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 陈凝后背贴在季野的胸膛……
陈凝后背贴在季野的胸膛上,能听到他急剧的心跳声。在一刹那间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不自禁地加重了呼吸。
季野捕捉到了她的反应,这反应像是给他的情绪加了催化剂,让他身上更热了几分。他圈着陈凝的不由用力,像是要把陈凝圈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股欢喜和愉悦的情绪从头涌到脚,使他整个人似乎处于微醺的状态。
陈凝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失态的反应,暗自自嘲,男/色也是色,她这也算是为美色所惑啊!
咬了下嘴唇,陈凝让自己冷静下来。考虑到两个人很快就要结婚的关系和季野血气方刚的年龄,陈凝没把他推开。不过她后肘还是撞了下季野,:“不许过分啊。”
季野感受到她的默许,乖顺地“嗯”了一声,果然没有再出格的举动。只是一直圈着她,将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地传到陈凝的背上。
外面风雨更大了一些,雨丝打在窗上,再顺着玻璃流下,在黑夜与风雨的包围中,暖融融的烛光给这的房间洇染出格外温馨安宁的气氛。季野的头蹭着陈凝的发顶,温柔中夹带着心翼翼,竟让陈凝联想到她以前养过的那只大金毛、很乖很粘人的大金毛。
她及时收回了这乱七八糟的联想,让季野又抱了一会儿,伸向后,推了他一把。
季野这才收回,转过身去,提起窗台下边的竹编水壶,给自己和陈凝各倒了一杯白开水。他仰头将自己那杯水一饮而尽,这才抬头瞥了陈凝一眼,脸上还有点赧然。
陈凝也觉得嘴里发干,就喝了半杯。之后坐了回去,看了眼季野,带着点嗔怪的神情,:“好了让你来看书的,还不快点坐下?”
季野笑了下,抿着唇坐回自己的凳子上。过了一会儿,总算把注意力放到了书本上,开始在旁边的草纸上画图。
直到钟声连续响起,季野才放下笔,站了起来:“十一点了,赶紧睡吧,明早七点左右我陪你去三院。”
陈凝送他离开,自己也跟着下楼,简单洗漱之后就睡了。
次日早七点,两人站在候车棚下等了二十多分钟,总算等来一辆长长的公交车。那车好象不堪负重一般,慢悠悠地晃过来,不等车停稳,等候在车站的人就蜂拥而上,都想抢先上车。
因为天热,车厢里充斥着汗味和一些特别的体味,让人闻起来不大舒服。两个人站稳脚后,季野:“我忙起来没时间陪你去三院,你自己天天坐车太费劲了。所以自行车必须得买,你别想那么多,给你买你就骑。”
陈凝环视周围,看到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和中年妇女,她知道自己真挤不过这些人。她也担心,天天这么挤车,谁知道哪天会碰到咸猪?她就放弃了那点不好意思的想法,:“行,你给我买我就骑。”
季野见她终于痛快答应,面上露出点笑意,竟伸出揉了揉她的头发,:“跟我见外干什么?”
陈凝把他的拨拉开:“别闹,把我头发弄乱了。”
季野笑着把车窗开大,挡着人群,将她圈在车窗旁边能吹到风的位置。直到陈凝下车进了三院大门,他才离开。
陈凝知道他请了几天假,单位里又堆了不少事。这一回去,不定又得熬夜赶进度。
进医院后,陈凝上了门诊大楼四楼。四楼除了他们上课用的会议室,还有消化科和呼吸科诊室和办公室。
她到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来了十几个人。这些人大多数是三十四岁的样子,有两个看着年轻点,可能不到三十岁。不过她也不确定,毕竟有些人长得面嫩。
会议室里摆着一排排椅子,椅子前边有伸出来的带抽屉的搁板,正好可以用来放书和笔记。很多椅背上贴着号码,号码数字从到20。陈凝就知道了,这个高级培训班的学员有20个人。
她是最后一个参加考核的,号码是20,她就走到最后一排最右边,坐了下来。
她刚进来,就有人注意到了她。刚开始那些人以为她是医院的护士,等她坐下来,有几个人的视线就投了过去,看上去对她的身份都挺好奇。
陈凝朝那些人淡淡微笑了一下,便掏出笔记本和笔,做出一副准备上课的样子。
有几个人看了一会儿,收回了视线,围在一起声议论起来。
陈凝无意中听到了几句:
“老窝乡的赵根水怎么没来?他也来参加过考核,我以为他能来呢,你们谁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四十岁左右、长相敦实的男人问。
“他来不了了,是考核不合格,就算来了也跟不上课程。大夫建议他去县里或者公社举办的初级班学习。”
“怎么会?老赵他当赤脚大夫有七八年了,他怎么就不合格了?”问话的人是个女人。看上去有三十多,长脸,大概是经常风吹日晒,皮肤略微有些粗糙。但她眼睛挺大的,还黑亮有神。
她话时看了眼坐在最后排边上的陈凝,面上有些不忿。
另一个人朝着陈凝的方向呶了呶嘴,声:“听大夫是觉得赵根水文化水平太低,会跟不上课程。你们老赵都不能来,那姑娘她怎么就能来?”
“她才多大?再怎么也不能跟老赵比吧?谁知道她是怎么混进来的?走后门了吧?”
陈凝:算了,她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好了。
有个人充当起和事佬,:“行了行了,快上课了,都赶紧回去坐着。上课的大夫一会儿就到,让他看见咱们这些人乱糟糟的,该有意见了。”
完这些,他又警告道:“都认真学着点,别给咱们这些赤脚大夫丢脸。大夫了,半个月考核一次,要是成绩太差,会被清退的。三个月后还要大考,到时候不及格不给发结业证,那不白学了吗?”
他这一番警告很有效,那几个人全都缩了缩脖子,内心紧张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陈凝注意到,会议室里的学员似乎分成好几派。刚才凑一起声话的人皮肤普遍要黑一些、粗糙一些,可能是从临川市辖下各个公社选拔上来的赤脚大夫。因为他们常年行走于田间地头和各个村子,皮肤难免要比坐办公室的人粗粝点。
其他学员有的可能是从城市的基层医疗单位来的,他们没跟那些人混在一起。这些人表现得相对矜持一些,个别人的神态里还流露出些优越感。
大概弄清楚了这些人的成员组成情况,陈凝就收回视线。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这时距离八点就只差三分钟了,她坐位旁边那位9号还没到。
正想着,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男青年就从门口冲了进来,他呼吸粗重,看着像是跑上来的。
扫视一圈,他发现了贴着9号的椅子。
长出一口气,他“嗵”地一声,坐在陈凝旁边,一边抬扇风一边自自话:“可算赶上了,好险。”
缓了缓,他注意到,坐在他旁边的是个长相清甜可人的妹妹。他就来了兴趣,转头就跟陈凝话:
“姑娘,你也是来这儿参加培训的?”
陈凝瞧了他一眼,见他穿了一件蓝白条纹的海魂衫。她只点了下头,没话。
那青年只当她性子腼腆害羞,热情地:“哇,你这么就来听课啊?那你能听明白吗?”
陈凝:又来一个怀疑她实力的
青年眨了眨那双桃花眼,继续热情洋溢:“姑娘,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不过你放心,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我一定会帮你。记住了,我叫董壮。”
陈凝:我谢谢你啊!
敢情她这位叫董壮的临座是个话痨,不用她伴奏,他一个人都快能组成一个交响乐团了。
上课的大夫准时走进会议室,自我介绍姓黎,叫黎东方。他长得清瘦,眼神很亮,精气神特别足。
因为这次培训班很重视针灸,这第一节课上的就是经络腧穴学。
这次来的学员都是有行医经验的基层大夫,有一定的基础,培训时间又只有短短的三个月,所以黎东方讲课的进度非常的快。仅是这第一节课,就连续讲了三条足/阴/经经络。
讲课的时候,他一边讲一边画图,不停地在图上标注出相应的穴位,并对重点穴位的功能进行讲解。
会议室里的学员们没人敢出声,都紧张地做着笔记。刚开始还好,能跟得上,可随着黎东方讲的内容逐渐增多,就有越来越多的学员脸上露出捉急的表情,笔记写得也越来越艰难。
别他们画画的技能不在线,就连黎东方写的一些字他们都认不全,跟着黑板上的字迹硬往上描的话,又跟不上老师讲课的进度。
来之前他们都预想过课程会难,可是没想到会这么难!这对一些人来简直是地狱难度。
有些人的鼻梁上就开始沁出汗珠来,身上又热又潮。
董壮刚开始还挺从容,等到第一节课进度过了三分之一,他也跟不上了。画出来的图就歪歪扭扭地,一看就挺失真,有些字也来不及往上写。
他抬头抹了把汗,无意中往陈凝的方向瞥了一眼。这一眼,他就怔住了,拿着笔,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那女孩把黑板上老板画的图全都照着画了下来,不只线条和比例精准,她还把老师的重点穴位的功能都在相应的空白处做了注解。
就好像把黑板上的内容搬到她那笔记上一样,她还有空把老师的重点记下来。
他有点懵: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
好的他要带飞这姑娘,这话他要不要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