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晋江独发 学会纵容宠物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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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云抱着那两捆花瓣坐到了廊下,将那两捆花束解开,然后拿出一个木桶来放在旁边,紧接着低头开始处理起那花束来。

    等到翠端着药过来时,只见那廊下放着一个马扎,马扎左边是光秃秃的月季花杆子,右边则是装满了花瓣的桶。

    翠只是看了一眼,随即便脚步轻快的朝正屋里走了去,然后就看到了已经吃过了午饭,正在消食的安云。

    兴许是身体还未大好的缘故,安云无论是做事还是走路,都给人一种慢吞吞的感觉。

    此时也是,安云慢悠悠在房间里走着,缓慢的消着食,因着没有想事的缘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一圈又一圈,绕着屋子里,那个身穿白衣的纤细身影,面无表情的,缓慢的移动着。

    翠莫名的觉得这场景让人有些不舒服,让她想到了她曾经和朋友出去时,看到的那种木偶戏。

    翠放下了里的食盒,压下了心里的异样,朝着安云的方向喊了一声,“安夫郎。”

    安云这才停下了行走的步伐,抬头看向翠的方向,随即整个人像是突然变成人的木偶人,朝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整个人又变得鲜活了起来,“你来了?”

    翠看着安云的样子,心里深处似乎是有些害怕安云又变回刚刚那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于是连忙道:“对啊!等着药凉得差不多了,我便端过来了,听这次大夫在里面加了一些甜味的药,夫郎吃着兴许比以往好喝一些。”

    安云见她这般,立即在位置上坐了下来,笑道:“这样啊,那我可得好好尝尝,这药里是不是真的带着几分甜味了。”

    翠又觉得他这话有些好笑,直言道:“夫郎,你这是的什么话,这话就像是你喝的不是药,而是什么琼浆玉液似的。”

    安云看着自己上黑乎乎的药,语气有些苦涩,“这吊着我命,又卖得如此贵的药,即便不是什么琼浆玉液,也是差不离了。”

    翠虽然懂得不多,却也觉得安云这话听着就让人觉得丧气,她也不接茬,转而笑着问道:“夫郎,你将那些花瓣都弄下来做什么?”

    翠原本听见安云让她买月季花回来,还以为他是要放在这屋子里当摆设,可是刚刚又看见他把那些花瓣都揪了下来,这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要做摆设的样子。

    安云一口气喝完了药,喝了一口水,又连吃了三个蜜饯,这才把嘴里的苦味给压了下去。

    听到翠的问话,安云抬头看向她的方向,朝她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来,温和道:“我啊,要用拿花瓣做胭脂,兴许能做出比之胭脂铺里最上等的胭脂都要好的胭脂来。”

    翠双眼一亮,看着安云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惊喜,“真的吗?夫郎当真会做那种胭脂?”

    安云点了点头,笃定道:“自然,我骗你做什么。”

    翠这下不止眼睛发亮了,她连带着声音的高亢了几分,“既然夫郎要做胭脂,那需要我帮忙吗?左右我下午也是无事的,我可以在这里帮助夫郎一二。”

    安云看着面前不过十五岁,双眼发亮,明显很想帮他忙的姑娘,稍稍想了想便点了点头,随即道:“当然欢迎你来帮忙了,只要你不觉得辛苦就好,本来下午就该你休息的时候,你眼下却要在这里帮我的忙。”

    “不觉得,不觉得,我当然不觉得辛苦,能帮上夫郎的忙,我十分的高兴。”

    翠此时不仅觉得激动,还觉得安夫郎真厉害,不仅做菜的艺好,竟然还会做那么名贵的胭脂。

    高高兴兴的翠完全没有想过安云会有做不出来的可能,在她的心里面,安云便是仅次于府中主子之外最厉害的人,不仅人长得好看,他还什么都会做。

    翠想着待会儿过来帮着安云做胭脂,心情便有些亢奋,在看到安云喝完药之后,她脚麻利的收拾起桌子上的东西,端起来之后便朝着安云道:“夫郎,你且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把东西送回去就来帮你做胭脂。”

    完,翠还不待安云回话,她便端着东西快速的跑开了。

    看着迫不及待、连蹦带跳离开的翠,安云伸出去想要挽留的又收了回来,最后笑着摇了摇头。他本来想要让翠帮自己带点东西回来的,现在看来他只能自己再走一趟了。

    安云今日有空,又买来了月季花,自然想着的就是今天就把那胭脂给做出来。

    只是在安云清点需要的用具时,他才发现自己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唯独没买纱布。想到自己的疏忽,安云自己都乐了,不过想来这东西府中就有,所以他倒也不急。

    安云这般想着,看着已经不见影的翠,想了想还是笑着跟了上去。

    *

    安云重新在厨房见到翠时,她正在清洗给安云熬药的药锅。

    见到安云过来,翠还有些惊奇,“夫郎,你怎么过来了?”

    安云看着翠惊奇的样子,笑着回应了一句,“我要做的东西需要纱布,可是我忘记让你帮我寻来了,于是便想过来问问,想要看看你们这厨房有没有,能不能匀一些给我?”

    翠闻言,扭头看向了不远处刚刚忙完,此时正盯着众人打扫卫生的郑大厨。

    安云顺着翠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子就对上了安大厨的眼。

    安云的忙,郑大厨自然是乐意帮的,见他看向自己,连忙转头朝厨娘看了一眼,询问道:“厨房里还有干净、没有用过的纱布吗?若是有,给安夫郎拿一些出来。”

    “哎,我去看看,这我还真的不太清楚。”厨娘听着郑大厨的吩咐,扭头就去存放厨房用具的柜子里翻找了起来。

    翻找了一会儿,厨娘脸上带出了几分纠结,朝着郑大厨摇了摇头,然后又朝着安云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安夫郎,郑大厨,这纱布我们这里用完了。”

    郑大厨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安云,立马道:“安夫郎,你若是不急,且在这里等等,我去内务那边给你拿些过来。”

    安云觉得这是自己要的东西,结果现在却要郑大厨帮自己跑腿,这也太不合适了,于是连忙制止了他,委婉的表示自己去就行了。

    郑大厨想要借此和安云搭上关系,这种欠人情的事,自然不想让安云自己去的。

    一番拉锯之下,安云还是问到了府中库房所在的方向,自己走了过去。

    翠本来就是要去给安云帮忙的,现在她的事已经做完了,眼看着安云要走,她连忙朝着厨娘告了一声,很快跟在安云身后离开了。

    厨娘看着翠跑走的背影,皱起了眉头,暗骂了一声,“没规矩的娼妇!”现在都敢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旁边跟着的打杂丫鬟凑了上来,跟着吐槽了一句,“就是,现在翠是攀上高枝了,天天这里跑跑、那里跑跑的,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厨娘一听这话,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还想要再些什么,旁站站着的郑大厨却先开了口,朝她们笑眯眯的道:“不管她有没有规矩,这府中向来都是谁的职位大,谁就是规矩,眼下她得了贵人青眼,自然可以不用守规矩。日后,你们也少议论一些。”

    厨娘和杂扫丫鬟被郑大厨这突然的出声给吓了一跳,立马就噤了声。

    厨娘看着笑眯眯的郑大厨,脸上浮现出几分被教训的不自在来,神色间还有些尴尬,“郑大厨得对,刚刚是我想差了。”

    完,看着背着离开的郑大厨,厨娘又扭头瞪了旁边的丫鬟一眼,语气有些不悦道:“你刚刚多什么嘴?”

    见厨娘自己开得头,结果现在拿她撒气,杂扫丫头有些不甘心,可是她又不敢顶嘴,于是她只能低下头去,闷闷不乐的揪着自己的衣服,心里对着翠也恨上了。

    明明她们都是一样的杂使丫鬟,明明都该做一样的活,凭什么翠现在攀高枝逍遥快活去了,她就要留在这里任打任骂。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做事啊!这还有好多事情没做,你有没有一点眼力见?平日里,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杂扫丫鬟耳边传来呵斥声,对上厨娘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眼神,她连忙低着头道:“是,是,我这就去做事。”

    *

    安云走出厨房,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扭头一看竟然是翠跟了上来。

    安云见状也没有些什么,带着翠一路朝着刚刚郑大厨给他指点的方向走去。

    待来到了那里,还没有进去,他们便看见那房间门口站了不少人,每个人里都拿着东西,进进出出的,看起来还有些忙碌。

    本该是很热闹的场景,因为无人话,这场景便有几分可怕了。

    安云看着这番景象有些迟疑,想着要不要等晚点再过来,等到他们处理完了这些事情再。

    犹豫了一下,安云还是决定先回去,等到下午再来跑一趟。

    就在安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轻轻叫住了他,“安夫郎。”

    安云下意识回头看过去,只见刚刚还围拢在一起的丫鬟们都散了开来,将其中坐着的清月露了出来。

    清月将里的册子递给了旁边的丫鬟,脸上扬起笑容,提起裙摆朝着安云的方向走了过来,“安夫郎,你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安云没有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清月,他现在看着那么多丫鬟,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似乎都在听着清月的命令做事,他才惊觉自己的做法多么鲁莽。

    安云现在虽然是在府中养着,但是总归什么名头都没有,既不是主子,也不是客人,更不是下人。他来这里讨要东西,这本就是不合规矩的事。

    安云脸上浮现出了几分不好意思来,随即声道:“我就是想要一些纱布,听这里有,我便想着过来问问能不能给我一些。如果不合规矩,那清月姑娘就当我没有过这番话好了。”

    清月听着安云的话,眼眸闪了闪,眼波流转之间笑得越发的温和。

    “夫郎这得那里的话,不过是纱布而已,若是夫郎需要,派人去与我一声,那便会有人送上门去,何须夫郎跑着一趟。

    不过,既然夫郎自己过来了,那便也用不着那么麻烦了,夫郎直接去库房选就好。选中了,拿回去便是。”

    安云觉得清月这话有些奇怪,还想要再推辞一下,可是清月这温言软语的着,由不得他有拒绝的余地。

    最后,安云还是在清月的引领下,去了存放布料的库房。

    然后,安云就见识到了一屋子的布料,各式各样,分门别类的放着,从粗布到流光溢彩的锦布,应有尽有。

    若是不知道的人进来了,怕是会觉得误入了某个布房的仓库里,震惊于这个布房的财力。可是,这里不是什么布房的仓库,只是臧府存放布料的一个房间而已。

    清月看着进来之后便呆愣在那里,似乎被这里面的场景给震慑住的安云,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嘲弄之色,反而看着他的神色格外的温柔。

    见安云还没有反应过来,清月朝着旁边管理库房的管事问了一句,“这纱布是放在哪里的?”

    那跟在后面的管事立马上前来,朝着清月微微一躬身,随即声道:“在最左边。”

    清月点头,看向似乎是回过神来,此时还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安云,笑道:“既然是在左边,我们过去看看便是。”

    安云点头,跟着清月过去了,这里太大,东西又太杂,要是他自己找,怕是要找许久。

    然后,安云跟着那管事过去,在他殷勤的介绍之下,看到了纱布,然后惊奇的发现,这里面竟然连纱布都有不同粗细,不同大,不同孔洞的。

    安云惊呆了。

    最后,还是在清月温言细语的询问声中,安云回过了神来,然后,他选好了自己要的纱布,同清月道了谢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安云还是忘不掉刚刚感受到的震撼,忍不住朝着旁边的翠嘀咕道:“里面那么多布,府中的主子就那么几个,用得完吗?”

    翠看着安云,眼神有些奇怪,声道:“夫郎,即便是用不上,那也是主子们的啊!万一那天他们想要用了,那他们就有得用了。”

    安云闻言稍稍一愣,随即想到了一件事,这里的封建制度达到了顶峰,权利和财富集中在世家门阀和封建王朝上,这里甚至连科举制度都不存在。

    这里的权贵便是一方的霸主,他们所在的地盘上,他们的话便是旨意。这里的人,集齐全部的力量,就是为了供养当地的权贵。

    这里的百姓就像是一个很大的血包,他们所有的养料,所有生产出来的东西,全是为了供养给最顶端的那些人享用。

    既然如此,那这些权贵家里有那么奢华的东西,特地为收集来的布料建一个库房,这又有什么好惊奇?

    安云突然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不过他也没有什么,沉默着继续往前走去。

    翠看着完话之后似乎有些不太开心的安云,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不过她也没有多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回去了。

    *

    清月微笑着送安云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脸上的笑容这才淡了几分。

    旁边跟着的布料库房管事见她没事了,这才走上前来,朝她问道:“清月姑娘,这库房已经收拾出来了,这新到的缙云纱,需要放在最里面的樟木箱子里吗?”

    那箱子是樟木做的,外面还包了一层铁皮,格外的厚实沉重,平日里都用来放置最贵重的布料,防止蛇虫鼠蚁的啃噬同时还防盗。

    清月收回了看向安云离开方向的目光,扭头看向旁边的管事,想了想直接道:“不用了,放在那里麻烦,放在外一层的箱子里。估计过几日,这东西就要拿出来用了。”

    管事闻言有些惊奇,不过既然是清月的吩咐,他自然只有照办的份,于是他应了一声,双捧着那流光溢彩的布料,轻轻脚的放在了仅此于樟木箱的箱子里。

    清月看着那漂亮得仿佛在发光,仿佛仙女裙摆一样的布料,想着刚刚离开的安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怕是等公子回来,这布料便会被用来给人做衣服了。

    *

    这头,臧亚在宋林和宋凝香的带领下,直接进入了这座号称是宋家为了喜欢宠物的女儿特地修建的院子里。

    臧亚走在中间,左边是宋林,右边是宋凝香。

    宋林看着目不斜视,似乎只有在观察这里面分布时才有几分意动的臧亚,心里不免有几分焦急和疑惑。

    这臧亚到底对他妹妹有没有意思?如果没有意思,那刚刚见到她的时候,盯着他妹妹看得那么认真做什么?如果是有意思,怎么现在连个眼角的余光都不给他妹妹?

    宋林很焦急,心里盘算着事情。也不知道,臧亚能不能看上他的妹妹,让他妹妹成为第二个尤夫人。

    臧亚父亲臧科独宠尤夫人,为了尤夫人更是直接遣散姬妾,多年来独宠她一人。这些年,为了讨得那位夫人欢心,那位大人还在不停的收集了好东西。

    这些事情,在臧科管辖的地方就没有人不知道。

    在有心人探听之下,他们更是发现,在臧科父亲上几代,他们这个家族便出了不少的事,男男女女,桩桩件件,为爱发狂的事不胜枚举。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是臧氏族人骁勇善战、聪明过人,臧氏祖上原本兴旺的人丁,也开始逐渐的凋零。

    知晓这事之后,善钻营者,心里便起了几分心思。

    臧科已经有了他的夫人,那他那里便没有会了,那剩下的就是臧亚了。

    即便是现在的臧亚还,即便是他的性格喜怒无常,即便是在他身边随时可能丢了性命。但是,万一有儿女入了他的眼,那便是一人得道鸡犬飞升的大好事。

    旁人这般想着,平日里碰瓷的人便不少。

    刚开始,臧亚只当趣事看,只是这人多了、日子久了,他便失去了耐心。

    后来,人们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当臧亚当街抽打了一个往他跟前凑的少女,将人抽得鲜血淋漓,又在事后大白天直接闯入人家里,将那家人里摔得粉碎,还将主谋抓回来当着他家里的人抽打了一顿之后,许多人就歇了心思。

    只是,震慑住了一次,也不是永久的能震慑住。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种最便捷的上升渠道,依旧有人惦记。

    后来,他们学聪明了,知晓这事做不好的话,那他们家里也会跟着遭殃,于是他们就偷摸着做。

    有臧亚在的地方,偶有一些打扮精致的侍从会出现,行为不越矩,眼神不妩媚,安静静的伺候,还能在众人的调笑声中表演几下才艺。

    不过众人都发现,这臧公子好像天生就缺了那根情爱的筋,那些漂亮的人出现就真的当做下人使唤,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有些人在背后嘲笑,这都是因为臧亚年纪太了,所以不懂得这其中的滋味,所以才对那些美人没有感觉。还有些人坚持觉得,那是没有遇到他喜欢的,所以才不给眼神。

    毕竟,臧家出神经质的情种,这都是有据可行的事情。臧亚这般表现,不可能是个意外。

    宋林的父亲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思,在听到自家儿子竟然有本事结交到臧亚,并且还将人请到府中之后,他便谋划了三天,最后终于制定出了完善的接待臧亚的计划。

    最后更是一咬牙直接将自己最喜爱的女儿派了出来,指望自己这个聪明、漂亮的女儿能够俘获臧亚的心,然后让他们一家子都跟着享福。

    宋林觉得,自己父亲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但是臧亚这完全就是不入套的样子,这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干预啊!

    “宋林。”

    宋林正在走神,突然听到了臧亚喊了自己一声,紧接着他便是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凑到臧亚面前去,轻声道:“怎么了,臧公子这是有什么要吩咐吗?”

    臧亚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盯着他,如同审视一般。

    宋林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额头上的汗都快要下来了,心里复盘着从臧亚过来他做的种种事情,想着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事。

    旁边原本就很安静,只在兄长提点时才会开口的宋凝香,感受着现场的气氛,张了张嘴想要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些什么,于是闭起了嘴巴。

    在场的气氛一时变得格外的安静,只能听到周围的鸟雀声响,在这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可怕。

    宋凝香没有想到,臧家公子的年纪,他便有这般压迫人的气势,比她父亲更甚。

    她现在有些害怕,如果她如同她父亲所期待的那般,直接嫁给了臧亚,那她之后是不是要日日待在他的身边,经受他这般的摧残。

    宋凝香一时之间悲从心里来,捏紧了自己里的绢,有些埋怨起自己的父兄,为什么要让她过来作陪。

    眼看着这次臧亚不开口,他们就要僵持在这里了,宋林终于还是忍不住朝着面前的少年开了口,“臧公子,不知是我有那里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公子明示!”

    着,宋林弯下了腰,表情也格外的诚恳。

    臧亚看着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冷笑了一下,随即道:“你邀我来,我是想要看看你这豢养的宠物的,可是眼下,你却带着我在这里绕路。这事,你是存心的,还是无意的?”

    宋林闻言,眼睛当即就瞪大了,随即扑腾一下就跪了下来,“臧,臧公子,我错了,我不该动这种歪心思的。”

    这院子里有两条道,一条道直接去他妹妹的宠物院,另外一条道要穿过不少园林景观,然后才会到他妹妹的宠物园。

    宋林原本想着,他们走远一点的地方转一圈,紧接着再过去那里,也让她妹妹和臧亚多接触些时日。

    谁知道,谁知道,臧亚竟然看出来了。

    宋凝香见自己的兄长跪得这般干脆,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跪了下来。

    周围伺候的仆从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

    一时之间,除了站立着的臧亚,其余人跪了一地了。

    宋家本就无官无职,虽是富甲之家,在臧亚这样的人面前却也是草芥,这一跪倒是正常。

    臧亚却是看着他们这跪了一地的人,歪着头打量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突然就笑了,“何必如此害怕?我还未什么,你便这般了?宋兄,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风流。”

    宋林此时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还想要什么风流,他现在只想要保命,万一今日臧亚突然发难,怕是他和妹妹都要折在这里了。

    思及此,宋林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朝着臧亚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来,努力道:“臧公子,这事是我擅作主张了,但是这不关我妹妹的事,公子若是要罚,罚我一人就是了。”

    臧亚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旁边跟着他一起跪着,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姑娘,目光在她的簪子上流连了一会儿,突然道:“起来吧!我只是问了一句,宋兄这也太过于大惊怪了。”

    宋林听着臧亚的话,有些不敢相信,揣摩着他的心思,这才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拉起自家的妹妹。

    臧亚见他们都站了起来,又道:“好了,既然没事了,那我们便去你妹妹的宠物园吧!只是这次,莫要再带错路了。”

    宋林闻言,连忙道:“一定,一定,我一定不会带错路的。”

    宋林一边着,一边引着臧亚朝着旁边的路走,见臧亚跟着他一起离开,脸上再没有露出什么愠怒的神色,这才放心了几分。

    等到穿过一道竹林径,又是一个院子,只是这院子与刚刚的院子不同,刚刚那里应该是待客的地方,四处都是亭子和休息的地方,这里却是分割成一片片的区域,然后每个区域都有着不同的动物,俨然就是一个型的动物园。

    宋林刚刚动心思被臧亚看出来,此时只能老老实实的充当一个向导,丝毫不敢做出什么惹臧亚不痛快的事,“臧公子,这里便是我父亲为我妹妹建的宠物园,平日里都是我妹妹和她的驯兽师在打理。”

    臧亚跟着宋林在这里面慢慢的走着,路上经过了兔子、鹿、狗、猫、鱼、鸭子、鹅、马的地盘。

    这里除了是宋凝香的私人宠物园之外,还是宋家接待女客的地方,他们宋家为此还受到了不少比他们家里地位高的女客的青睐,因此这里的动物都照顾得格外的精心,身上的毛发都蓬松发亮的。

    臧亚一边在心里感叹这里的宠物的弱,似乎都不够他的大黄一巴掌,一边看着这里面宠物的照顾环境,似乎真的同宋林的那般,每个动物都有他们自己的栖息地,那里都是它们自己最舒服的环境。

    不过看着那些毛茸茸的东西,臧亚突然想到了那个风一吹就倒了的哥儿,似乎和那两个白白软软、紧紧靠在一起的兔子有些像。

    宋林眼看着臧亚盯着那两只兔子发呆,宋林多看了两眼,那兔子不是寻常那两只大白兔,而是他父亲特地寻来的品种,身子比寻常的,耳朵比寻常的大,连带这眼珠子都比寻常兔子大,一看就很受女子欢迎的样子。

    想到臧亚刚开始和自己搭讪的时候,询问的就是娇软的宠物如何养,宋林以为他是看上了这两只兔子。于是,宋林略微想了一下,凑到了臧亚面前,声问道:“臧公子,你是想要这兔子吗?”

    臧亚闻言,扭头看向宋林一眼,却没有看他太久,只是摇了摇头,“没有,不想要。”

    宋林觉得有些奇怪,却不敢再多言。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有什么东西从他们头上快速的飞过,然后一把抓起宋凝香旁边丫鬟头上的珠钗,很快停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丫鬟似乎是受惊了,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将在场的众人的吓了一跳。

    臧亚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视线却是一直跟着那飞过的东西移动,最后停留在那鸟儿脚下不远处的窝上。

    等到众人盯紧看过去,只见那里停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窝里还有不少亮晶晶的东西冒出头来。

    宋林见状,心里暗骂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一边又朝着臧亚道:“臧公子,你莫怕,这只畜生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叫人把它给你抓过来出出气。”

    完,宋林便要派人过去。

    宋凝香却是失声开了口,“兄长!”

    一路过来,宋凝香都表现得得体大气,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大家姐,此时突然出声让众人都吓了一跳。

    众人都被她的声音吸引,不由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去。

    宋凝香被那么多的视线给盯着,也是有几分不安的,但是她在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正在梳理羽毛的鸟儿之后,突然下定了决心,看向了臧亚,哀求道:“臧公子,这鸟儿乃是我心爱之物,它今日这般也是我纵容的。公子受到惊扰也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宋林在旁边听着自家妹妹的话,急的脑门子的汗都要出来了,他刚刚因为带路的事得罪了臧亚。

    现在,宋凝香这直白的话,不是上赶着让臧亚撒气吗?

    宋林脑子快速的转动,想要寻些借口为自己的妹妹开脱,只是他还没有开口,他就听到旁边的臧亚问道:“它窝里都是些什么东西?”

    宋凝香话出口,以为自己铁定是要受到迁怒的,没有想到臧亚却没有责罚他,反而对她这般温和,她迟疑了一下,心道:“那窝里,都是它喜欢的玩意。”

    “也是和刚刚一样,从别人头上摘下来的珠花?”臧亚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宋凝香却是有些尴尬,最后声道:“也不全是,因为它喜欢,所以我会特地在它周围放一些,任由它拾取。”

    “你为什么那么做?”臧亚似乎有些疑惑。

    宋凝香声音越发的了,连带着语气都尴尬得不行,“因为,我特别喜欢它,它是我这院子里长得最好看的,而且它在拿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之后,它会唱歌,声音也特别好听,我喜欢。”

    似乎是为了印证宋凝香的话一般,不远处漂亮的鸟儿歌唱了起来,清脆的鸟鸣声响彻了整个院子,配合着流水的声音,倒也算是上是天籁。

    臧亚将视线从宋凝香身上移开,落到了那鸟儿身上,最好突然就笑了出来,然后道:“这鸟儿倒是有趣,你这主人也当得称职。”

    宋林和宋凝香都不明白为什么臧亚会这样,只是听着他的话,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只知晓这次,他们似乎过了臧亚这关了。

    接下来,宋林又带着臧亚逛了一会儿,再在院子里吃过了晚饭,臧亚才告辞离开。

    宋林和宋凝香把臧亚送到院子外,看到他骑上马准备离开,这才觉得今天一天算是过完了,提着的心也放了下去。

    臧亚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最后道:“今日多谢款待,略备了一些薄礼,还望收下。”

    完,臧亚身边还未上马的侍从递了一个盒子给宋林。

    宋林诚惶诚恐的接下来。

    然后,在臧亚策马飞驰离开之后,宋林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哥,你下次还是别邀请这臧公子了吧!这也太吓人了,我今天都以为我会被他杀掉。”

    宋林出了那口气,想到今日没有受到惩罚,胆子不由大了几分,“你这的什么话,这臧公子今日不是没有怎么样我们吗?下次,我们再心一点就好了。”

    宋凝香却是有些不高兴。

    宋林却是不理闹脾气的妹妹,而是打开了刚刚臧亚交给他的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张帖子。

    见状,宋林还有些疑惑,直到他将帖子取了出来,看见了里面的内容之后,他刹那就瞪大了眼睛,随即难以抑制的高兴起来,“这竟然是通关的许可,父亲求了许多的门路没有求到,臧公子竟然拿这个做礼物,这下父亲该高兴了。我就,若是能扒上臧公子这颗大树,我们的日子怎么都能好过几分。”

    *

    臧亚一路疾驰回到了府中。

    这个时辰天气已经变凉,但臧亚依旧因为城中的闷热而流了一身的汗,一回来就立马吩咐人要沐浴。

    清月在臧亚回来的第一时间就上去伺候,此时听到臧亚的要求,更是忙不迭的去准备了起来。

    等到臧亚沐浴完之后,他径直上了阁楼的三层,坐在那里吹着风,听着清月的报告。

    臧亚坐在凉席上,坐姿随意,清月站在他的面前,眼睛却不敢多看,只是低着头道:“今天,我按照公子的吩咐去了赵府将缙云纱带了回来,赵家老爷似乎不知道公子和他家公子的事,事后对赵公子请了家法,直接将赵公子打得起不来床了,听大夫都请了几波,赵家夫人也哭得不行。”

    臧亚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评价了一句,“是个憨货。”

    清月听着臧亚的话,迟疑着又道了一句,“今日,我去库房存放缙云纱的时候,遇到了安夫郎,他取了一些纱布,似乎是要做什么东西。”

    臧亚将视线从窗外移开,转到了清月身上,“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清月抬头看了一眼臧亚,随即应声离开。

    臧亚却是在清月离开之后,又将视线看向了窗外,只见此时安云和他的那个丫鬟,两人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忙忙碌碌、一惊一乍的,动作幅度虽然不大,却是能看出两人很开心的样子。

    臧亚看着他们,觉得看得津津有味,最后想到今日遇到的宋家姐,以及他的那只鸟,喃喃道:“既然是喜爱的宠物,自然也要允许宠物有点自己的爱好,这样宠物才能表现得更好,活得也更长久,给主人制造足够的惊喜。”

    作为主人,他似乎得对安云再多宽容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