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晋江独发 同床共枕
从那日起,安云每日起了之后就会去祠堂陪着臧亚,时不时就找个借口让臧亚起来休息一下,尽量不让臧亚跪那么久。
夜里有些凉,这祠堂又格外的冷。
这日晚上降温,安云实在是受不住了,最后在臧亚状似无心的建议之下,缩在了盘腿而坐的他怀里让他抱着。
臧亚身上披着一个薄薄的毯子,将安云围在双腿中间,让他不至于受了寒气,听着他那些未曾听过的故事。
左右两边是全部点燃的烛火,中间是相依的两人,面前是臧家先人排位,安云反而一点都不害怕了,缓缓的起了上午未尽的故事。
“话那刘备身死之前,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诸葛亮,让他继续辅佐自己的儿子完成未完成的事业。可惜,这大名鼎鼎的刘备生下来的儿子竟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声音缓缓,逐渐低了下去。
/
这几日在这里无事,安云已经将西游记、红楼梦、水浒传都完了,眼下只剩下三国演义了。
在安云讲这些故事的时候,臧亚从来都不问安云是在那里听这些故事的,只会偶尔问问故事中的细节,和安云谈论一下如何做事才更加的合理。
就如,安云完水浒传之后,臧亚只觉得宋江傻气,拥有那么多厉害的兄弟居然不想着称王,还想着投诚。
虽然最后宋江还是死了,但是如果不是他运气好,散财时遇到的都是讲义气的人,他怕是早就没命了。
这种只有运气没有才能的人,甚至连义气都有几分虚伪的人,最后得到那样的结局,自然也不让人意外。
安云原先倒是觉得,宋江至少挺讲义气的,不过后来和臧亚辩驳了几句,他又觉得臧亚的有道理了,倒是忘记自己刚开始的坚持了。
之后故事的时候,遇到意见不相同的人物,安云倒是会和臧亚继续争辩一下。
每当这个时候,即便是安云争辩得激动了一些,臧亚也不会生他的气。
日子久了,安云倒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臧亚了,渐渐又同臧亚多亲近了几分。
/
此时,臧亚靠在安云的肩膀上,想着安云大概是要睡着了。下一刻,果然,安云已经睡在了臧亚怀里。
臧亚看了他一会儿,看着安云睡得香甜,自动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蹭了蹭之后睡得越发香了。
臧亚觉得安云和那只波斯猫似的,刚开始还会防备,但是时日久了,发现周围对自己没有威胁,饲主对自己也很好之后,他便会放松得比谁都快。
臧亚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此时已是明月高悬,“难怪那么困了。”
臧亚从盘坐的姿势站了起来,顺带把安云从地上抱了起来,准备离开祠堂。
站起来的瞬间,臧亚抬头看向那些排位,目光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上扫过,最后朝着它们的方向稍稍的低了低头,“这段时间,打扰了。”
完,臧亚便抱着安云走了出去。
在臧亚抱着安云走出门的瞬间,守在门口的清月便无声无息的跟了上来。
“回去了,明日派人来把祠堂重新打扫一遍。”
“是。”
*
安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是被什么人给抱住了,而且这怀抱还格外的熟悉,他下意识的蹭了蹭。
很快安云发觉到了不对劲,这触感好像是个人,随即猛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了睡在自己旁边还抱着他的臧亚。
虽现在安云已经很熟悉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充当臧亚的抱枕,甚至中午的午休两人都是一起睡的,但臧亚晚上还没有在他这里留宿过。
安云看着睡着的臧亚,脸色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反倒是臧亚,似乎是被安云的动作给弄醒了。
醒来的臧亚先是有几瞬的迷茫,随即那份迷茫在接触到安云的时候,带上了几分温柔,很快道:“醒了?”
安云点了点头。
臧亚摸了摸他的脑袋,自然道:“醒了就起来吧!”
完,臧亚便起来了,然后朝着外面喊了一声,然后丫鬟们就端着洗漱用品鱼贯而入,自然而然的伺候起臧亚穿起衣服来。
安云看着这一幕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也跟着洗漱完,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刚那些丫鬟们伺候臧亚的时候,似乎一点惊讶都无,动作自然得仿佛这个屋子里的主人是臧亚一般。
安云为了确定这里是自己的屋子,还扭头看了好几眼陈设,在发现这里的陈设依旧是自己的屋子,并不是他被臧亚抱到了他那里之后,他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越发的疑惑了。
两人洗漱完,丫鬟们又把早餐给端了上来。
眼下已是夏末了,天气也开始逐渐开始变凉了。
臧亚最爱吃的依旧是凉皮面,今日的早餐自然也少不了这个,只是其他的配菜却是换成了暖肠胃的菜。
安云吃饭慢,臧亚吃得快却多。
一块一慢,一多一少,到了最后倒是一起吃完了。
等吃完早饭之后,臧亚扭头看向旁边似乎还有些恍惚的安云,摸了摸他的脸颊,指腹摩挲着他温暖嫩滑的脸颊,随即温声道:“中午我就不回来了,晚上带你出去玩,你乖乖在家里等我。”
安云闻言有些吃惊,想着上次跟着臧亚去玩的那次,随即便有些期待起来,乖巧点头应了。
臧亚对安云的表现很满意,吩咐完安云之后便带着清月离开了。
安云目送着臧亚离开,接过翠递过来的药一饮而尽,被那药苦得舌尖发麻,吃了一颗甜枣才稍稍的缓了下去。
将药碗放好,一抬眼却是见到翠正双眼发亮的盯着他,那闪闪发光的眼睛让他想要忽略都难。
“怎么了?”安云受不住这样的目光,有些不太自在的询问了一句。
翠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安云,声道:“恭喜夫郎,与公子又进了一步,若是夫郎能抢先一步生下公子的孩子,日后不管还有没有夫人进门,夫郎的地位都是稳的。到时候,即便是老夫人和尤夫人想要秋后算账,公子也是会护着你的。”
安云被翠这直白的话得又羞又窘又尴尬,最近不仅是脸,连带着耳朵尖都红了。
安云虽然穿到了这个世界,换了这样一副身体,而且本身还喜欢男人,可是这种话题还是让他觉得尴尬的。
特别是,臧亚真的没有对他做什么,安云是真的觉得臧亚是真的把他当做宠物养着,即便是一起睡觉,也是真的抱着睡觉,当做人形抱枕的那种。
安云觉得有些尴尬,偏生这个时候翠看着安云脸红,只以为他在害羞,又继续补了一句,“夫郎,待会儿我就去厨房那里吩咐一句,让他们给夫郎多做点补气血的,让夫郎好好补补。”
安云听着翠的话,耳朵红得都快要滴血了,最后还是声嗫嚅道:“我和公子真的没有什么,他还是个孩子,这次也只是单纯的抱着我睡觉罢了。”
翠刚开始听着安云否认只当他是害羞,心里还觉得安云脸皮子薄,后续又听到他臧亚是孩子,她的脸便克制不住的扭曲起来。
“孩子?!”
安云抬头,看见的就是翠扭曲的神色,那扭曲的程度让他都担心翠下一秒五官是不是就要变形了,也让他心里暗自有些心虚。
翠眼下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觉得除了她家夫郎之外,凡是见过公子的人都不会称呼他为孩子。
毕竟,谁家的孩子能够一言不合就将人打得半死,里还有那么多的权利,只要简单的一句就能定人生死。
怕是孩子这个称呼,也只有安云敢安在她家公子身上,若是旁的人这样了被公子听到,怕是挨上几鞭子打到改口为止都是轻的,重的怕是会被打死为止。
安云看着翠不断变化的神色,有些担忧她会不会抽过去。
等到翠终于平复了心里的激荡,努力的回想着安云平日里的作为,猜测着他这样的原因,这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翠担忧的看着安云,朝他劝道:“夫郎,我们虽然叫臧公子叫公子,那也是因为他是这府中唯一的公子,并不是因为他。
旁的世家公子,虽是在这个年岁还未定亲,但也会安排通房丫鬟伺候的。有些懂事早的,这个年岁的孩子怕是都能办周岁宴了。
眼下公子那么喜欢夫郎,夫郎也到了年岁,还是莫要错过这个会,不然若是让旁的人占了先,怕是就不好了。”
这也是为什么臧亚从安云床上下来没有丫鬟觉得奇怪的原因,毕竟,在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眼里,安云早就已经是臧亚的人了。
既然是臧亚的人,那臧亚睡在安云的床上,睡他这个人,那又有什么好诧异的。
安云却是听着翠的话只觉得尴尬极了,虽现代有些人是十几岁就尝过禁果的,他们孤儿院里的孩子也有些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被送进来的。
可这事放在安云身上,安云还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翠看着他这般,倒也没有再什么,只是道:“夫郎莫要怪的多嘴,只是夫郎你现在身无长物,唯有孩子傍身,日后才能安稳。
句大逆不道的话,臧家到了公子这一脉便是一代单传了,若是夫郎能抓住会,夫郎日后便能无忧了。”
翠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规劝,语气中也多有试探。她觉得她家夫郎就是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不明白这府中的生活有多好,抓住这样的会有多重要。
不然,待日后年岁渐大,容颜不再,又无傍身的依仗,怕是会很难熬。
安云知晓翠是为了他好,他其实也不排斥生孩子,他上辈子是个孤儿,他也是想有个家,有个自己的孩子的,即便是这个孩子需要他自己生,他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
但是,安云现在没想这些,更没有想过和臧亚生,因为他还是会想着怎么离开这里,怎么去过自由的日子。若是有个孩子,他怕是不好跑了。
翠见安云脸上尴尬,倒也不再多嘴了,以她的身份,刚刚的那些已经是逾越了,再多的话也不该她来了。
*
安云尴尬了一下,过了中午吃了午饭,被别的事务给吸引了,他这股情绪才缓解了不少。
当时的安云正坐在躺椅上消食,怀里撸着猫的毛,盘算着自己和臧亚的关系,扭头就看见屋子里的丫鬟正坐在一起窃窃私语的着什么,看起来还挺兴奋的样子。
平日里若是臧亚不在,只有安云这个主子在的时候,院子里的丫鬟们就会活泼一些。
此时看着她们比起平日里更活泼的样子,安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丫鬟们听到安云询问,刚开始还吓了一跳,不过很快还是回过了神来,朝着安云声道:“今儿个是乞巧节,我们在自己做的荷包。”
“对啊,我们在荷包,夫郎要不要看看。”
安云闻言倒是来了兴趣,起身来到了她们身边,看着她们拿出来的荷包,觉得那样式还挺好看,随口还夸了几句。
那些丫鬟们也很高兴,给安云科普了不少关于乞巧节的事,得绘神绘色的,末了却是不忘了一句,“夫郎,今日公子晚上带你出去,怕是就要带你去参加这乞巧节。这乞巧节我们这里办得一向热闹,还有不少人专程从外地赶过来的,你可得好好看看啊!”
安云闻言一愣,臧亚刚解禁就带他出去,就是为了带他去这乞巧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