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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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

    岑经理眉心骤跳,差点儿叫出声,他最怕这种东西了,立刻笃定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我们家连动物都不敢养的。”

    令月抓住重点:“为什么?”

    岑经理苦笑一声:“您有所不知,我们家其实也养过动物,但是每只都活不过一个月,我们家再也不敢养了,再这么养下去,这不是害它们吗。”

    “所以我敢肯定地,绝对没有宠物!”

    令月神色凝重,看他一眼:“不如我们去你家里看一看。”

    岑经理连忙答应,他又不是傻子,人家大师主动上门查看,他欢迎还来不及。

    车里,岑经理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十分庆幸自己亲自邀请令月,否则,他怕自己啥时候凉了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口袋里的震动一声,岑经理打开微信,顶头上司的消息,他苦笑着回消息。

    [老板,我今天请一天假。]

    对方十分疑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板对于岑经理的各人能力十分认可,他这个下属,能力强,也敢拼,基本不请假,今天这是怎么了?

    岑经理尽量简洁地发消息,他怎么料得到,得到同意批复后,整个人松了口气。

    和性命比起来,奖金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他松了口气,却不知道看见消息的老板是什么心情,沉默地坐了半晌,他抽根烟,轻轻嘶了一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老岑是去送邀请函了,送来送去人回不来了?

    心情复杂jpg

    这边,车子开进三环中心一家高档区里,岑经理靠着自己和妻子,在攒够钱之后,直接全款买了一套房子。

    令月仰头,高楼伫立,不算是什么大吉大利的风水宝地,却也足够四平八稳,各种人间门烟火气凝成一团,从外面看过去,没有一丝邪气。

    那就进去。

    推开门,令月掀起眼皮,屋子里干干净净。她果断去卧室,按常理推断,这里生活痕迹最重,主人家呆的时间门也最长。

    只是——

    她疑惑地扫了眼,除了长时间门侵染上的一丝丝邪气,整座房子干干净净,这也代表着,这里并不是源头。

    岑经理在一边陪着,他看不懂,却能感受到令月身上的气质,那些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和她完全没有可比性。

    经历之前那一遭,他下意识挪了一步,靠近令月,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问道:“令大师,情况怎么样?”

    令月摇头:“没有找到。”

    岑经理恭敬地端来一杯热茶:“大师您请喝,今年的雨前龙井。”

    令月:“”

    其实她更喜欢酸酸甜甜的果汁。

    喝下肚才发现,有些好茶真的不一样,令月目光微动,就在这时,门锁突然被人打开,穿着工作服的清秀女人走进来,见到令月的刹那,她下意识转身:“抱歉,我走错——”

    声音戛然而止。

    她震惊地看着丈夫,扫一眼四周,这就是她家!那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愤怒的妻子瞪向丈夫,不由分便开炮:“岑鸣这个女人是谁?好啊,你竟然瞒着我做这种事儿!”

    她暴躁的样子让令月皱紧眉头,岑经理察言观色惯了,被自己的脑补吓得一哆嗦,慌忙拦住发狂的老婆:“老婆你听我解释!这位是我请来的令大师,我们没有啥关系!”

    妻子半信半疑地看着丈夫,满腹怒气,压低声音道:“那你怎么不早?”

    听见这句话,岑鸣忍不住苦笑道:“那也得你给我这个解释的会啊。”

    妻子反应过来,羞得脸色通红,不由得瞪他一眼:“那我刚才是气过头了嘛,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们”

    岑经理欲哭无泪,他领着老婆向令月道歉,后者瞥见她的瞬间门,一股郁气瞬间门充盈,妻子皱紧眉头。

    令月起身,指尖在她太阳穴一点,岑经理甚至来不及反应,妻子已经闭上眼晕了过去,他惊愕地看向令月:“令大师——”

    一句话还没完,就听妻子一声嘤咛,姗姗醒来:“老岑?我这是怎么了?”

    她着瞬间门想起刚才自己一系列行为,嘴里的话再也不下去,那个疯婆子是她?怎么可能!

    她余凤萍性格爽利不是鲁莽,没影的事儿她从来不干,刚才撒泼的是她?他们老余再老实不过,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儿啊!”

    而且——

    余凤萍看看令月又看看自家老公,那张老脸也就她看得习惯,现在一脸讨好相她都看得辣眼睛。

    余凤萍:“老岑。”

    岑鸣狐疑地看着妻子,后者握住他的,拍了拍:“刚才那真不是我性格,而且就你这副老腊肉,人家妹妹能看得上你?”

    岑鸣:“”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担心半天的妻子,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令月听见都差点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站起身,笃定地看向余凤萍:“你的没错,刚才确实不是你的性格,从面相上看,你是属于泼辣爽利那一种,顾全大局,审时度势。”

    余凤萍听着连连点头,她长相温柔,实际上性格非常泼辣,而且怼人特别狠,事后让人气得半死却偏偏找不到一点儿错处。

    刚才那么降智的绝不是她!

    她看着令月:“大师,我刚才那是怎么啦?”

    令月只了一个词:“杯弓蛇影。”

    “这个成语你们应该都知道,你的情绪被刻意放大了,这段时间门是不是变得暴躁易怒,不能自控。”

    余凤萍点头:“您不,我还以为自己是更年期到了。”

    令月沉默一瞬,这夫妻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出一辙的迟钝。

    她皱紧眉头,因为这件事,更加佐证了她的猜测:“他被脏东西缠上了,漏出来的东西影响到了你。”

    令月也不知道怎么她,总之就是无妄之灾,而且对方的主要攻击落在岑鸣身上,如果不是被她发现,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出事。

    余凤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脸色,忽然明白,合着她这还是受了无妄之灾!

    这时候,余凤萍本该在公司,但是她因为脾气暴躁得罪了客户,被上司打发下来,给半天调整时间门。

    至于岑鸣,他一脸惨白,心里哇哇发凉,就差直接哭出来,捂着脸哀嚎地问:“令大师那我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从到大,我连杀鸡都不敢,怎么就缠上我了?!”

    忽然,令月深深看他一眼:“把头抬起来!”

    岑鸣下意识照做,怕他不规范,妻子扶着他的头,视线对上的刹那,岑鸣全身寒毛直立,仿佛被什么凶兽盯上,刹那间门,他眼里的瞳孔变成了竖瞳。

    令月一怔,他竟然看见了祸及子孙之相。

    她立刻出事:“你们是不是有一个儿子?”

    夫妻俩同时心头一跳,令月看向余凤萍:“他和你丈夫情况一样,不过你们暂时不用担心,对方的针对大部分都落在你丈夫身上,只会一个接一个。”

    听见这话的岑鸣:“”

    我是不是该庆幸?

    令月着忽然语气一滞,突然截取到一段画面,应该是六七十年代,主人公是一个穿着褂子的牧牛童,大人在地里劳作的时候,他和伙伴在山上放牛,割猪草。

    忽然天气大变,狂风暴雨顷刻来袭,伙伴们驱赶着黄牛下山,只有他一个人往山上去。

    伙伴儿叫住他:“岑狗蛋,你干嘛去啊?”

    岑狗蛋着急地挠着头,心急如焚:“俺去找牛,少了一头牛!”

    那个年代的牛,就是一家人甚至一个村的命脉。械没有出现甚至普及的几千年里,牲畜一直是农民劳作离不开助力,以耕牛为最。

    只有某些富裕的家庭,才会养牛,而且往往牲口比人活得还精细。

    岑狗蛋举着叶子,漫山遍野地呼喊黄牛名字,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发现它的踪迹,他兴奋地跑过去,却没顾得上脚下。

    青灰色的东西类似树根,直接将他绊倒,岑狗蛋脑袋磕在尖锐的石头上,血水瞬间门喷涌而出!

    然而没过多久,他竟然幽幽转醒,走进山洞里,抚摸着黄牛,身上的血迹被雨水冲刷干净,他也好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事。

    此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忽然,他听见一阵奇怪的声响,一只通体青灰的大蛇,它有腕那么粗,长长的蛇身钻进山洞后,并没有咬人的迹象,反而看向洞外。

    来也巧,下一刻,雨过天晴。

    岑狗蛋清醒之后终于反应过来,警惕地看向角落,发现那条蛇已经毫无踪迹,他驱赶着黄牛回家,却没发现,山洞里,一条青蛇蓦地倒挂而出,吐出鲜红的蛇信子盯着他的背影。

    再之后,岑狗蛋成家立业,婚后生下两个儿子,他死后葬在祖地。

    令月突然皱紧眉心,男人光秃秃的坟墓边,渐渐长出一棵柳树。

    随着柳树越长越大,一条青蛇盘踞在树根四周,周围的土地渐渐从由人耕作变成了器播种,收割。

    那棵大柳树长成两人合抱那么粗的坟前树。

    每逢祭祀,清一色的男孩儿,由最初的两口人变成一整个岑氏大家族,一句子孙昌盛也不为过。

    彼时,无人知道的地下,柳树盘根错节,粗壮的根须缠绕着,最后竟然将整副棺材包裹起来,可怕诡异的模样,好像直接将整副棺材吞噬了。

    令月蓦地回神,对上两人关切的视线,她微微一怔:“我可能找到一些线索,一棵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柳树,你们见——”

    就在这时,岑经理的电话突然响起,电话那头响起粗嘎的男声:“老岑家后生,你妈在地里干活,突然晕倒了,你赶快回来吧!”

    岑鸣当即脸色大变,下意识看向令月:“我家出事了!”

    他记得自己母亲身体硬朗,几个月前刚见过一面,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精力旺盛,搓牌打牌,一些年轻人都不如她。

    怎么就突然出事了呢?

    他严重怀疑,这也是那什么东西搞的鬼,只是一个问题摆在眼前,他并不是京市人,老家在其他地方。

    这么一来

    他握紧指看向令月:“我、我——”

    妻子一把接过话茬:“令大师,您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去,我们夫妻俩这些年也攒了一笔钱,您要多少,尽管!”

    令月深深看他们一眼,不置可否。

    岑鸣着急忙慌道:“我们家的祖传坟地里就有一棵大柳树,您的可能就是那棵。”

    妻子不敢把话死,忙道:“是不是那一棵,令大师看过就知道了,您是不是?”

    令月:“好吧,我就帮你们这一次。”

    她自然知道这对夫妻是什么意思,关于脏东西,她也有了一部分推断,夫妻俩不可能现在就动身,请假,收拾东西,还有孩子,最早也是明天。

    令月留给她们三张符箓后才回了家,约定明天再见面。

    是夜,岑家。

    岑鸣醒来发觉自己躺在四四方方的东西里,他立即反应过来,想要起身却怎么也动不了。

    “嘶嘶嘶嘶”

    “老婆,儿子你们在哪儿啊?”

    厌仄逼人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回荡,忽然,一股凉意从腿流动,不,准确来是游动。

    滑腻、冰凉,凹凸不平的东西摩擦着他的腿,所过之处,带起一片鸡皮疙瘩。

    岑鸣瞳孔张大,呼吸急促,好像肺里的空气都被人一把攥出去,空气越来越少。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令月之前的问话,蛇!

    黑暗中,岑鸣惊恐得瞪大眼,胡乱踢蹬,却像是彻底惹怒了对方,嘶嘶嘶的声音越发急促,冰凉的蛇躯越来越向上,他紧张得瑟瑟发抖。

    忽然,岑鸣发现自己能起来了,他立刻弹坐起来,看清眼前的东西之后,瞳孔猛缩!

    巨大的蛇头吐着芯子,脸上遍布凌乱外掀的鳞片,那双淡黄色竖瞳的蛇眼死死盯紧它,鲜红蛇信猛地窜出!

    “啊——蛇!

    “啪嗒。”

    灯光大亮,岑鸣惨白着脸对上妻子关切的目光:“我、我刚才蛇啊!”

    他竟然吓得直哆嗦,连不清话。

    接下来的时间门里,岑鸣再也不敢合眼,导致第二天,再见到令月时,他脸上的黑眼圈简直堪比国宝。

    令月不用关注其他,路线图夫妻俩早就规划好,为了尽快到达,他们选择了高铁,之后包车下乡,绕了好几座山,甚至步行了一段时间门,才到达岑鸣所在的大河村。

    刚进村,岑鸣便受到一群人的瞩目,不少人则惊艳地看向令月。

    这时,村里的土猎狗突然冲出来,对着她们就是一阵汪汪乱叫。

    “陌生人,俺警告你,再进来一步,俺就咬你!”

    稍微瘦弱些的黄色土猎犬张大嘴巴:“看见没?俺的大白牙可不是吃素的!”

    几只狗憨里憨气地警告,惹得令月差点儿笑出声。

    她动了动指,几颗奶块扔出去,旁边岑鸣忍不住摸了摸脑袋,告诉她:“令大师,咱们这村子里的狗特别聪明,从来不吃陌生人的食物,也不吃狗粮,你洒了也是浪费。”

    话音刚落,几条土猎犬一拥而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已经咀嚼起来,动物比人类更敏锐,它们第一时间门感觉到,这些东西对自己有好处。

    几分钟后,它们已经朝令月摇起尾巴。

    “漂亮的姐姐,你的糖还有没有呀?”

    “俺还想吃,俺拿东西跟你换?”

    岑鸣:“”

    我多嘴多舌干嘛呀,人家是大师,能跟自己一样吗?!

    此时,一个年迈的老者走过来,见到岑鸣后他立刻道:“鸣娃子,你可算是回来啦!”

    “快跟俺走,你娘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