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吴氏来讲,还是头一次有人能一眼看出她的计划跟打算，而且这么快过来恭维她。

    听听这话，心情都舒服了许多。

    家里谁这么哄她呢。

    儿子贴心归贴心,但是不听话时也能把人气哆嗦。

    叔子

    忒！

    那黑脸就不会恭维话。

    心动吗？

    自是心动的,但是就这么应承下来,显得她很没格调，往年在乡间见过的富太太都喜欢刁难人，都盛气凌人。

    至于王夫人，那大气的贵气的，是官太太。

    她男人都没了，当不成官太太了。

    能当富太太就行，吴氏克制心里的心动，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胖厨子。

    原本她个头是没有胖厨子高的,但是这会儿胖厨子卑躬屈膝,胖大壮身板弯曲着,这样一来就比吴氏矮上一截了。

    “那行吧,给你个会,先看看艺,若是没有你吹嘘的这般好,这事儿就没有商量余地。”

    胖子也不在意吴氏奇怪的调调。

    立马将自己烤出来的面筋、淀粉肠一样样的拿起来递给吴氏一份,还顺便给了包柳永跟刘青山一份。

    吴氏尝了尝。

    味道已经很接近自家了。

    胖厨子似乎有些本事,竟然能发现胡椒粉并狠心用下去。

    吴氏思考起来。

    包勉吃完烤面筋看了看穿着面筋的竹签：“你这竹签不行呀，得打磨一下，你瞅瞅这里还有毛毛刺，若是有些粗心大意的被里面的刺刺扎到，那得疼好一会儿。”

    胖子眼睛一转,对着包勉连连感谢。

    他还真没想到这一出。

    包勉挺着胸膛应下来这些感谢的话，他才不是为了帮助胖子，是为了让人少受些能避免的苦，被刺刺儿扎到多难受呀，偶尔指肚肚被木刺扎到，他都眼泡含泪，叫娘用针挑出来。

    胖子等着吴氏的回应。

    吴氏咳嗽一下：“容我考虑一下，开铺子可不是事儿。”

    胖子连连点头。

    目送这一群人离开。

    而后继续摆摊。

    周遭的熟客将方才一幕看在眼里，笑着问道：“老方你还真想去给人当厨子？艺这么好，自己开铺子不行？”

    方胖子摇头，脸上一直堆着笑，摆摊短短一个月，他就学会做人了。

    在汴京开铺子可不是简单的事儿，得好些本钱啊！有本钱还不够，上头得有人。

    他这些年虽攒下来一些继续，但是家里有儿有女，上头还有老母，经不起折腾。只能平稳发展。

    寻个稳定的活儿对于他来讲最合适不过。

    现在在这边摆摊挣的也不少。

    但是做这个买卖下又没有帮工，一早上起来，从烧火到数钱，都是自家人忙活，连个切菜的工都没，一家人都做不了别的！

    往日妻女还能接一些秀活儿。

    自从帮工后，都粗糙了。

    那可不行！

    得改变一下。

    女孩子的不够细腻，日后咋地好人家。

    另一边。

    吴氏回到自家院子。

    包勉问道：“娘，你真的打算用那个胖胖厨子嘛？”

    “我不知道啊！”吴氏摇头。

    她知道什么呢，她跟邻居吵架撕逼在行、占占便宜也行。但是看人聘用人这等本事她怎么会用。

    “啊！”包勉愣了愣，没想到能有现在这样的答案。

    “没事，你叔行，他就算当了官也不能不管家里的事情吧，他能让展昭那么信服，下的人也不尽是好人家出身，但是这会儿不乖得很。”

    吴氏话功夫。

    葛氏带着吴顺等人等夜市返回来。在她肩膀上挂着的褡裢装的满满当当的。

    可见生意不错。

    葛氏乐呵道：“带出去的东西全卖完了，一点儿没剩，好些人都问吴娘子咋没来。”

    她着话，把肩膀上的褡裢递给吴氏，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吴氏数完钱，再发放今日工资。

    吴氏越数脸上的笑就越灿烂。

    比平时挣的多出一半还多。

    “都辛苦了，今儿奖励你们一人半斤肉！”吴氏道。

    这让张文贵跟吴顺极为兴奋。

    半斤肉啊！

    这是白给的。

    他们以往也给人打过长工短工，可没这种管吃不，还给带新鲜肉的。

    顶多都是吃剩下的给他们分一分。

    至于带回家，那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儿。

    包勉都惊讶了，他的娘亲以往抠门的不像话，这两日越来越大方了。

    “瞅什么瞅，写你字儿去。”吴氏被包勉看的有些脸红。

    她只是，只是觉得所有人过的都苦，她里挣的钱每日流水多少，帮工们也能看见，若是依旧抠门，把人当骡子使，指不定会出啥事。

    当然也不能给的太多，就是给点甜头，让人干活更踏实，认可她这个东家。

    若是家里遇见难事儿了也能提前跟她讲，不被一些有鬼心思的坏人收买做坏事。

    包勉朝着书房走去。

    里面包拯在写公函。

    看起来挺忙碌的。

    包勉脑袋里闪过王祁坐在王素肩膀的画面。

    他提起笔，开始写字。

    写完三张，交给柳永。

    柳永过目后，给与包勉夸赞。

    帮助家里挣钱，一点儿都没影响家伙学习速度。

    悟性还挺强的。

    有些东西，他以为包勉这个年纪应该不懂的，但是孩子就是听懂啦。

    真可爱的孩子。

    伸摸了摸包勉脑袋，让孩子去休息。

    包勉磨磨蹭蹭走到包拯身边。

    包拯低头

    “有事儿？”他此刻正在为安置那些西夏使臣过来来访而惆怅。

    低头时，严肃的表情将他黑脸映衬的更黑。

    包勉嘴巴里的话突然不出来啦。

    但是，真的好像在叔父的肩膀上坐一坐呀！

    叔父，也是父，也可以坐在肩膀上，对不对呢，对的，包勉给自己回答一番。

    “我我今天见王祁坐在他爹爹肩膀上，好高的，好开心，我也想。”包勉声道。

    包拯袖子里的微微颤抖。

    弯下身子，伸把包勉给抬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

    而后走出书房。

    “叔叔带你去街上走一圈。”他。

    包勉高兴的点头，虽然没有灯火映衬，没有人山人海，但是低头是叔父，屁屁下是温和又稳固的脊背，他开心的嗷嗷叫。

    院子里盯着钱一脸着迷的吴氏被这儿子发出的声音惊了一下。

    抬头看见坐在包拯脖子上的儿子。

    忍不住嘀咕念叨起来，这叔侄大半夜的搞啥呢。

    刚夜深了不许出去。

    包拯那朝外走的速度变得更快，他虽敬重长嫂，但是侄子的心情也很重要。

    偶尔的不那么顺从也可以的。

    吴氏追着跑出来，外头已经没了包拯的样子。

    她掐腰对着巷子吼起来，声音将隔壁睡着的邻居给惊醒了。

    吼累了回家。

    外头包拯举着包勉走了一圈，路上遇见相熟的人还会上几句话。

    月亮皎洁，星辰闪烁。

    春末夜里的风极为请轻盈，也极为舒服，抚摸二人的头发跟衣衫。

    这般在夜下走一圈，肩上的孩从兴奋到欢喜再变味昏昏欲睡，包拯才返回家里。

    包勉回家来不及洗漱，闹到着床瞬间，就被周公叫走诉美梦。

    院里，吴氏瞪了包拯一眼。

    包拯连连道歉。

    吴氏懒得跟他计较，提了一嘴的胖厨子。

    包拯听完道：“此人有本事，若嫂娘想用，也可以用，只是得多加敲打，若嫂娘不擅长此道，届时我把公孙先生借一日给你。”

    吴氏满意了，取出托人缝制的衣服递给包拯，而后甩甩袖子去睡觉。

    夜深虫儿鸣，包拯再次写起公函。

    许久，放下笔，吹灭灯，将新衣服放在枕边，回到房间和衣而眠。

    这般一日一日过去。

    又是新的一月。

    步入五月，汴京明显热起来。

    包勉重新获得叫人名字会。

    他这次一定要把辣椒开出来。

    捏着拳头给自己打气。

    顺便思考可以叫名字的人物。

    他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啦。

    叫谁呢！

    不确定，再想想。

    汴京城因为天气变热，街头食多了些新鲜的。

    凉茶元子，汤羹带冰碎，大抵是最受欢迎的。

    然而天虽热，吴氏摊子上的食物却没有受太大影响，大热天里许多人不喜吃热的！

    淀粉肠跟烤面筋依旧受欢迎。

    也就酥海卖的不是那么好。

    酥海收益渐渐减少，经常会剩下不少，吴氏有些肉疼。

    包勉伸点了点自己脑袋，一些记忆浮出来：“娘亲，咱们的酥海也可以放冰块呀，这样就是冰凉凉了，会被喜欢的。”

    “放了冰块还好喝吗？”吴氏心下怀疑，却还是去外头买了冰块准备试试。

    冰块有些贵，即使现在的冰块可以自制，也可以冬日储存。

    但是不是谁家都有这条件。

    吴氏买来冰块，敲碎扔到奶茶里。

    搅合搅合喝一口，冰凉沁人。

    似乎也行！就是冰块价格高。

    这样一来酥海就得涨价。

    夜市上的人会买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