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晋江独发 尤夫人责罚
程嬷嬷没有想到臧亚会这般回答,在听到他的答案之后,眼睛都瞪圆了,语气都带上了几分哆嗦,“公子,你如何能这般?”
臧亚听着她这质问的语气,歪了歪脑袋,看着她的眼里皆是不解,“我为何不能这般?”
程嬷嬷还想要用孝道来压臧亚,可是在抬头对上臧亚的眼睛,盯着他那平澜无波,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时,她心里突然猛地一惊,随即突然清醒过来,既然臧亚都那般了,那一般的道理是压不过他的,他也是不会听的。
程嬷嬷想到自家主子的吩咐,不由急了起来,只是她左思右想之间,依旧没有想到任何的好主意。
毕竟,她这主子油盐不进,要是别家的儿郎,若是不听话最终还是可以以武力镇压,可是在这个府里,不谁敢动臧亚,就谁能动他都是个问题。
偏偏这个时候,尤明堂已经缓了过来,他在丫鬟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着臧亚恶狠狠的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我知道你没有良心,没有想到你竟然连你娘的话都不听。”
因为嘴上的伤口,尤明堂这话得格外的慢,声音也不算大,却在一字一顿之间,让在场的众人都吸了一口气。
安云站在后面,看着他的眼神甚至带着几分敬佩,他算是明白了,这人不是个傻子,那就是个不怕死的。
明明刚刚就被臧亚教训得那么惨了,此时还敢大放厥词,他甚至都能猜到他接下来的下场,不忍心接着看他了。
在安云这般想的下一秒,臧亚却是突然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几分兴味,语气中却是多了几分冷冽,“你还是头一个敢如此同我话的人,看来我母亲的确给了你很大的依仗,也不知道这依仗,能不能救得了你。”
安云视线扫过臧亚,随即便偏开了自己的脑袋,不忍心去看接下来的画面,甚至有种想要捂住耳朵的冲动。
那尤明堂在听到臧亚这般了之后,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睛当即就瞪大了,盯着面前的臧亚,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来。
在看到臧亚再次抬的瞬间,尤明堂瞳孔猛地放大了一下,然后眼疾快的拉过了旁边的丫鬟,想要让那丫鬟挡在自己面前。
“啊——”
丫鬟的尖叫声快要刺破天际,可是很快另外一声高亢的男声便盖过了丫鬟的叫声,并且由刚开始的惊恐,变成了后面的痛苦。
安云刚刚预判到了臧亚接下来会做的事,提前转开了脑袋,可是心里又压不住好奇心,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两眼。
于是,在安云的眼里,他便是看到臧亚举起了里的鞭子,在那不要脸的男人扯过丫鬟挡灾的时候,一鞭子缠上了他的脚腕,然后狠狠的一拉,让他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旁边的丫鬟本能的跑开了,这也就方便了臧亚。
臧亚刚刚似乎还是有分寸的,只是抽打让他的衣服破烂,这次却是下了狠,不到两鞭便见了血,一副要弄死他的架势。
偏生,臧亚在做这些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享受的神色,反而是一种淡漠到仿佛要抽死他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偶尔踩死了一只蚂蚁罢了。
安云看了两眼,觉得那血糊糊的人并不怎么好看,不由偏开了脑袋。
然后,安云就觉得自己的胳膊在抖,扭头一看却是翠,此时一副吓坏了样子。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眼神示意她不用害怕。
一般来,他们只要不在臧亚面前作死,凡事都顺着他,那他就不会这样对他们,这也是安云那么长时间和臧亚接触下来得到的结论。
翠接收到安云的眼神,见到他眼里的平和,不知不觉间尽然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其余的丫鬟也都是瑟瑟发抖,压根就不敢上去的样子。
程嬷嬷没有想到尤明堂嘴巴那么快,也没有想到臧亚下那么不留情面,她也不敢去靠近尤明堂,生怕自己也被抽打了,只能在旁边不停的劝着,可惜臧亚根本就不听她的。
“公子!!!求求你放了他吧!他要是被打死了,我不好同夫人交代啊!”
臧亚却是没有看她,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渐渐的,刚开始还在怒骂,变为求饶的尤明堂,已经变得出气多进气少,连带着声音都了下去。
就在院子里的血腥气越发的浓重,眼看着尤明堂就快要不行了的时候,门口突然又闯进来一群人。
当头的进来之后便是大惊,随即也顾不上其他,一进来就用刀挡住了臧亚的鞭子,随即让属下将尤明堂拖出去。
臧亚的鞭子却也不是那么好挡的,那领队的在挡了那么一击之后,脸上立马就挂了彩,立马就浮现出了一个血痕。
那领队却是毫不在意,在挡住了臧亚的行动之后,他朝着臧亚的方向行了一礼,然后道:“我们奉夫人之命,特地来请公子过去,还望公子不要为难我们,请同我们走一趟。”
他们这一队人有十人,加上领队的一共十一人,此时他们身上穿着正式的武服,装备看起来格外的精良。
这些人看起来就是很厉害的练家子,可是现在面对臧亚的时候,却是浑身肌肉紧绷,全是严阵以待的模样。
臧亚见自己的攻势被挡了下来,他倒也不生气,只是冷漠的看着面前这些挡着自己的人。
那些人见到臧亚不话,只是盯着他们,心里开始打起了鼓来。
领队的甚至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他们这家世何必牵扯到他们,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当炮灰吗?
可是,想到他们存在的性质,以及他们听令的人,领队还是硬着头皮走上了前,朝着臧亚再道了一声,“公子,还请你跟着我们过去吧!不然,我们可就要不客气了,虽然公子厉害,可是我们那么多人,公子也未必能讨得了好。”
臧亚听完他的话,眨了一下眼睛,随即轻轻的笑了笑,“我娘,可真有意思。”
完,臧亚直接将里的鞭子递给了旁边的丫鬟,随即道:“走吧,既然我娘都派了那么多道人过来请我了,那我便去看看她要做什么。”
臧亚离开之后,朝着旁边的清月叮嘱了一句,然后看了安云一眼,见他没有被吓哭,眼下还好端端的站着,不由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即跟着离开了。
臧亚走在前面,那领队的带着人跟在后面,接下来便是被抬走的尤明堂,以及护在旁边忧心忡忡的程嬷嬷。
那程嬷嬷走的时候,还朝着安云看了一眼,那一眼乌沉沉的,直看得人心里不舒服。
安云被你眼神看得有些不太舒服,心里暗暗的将这个人给记下来,准备日后若是单独遇上,他得躲得远些。
*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还留在院子里的丫鬟们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便在清月的指挥下,打扫起院子来。
刚刚那尤明堂被臧亚抽打的时候,可是又不少血掉在了地上,此时还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
安云看着忙碌的众人,又看向了指挥的清月,连忙走了过去关切的问了两句,“清月,你没事吧?”
清月除了脸颊有些红肿,压根就看不出来刚刚被打了的痕迹,此时又恢复成了原先那温温柔柔的样子。
听到安云的关心,清月扭头看向安云的方向,朝他温柔的笑了笑,“夫郎莫要担心,我这不疼的,晚些时候便好了。”
安云还是有些不信,清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和他这幅身子有得一拼,刚刚受了那么大一个巴掌,如何会没事?
清月见他眼里的关切是真,看起来真的很担心她的样子,她脸上的笑容大了两分,同时脸上的笑容也更真切了。
“夫郎,我的都是真的,不必担心,我那里还有公子以前赏赐的药,待会儿回去涂抹一下,那便好了。”
安云听罢这才略微安心了几分,只是很快想到了什么,又看着臧亚离开的方向,询问道:“臧亚和他妈,不,母亲,关系是不是很不好?”
如果是好的话,应该也不会一开始来个人辱骂,然后看着臧亚直接动,接着又是个嬷嬷来拦,最后又是一堆护卫过来了。
最重要的是,臧亚虽然平日里也没有多少情绪,不过在面对他父亲的时候,他还是会偶尔听上两句的,但这次到他母亲的时候,他的语气里更是连一丝感情也无。
清月听着安云的询问,似乎并不意外的样子,她倒也没有瞒着,只是法有些委婉,“公子同夫人是不太亲近。”
安云觉得,那可不是不亲近的问题,怕是还有一些别的事,不然也不会这般奇怪了。
只是,清月是个嘴巴严实的丫鬟,在解答完安云的疑惑之后,她便以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处理为由,随即很快便离开了。
对着清月,安云又不好强留,即便是好奇,也只能看着清月离开。
目送清月离开,安云又看看院子里战战兢兢,比之原先更加卖力,生怕有任何的纰漏,明显是被刚刚臧亚的行为给吓到了的众人,还是选择了回屋。
等到回到了屋子里,安云想着刚刚臧亚的举动,估算着他和他母亲的关系,盘算着待会儿等臧亚回来,他如果询问起他和他母亲的事,那他会不会生气?
安云估摸了一下,臧亚或许不会生他的气,但是也不会告诉他具体的情况。
就在安云纠结待会儿要不要问的时候,安云眼角余光看到了旁边跟着收拾好了,此时过来他身边服侍的翠。
安云当时让翠帮忙的时候,他就承诺过要把翠要到身边来。后来,在公子日益比原先更亲近自己之后,他便寻了一个会,将这事同臧亚了。
对于这样一个丫鬟,府中也是多得是的,臧亚也不在意。因此,安云了之后,臧亚便也同意了。
翠到了安云这里,要做的事情也不多,只用跟着大丫鬟学习一下如何伺候人,额外的便是还给安云继续煎药,事情倒也不多。
安云见她过来,想到她刚刚吓到的事,端起茶壶给她倒了两杯水,叮嘱她道:“刚刚吓到了吧?喝口水压压惊。”
翠见安云给自己倒水,脸上当即就浮现出了感激的神色,连声道谢之后,她才端着那水杯喝了起来。
几杯茶水下肚,翠的心情当真也跟着安稳了下来,看着坐在那里似乎是有些发愁的安云,有些奇怪道:“夫郎,怎么了,你是为何事发愁?”
安云倒也没有瞒她,直接道:“我观公子对他母亲的态度,我觉得他们之间可能有什么问题,只是我现在没有渠道知晓这其中的原因,不由有些发愁。”
安云是觉得,臧亚现在把他当宠物养,除了偶尔的动动脚,吃吃喝喝从来都不会短了他,甚至比之寻常人家还要话许多,那他该依附的人便是臧亚才是。
那臧亚对于家里人的态度,或许也是他该对那些人的态度,不然若是那日起了冲突,他做错了事、站错了队,怕是臧亚也不会再护着他。
毕竟,臧亚看起来可不是什么能够纵容自己的宠物叛变,甚至帮着别人对付自己的人。
安云对于臧亚把自己当宠物这点接受度良好,毕竟他现在要什么没什么,随时随地还有生命危险,也要靠臧亚给与的东西继续活着。
再了,臧亚虽然把他当宠物,却是把他当做娇贵的那挂来饲养的,眼下的生活怕是他上辈子拼死拼活都做不到的,那他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安云这人容易满足,毕竟他上辈子也才活到十八岁,那些年里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的活着,长大了能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有生之年供完自己的一套房子,有个安稳的家。
听着安云发愁的原因,翠抿了抿自己沾了水有些湿润的唇瓣,想了想,还是犹豫着同安云道:“夫郎若是想知道,那便放奴婢出去一下午,或许奴婢到时候能够探听点消息回来。”
安云听着翠的话,扭头看向翠,眼里浮现出几分疑惑来,他没有想到翠居然有办法,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
安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知晓这个府中的消息,许多都是翠告知他的,只是他那个事情听来的消息,似乎经过他那么久的验证,不是非常可信的样子。
比如,臧亚是府中的霸王,全府的人都宠他这事,他现在就保持了怀疑的态度。
翠对上安云的眼神,她便明白了他在疑惑什么了,直接道:“夫郎放心,我这次去问府里的老人。以前我都是在厨房里,接触不到她们,眼下我到了夫郎身边,这身份也变了一变,没准能问出个大概来。”
安云听到翠自己有成算,不由放心了几分。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让翠等他一会儿,他去了里间。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却是拿了几两银子交到了翠里。
翠看着那银子有些诧异。
安云却是看着她道:“拿着去吧!给些好处,总能好问一些,你也能省点嘴皮子。”
翠闻言心里一凝,点了点头,随即便出去了。
安云盯着翠离开的方向,再想想刚刚离开的臧亚,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担心。他总觉得,按照刚刚的情形来看,这尤夫人对自己的儿子,似乎不是那么友好。
*
此时,尤夫人住的凤翔苑里,尤夫人已经看到了被抬回来的血呼啦咋的侄子,听程嬷嬷讲述完了事情的经过。
尤夫人那张依旧犹如二八少女般年轻,平日里高贵得犹如九天玄女般端庄典雅的脸充满了震惊,一双凤眼睁得溜圆。
在听完整个经过之后,尤夫人立马让人将尤明堂待下去治疗,随即抄起里的茶盏朝着臧亚砸了过去,那张脸上全是愤怒。
只是尤夫人的力气不大,再加上里面蓄满了水,那茶盏在碰到臧亚的时候就没有多少力道,直接就滑落了下去,只是里面的茶水泼了臧亚一身,茶叶也挂在他的身上,倒是弄得他有几分狼狈。
茶盏落在铺着地毯的地上,没有摔碎,只是茶水溅开,晕染开了一片。
尤夫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臧亚,特别是在视线触及到臧亚那张融合了她和臧科优点的脸上,她心里的怒气变成了恨意,并且越发的强烈了。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他是你的表哥,你怎么敢给把他打成那样?!”
尤夫人的声音本来便是那软软糯糯,充满了黏腻的声音,此时却是因为愤怒和恨意变了调。
任凭任何人听着,他都能听出尤夫人语气当中的愤怒。
偏生,臧亚没有半分的表示,只是淡漠的看着面前生气的美人,纵使这个美人是他的母亲。
“他辱骂我,我觉得,他是需要点教训的。母亲,这难道不应该吗?”
在听到臧亚话的时候,尤夫人就很生气了,在听到臧亚叫她母亲的时候,她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整个人的震了一震,随即猛然看向臧亚,声音又冷了几分,“我以前便同你过,不要叫我母亲,不要唤我母亲,我没有生过你,你不配叫我母亲!”
臧亚看着面前即便是脸上带着几分癫狂,依旧美得惊人的女人,脸上倒是没有浮现出任何的情绪,连带着眼里也无半分受伤的感情,整个人就像是木偶一般。
尤夫人却是看着他这般模样,仿佛任何人的指责都入不了他的心,仿佛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他在意,心里便越发的愤怒了,她就是跟那个畜生生了一个畜生,偏偏她还杀不了这个畜生。
“好,好,好的很,你果然是你父亲的种。既然你父亲平日里不教你,那我就来教教你。现在,你跪下。你们过来,今日他打了明堂多少下,你们就全部打回去。来人,给我也找个鞭子来。”
跪下是朝着臧亚的。
让打人那句却是朝着旁边站着的那些,刚刚去找臧亚回来的人的。
最后那句则是朝着旁边的下人的。
臧亚听到尤夫人的话,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尤夫人却像是被他的不配合给激怒了,指着他直接道:“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愿意听了?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现在,跪下!”
明明是软软的语调,却是因为其中的愤怒,变得扭曲了几分。
臧亚看着面前的女人,眨动了一下眼睫,随即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地上虽是又地毯铺就,却依旧因为臧亚的动作而发出了一声闷响。
旁边站着的侍卫,看着直挺挺跪在地上的臧亚,又看看坐在主座上看着他们的尤夫人,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们是臧科留给尤夫人的人,他们只能听尤夫人的,尤夫人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是要打臧亚,他们也是得遵从的。
尤夫人看着跪下去的臧亚,盯着他那张一直都没有变化的脸,刚刚生出的火气终于消散了几分。
察觉到旁边站着的侍卫一直没有动静,尤夫人又扭头看向了他们的方向,随即冷声道:“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吗?”
领队的人闻声有些为难,不过很快他便下定了决心,往前迈出了一步,来到了尤夫人面前,朝她拱了拱,随即道:“是,夫人,遵命。”
恰在这个时候,领命去拿鞭子的下人也已经回来了。
尤夫人朝着那鞭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那领队的人拿起鞭子,朝着臧亚了一句,“公子,得罪了。”
完,那鞭子便朝着臧亚的背后挥了过去。
那领队的虽是听从尤夫人的话,却也知道臧科同样很宠这个儿子,于是刚开始也没有下多大的,甚至控制着力道维持着会疼,但是不至于动骨的阶段。
直到尤夫人看出了门道,朝着领队愤怒道:“我是让你惩罚他的,不是让你同我耍心眼的!你要让他疼,给我下狠!”
领队这才不敢怠慢,逐渐加重了力道。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臧亚的后背已经被打出了痕迹,一条条血痕顺着单薄的衣服流了下来,最后滴落到地毯上,将原本白色的地毯染红了一片。
可是即便是到了这种地步,臧亚依旧没有求饶,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只是抬头安静的看着尤夫人,眼里平静无波,甚至还带着几分困惑。
尤夫人最讨厌臧亚这样,这让她想起了他的父亲臧科,她每次一想到臧科对她做的事,她心里就格外的厌恶和痛恨。
尤夫人的房间里原本充斥着的花香,逐渐被血腥味代替,可是她却全然不顾,甚至被臧亚的眼神所刺激,想要让那行刑人再加重几分力道。
臧亚背后的痕迹越发的多,血快要渗透他整个后背,他也握紧了拳头。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那吵闹声逐渐变大,紧接着便是一阵拦人声,以及呵斥声。
那些嘈杂声逐渐靠近,紧接着便是一个苍老却尖锐的女声,“啊!!!你这毒妇,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么敢!你这人,快快住,你再打下去,我连你都一块收拾了。”
老人正是臧老夫人,她今日本来准备出去的,结果听到自家孙子被尤夫人请过来了,还是为了一个外人,为此不惜动用了尤夫人身边的近卫,她便料到臧亚又要遭罪了。
臧亚虽然忤逆她,还藏了那个哥儿,但是不管怎么,臧亚始终是她的孙子,还是能让她安享晚年,帮扶母家的依仗,她不能让臧亚死在这个毒妇里。
于是,臧老夫人连忙叫上了自己的心腹,随即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可是臧老夫人没有想到,尤夫人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她一进来看到臧亚背后的血,她还吓了一跳。
臧老夫人被吓到的时候,还是身后跟着的人扶住了她,这才让她不至于跌倒。
等到臧老夫人回过神来,她看着并没有因为自己话而停下了的人,再看看稳稳坐在台子上,明明已经三十有二,此时却依旧美得犹如二八少女的女人,心里一阵的懊恼。
臧老夫人直接走了过去,终于还是忍不住,抬在仰着脑袋、高傲的尤夫人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这个房间里格外的清晰。
尤夫人那嫩的仿佛吹弹可破的脸上,当即就浮现出了红印,她眼里的高傲退去,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臧老夫人,“你打我?”
臧老夫人扬起了下巴,语气轻蔑道:“你可以用你是亚儿生母的名分,让亚儿跪着让你打,你也敢在这里意图打死我臧家唯一的血脉,我如何不能打你?我看你是进了府太久,被我那儿子纵容得太久,所以忘了这府里的规矩。”
臧老夫人生平最恨的就是两人,第一便是常家的那个哥儿,勾的她夫君抛妻弃子,丢下这偌大的家业,跟着那人远走他乡。第二便是这个女人,勾的他儿子三魂丢了七魄,除了她谁都不要,这些年谁都不碰,唯留下了臧亚这个独苗苗。
尤夫人今日似乎是被刺激狠了,她被臧老夫人打了这一巴掌,立马扭头看向了她,直接道:“我是怎么进这府的,老太太估计比我清楚。即便是纵着我,那也是臧科他欠我的!这畜生也是我生的,我想要如何处置他,这也是我的事,合该你管不着。”
“好好好,我看你的心是真的大了,是真的养大了。”臧老夫人怒气反笑,却是抬又打了尤夫人一巴掌,“今日我儿不在,我就好好的教教你,如何当娘,当人媳妇。”
尤夫人想要还,可是她的力气实在是娇弱,压根就撑不住,只能任由臧老夫人打着。
旁边守着的丫鬟已经急的团团转了,一个是府里的老夫人,一个是府里的夫人,两人一个是长辈,一个是老爷的心尖宠,现在不顾脸面的打了起来,她们如何都是不知道应对的。
连带着刚刚还在打臧亚的领队,此时听到了尤夫人的呼救,此时已经放下了里的鞭子,连忙过去想要帮着解围。
这里虽是尤夫人的院子,可是臧老夫人过来的时候也是带了不少帮的,两方一接触,不由变得混乱了起来。
“公子,我们回去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的清月,来到了臧亚旁边想要扶起他。
臧亚却是点了点头,随即挥开了清月扶着自己的,站起来准备回去了。
直到临走的时候,臧亚还朝着混乱的房间看了一眼,随即想到两人争论的理由,眼里浮现出了几分无趣。
“让人在这里盯着,最后有了结果记得让人过来告诉我。”
“是,我会布置妥当的,还请公子放心。”
清月跟着臧亚离开,路上不停的吩咐人去做事,其中就包括去准备热水,并且去找大夫过来。
盯着臧亚后背那一大片鲜红,清月抿了抿唇瓣,却是没有对此发表只言片语的意见。
臧亚刚刚是被人押送进来的,此时却是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只是在看到臧亚出去的人,在触及到他后背的伤口时,皆是低下了头去,不敢再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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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翠离开了院子之后,安云便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他有些担心臧亚。
因此,安云连午睡都不睡了,直接在院子里转悠了起来。
距离臧亚离开之后不到一个时辰,百无聊赖的安云终于透过开放的窗口,看到了回来的臧亚。
只是,安云看到臧亚的时候,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但是第一眼还是没有看出那里不对劲,直到看到跟着他进来的大夫,以及他身后滴落的血珠。
臧亚没有去安云的房间,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安云立马就站了起来,盯着臧亚身后那片赤红,连忙跟了上去,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差点被绊倒。
直到进了臧亚的房间,看着被大夫心翼翼剪开衣服,开始处理伤势的臧亚,安云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可置信。
这些伤势在旁人身上见过,在他身上出现过,但是安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会出现在臧亚身上。
安云难以置信的看看臧亚,再看看他的后背,最后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心疼,“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敢打你,还把你打成这样?”
甚至,在安云问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开始泛红了起来。
臧亚听着他的问话,因为上药而开始皱起的眉头,眼里浮现出了几分不解,他不理解,为什么安云看起来那么难过,明明被打的是他啊!?
臧亚不理解,不过他还是牵着安云的把玩了起来,最后漫不经心的道:“我娘让人打的,不对,是尤夫人让人打的。原因,因为我打了那个人。”
安云听着臧亚轻描淡写的话,没有注意他这句话奇怪的表达,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这是臧亚的娘打的这上面。
安云觉得,可能臧亚的娘也是个变态,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个外人,直接将自己的儿子打成这般,像是直接下了重一般。
安云唇瓣动了动,最后还是道:“她是你娘,她怎么能这样对你。”
臧亚却是抬头看向了他,眼睛里带上了几分好奇,语气甚至还充满了困惑,“你在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