梵识意这么遗憾你们当年的事情?”
梵婴也一脸无辜无法理解的样子:“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我哪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遗憾啊。”
系统抓心挠肝也只只知道梵婴一开始玩了梵识意一把而已,梵婴不告诉它,它只能气呼呼威胁她自己立刻下线她就看不见弹幕了。
梵婴见它不经逗,便开玩笑一般道:“那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要是你赌赢了,我就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梵婴慢条斯理道。
系统本不想和她赌,忌惮这个赌徒百赌不输,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赌?”
话一出口,才觉得后悔,觉得自己被这个赌徒女人给带坏了。
梵婴却没给它后悔的会:“你猜梵识意多久以后会教我用灵力?”
系统一听内容,觉得匪夷所思:“什么?你还不如赌他会不会教你呢。”
梵婴知道它不相信梵识意会主动教自己灵力:“也行。那你就是选他不会教我喽?”
系统梗着脖子:“当然。”这点对于男主的自信心还是有的。
梵婴突然轻笑一声。
系统打了个激灵:“不能以任何威胁段,任何非正常段——只能是他心甘情愿教你!”
梵婴一本正经点头,笑得像只可爱温顺的白兔子,系统却隐约有不妙的预感,甚至想不要脸一点,直接反悔。
然而梵婴已经一锤定音:“好啊。”
“你输了的话,就帮我一个忙。”梵婴道,“一言为定。”
梵婴起身,对梵识意道:“王兄,我困了,我先回去睡啦。”
梵婴看着那收桌案的侍女落在空荡荡的碗上满意的神情,随后踏出殿门。
“你看她做什么?”系统问道。
“当然是赶紧把她记住啊。”梵婴轻快道。
“毕竟是有胆子给我下毒的人。”
系统:“什么?”它怎么永远跟不上宿主的情报?什么下毒?宿主中毒了吗?
与此同时,梵婴踏出殿门的一瞬间,那陌生的花香变得更浓了。
梵婴又听见那个声音:“你轻点折腾你哥哥。他对我还有用。”
那声音轻如春风,却不轻浮,像是裁过春水的柳,熨帖人心。
梵婴轻笑:“你送来的蝴蝶?为了我哥哥?”
对方也笑了,温润的:“不。”
“对你哥哥我没什么好奇的。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他话字句像是击筑流水一般悦耳。
梵婴将衣袖里的蝴蝶取出:“你就是靠这个和我话的?”
她唇角一弯,将蝴蝶抛了抛,随后道:“有几分意思。”
“奇技淫巧。”她评价道。
“那你想不想试一试奇技淫巧的力量?”他含笑道。
而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那蝴蝶在她掌心突然清脆响了一声。
系统悔不当初:“让你别在反派b面前嚣张,你不信,这下中招了吧。”
梵婴恍惚了一瞬,再度回过神的时候,却看见了自己身在自己的寝殿外不,是曾经的,女帝的寝殿外。
梵婴想起,弹幕上曾经过,薛行吟擅长关术,下人擅长幻术。
这蝴蝶怕是两个叠在一起的技能,关术加上幻术了。
他是想用幻术杀了她吗?
作者有话要: 后悔了,先让薛出场吧,大狗狗还没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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