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别开门!”
宋宴迟的声音响起。
因为乔愿和苏燕离门最近,因此他这话显然是给两人听的。
要不是情况不对,乔愿觉得宋宴迟很有当男妈妈的天赋,连这种事情都要细细叮嘱。
如果这是在有摄像头的综艺上,宋宴迟的这句话就足以养活八百个营销号。
不过她当然不可能开门。
在发觉怀里的苏燕也安静不少之后,乔愿松开了。
因为已经预料过这种情况,在意识到站在门口的是鬼之后,乔愿的心底并没有多少恐惧。
门外那道声音生气的骂了几句脏话。
显然对方也听到了宋宴迟的话,对她们不开门这件事情很是生气,还愤怒的表示自己是人,质问她们为什么不放自己进去,是不是想要让他死。
不得不,虽然外面的是鬼,但是这几句话倒是骂的挺人性化的。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中年男人的死亡,乔愿肯定以为外面站着的还是那个活灵活现的人。
等听到外面的鬼东西骂的愈发难听,以及房间里投来的两道饱含复杂感情的视线,乔愿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刚才竟然不知不觉间将真实想法了出来。
中年男人,或者中年男鬼的一腔鬼火已经转移了目标,从全房间的地图炮移动到了乔愿一人身上。
乔愿自行屏蔽了对方的脏话,很快陷入了另外一重思考之中。
虽然这证明了眼下中年男人如果没有她们开门就无法进来,但是她的心里并没有轻松多少。
只要不开门,就能躲过鬼吗?
毕竟大家都知道中年男人已经死了,没人会相信他的鬼话,自然不可能开门。
但是之后怎么办,白天的话鬼会消失吗?
如果鬼没有消失,她们岂不是要被一直困在房间里
乔愿的脑海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惊喜地笑容:“这个门缝还挺宽的,我可以钻进来了。”
钻?
乔愿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了门口。
窗外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去,月光重新笼罩了地面,也让大家得以看到房间内的景象。
被外面那个鬼东西宽的门缝只有一指宽,但是此时却多了中年男人那张浮肿的脸,布满血丝的血红色眼睛紧贴着门缝,正一脸怨毒地看着房间里的人。
随着中年男人的话音落下,他整张脸忽然间像是融化的蜡烛一般化为了一滩肉泥,随即那肉泥涌动着从门缝往里钻。
这一次远比车上要近距离的多,因此三人还能看到那滩肉泥还在咕嘟咕嘟冒着血泡,每一下跳动都如同起搏的心脏。
而被肉泥爬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滩血迹。
没有乔愿替她捂住嘴,苏燕终于可以叫出声:“救、救命,周哥,救我”
她还记得之前周连过的,只要她呼叫对方的名字,周连就会过来救她。
她自认为已经快要喊破嗓子,但是房门的方向仍然毫无动静。
苏燕面色惨白的看着那滩肉泥离自己越来越近,理智告诉她应该站起来逃跑,但是发软的脚却始终用不上力,眼睁睁看着那滩肉泥已经到了她的脚边,脚腕处传来灼烧般的疼痛感。
肉泥上的血泡像是煮沸的开水一般冒个不停,如同对方雀跃的心情。
下一秒,那滩肉泥突然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苏燕:???
是周连来了吗?
苏燕的脑海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听到乔愿惊喜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原来真的能够碰到啊。”
“这不就跟扫垃圾一样?”
苏燕:!!!
她转头看向了乔愿的方向,发现原本应该站在她身后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里还拿着一个扫地用的木扫帚。
如果苏燕没有看错的话,那是房间里本来倚靠着墙边的扫帚,当时刚进入房间时她还不心弄倒过,所以印象深刻。
所以乔愿刚才就是用这个东西
仿佛是为了验证苏燕的猜测,乔愿又挥动起了扫帚。
这一次苏燕清清楚楚的看到扫帚将肉泥往门口扫了扫。
苏燕:“”
她刚刚都看到了什么?!
苏燕恍恍惚惚,怀疑自己其实一开始就没有醒过来,眼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看到眼前这副场景。
肉泥上的血泡冒得更加密密麻麻。
虽然早已和中年男鬼人鬼殊途,对方也不成鬼样,但是苏燕还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对方在脏话。
就在苏燕还在怀疑自我时,乔愿的声音再次响起:“抬一下脚,你脚底还占了点儿。”
“谁帮我把簸箕拿过来?这么扫到门口有点儿太累了,我想扫进簸箕里再倒出去。”
苏燕:“”
她果然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听到乔愿跟她妈着类似的话?
然而对于这耳熟能详的话语,她的身体已经先行一步站起身,脚腕处传来的钻心疼痛提醒她并不是在做梦。
苏燕原本应该对于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见到了鬼这件事情产生恐惧。但是从乔愿拿起扫帚起,她的恐惧就莫名减少了许多。
她强忍着脚步传来的疼痛去寻找簸箕。
下一秒,头顶的灯被打开,原本目光锁定的簸箕被另外一人先一步拿了起来。
乔愿余光中看到有人拿了簸箕过来。
是宋宴迟。
这应当是宋宴迟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沉默,对方看着乔愿,让乔愿怀疑自己是头上长了犄角,又或者背后生了翅膀,才会让宋宴迟的视线如此复杂——
打量与探究齐飞,惊诧与费解交织。
乔愿甚至觉得宋宴迟有千言万语想要和自己,但是他最终就化为了一句话:“你扫,我扶着簸箕。”
语气甚至是难得的平静。
罢,宋宴迟便真的蹲下了身子。
因为这个簸箕的把断了一截,宋宴迟只能扶着两边。
在一旁的苏燕觉得自己不是在什么恐怖副本里,而是在大扫除现场,心中生出了几分没活干的羞愧。
好在时候每周一次的义务劳动让她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她战战兢兢地道:“那我洒点水吧,这样扫起来不飞灰,还扫的更加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