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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这是卫庆打头一回主动认错,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只有些忸怩及不自在,见对面的丫头片子淡淡的看着他,久不回应,卫庆差点快要没耐性了,只举着中的弹弓在卫臻眼前晃了晃道:“嘿,爷的都举酸了,原不原谅,就一句话,你赶紧的!”

    卫臻嘴角顿时勾了一道淡淡嘲讽的笑意。

    头一次看到认错的人竟如此嚣张的。

    不过,卫庆此番来与她致歉,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想起前世的卫庆那般不知天高地高,卫臻还以为对方彻底没救了呢。

    好在冬儿没出什么岔子,不然她定不会放过眼前这屁孩。

    当即,卫臻难得一次硬起了,没有再继续畏畏缩缩的,而是看着卫庆一字一句道:“受伤的不是我,五哥哥欺负的对象也不是妹妹,五哥哥倘若心里过意不去,合该去寻该致歉的人致歉才是。”

    罢,冲着卫庆像模像样的福了福身子,直接绕过他而去。

    去时,经过苏万里跟前时,对方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脑袋。

    卫臻抿了抿嘴,咬牙忍了忍。

    经过卫绾与卫姮跟前时,只见这姐妹二人也立在原地正直愣愣的看着她。

    卫臻脚步微微顿了顿。

    却卫臻走后,留下卫庆气得直跳脚,他恨不得将里的弹弓给一把摔了,气呼呼的踱步到苏万里跟前,指着离去的那个丫头片子的背影暗恨道:“表哥,你瞅见没,不是我不去致歉,是这丫头片子实在是太气人了,我卫庆长这么大还没如此低声下气过,哼,她不感恩戴德便罢了,竟然什么,让爷去给个丫头片子致歉,这话她还真敢,哼,老子才不,爱理不理,谁稀罕。”

    卫庆气呼呼道。

    苏万里扭头朝着卫臻的背影瞧了一眼,嘴上却笑模笑样道:“七妹妹的没错,她让你去你便去就是了!”

    卫庆瞪了苏万里一眼道:“表哥你什么时候成了七妹妹的人呢,竟处处帮着她话!”

    苏万里笑而不语,只淡淡挑眉道:“输的人有什么资格挑剔,叫你做什么便做什么,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

    卫庆气结,想要反驳却又一时反驳不出任何话来,过了好半晌,只老大不情愿、恨声道:“这回输了算我倒霉,下次你定没这般好的运道了。”

    完,摔着袖子气急败坏的去了。

    留下苏万里优哉游哉的摇着扇子,冲身后的玉琢道:“走吧,咱们去逗逗野猫吧!”

    完,领着玉琢跟着往玉漱楼去了。

    所有人都走了后,卫姮一脸失望道:“我还以为有啥好戏瞧了,五哥哥也太没用了,他竟然真的跟七妹妹致歉了,不是他是个霸王么,不是是个最令长辈头疼的么,怎么变得如此低声下气了,真是没趣得紧!”

    卫绾听了,微微抿嘴,嘴里淡淡道着:“哪是你五哥哥没用,分明是另有人在背后唆使罢了。”

    着着,抬着眼睛目送苏万里一行缓缓离去。

    耳边却听到卫姮愤愤不平道:“我知道,定是苏家表哥教唆的,五哥哥除了惧怕苏家哥哥还怕过谁,定是苏家表哥强迫他的,可是,苏家哥哥为何待卫臻那死丫头那般好,连着大半个月给她送点心不,这些日子是日日迁就着她,但凡只要是她卫臻不爱玩的一律不玩,只要她眨眨眼,恨不得将茶送进她嘴里了,那个死丫头蠢笨得要命,她有啥好的。”

    卫姮微微噘着嘴,有些愤恨,有些羡慕,也有些委屈,更多的是不甘。

    而卫绾听了却微微攥了攥指头,过了好半晌,只喃喃的念叨了一句:“岂止是苏家表哥,就连祖母,大伯,大伯娘,哪个不是?如今就连爹爹也”

    相到除夕那日,所有人全都将卫臻团团围住,各个笑得合不拢嘴,一个个都将她宠进了骨子里,尤其是爹爹卫霆祎,更是当众去跟大伯抢人,他有四个女儿,却一个都没瞧在眼里,一心一意只惦念着那一个。

    明明爹爹最宠爱的是姨娘啊。

    明明她才是最聪慧优异的,她发奋努力,所有人嘴上都在夸她,可实则——

    到头来她竟然被一个连囫囵话都不清的傻子给比了下去。

    卫绾心里头亦是有些愤愤不平,可是嘴上却还是要安慰妹妹道:“在阿姐眼中,姮儿才是最好的。”

    卫姮听了顿时转忧为乐道:“阿姐也是最好的。”顿了顿,又咬咬牙道:“卫臻那丫头片子最是个坏的。”

    却卫臻回了屋后,老夫人赏给她的两个丫头早已经在屋子里候着了,一个十二,一个十三,一个面色微微蜡黄,五官却干净齐整,一个高高瘦瘦,相貌平平,牙齿微微有些龅,不算太明显,两人性子都十分内敛稳重,她院子里的双灵、冬儿年纪都还,老夫人亲自挑选的这些,自然是靠谱的。

    两人入府时便被送到府里老嬷嬷那里统一学过几日规矩,瞧着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的那个叫三月,大的叫荷花,屋子里的几个丫头听了都掩嘴笑了。

    双灵指着的那个问道:“你是不是三月生的?”

    冬儿指着大的那个问道:“你们村是不是有个荷花塘?”

    映虹点了点冬儿的脑袋道:“你还笑话旁人,那你是不是冬天出生的?”

    冬儿仗着这些日子映虹优待她,便撑着胆子道:“我可是吃冬瓜长大的。”

    她这番童言一时逗得屋子里所有人全都笑了,便是连新来的那两个丫头也忍俊不禁,原本心提得紧紧地,这会儿倒是难得放松不少。

    待笑一阵后,映虹想了想,冲卫臻道:“这两个名字不成,太不雅了,如今娘子还,咱们也还住在元陵城,倒是不碍事儿,倘若往后咱们去了京城,娘子年岁大了,却是不合适了,娘子,要不您给她们俩重新取个名?”

    卫臻想了想,只撑着脑袋道:“嗯,映虹姐姐是红的,要不她们俩一个叫绿的,一个叫紫的,成么?”

    卫臻话音一落,双灵冬儿二人捂着嘴忍笑不止。

    映虹一脸忍俊不禁,笑着直摇头道:“娘子,奴婢的虹可不是颜色的红,再者,娘子这是起的啥名,被旁人晓得了岂不会笑话死,得了得了,且让奴婢来想想。”映虹琢磨一阵,指着那个的道:“你叫绿蕊罢。”又指着那个大的道:“你叫紫屏如何?”

    两个丫头齐齐点头。

    映虹转身看向卫臻:“娘子,您觉得如何?”

    卫臻轻轻颔首,目光在绿蕊、紫屏二人脸上打了个转后在紫屏身上多了一阵,这紫屏相貌平平,瞧着又稳重老实,卫臻心下满意,心道,且先留在屋子里教些规矩,届时再另作安排。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叫紫屏的略微有些眼熟。

    因前世还在卫家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院子里有不少人她都觉得眼熟,可大部分叫不出名字,记不住事儿,想来也是无关紧要之人。

    这边正合计完,忽而听到外头院子里想起了一阵喧哗,只听到守院妈妈急急喊道:“哎,五公子,您这是作甚,娘子,娘子,五公子闯进来了——”

    妈妈话音还未曾落下,卫庆气急败坏的进来,立在门口瞪了软榻上的卫臻一眼,随即,目光在屋子里搜索了一阵,远远地指着人群中的冬儿道:“你,给本爷出来!”

    冬儿修养了大半个月,又是叫魂,又是吃药折腾了好一阵才刚好透,眼下见了五公子只跟撞见了鬼似的,瞬间脸煞白一片,不断往卫臻身后缩,嘴里惊恐的喊着:“娘子”

    卫臻安抚的看了冬儿一眼,道:“莫怕。”顿了顿,又道:“你过去吧,没事儿,他不会为难你的。”

    冬儿不敢。

    双灵拉着冬儿的道:“来,我跟你一块儿过去,放心,五公子这会儿不会刁难你的。”

    着,牵着冬儿走了出去。

    屋子外头,卫庆将弹弓一把塞进冬儿怀里,指着自己的脑门上恶狠狠道:“对准这里,射。”

    冬儿完全吓傻了。

    一刻钟后,卫庆捂着脑门进来了,一脸不爽的看着卫臻道:“七妹妹,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屋子里所有人面面相觑,就连映虹也一脸惊诧。

    卫臻忙不迭点了点脑袋,道:“五哥哥,你你辛苦了。”

    卫庆气得一噎,转身就要走,卫臻却在身后急急喊道:“五哥哥稍等。”

    卫庆脚步一停,只见七妹妹那个萝卜头已经到了跟前,双往他跟前一递,软呼呼道:“五哥哥,这个是祛疤的药膏,年纪脸上万万莫要留下疤才是。”

    卫庆又是一噎,看着眼前这个不到她胸口的萝卜头,只咬牙切齿道:“你才,你全家都。”

    完,黑着脸恼羞成怒而去,却是,一把将卫臻中的药膏夺了去。

    卫庆走后,立在院子口的苏万里优哉游哉的晃了过来,远远地冲着卫臻笑眯眯道:“七妹妹,这下总该消气了吧!”

    卫臻见到苏万里,脸一收,转身就往屋跑。

    这些日子苏万里对她好得过分,卫臻不知其中缘由,可是看着那张笑面虎似的假脸,卫臻总觉得背后还藏着一张阴险的真实面孔,苏万里是何人,他会无缘无故对人好么,有且只有一个缘由,那便是他后头憋着坏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