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 别动,再睡会(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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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裴沅祯缓缓问:“想跟我一起睡?”

    沈栀栀也没细想他这话有什么不对劲,忙不迭点头:“嗯嗯,奴婢想。”

    裴沅祯喉咙轻动,静默睇她:“你就不怕毁了你的名节?”

    他试探地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所有的侍卫都会知道。届时奚白璋和尤冰倩也知道,你恐怕就洗不清了。真要这样?”

    沈栀栀觉得他想得太多了点。

    “大人,奴婢还有名节吗?”她哀怨道:“打从奴婢进了大人的府邸,全京城哦不,现在是全天下都知道奴婢是您的宠婢,跟您关系不清不楚呢。”

    “”

    跟他关系不清不楚。

    裴沅祯咂摸这几个字,一时不明白她目的为何。又或许是因为白天赏了她一箱子首饰珠宝,她想以身补偿?

    “你不必如此。”裴沅祯:“我无需你这样。”

    他的什么跟什么啊,沈栀栀大惑不解。

    她可不想一个人回去睡啊,这客栈阴森破旧,万一半夜有人拿斧头砍她脑袋,把她炖汤了怎么办?

    比起名节不名节的,沈栀栀觉得命更重要。

    她确定!肯定!无比认真地点头!

    “大人,奴婢是真的想,奴婢不在乎名节,奴婢也不在乎旁人嚼舌根。”

    “你真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

    “不后悔?”

    “不后悔。”

    “既如此,我便成全你。过了今晚,我会你名分。”

    “哈?”沈栀栀摆:“奴婢不要名分啊,奴婢就当宠婢。”

    裴沅祯也知此时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他:“这些等回京城再,出门在外不方便,太潦草了也折辱你。”

    “哦。”沈栀栀懵愣地点头:“那奴婢回去收拾收拾。”

    “嗯。”

    沈栀栀一走,倒是令裴沅祯有些紧张起来。

    他还是头一回。

    尽管他已经决定不会在客栈这样的地方要了她,可与女子同榻而眠始终是第一次。

    他把毛巾挂回架子上。一会走到床边看了看,一会儿又走回桌边坐下。坐了没多久又站在窗前,推开窗户透了些寒风进来。

    寒风一吹,令他适才发烫的耳朵沁凉舒适。

    他背着,不停摩挲玉扳指。

    静静等她。

    沈栀栀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她的行李在车上没拿下来。只洗了把脸,又泡了会脚,然后抱着客栈的被褥过来了。

    裴沅瑾见她抱着被褥出现在门口,微微一愣。

    “你这是”

    沈栀栀:“虽然客栈的被褥薄了些,但好在咱们住二楼不潮湿,而且屋子里有炭盆。”

    她拍了拍被褥:“一会奴婢就在炭盆边打地铺,大人不必担心奴婢扰着你。奴婢睡觉很安静的,不打呼噜不磨牙。”

    “对了”想到什么,她:“不然让阮乌也过来睡吧,它身上暖和,我跟它挤一挤。”

    她噼里啪啦完一通,见裴沅祯神色古怪。

    “怎么了?”她茫然地问:“奴婢的主意不妥吗?”

    “不妥!”裴沅祯面无表情。

    “哪里不妥?”

    “哪里都不妥。”

    裴沅祯不上来这会儿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是无端地很生气。

    他走过去,径直将门关上。关到一半,沈栀栀的卡在那里。

    “大人怎么能出尔反尔?适才明明还答应奴婢同睡一屋。”

    “我何时答应你同睡一屋,我以为”

    沈栀栀挤进来半个脑袋,噘嘴瞪他:“大人以为什么?”

    裴沅祯张了张口,一时无言。适才耳朵和脸颊悄然而起的热度已冷却了个干净。

    “不什么,”他:“我突然不想答应你了。”

    “你怎么能这样?”

    “我想怎样就怎样!”

    “哼!”沈栀栀生气:“不答应就不答应,我去马车上跟阮乌睡。”

    阮乌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将军,而且马车附近还有侍卫巡逻呢,她也能安心些。

    完,她恶向胆边生,踩了裴沅祯一脚。

    抱着被褥扭头走人了。

    沈栀栀抱着被褥来的马车上,裴沅祯的马车宽敞而且舒适。关上门窗四面不透风,地上还铺着厚厚的软垫,到还省得打地铺了。

    阮乌已经在里头熟睡,见她进来,只睁了下眼,又继续睡。

    “狗大人你过去点,我今晚跟你睡。”她一屁股在阮乌旁边坐下,使劲把阮乌往旁边挤。

    因客栈太,客房有限,所以阮乌被安排在外头的马车上睡觉。原本睡得香喷喷的,结果沈栀栀进来了。

    它有点不乐意,嗷呜了两声。

    “狗大人你挪不挪?”沈栀栀威胁它:“不挪,明天别想吃肉干了啊。”

    阮乌这才挪了下肥硕的身体,勉强给她留了个空地出来。

    沈栀栀抖开被褥,又拿了个靠垫当枕头,然后挨着阮乌阖上眼。

    但也没全然睡踏实,她梦里迷迷糊糊地想着话本子里黑店煮人肉的事。画面一转,她看见适才客栈的那个老掌柜扛着斧头对她嘿嘿嘿笑。

    沈栀栀怕得很,但他斧头迟迟没落下只是不停嘿嘿笑,折磨得沈栀栀心力交瘁。

    “你要砍就砍,最好砍利索点!”她怕疼。

    她在梦里喊出声,下一刻听见车门被拉开,顿时吓得跳起来。

    正欲尖叫,一只大掌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动作太过熟悉,此前在京城趴屋顶的时候也经历过一次。

    她瞪大眼睛看向裴沅祯,无声询问:“您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

    裴沅祯低声了句“别出声”,然后缓缓松开她。

    没过片刻,马车启动。

    “大人,怎么了?不住客栈了吗?”

    沈栀栀的话刚问完,就听见一阵打斗的声音,是从客栈传来的。

    她拉开车窗望出去,只见客栈此时熊熊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火光中有无数黑衣人和侍卫在搏斗。

    她惊讶:“真的是黑店?”

    “不是黑店,是有刺客埋伏。”

    “大人早就知道了?”

    裴沅祯点头。

    “那大人知道了怎么还敢住店?”

    “因为我也暗中埋伏了人。”

    “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栀栀懂。

    她问:“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继续赶路,去州府。”

    “侍卫们不要了?”

    “他们自会跟来。”

    “哦。”

    马车里漆黑,伸不见五指。沈栀栀几乎看不清裴沅祯,只大体知道两人离得很近,因为他话的气息都已经喷到她脸上了。

    他人高马大,况且他是坐着而她是卧着,这姿势有点暧昧。

    沈栀栀不自在,她坐起身想往后挪,但后头是阮乌那条大狗。

    头一回觉得这狗大人挡路得很。

    “你动什么?”裴沅祯出声。

    “奴婢没动啊,”沈栀栀:“奴婢想坐起来,坐舒服些。”

    “大人,”她:“你往后挪一挪,我腿伸不开。”

    “你还想伸腿?”裴沅祯道:“我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这话倒是不假,他此时是屈膝半蹲,一只腿还笔直地抵在门边。

    “哦。”

    听他这么,沈栀栀也不好意思动了。

    可这么半坐不坐的,腰难受得很。想了想,她索性又躺下去。

    只不过她翻了个身,改成背靠裴沅祯。

    就这么,马车缓缓在夜间行进。

    车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寒风絮絮。而车内,二人一狗,睡得香甜。

    次日,沈栀栀是被挤醒的。

    她睁开眼,入目就是白花花一片狗毛。而身后,是坚硬滚烫的胸膛。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还能听见裴沅祯砰砰砰的心跳。

    她尴尬,试图动了动。

    随后一只横过来,搭在阮乌身上,如此一来倒像是抱着她似的。

    “别动,再睡会。”裴沅祯的声音慵懒而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