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被很灭满门的小可怜 我们很相爱
姜溏走进房间,就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有些不适应的搓了搓臂,环视了一圈客厅的环境。
看上去很凌乱的客厅,到处散落着啤酒瓶子,有那么一两个酒瓶倒在地上,里面还剩下一些黄色的酒水,烟蒂在这个房间也随处可见。
烟灰和洒落在地上的酒水混合在一起又风干,在原本白色的瓷砖上留下蜡黄蜡黄的斑点和痕迹。
电视柜上摆放着一张双人合照,上面是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亲密搂肩,两个人笑容看起来都很明媚。
沙发上有着一大摊深色的不明液体干掉后剩下的痕迹,还有一个被烟灰染得灰扑扑的大型的粉色熊,像是有人坐在沙发上边喝酒边抽烟,毫不在意的直接将烟灰抖在粉色熊身上。
这沙发仅仅看一眼就知道不太像能够坐人的。
“姜大师,快坐快坐。”
身后关上门的男人招呼着请坐,边边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发现整个房间不仅找不到能坐的地方,甚至连下脚的地方也没有。
他尴尬的笑了笑,随拿起了一块毯子遮住了沙发上的痕迹,想坐又不好意思开口,无措地在裤缝上擦了擦,“不好意思啊,最近真的是”
男人一起最近,就变得颓然起来,他叹了口气,又道:“对了,我还没给姜大师做过自我介绍吧,我叫王立业。”
王立业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是还没有搬过来吧?之前没有看到过你。”
姜溏:“我今天才来看的房子。”
王立业一拍大腿,“那还好,大师我跟你,你千万别租。”
姜溏:“怎么了?”
“喵呜?”
他腿边的黑猫人性化的也发出了一声疑问的叫声,就是这声音听得王立业整个人一震,根本不敢往正在扒拉着姜溏的腿试图往上爬的看上去无害可爱的猫。
姜溏颇为无奈的看它一眼,弯腰把这只假装自己是不会爬高的奶猫的心猫抱起来放在膝盖上,一只顺势就开始揉揉它的脑袋。
王立业这下也不敢往姜溏身上看了,就只能盯着他上半身,学生回答问题一样道:“实不相瞒,我们这最近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段,”他顿了顿,面露痛苦和愤恨:“非常残忍。”
“当时正是十二点左右大家下班回家的时候,这一层楼的四家住户,大多数都看到了。”
姜溏看出了他表情难掩的悲痛,便问道:“这凶杀案是”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下去,王立业苦笑了一下,自然而然的接过:“是我女朋友被杀害了。”
王立业低下头,使劲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姜溏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能听见他颤抖的声音:“我女朋友秋秋她,她当时当时”
“肠子都被拽出来了”他捂住了脸,有泪水从指缝中流出,“那该多痛啊。”
姜溏也是才失去了亲人不久,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伸出拍了拍他的肩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些什么。
在失去亲人爱人的痛苦之下,言语的力量都是薄弱的。
最终,他也只轻声道:“节哀。”
王立业摸了一把眼泪,摆摆:“让你见笑了。”
他擤了擤鼻子,回了正题:“本来发生了凶杀案,大家心里就害怕,四零一的住户直接搬走了。”
“后面,这层楼又开始闹鬼,”王立业偏过头,似乎在看那个粉色熊,“每晚都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
“她哭得很惨,不停的自己好疼啊,好疼啊,大家都害怕得不行,能搬的都以最快的速度搬了,不能搬的想办法也走了。”
王立业语气真诚,真心实意的劝着姜溏:“所以,你别租这个房子,那个房东他没安好心的。”
姜溏没有自己已经租下来了,接受了他的好心相告,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搬走呢?”
王立业重新转过头来,眼眶是红的,“我怎么搬走,我女朋友惨死在这里了,她的鬼魂得不到安息,我怎么能搬走?”
他一,眼泪又流了出来:“她肯定很疼,那么重的伤。”
姜溏:“所以你的目的不是除鬼?”
到这个,王立业眼神里有些异色闪过,他道:“我是想,大师能不能超度她?”
“让她好好去投胎,不要做这世界上的孤苦游魂。”
王立业表情悲痛而充满对凶的怨恨,“听鬼会无数次重复死前的经历,这对她来太痛了。”
“我知道她很冤,找出凶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我会用我一生替她报仇,她只需要忘掉一切痛苦,重新转世投胎,过幸福的生活。”
抓鬼,除鬼,这两个姜溏还能上上,驭鬼术这东西,是一点没有教他玄门的那些东西。
姜溏本想自己不擅长超度,但抬头看到的是王立业通红的眼眶,悲痛的表情。
同样失去过重要的人,姜溏有些不忍,他低头看向了乖乖趴在膝盖上的黑猫,而恰巧此时,黑猫也正在抬头看他。
一个眼神,简元白就明白姜溏在想什么。
黑猫点了点头,在姜溏高兴之前,它从姜溏腿上站了起来,黏黏乎乎的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眼前白皙光洁的脖颈,“喵呜”
一声低沉的叫声下,散发着缕缕黑色雾气,眼球红光微闪,唇角含笑的俊美男人出现在姜溏眼前。
他身影似雾,凝聚又好似飘散,出的话唯有姜溏一个人能听到,“我可以帮你超度她,那你呢?”
“请我出,不需要付出场费吗?”
姜溏不自在的微微偏过头,看了一眼他,又低头看了一眼爪爪仍然站在自己腿上的可爱猫猫,以及明明就站在自己旁边,却一动不动像是时间停滞了的王立业,对简元白的实力有了一个更深的理解。
在他沉默时,简元白伸抚上了他的唇,带着作为厉鬼所不具有的体温,大轻扣着姜溏的下颚,拇指暧昧而暗示意味浓重的在唇瓣上反复摩挲。
简元白的指腹点在姜溏唇形饱满的下唇,或轻或重的揉按,将浅色的唇揉弄至红艳,他的眼神追随着自己的落在泛红的唇上,像猎人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我的出场费呢?”简元白喉结滚动,声音低哑了些,“嗯?乖宝。”
这一声乖宝,让姜溏瞬间福至心灵,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微微转头,错开简元白的,低垂着眼帘,神情看上去落寞无比,“我以为,我们两个是一体的。”
“以我们的关系,有牢固契约的关系,这种我们之间比所有人都要亲近的关系。”
姜溏苦笑一声:“结果竟然生疏到需要用请字。”
“一点事,都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简元白怔住了,眼前姜溏脸上的失落清晰可见,他感觉这不是一回事,但又感觉姜溏得确实没错。
下意识道:“当然不用。”
“不就是超度吗,我用不了一分钟就能解决。”
姜溏转过头来,眼神微亮,眉眼弯弯的笑着看向他,“你答应啦?”
他本就好看,笑起来更是一等一的漂亮惹眼,更别提他专注的看着简元白,眼中只有简元白一个人。
简元白目光难以从他的笑上移开,满脑子都是我老婆笑起来好甜。
姜溏是故意给出的反应,但在简元白直勾勾的眼神下,他渐渐感觉到了不自在,和一丝羞窘。
他轻咳了一声,敛起了笑意,不得不强调道:“王立业怎么不动了?”
直到消散了暂时凝聚起的人形,重新趴回姜溏的腿上,简元白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和王立业开始讨论女鬼什么时候会出现,怎么动的姜溏,简元白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他被姜溏绕进去了!
后半程,黑猫的怨念大得王立业坐立难安,一个大男人被一只猫盯得后背发凉,甚至想怀抱住自己搓一搓起鸡皮疙瘩的臂。
和姜溏完正事以后,连忙将人送了出去,“姜大师,真的是太谢谢了。”
“我一想到我女朋友秋秋每天晚上都那么痛苦,我就恨不得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王立业着表情又悲伤了起来,甚至顾不得害怕散发着幽幽怨气的黑猫了。
姜溏:“放心吧。”
如果是他来做超度这件事,姜溏可能内心还有些没底,怕自己做不好。
但超度由简元白来做,姜溏就丝毫没有这些担心,不知道为何,他心里对简元白有一种无条件的信任感。
这种信任感没有任何由来,在见到简元白的第一眼就有了,而姜溏在和简元白相处中,也慢慢选择了跟从自己的心。
姜溏在走之前问道:“你一个人呆在这里不会害怕吗?”
因为王立业,自己看过女友的鬼魂,但一旦有人和在一起,那么晚上女朋友的鬼魂就不会出现,只会有哭声。
所以姜溏才需要在自己刚租下的房子里等,等到王立业女朋友秋秋出现以后,王立业给自己打电话。
王立业笑了笑,笑容有几分苦涩又有几分沉浸在爱里的感觉,“不害怕。”
“我怎么会害怕她呢,哪怕变成了鬼,她也是我最爱的秋秋。”
“况且,她一直没有伤害过我,一定也是还记得我,舍不得伤害我。”
他看向姜溏,认真的道:“我们很相爱。”
姜溏一时间有些静默无言,朝王立业点了点头,就走回了他租的那个房子。
房子里的大部分物件都笼着一层白色的防尘布,姜溏掀开了一把椅子的防尘布,坐在了椅子上。
怀里的黑猫也安安静静的,任由他一下一下的摸着脑袋。
姜溏一顿,突然问道:“你在这里,那鬼鬼去哪了?”
问出这话,他其实是有些心虚的,这几天他都没有想起过鬼鬼。
现在想和简元白点什么,又不知道什么时,才突然想起了那个被顶替了的真正的黑猫鬼鬼。
黑猫:“喵呜”
虽然老底掉了个干净,但还是要装一装,倔强的扒着这一层黑猫的皮。
姜溏敲它脑袋,“人话。”
简元白这才开口:“去其他地方玩了,放心吧没事的。”
他明明可以直接开口,非要装猫叫一声,由着姜溏敲敲脑袋才话,简元白在装猫,却在逗人。
姜溏嗯了一声,道:“这个王立业,看上去很爱他女朋友,哪怕女朋友变成鬼了,还是放心不下她。”
“人也还算真诚,告诉我惨案,劝我不要租这里的房子。”
黑猫在姜溏怀里打了个滚,农民揣似的将爪爪压在身下,端端正正的趴着,一张猫猫脸故作深沉的道:“未必。”
虽然知道这只黑猫就是简元白,姜溏还是觉得它这些动作和神情可爱,狠狠揉了一把猫猫,问道:“为什么?”
一张严肃的猫猫脸被揉得稀碎,黑猫委委屈屈的喵呜了两声,然后道:
“倒不是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看到他沙发上放的那个粉色熊。”
简元白接收到的剧情也是笼统的,像王立业这种,他甚至没有在剧情里见过名字,自然也不能根据剧情判断王立业是否撒谎了。
他只是看到那个熊,感觉王立业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姜溏稍微一想,就想到了简元白的粉色熊,但还是费解:“粉色熊怎么了?”
简元白:“那种粉色熊,看上去就不像是王立业会买的,应该是他女朋友买的。”
“就摆在沙发上那么显眼的位置,应该是他女朋友很喜欢的玩偶,但是现在那只粉色熊上面就落满了烟灰,还有被酒打湿又干,变得一缕一缕的毛,看上去脏兮兮的。”
姜溏:“他刚刚经历了女朋友被害,悲痛之下整天靠酒精和尼古丁麻痹自己,这个也正常吧。”
黑猫似乎笑了,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自己被姜溏揉乱的毛毛,道:
“也许吧。”
“但如果是我,如果是你离开我之前留下的东西。”
简元白轻描淡写的道:“我应该会妥善保存下来,一丝一毫都不会让它弄脏。”
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内,一个墨绿色的串被好好的放在镂空雕刻的柜子上,它周围的柜子隔间依次摆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从昂贵的玉石,到廉价的钥匙扣,每一样都被好好存放着,让人不明白到底依据什么标准,才使得这些毫不沾边的东西被摆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