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 633 章 不让别人碰(增加了几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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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栀栀回到别院,得知救回的姑娘在花厅里,便与裴沅祯径直去了花厅。

    才走到门口,听见里头传来像猫似的哽咽,还有人声慌乱地哄。

    “妹妹你别哭了,你哭了一上午又不发生了何事,你哭得我再哭下去,我也想哭了啊。”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若是不哭了我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姑奶奶我真求你了,你眼泪怎么这么多?”

    沈栀栀走进去。见刘淳抱着剑蹲在地上,而那女孩缩在桌边,头埋进膝中。

    刘淳看见她,顿时眼睛一亮:“肖夫人你总算来了,她是谁啊?为何一直哭?”

    那女孩听见动静,抬起头来,怯怯又希冀地望着沈栀栀。

    沈栀栀走过去,蹲下问:“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害怕,不答。

    沈栀栀默了默:“我救你回来,可我不知该将你怎么安置,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姑娘仍旧没话。

    “你想回家吗?”沈栀栀问。

    “不想。”那姑娘忙摇头:“我娘死了,我爹天天赌钱,我回去肯定又要被他输给别人。”

    她鼓起勇气扯沈栀栀衣衫:“姐姐,你能不能别送我走?”

    沈栀栀转头去看裴沅祯。

    裴沅祯道:“你若是不知如何安置,回头给她找一户良善的人家。”

    “不要!”姑娘眼泪又掉下来:“哥哥姐姐你们不要送我走,求你们留下阿檀,阿檀什么都会干,阿檀可以帮你们干活。我吃得很少很好养的。”

    六七岁的女孩,纯净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恐、彷徨、忐忑

    沈栀栀拿帕子帮她擦了擦红肿的眼睛。

    “不怕,姐姐不会送你走。你若想留就留,姐姐也不怕你吃得多,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她转头不确定地问裴沅祯:“可以吗?”

    随即又补充道:“我拿自己的银钱养她,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裴沅祯忖了片刻,开口:“若是在容县或荷县无碍,但此时在荆城不宜带上她。”

    “那怎么办?”沈栀栀着急。

    裴沅祯看向一旁傻愣愣的刘淳,:“我已修书给你伯父,这几日你暂且住在这。不过”

    他话锋一转:“你在荆城这期间,得照顾好她。”

    “我?”刘淳指着自己,不可思议:“我从未照顾过孩子,我不会啊。”

    况且他认为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在家都是父母和姐姐们照顾他,他哪里能肩负带孩子的重任?

    刘淳为难地看向沈栀栀:“肖夫人,我真不会”

    沈栀栀却觉得这个主意极好。

    刘淳这个衣来伸饭来张口的贵公子,虽然做旁的事不行,但适才听他哄这姑娘哄了一上午,就知是个有耐心的。

    “你可以尝试一下。”她一脸鼓励地:“我信你一定可以。”

    “真、真的?”刘淳高兴起来。

    “嗯,真的。”

    裴沅祯当街杀了胜爷的人,这事在荆城闹得极大。第二天裴沅祯带沈栀栀出门时,听见街头巷尾到处议论纷纷。

    只不过,尽管事情在荆城传了个遍,胜爷却并没派人来找他的麻烦,就连方冀也像消失了似的,连问都没过问。

    接连几天,裴沅祯都带沈栀栀出门。像真的只是来荆城玩乐一样,把京城的戏楼、酒楼、赌庄、茶楼都逛了个遍。

    直到第六天,裴沅祯带着沈栀栀再次出门。

    “我们今天去哪?”沈栀栀问。

    “去个有趣的地方。”裴沅祯在看书,头也未抬。

    “什么有趣的地方?”

    “去了你便知。”

    沈栀栀撇嘴,发觉裴沅祯这人越来越爱卖关子了。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裴沅祯口中的有趣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了。

    两刻钟后,她站在青楼门口,盯着裴沅祯的身影十分鄙视。

    这个狗奸臣!

    怎么每到一个地方就想着招妓。

    急色成这样,就不能等晚上再来吗?再了,他想来自己来就是,还带她来做什么?

    沈栀栀腹诽。

    那厢,青楼的厮哈欠连天地开门。见裴沅祯一身贵气,他歉意地笑道:“客官,我们白日歇业,可否晚上再来?”

    郝侍卫丢了锭银子过去:“我家爷要见你们头牌,快去准备。”

    那厮忙接住,顿时喜笑颜开:“好嘞!好嘞!的这就去通传!”

    那一锭银子有多白、多大,沈栀栀是亲眼瞧见的。暗想,裴奸臣逛青楼还真阔绰,打赏厮出就是银锭。

    她忍不住嘀咕:“败家子!”

    声音极,却被裴沅祯听见了。

    他转头:“你什么?”

    “没什么。”沈栀栀强颜欢笑:“青天白日的,夸大人好雅兴呢。”

    裴沅祯勾了勾唇。

    没过一会,青楼老鸨亲自出来迎接裴沅祯。

    “哎哟哟肖二爷久等了,我们婉儿姑娘早就侯着了。”

    老鸨领裴沅祯进门,穿过雕花长廊来到一处精美的楼。

    此时二楼的窗户大开,有个美人站在那毫不矜持地伸懒腰。

    她声音慵懒,像是才起床:“肖二爷来这么早,我这都还没睡醒呢。”

    “婉儿姑娘,”老鸨站在楼下喊:“人给您带来了,可要送上去?”

    “不必,我下来。”

    完,她单撑着窗沿,纵身一跳,就这么从二楼轻飘飘地跳下来了。

    沈栀栀傻眼,这个青楼头牌可真有个性。

    她悄悄打量过去,见她头戴紫晶冠,两缕碎发留在额边,长眉张扬地往两鬓斜飞。

    分明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却在眼尾描了长长的眼线,秀气的眉间还贴了个火红的花钿。

    乍一看,妖娆妩媚,而仔细看,却雌雄莫辩。

    沈栀栀越看越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果然,那头牌走过来,抬在她面前晃了晃:“丫头,不认得我了?”

    沈栀栀惊讶:“怎么又是你?”

    这不就是名冠天下的无瑕公子,也艳冠京城的凝香馆花魁娘子,裴家老三裴沅瑾吗?

    “你怎么在哪都能当头牌?”沈栀栀真心疑惑。

    裴沅瑾风情万种地眨了眨眼:“凭实力。”

    他转头看向裴沅祯,笑问:“二哥,我明明昨日才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裴沅祯勾唇:“除了无瑕公子,这天底下还能有谁弹得出琅琊九天的神韵?”

    裴沅瑾音律高超,琵琶更是一绝,其自谱的琅琊九天曾不经意在凝香馆弹奏后,被广为流传。

    后来许多人争相效仿,但天底下没人能弹出他这样的韵味。即便九分相似,但裴沅祯总能分辨得清剩余一分的差别。

    是以,昨日他跟沈栀栀经过时听到这支曲,就知道是裴沅瑾来了。

    裴沅瑾得意地转身,比了个请的势:“若高山流水遇知音,天底下知我者非二哥你莫属。”

    一行人进了屋子,婢女端茶进来后又退下。

    裴沅祯开口问:“你为何在这出现?”

    “我听谢芩离京了,而且还秘密带人南下。”裴沅瑾:“我担心二哥有事就跟过来了。原本早就该到的,可此前经过东陵城时”

    他抵唇咳了咳,长眉风流:“碰见了个难得的美人,我一时迷恋便在那逗留了两天。”

    裴沅瑾这人,做事风流做人也风流,到处惹情债。若是遇到难以把持的女子,哪怕天大的事都得靠边,先快活再。

    裴沅祯道:“你来迟了,我已经见过谢芩。”

    “见过了?”裴沅瑾诧异:“他果真是来找二哥的,在哪见的人?”

    “我从荷县去州府时,他带人埋伏在峡谷中,不过我早得知他来岱梁就已对他防备。”

    “对了,你如何知道我化名在荆城?”

    裴沅瑾捏着支朱砂笔不正经地绕啊绕,用女子的声音戏:“我是谁?我是二哥腹中肥虫,翁箐和翌景的把戏骗骗岱梁那些傻子可以,可瞒不过我。”

    “丫头,你是吧?”

    他把笔倏地对准沈栀栀的眉间一点,立即在皙白的额上落下一滴红,像颗美人痣。

    沈栀栀摸了下,指腹间染了些朱砂,立即瞪他。

    “哎哟!不得了!”

    裴沅瑾像发现什么趣事,转头对裴沅祯:“这丫头出了趟远门,居然变得如此大胆了。”

    “也变得”他故意上下慢吞吞打量沈栀栀:“变得好看了啊。”

    “丫头,”他饶有兴致地问:“我二哥对你做了什么?”

    沈栀栀不明白他问的是何意?但清楚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绷着脸,不搭理他。

    裴沅瑾顿时乐得像个妖精:“二哥,你这宝贝婢女着实可爱。”

    裴沅祯莞尔。须臾,正色问:“你可听过荆城胜爷?”

    裴沅瑾道:“原先没听过,不过昨日来了后倒是在码头听了一耳朵。据这胜爷本事了得,翻为云覆为雨,是这的土皇帝都不为过。”

    他啧了两声:“我也挺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远在千里岱梁,居然比二哥还威风。”

    裴沅祯道:“荆城的官府俨然成了摆设,人人知胜爷而不知天子。这倒是有趣。”

    裴沅瑾漫不经心地扒拉着桌上的妆奁,也不知在找什么。

    裴沅祯继续道:“你既然来了,那就帮我打听打听这个胜爷是何人,此人背景神秘,行踪也神秘,却人人广传畏惧。”

    他神色淡淡,却藏着股势在必得的狠厉:“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三头六臂。”

    闻言,裴沅瑾笑道:“好。”

    “找到了。”

    很快,裴沅瑾从妆奁里取出个瓷瓶,揭开盖后,用拇指蘸了少许。

    然后伸向沈栀栀。

    “裴公子要做什么?”沈栀栀不解。

    “啧”裴沅瑾:“我二哥也不知道心疼人,你跟着他四处奔波,瞧瞧这嘴儿都干了。”

    “二哥不疼你我疼,来”他抬起沈栀栀的下巴:“这是我秘制的口脂,只需一点点哎——”

    他指即将碰到沈栀栀的唇瓣时,眼前突然一空,沈栀栀被人拉了过去。

    裴沅祯凉凉睨他。

    裴沅瑾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急什么?我又不会对她如何?哦”他眨眨眼:“二哥醋了?舍不得旁人碰你的心肝宝贝?”

    他这话得离谱,沈栀栀脸颊鼓鼓,不满道:“裴公子莫要拿奴婢开玩笑。”

    “哈哈哈”裴沅瑾笑弯了腰:“丫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我二哥就没跟你吗?”

    “什么?”

    “他呀”

    “裴沅瑾!”裴沅祯沉下脸。

    “好好好。”裴沅瑾举投降:“我不了,你们的游戏你们自己玩吧。”

    他把口脂递过去:“呐,不让别人碰你自己来总可以吧。”

    裴沅祯视线落在上头,蓝色的瓷瓶,也就核桃大。

    默了默,不动声色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