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早上, 天还没亮, 蔡菜和萧雨就醒了, 或者压根儿没睡。新奇的玩意总能带来新奇的体验, 而新奇的体验总是会让人兴奋不已，她们已经兴奋了一整个晚上, 如果不是睡在隔壁的蔡菜妈发消息来让两人节制一点，她们大概还会继续兴奋下去。

    蔡菜起了个好头, 教会了萧雨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游戏方式, 而萧雨的学习能力之强, 着实令蔡菜咂舌。哦不，是咬舌, 因为她在到达高点的时候差点没控制住咬舌自/尽。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爽到死吧。

    所以知识就是力量, 高尔基先生的名言是：人的天才只是火花，要想使它成为熊熊火焰，那就只有学习！学习！

    蔡菜一直在学习。从8年前看第一部片子开始, 她就在不断地学习，每解锁一个新的知识点, 她都像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心心欢喜不已。

    时代发展得很快, 科技日新月异，人类爱爱的技术也在不断创新。她记得这种玩具是4年前在一部叫《爱神别咬我》的片子里出现的，当时的造型还很简单，就是一个圆球，没什么脑袋和尾巴。然后第二年, 开始变长，第三年，开始变弯，到今天，什么边刺凸点全有了。

    蔡菜曾希望有朝一日能把这些玩具全部买回来，和心爱的姑娘好好研磨一番，为此她费了不少功夫，在漫长的单身的日子里刻苦钻研，摆什么姿势，用多大力气，头朝哪个方向，尾巴如何拍，都在本本上记得清清楚楚，想着这样，玩的时候才不会浪费彼此宝贵的力气。

    所以，当昨晚美梦成真时，她真的就知道每一款宝贝的最佳使用方式，每一处巧妙的设计，和隐藏的私/密的乐趣。

    萧雨惊讶于蔡菜的少年老成，也对她床/事方面的技巧惊叹不已。但自己毕竟是老姜，多吃了几年米，自然也不会轻易甘拜下风。

    于是两人你争我夺，你来我往，你方唱罢我登场，相交甚欢，默契甜蜜。

    看别人玩，和自己玩，和自己玩别人，和别人玩自己，是四种完全不一样的体验。而在这个迷人的夜晚，蔡菜终于，全部都体验过了。

    非常刺激。

    ……

    吃过汤圆，一大家子兴冲冲地往文殊院赶。

    原本蔡菜不想去的，12种玩具她才玩了5样，还没有过半呢！大好的光阴可不能浪费在求神拜佛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可当蔡菜妈一脸戏谑地：“如果你不去，我就把昨晚的录音放给徐妈妈她们听。”

    蔡菜立即屈服在她的Y威之下。

    不得不大年初一来文殊院的人实在太多了，一群人走1分钟，停3分钟，山门堵，天王殿堵，三大士殿堵，大雄宝殿就更惨了，根本进不去。老太太被挤得呼吸困难，差点背过气儿去，没办法，众人只好先把她扶到一旁休息。

    萧雨和蔡菜一心想求姻缘，便告辞了其他人，去找签筒。无奈人潮拥挤，别签筒了，连佛祖的像身都快看不到了。

    “算了，我看今天这签是求不了了，还是去买几个桃酥泡芙什么的填填肚子吧。”蔡菜唉声叹气地。

    文殊院的宫廷桃酥和无水蜂蜜蛋糕超级好吃，好吃到飞上天的那种好吃，本地人都排着队的买，稍微去晚点就卖完了。他家的蛋糕是不加水的，糖也放得很少，所以不甜，但超级香，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鸡蛋烘出来的香味，蔡菜一口气能吃下两斤。

    “我们现在是进不去，也退不了。”萧雨牵着她的手，生怕她走丢了，“这签求不求都无所谓，签好，我们就谢谢它，签不好，我们就去它的。”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在家里玩游戏呢。”蔡菜声嘀咕了句。

    萧雨老脸一红：“不着急，下午就回去了。”

    两人又笑闹了一阵，长长的队伍终于开始缓缓前行。约莫半时后，她们来到大雄宝殿殿前，请了500块钱的香，正准备排队礼拜，忽然看到拐弯处一个熟悉的人影。

    “刘双双？”蔡菜使劲攥了攥萧雨的袖子。

    萧雨自然也看到了：“真是冤家路窄。”

    话音未落，刘双双刚好抬起头。

    “哟，这不是萧主管吗？”她愣了半秒，随即假模假样地笑起来，“看样子咱俩还真是有缘啊，这佛门净地也能遇上。”刚完，又看到萧雨旁边的蔡菜，“哟，菜菜也在啊，怎么，陪领导上香？”

    她语气嘲讽，目光和两女直接对上，丝毫不怵。

    蔡菜原本想冲她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又觉得佛祖面前这样不逊似乎有些失礼，怕被怪罪，于是强忍住骚动的眼珠子，烦躁地瘪了瘪嘴。

    这时，萧雨开口了：“双双姐，好久不见，听你离开川医械后平步青云，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刘总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刘双双傲然一笑：“不出牢笼怎么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萧主管，你的本事我也是知道的，等啥时候想离开川医械了，吱一声，我康盛集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所以双双姐今天也是来还愿的？”萧雨故作奇怪地问。

    “什么还愿？”

    “难道不是你去年来许了个愿，希望被公司流放以后能找个好下家？”

    “呸！你们才是来还愿的呢！”

    “对啊，我们就是来还愿的啊，去年请佛祖帮忙驱逐人，这不，感谢佛祖有灵，立马送走了瘟神，所以这大年第一天，就来还愿来了。”萧雨得振振有词，蔡菜在一旁差点笑抽过去。

    然而，这一抽，就发现，好像？哪里？不对？我的天，两人的手还握着呢！而且是十指紧扣的那种握，简直……浪漫！可眼下，刘双双还在对面呢，这种浪漫会变成杀人的利剑！

    蔡菜心道不好，正准备把手抽出来，谁知刘双双竟然察觉到她的恍神，然后顺着她的目光一路往下……

    “哟哟哟~~~~”她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个度。

    哟你妈啊！蔡菜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原本要抽的手也不抽了，当下就回了句：“双双姐喜欢在寺院里唱RAP啊？自带背景音乐和烟雾效果是吧？”

    彼时大悲咒刚刚结束，忏悔文只起了个头，刘双双的声音正好夹在两乐之间，“哟”得正是时候。

    萧雨“噗哧”一下笑出了声，觉得这妮子委实太可爱了。

    刘双双脸都气青了：“你！”

    正欲骂人，忽然一个和尚从人群中间费力地钻出来，冲刘双双一脸肃穆地施了个礼：“施主，佛门清静之地，禁止高声喧哗，请保持一颗庄重的心，诚心敬佛……”

    “敬你妹啊！你怎么不她！”她怒不可遏地指着蔡菜。

    “我错了。”蔡菜迅速低头认错，冲和尚施施然还了礼，然后轻言细语地，“在佛祖面前失礼了，罪过罪过，请师父体谅。”

    和尚点点头，又看了眼刘双双，眼神里分明在“看看人家姑娘多懂事，你这么大岁数了咋还活回去了呢？”

    刘双双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算了，少几句吧。”萧雨不想和尚难做，也确实环境庄严，不宜吵闹，便抬手拍了拍蔡菜的脑袋，示意她不要调皮。

    “哼，怪不得一来市场部就对她照拂有加，原来关系如此亲密。”刘双双一张嘴真是贱到极致，随时随地都处于炮击状态，轰就轰，完全不在意时间场合。

    “双双姐羡慕吗？”萧雨似笑非笑。

    “哈哈，羡慕？羡慕你们两个同性恋？”刘双双故意得很大声，想让周围的人都看到她们，知道她们，知道这两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蔡菜差点就冲过去揍她了。

    萧雨一把把她拽回来，然后往身前一搂，一低头，就在人群中大大方方地亲了个嘴。

    刘双双眼珠子都要瞪爆了。

    和尚转过头，口中不停地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周围有人声惊呼，有人视若无睹，但这些都和蔡菜没有关系，因为她听到萧雨在她嘴里声呢喃了句：“刚才就想在佛祖面前亲你一下了。”

    队伍还在缓慢移动，并没有因为这两人突如其来的亲昵就停滞不前。围观的是少数，议论的更是少少数，更何况两人只是点到即止，并没有太过缠绵。

    “不要脸！”刘双双愤愤然呸了声。

    “施主，请文明进香，正确祈福。”和尚又弱弱地开口道。他其实得很声，语气也很正常，但听在刘双双耳朵里，却仿佛在嘲笑她的骄横跋扈，于是怒火渐生，然后越烧越旺。

    忽然！

    她“啪”的一下把手里的香烛扔到地上：“祈个锤子福！”

    和尚吓了一跳。

    “这香老子不上了！”着她就离开了队伍，然后准备离开大殿。

    谁知人实在太多了，而且都是往里面来的，她个子，力气也不大，实在难以逆行而出，以至于挤了半天还在原地转。

    “施……施主……”和尚又弱弱地唤了声。

    “闭嘴！”刘双双以为他要劝她上香，当即就吼了回去。

    “……”和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好半天刘双双才终于挤出去，衣服凌乱不堪，包包变了形，鞋上有无数脚印。口红都挤花了，一条长长的印子从嘴角拉到耳鬓，头发乱成了鸡窝，原本扎得高高的马尾此时垂头丧气地贴在后颈，无数根飞扬的毛须须在空中伴着袅袅佛烟轻舞飞扬。

    和尚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又冲萧雨和蔡菜施过礼，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声嘀咕道：“干嘛非去挤正门呢，人家敬完香都是从后殿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