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一会儿是陈词一会儿是陈……
沙弗莱很快收到了傅天河的回复。
[我给陈词打电话了,他在家里,也同意我约他出来,所以和你在一起的应该就是陈念吧。]
原来是这样吗?
那陈念态度和神情上的些微反常,会不会是因为哪里不舒服?
正当沙弗莱就要把自己服之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
陈念是艺术班的,他的文化课只要考到合格就行,虽然在他和傅天河的设计之下报名了物理学竞赛,但应该啥也不懂才是。
又怎么可能像他身边的少年这般安安心心地坐下来看书呢?
发现不得了的重大线索了!
沙弗莱振奋之际,陈词突然戳了戳他臂。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少年轻声问道,话音里带着清澈的愚蠢。
沙弗莱定睛细视他指着的地方,是个热力学问题,不算难,只要稍微擅长一点物理的学生都能看明白。
“体积压缩时,气体会做负功,看图上的这两个点,无论通过哪个方式,它们当中的内能变化都是一样的,其中这个过程的负工要比这个过程的负工多”沙弗莱耐心讲解。
如果是陈词,绝对不可能问他如此简单的问题。
而且看少年边听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觉得应该大概也许可能是陈念吧?
“这样讲你能听懂吗?”
“可以的,大概明白了。”陈词看到沙弗莱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基本上已经打消了对方的所有疑虑。
果不其然,疑问解答结束之后,沙弗莱继续看书,没过几分钟就重新开口道:
“你物理成绩不是特别好吗?怎么连这个问题都不会?”
这显然是他对陈念的试探。
因为沙弗莱已经知道,平日和他相处最多的少年是努力假扮着陈词的陈念,他权当刚才的提问是陈念忘记了维持人设。
逻辑梳理起来有点绕,反正实际情况就是沙弗莱自以为他更胜一筹,实际上所有的进展都在陈词的掌握当中。
“成绩好不代表什么题都要会,这明你比我这个年级第一还要厉害。”
陈词出了正常情况下他绝对不会的话。
和弟弟从一起长大,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陈念的人,无论语气神态,还是内容,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之前在学校里是因为每次互换维持的时间太长,他懒得演到完备。
沙弗莱在偷笑,估计是自以为看穿了一切,不过陈词好心地没有揭穿。
他安静地看书,等待着下一场交锋的到来。
半个多时后,沙弗莱站起身,到外面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放到陈词边。
陈词:“谢谢。”
沙弗莱:“中午想吃什么?我让阿姨来做。”
陈词:“我都可以,只要是好吃的就行。”
对话再度终止,他们又学了十多分钟的习,仍旧是沙弗莱突然开口:
“最近裤子会还掉吗?”
掉裤子?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陈念没给他提过相关内容。
陈词知道自己随应变的时候来了。
见陈词不回答,沙弗莱自动把这当做了他羞涩的反应,乘胜追击:
“我给你的那条内裤呢?”
陈词:“”
什么东西?内裤?
沙弗莱给了陈念一条内裤?
是在制作游戏的那三天期间吗?但爸爸中途不是去给陈念送了一趟换洗的衣物?里面应该有内裤才对。
既然如此,陈念为什么还要用沙弗莱的内裤?
并且在他们交换详细情报之时,陈念完全没提过相关内容,按理他俩应该巨细无遗地告知对方才对。
能让陈念专门隐瞒,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扭过脸去,把视线移开,不服气地轻轻切了一声。
这是一种万用的回应方式,可以被理解为好多意思,就看沙弗莱愿意怎么解答了。
沙弗莱将其理解为了死鸭子嘴硬的羞涩。,
确定了,的确是陈念。
沙弗莱放下心,至于自己感觉到的奇怪差异,应该是他太长时间没见到陈念,产生的错觉吧?
沙弗莱心情愉快了,但陈词就要沉重许多。
他思考着沙弗莱的内裤究竟是何种情况,为什么他会觉得沙弗莱对陈念的态度有点过于亲密了?
他倒是有听陈念,最后一天他俩实在太困太累了,在沙弗莱的床上一起睡的。
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不能的秘密事件?
一整个早上就在翻阅全国大学生物理竞赛书籍当中度过了。
沙弗莱偶尔会和陈词话,陈词也尽职尽责地伪装成陈念,作出最为合适的回答。
保姆阿姨十点半过来做饭,十二点钟他们准时坐在餐桌边,仍旧只有他们两个。
陈念花了两秒钟,回忆弟弟平日里吃饭的样子,没等沙弗莱开口,就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
他夹了只鸡翅放在自己碗里,咬了一口,夸赞道:“好吃!”
这句是真心实意的。
沙弗莱:“好吃就行。”
他起身走到冰箱前,从上层的冷藏室里拿出两个玻璃瓶。
陈词不太懂俄语,但陈念学习相关知识时,他偶尔也能听一耳朵,知道这个装着黄棕色液体的饮品名叫格瓦斯。
沙弗莱:“要来点吗?”
格瓦斯是一种盛行于俄罗斯的低度数酒精饮料,由面包干发酵而成,又被叫做液体面包。沙弗莱中的这两瓶是采用最正宗工艺的俄罗斯品牌。
所以,他们两个在那三天的时间里,还喝了酒吗?
陈词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格瓦斯只是含有一点点酒精的饮料,就跟超市里卖的r差不多,顶多算往果汁里掺了点酒味。
陈词没回答,直接把边的杯子递过去。
沙弗莱给他倒了几乎满杯。
陈词端过来,放在鼻端嗅了嗅。
浓郁的麦香气飘香四溢,让人食欲大开,他尝试着喝入口中,甜味在唇齿间蔓延,气泡更是刺激着每一颗味蕾。
非常美味。
陈词:“好好喝。”
沙弗莱:“你能习惯这个味道就行,我还是比较喜欢喝我家的口味,这边娃哈哈和秋林的都改良过,酒味太淡了。”
沙弗莱伸过来,陈词和他轻轻碰了下杯,玻璃杯中摇晃的液面扬起,溅了几滴在他的上。
陈念思考了半秒钟弟弟会作何反应。
他选择把凑到唇边,吮去那一滴快要落下去的饮料。
事已至此,沙弗莱的理智让他彻底相信了,坐在他面前的人就是陈念。
可心中却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微弱地呐喊:
不对劲,还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而他又偏偏找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所以沙弗莱暂且决定静观其变。
他希望等到下一次见面,再根据那时的情况,辅助现在的判断。
陈词吃饱喝足,就和沙弗莱告别,骑车回家了。
他打开家门,陈念迫不及待地跑过来,满眼亮晶晶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他应该相信了。”陈词给了让陈念精神振奋的答案。
陈念双握拳兴奋欢呼:“太好了,总算是反将一军!”
陈词:“沙弗莱在我们刚开始学习不久就拿起,应该是给某个人发消息,大概在九点钟吧。”
“傅天河也是九点钟给我打电话的。”陈念掏出,给陈词看通话记录。
陈词:“也就是他俩有很大可能是认识的,并且串通好过。”
陈念想到了那场体育课,气得牙都痒痒了,当时沙弗莱还故意问他认不认识傅天河。
现在他们差不多知道了全貌,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问题:傅天河和沙弗莱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怎么联起来忽悠他们的?
陈念仔细回想着异常发生的源头,还没想到个所以然,就听陈词道:
“你穿了沙弗莱的内裤吗?”
“啊啊?什么?”
看到陈念突然慌张的反应,陈念就知道自己对了。
“爸爸不是有给你带换洗的内衣物吗?”
陈念紧张道:“你从哪知道的?该不会是沙弗莱直接的吧?”
陈词没具体回答,但看他的表情,陈念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的脸迅速变得比天边的太阳还要红,去演天线宝宝都没问题。
陈词:“他问我你怎么处理的那条内裤。”
“怎么处理的?我还能怎么处理呀?难不成要洗干净了再还给他吗?”
陈念提高音量的同时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在哥哥脸色变得微妙之前,赶紧解释道:
“就是我在他家最后休息的时候,不心把裤衩子弄脏了,当时已经没有自己换洗的了,他就拆了一盒新的给我。”
陈词:“不会是喝咖啡不心泼到裤子上弄脏的吧?”
陈念:“对对对,就是这样,还是哥你懂我。”
陈词:“但为什么你的外裤没事?”
陈念梗住了。
陈词:“你和沙弗莱没做什么其他奇怪的事吧?”
“能有什么其他奇怪的事啊!哥你怎么乱想,你要相信你弟弟我才是!”陈念舞足蹈地解释道,“我们可是关系纯洁的高中生啊!”
陈词:“看你的画可看不出来你纯洁。”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真的太让我伤心了。”陈念故作垂泪欲滴状。
陈词:“我不是乱想,就想提醒你不该干的事千万别干。”
“我有分寸的。”陈念声解释道,但他仍无法自控地想到了那天的梦。
做那种梦其实很正常,梦里的对象大多数时候都模模糊糊,只是身体进行调节的一种方式。
可也许是和沙弗莱日夜不停地共处了整整三天,陈念竟然又在梦里见到他了。
如果不是那种梦的话,他其实很乐意在梦里和沙弗莱探险。
而非共同探索人体奥秘。
啊啊啊啊啊啊啊打住!这都已经过去很多天了,自己好不容易能别再想了,怎么被哥哥一,又控制不住脑补起来了呢?
虽然沙弗莱确实很帅,身材也很好,但他可不是那样的人啊!
他是真的只想把沙弗莱当做绘画的模特!
陈词把陈念的凌乱看在眼中。
他为人处事比较淡漠,但又不是傻子,弟弟的行为举止明显有所反常。
不过他暂时不适合再多了,其实陈词相信陈念会有分寸。
陈词把他们两个的换回来,找到系统的自动录音,重新听了一遍傅天河给他打的那通电话。
要约他出来,应该是想帮着沙弗莱判断当时正坐在他身边的人是不是真正的陈词,后来陈念以学习进度为理由,傅天河直接就顺着台阶下了。
针对沙弗莱的迷惑已经完成,接下来,就轮到傅天河了。
有可能是三分钟热度,也有可能是真的认真起来了,傅天河下午五点半就发来他的学习进度,完成了陈词给他布置的当天任务。
傅天河:[我看了课,但还是有一些地方不太懂。]
[我给你讲讲吧,咱们可以开个视频。]
陈念趴在桌边,看哥哥和傅天河聊天。
两人肆无忌惮地商量着他们的计划。
“都有点等不及了。”陈念兴奋地搓着,在他看来,自己和哥哥敲定的计划堪称完美。
就是得等到晚上才能实施,很快他们就要吃饭了。
“干嘛呢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
陈蔚去上厕所,路过两人卧室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探头进来。
陈念回头:“我们正在为成为特工而努力。”
陈蔚:“什么东西,特工?看多了吧?”
陈念摇头:“你不懂,无聊的大人可没办法理解我们的乐趣。”
“你子。”无聊的大人笑着骂了一句,去上厕所了。
第一次联作案,弟兄俩都相当期待,就连在饭桌上也在商量着。
陈蔚作为局外人,完全不懂他们在什么,只能明白待会儿好像要和谁视频。
陈蔚:“你们不会在背着我搞什么歪门邪道吧?”
陈念:“爸,你至于这么不信任我们吗?这可是有哥哥一起参与的。”
“别拉你哥出来当挡箭牌,我还不知道吗?你们俩疯起来都一样。”
陈蔚将目标转向陈词:“能告诉我具体是什么情况吗?”
陈词和陈念对视一眼。
陈词:“我觉得可以吧。”
陈念:“应该可以吧,毕竟爸爸知道我们搞了这个。”
他们越是这样,陈蔚就越好奇,忍不住追问:“快点,要是不,我就要行使身为家长的权力了。”
陈念:“爸,你知道有一个词叫听者有份吗?如果你听了就要成为我们的一份子,配合我们开展行动。”
陈蔚感觉这是个陷阱,还是个明摆着想让他跳进去的陷阱。
但他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勾出来了,心里痒得就像有虫子在爬,抓心挠肝的,要是继续被蒙在鼓里,可能今晚都休息不好。
陈蔚:“如果不是特别离谱,我就答应。”
陈词没再要求陈蔚一定要配合他们,他觉得差不多了,就直接出了事先商量好的计划。
陈蔚听了,久久地沉默。
“你们两个”陈蔚实在无语了,“就非得喜欢这么闹是吧?”
陈念:“爸,你不觉得我们这个想法很精彩吗?”
“要是能把这个心思用在学习上多好。”陈蔚没忍住,敲敲陈念脑袋。
陈念缩头躲闪:“咱家有哥哥这么一个学霸就够了,我们俩合一块,叫文化和艺术双重发展。”
陈蔚思量过后,道:“我可以配合你们,但你们要给我保证一定一定要好好学习。”
“好耶!”陈念欢呼出声,就连陈词都松了口气。
什么叫做幸福?幸福是就算胡闹,也有人愿意陪着。
“谢谢爸,那我们吃完饭就准备开始吧!”
晚饭过后,陈念迫不及待地坐在桌前,陈词找出三脚架,把支在靠近窗台的位置。
他们提前打开摄像头,确定镜头只能拍摄到陈念的臂上方,三脚架的开关非常灵活,能随时把取下来,方便镜头对准习题册给傅天河讲解。
“差不多这样就可以了。”
陈词坐在镜头外面,他和陈念之间就保持了一米的距离,但偏偏处在摄像头的盲区。
等到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陈念用力地拍拍脸,强行压住唇角的笑意,给傅天河拨打视频电话。
铃声只响了两声就立刻被接通,短暂的延迟后,屏幕上出现了傅天河的脸,角度相当死亡,他赶紧忙脚乱地把靠墙支在桌上,眼中满含期待地盯着镜头。
“晚上好。”傅天河主动问道,“吃完饭了吗?”
“已经吃完了,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先开始吧。”陈念装作是陈词的样子对他。
但语调能够刻意控制,眼神中的灵动和满肚子坏水很难完全掩盖住。
傅天河从这开口的第一句,就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偏偏陈念低下头,盯着他们的化学练习册开始了讲解。
“我发现你的基础不够牢固,很多记忆性的东西都没能很好地记住”
少年低着头,这个角度镜头恰好难以记录他不断张合的嘴唇,也就让傅天河无从发觉,其实陈念的口型和他出来的话,是完全对不上的。
因为有人正在提供着画外音。
陈词的话音结束,陈念才配合地抬起头来,问对面的傅天河:“听懂了吗?”
傅天河:“嗯嗯明白了,我基础确实很差,毕竟从初中化学就不太好。”
“这个方面确实需要你自己下功夫。”这回是陈念亲口的,“要是你真能把成绩提上去,肯定能变成咱班文化课的第一吧,好期待那时候大家会是什么反应啊!”
傅天河愣了下,以他对陈词的了解,少年肯定不会类似的话。
难道坐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陈念?
可如果是陈念,他又如何能准确出自己在学习当中面临的那些问题?他不记得陈念成绩有好到这种地步啊?
“我来具体给你讲讲做错的题吧。”陈念着去拿旁边的笔。
结果他的一碰,放在桌边的铅笔咕噜噜地滚下桌沿,掉落在地。
陈念俯身去拾,身影有一瞬间消失在了镜头当中。
他俯身的姿势很快变成了屁股脱离座椅,陈念直接蹲在地上矮着身子溜走,而旁边早就准备好了的陈词蹲着移动到椅子前方,把笔拾起来,又神态自若地坐了上去。
兄弟俩就这么神奇地在桌子底下完成了交接班仪式。
镜头当中重新出现少年拿着笔的身影。
陈词伸把三脚架上的拿下来,镜头开到前置,对准桌面上的练习题,从头开始给傅天河讲解他出现的错误。
傅天河听得简直满脑袋问号。
倒不是他觉得讲的哪里有问题,而是,陈念竟然真的懂这些吗?!
他虽然学得不好,但对于讲课水平有着具体认知,此刻的讲解言简意赅,简明扼要,直击重点,半句废话都没有,就连班里化学成绩最好的同学都达不到这种水平。
所以真的是陈词?
那刚才的话是他故意装作陈念才出来的吗?
可话语能骗人,眼神并不会。
傅天河跟陈词私下里见面许多次,还从未见过他流露出如此狡黠的神情。
正当傅天河疑惑之时,又有一道不同的声音出现。
“陈念,你在干嘛?”
那是个年长男人的嗓子,傅天河一下就听出来那是和他有一面之缘的陈家父亲。
“在给同学讲题呢。”镜头之外的话音又一下子变得俏皮起来。
“哦,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这一下彻底打消了傅天河的所有顾虑。
果然是陈念啊。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怎么回事?正常情况下不该是陈词给自己补习吗?难道兄弟俩厌倦了互换游戏,决定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再恢复各自的身份?
未免也有点太残忍了吧!
傅天河脑子里莫名冒出了“残忍”的这个形容,就好像他马上就要被抛弃掉似的。
明明已经给他安排了详细的学习计划,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你听懂了吗?”
少年的问询生生拉回了傅天河纷扰的胡乱思绪,屏幕当中的画面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是书上的习题,而是那张平静至极的熟悉面孔。
不对,这个就是陈词!他绝对不会认错的!
虽然和陈词的相处时间不如每天在一起上课的陈念长,但对于傅天河而言,和陈词共度的记忆要更加深刻鲜明。
其实陈家爸爸也有可能在配合他们的行动,当时汽修厂见面的时候,不就出过类似的情况吗?他当着陈爸爸的面喊了陈词陈念,陈爸爸哽了片刻,最终帮忙答应下来。
当时他还感慨,这一家人的氛围真好,爸爸也不会再众人面前拆孩子的台。
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听懂了。”傅天河厚着脸皮回答。
“那就给我从头到尾地讲一遍。”
傅天河:“”
他傻眼了。
这样的严格和谨慎,果然是陈词啊!
傅天河:“其实也没有特别懂”
“以后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不要给我搞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时间是你自己的,既然都已经放弃工作打算专心学习,就要拿出应有的态度来。”
“我明白了,是我不好,接下来我不会再走神了。”傅天河郑重其事地证道。
实在的,纠结通话那头的人究竟是陈词和陈念有什么意义吗?他这次视频的主要任务就是把不会的题搞懂,仅此而已。
见他的态度专注起来,兄弟俩没再搞互换糊弄傅天河。
陈念的任务完成,笑眯眯地偷偷出去,画油画去了。
晚上九点,陈词把傅天河做错的题全都讲了一遍。
“这些内容整理在错题本上,没事的时候记得经常翻一翻,今天表现得很不错,明天也要继续保持。”
傅天河:我知道了,谢谢老师,您也辛苦了。”
陈词:“没事。”
视频通话陷入短暂的沉默。
傅天河挺想和陈词见面,但他明天的学习任务又挺重。
“明晚我们要不要去屋?”他最终还是试探着问道,“有一些物理学竞赛方面的问题想和你当面讨论,放心吧,明天白天我肯定完成你给我布置好的任务。”
陈词想了想,答应道:“可以,那就到时候再约具体时间吧。”
傅天河面露喜色,虽视频聊天方便快捷,但他还是更喜欢面对面的感觉。
“明天见。”
“明天见。”
两个人告完别,谁都没动弹,都在等对方把视频挂断。
“你先挂吧。”傅天河道。
陈词也不给他客气,伸按下了屏幕中央的红色按钮。
视频结束,聊天界面上显示出他们这场通话持续了两个时十六分钟。
陈词合上书本,起身去找书房里画画的陈念。
陈念正精心雕琢着一副完成了大半的油画,油画和其他艺术创作有所不同,一幅画搞个十天半个月都属于正常。
并且陈念准备作品集也不需要画太多,只要拿出他的最高水平就行,速度和数量都无所谓。
陈词给陈念了他和傅天河的约定,陈念忍不住听笑了。
“这个物理学竞赛可真是个好的理由啊。”陈念吐槽道,“一个两个的都打着竞赛的幌子约我们出去。”
“干脆就在物理学竞赛上给他们一个惊喜好了。”
具体怎么做陈词还没想好,只是这样用身份来迷惑傅天河和沙弗莱,虽然看着挺有意思,但估计很快他俩就会有所察觉。
还得想办法整点花活。
陈词和陈念各自思考着,暂时都没什么特别好的主意。
也亏得现在才是高二上半学期,学习任务不算太重,他们才有闲工夫搞这些。
不过这一次,就已经足够傅天河和沙弗莱疑惑的了。
傅天河挂断视频,他乖乖听话,整理着错题,写到一半,才突然想起沙弗莱早上给他发送的信息。
沙弗莱他摸不清身边的人究竟是陈词还是陈念,傅天河当时还很疑惑,如今他也懂得究竟是何种感觉了。
总不可能他们俩的雷达都失效了吧?
傅天河立刻放下中的笔,联络沙弗莱。
沙弗莱已经纠结一整天了。
自从陈词吃完午饭离开之后,他就在梳理两人见面时的种种线索,但越理越乱,越理越乱。
兄弟俩长得实在太像了,少年所表现出的行为举止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让他无法确定哪个是真的,哪个是装的。
枕头边的震动一声,沙弗莱苦恼地捏着眉心,伸拿过,屏幕因指纹解锁发出的光,照亮他困顿的脸庞。
然后沙弗莱就看到了傅天河发的消息。
[晚上我和陈词视频,也感觉他有时候像陈词,有时候像陈念,咱要不详细聊聊当时是什么情况?]
沙弗莱瞬间清醒了,他直挺挺地坐起来,双捧着,飞快回复:
[好,打个电话吧。]
他主动给傅天河打过去,几乎是瞬间傅天河就接通了。
“我们先分别一下具体情况吧。”
沙弗莱从陈词进门的那一刻开始讲起,当然他略过了关于内裤的对话。
“他的神情挺冷淡,但出来的话又像陈念,而且知道很多我和陈念相处时的细节,也问了我物理竞赛的题,那个题如果是陈词肯定自己就懂。”
“但我现在又觉得陈词可能是故意装的不会,因为平时陈念在我旁边上课挺不老实,他看书特别容易走神,经常在课本或者草稿纸上随就画起画来,但今天倒没表现出这种习惯。”
“我这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行为举止特别像陈念,但给我讲题又讲得特别好,如果真是陈念的话,他不可能懂这么多。”
傅天河眉头紧皱地思索。
少年讲到一半时,低头去拾了一次笔。
会是在那个节骨眼突然换的人吗?
但他完全不能确定,当时他脑子有点懵,还要顾着听化学相关的内容,现在能想出的画面实在有限。
“该不是兄弟俩发现了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互换的事情想要假装成没发现故意耍我们吧?”
傅天河提出了可能的猜想,光是把这话出来,他就已经被自己绕进去了。
怎么这发现那没发现的,到底是发现还没发现啊?
他们就是上个学又不是在搞无间道,至于弄得这么蜿蜒曲折吗?
傅天河:“你我们要不要专门找个本子记下来啊,感觉已经要头晕了。”
沙弗莱:“我来记吧,你还是好好学习。”
沙弗莱打开了电脑,他专门在桌面上开了个文档,用简明扼要的文字记录下所有情况。
“你明晚要和陈词见面吧?”
“嗯,如果不出意外,和我见面的人应该是陈词。”今天发生了这些事之后,傅天河已经不敢把话的太死了。
万一来的人是陈念,或者一会儿是陈念一会是陈词呢?
还没有见面之前永远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就像薛定谔的猫。
这样一想,他突然能够理解量子纠缠理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