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早饭,羽的衣服也烘干了，她换回自己的一整套,跟傅春野道别。

    “你要去医院吧？我今天就不陪你去了,等蒋教授好一点，我再去探望他。”

    听他是心脏不好才入院术，也不知道他对儿子找女朋友这件事有什么要求没有,万一见到她很不满意，又气得旧疾复发要继续住院，那就不好了。

    傅春野其实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想要开口，最后还是把原话咽了回去。

    “你回学校路上心点,到了给我发消息。”

    “嗯！”

    他送她到门口,又忍不住叫她，“哎。”

    她回头,他伸过来托住她的后脑,指穿过她的发丝,那是刚才他为她烘暖吹干的。

    吻落在她唇上，很轻，很温柔。

    两人身高有落差，他要俯下身很多才能吻得比较舒服。

    但他好像一点也不介意。

    这个吻缠绵许久，羽发现自己也已经从一开始的茫然不确定到现在学会回应他。

    好快啊，在爱情中连学习能力都突飞猛进。

    “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去？”

    他声音跟这个吻一样轻柔缠绵。

    舍不得她走，还想在一起再多待一会儿。

    羽推推他,顺便在他胸口薅了一把：“快去医院,晚点再打电话。”

    “我要打视频。”

    “好好好，打视频。”

    该去哪里打视频是个问题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寝室那三位女侠呢！

    “对了，那个”她咬了咬嘴唇,斟酌一下才，“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吧？”

    “你呢？”

    “那可以告诉周围的人，我们在一起的事吗？”

    傅春野看着她，“你从昨天到现在，其实都在想这个问题吧？”

    她在人群中明明目光一直追着他，也走在他身边，但似乎有点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他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压力。

    羽果然点头。

    傅春野摸摸她发顶，“我怎么样都可以，看你的意思。如果你觉得可以，那不管谁来问，我们就光明正大承认；如果你觉得不方便，要暂时保密，我也可以配合你。”

    这也是他刚才想跟她的，不要那么在意周围人怎么看待他们这段关系，即使是最亲近的人。

    也不要跟他那么客气。

    这个公寓是外公送给他的私有物，完全是他个人的空间，他那些关于家庭的想象也都是以这里为蓝本的。

    她在这里不管是洗澡也好，过夜也好，都可以放松一点，不用那么拘谨客气。

    过去他们好为了完成暗恋调查报告的时候，相处反而比现在更轻松自然一点。

    但他也知道，这都需要时间。

    他身上聚焦了太多注意力，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做他女朋友一定会面临这样的压力。

    盛羽有股韧劲儿，他相信她能行。

    回到寝室，因为是周末早上，盛羽还趴在门上听了听，看室友们起来没有，怕影响她们睡懒觉。

    稍稍有点动静，看来是起来了。

    她开了门，蹑蹑脚进去，装作很自然的样子，“早啊！”

    孟菁华正戴着耳听歌，里拿个本儿写写画画，大概在忙着写她的新歌。

    丁芮茜正对镜化妆，看她回来也没回头，边画眼线边对着镜子了声早。

    牛慧好像出去晨跑了，周末早晨她一般会比平时多跑几圈才回来。

    盛羽窃喜，看来大家没打算细问她昨晚去哪儿了，于是放下包包就回到自己书桌坐下，默默打开了电脑。

    过了几分钟，牛慧跑步回来了，把运动毛巾和防晒衣一脱，看了另外两人一眼，三个人就迅速从身后把羽给围住了。

    这个战术她们已经演练得相当熟练了呢

    “干、干嘛呀？”

    “盛羽同学，你昨晚没回寝室睡觉，两年大学生涯这还是头一回吧？你不给我们解释解释？”

    羽话还没，脸先不争气的红了，“我遇到点事。”

    “什么事？”

    “好事还是坏事？”

    “算好事吧”

    三人互相看了看，还是丁芮茜最豁得出去，直接问：“这好事不会正好跟我们尊敬的傅春野学长有关吧？昨天可有人看见了啊，他专门去体育课上陪你打球，又拉你去食堂上什么烹饪课、逛超市，最后还一起从学校北门离开”

    “别、别了！”羽表示投降，“其实我昨天去他家了。”

    “啊，大声点嘛听不见。”

    “我昨天去傅春野的公寓啦！”羽闭着眼高声喊道。

    这声音够大了吧？

    丁芮茜哈的笑了一声，两一摊：“我什么来着，给钱给钱！”

    牛牛和孟菁华乖乖掏出一张二十纸币放进她里。

    她们寝室老传统了，打赌输了的一律现场结清二十，而且只收现金。

    如今纸币多难得见一回啊，她们专门取了一些二十的钞票放抽屉里，就为这个。

    她们昨晚是赌了啥啊，赌她没回来是去了哪儿是吗？

    孟菁华拍拍她肩膀，证实她猜对了：“我跟牛牛都觉得你可能是去表哥那儿了，只有饼很肯定的你一定是去学长家了。”

    “饼怎么知道他有个自己的公寓啊？”

    “嗐，欧阳的呗！”

    真不容易，她终于不叫他“文盲学长”了。

    牛慧戴回黑框眼镜，语气严肃：“我们差点报警。”

    “对不起啊，我应该跟你们一声的，不心睡过去了”

    丁芮茜兴奋到不行，“怎么就睡过去了，大战三百回合太累了吗？还是他折腾你一夜，直到天际泛白才倦极睡去？”

    这言情也没少看呐！

    “饼你偷看我借的了吧？”

    “哎呀别想岔开话题，快你们做了没有，有没有用上我之前买给你的好东西？”

    羽立刻想起昨天傅天晴留下的那一大串铝箔包装的东西。

    “脸红了，脸又红了！”

    “哎，没有，你们别瞎猜！”羽极力辩解，“我昨天去他家就吃了个饭，然后看了会儿纪录片就不心睡着了，其他什么都没做。”

    “你确定你看的是纪录片？”

    还是他们把那啥啥片也统一叫纪录片？

    羽作势要捶孟菁华，她现在跟饼学坏了啊！

    “看来是没发生什么了。”牛牛总结。

    “没有，真的没有，不然我肯定会很紧张啊，你们看我现在不是挺正常的嘛！”

    于是牛慧和孟菁华向丁芮茜摊。

    刚打赌输的钱又回到各自里了。

    “虽然没有真的跨出最后那一步，但是你跟傅春野确确实实是在一起了对吧？”

    “嗯。”

    “哟，回答倒是挺干脆嘛！”孟菁华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我们还以为要各种威逼利诱你才肯呢！”

    都准备好三个人一拥而上挠她痒了。

    “我跟他有点复杂，不过他也我们是在一起了，那应该就是在一起了吧！”

    “复杂什么呀，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迟早得在一起啊，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只是难为情吧？”

    还真是。

    盛羽仔细想想，她心底那些不确定，从开始到现在，其实都是来自于羞涩，只是她不肯承认罢了。

    当然还有一点自卑。

    傅春野太优秀了，好像一定要有个特别优秀漂亮的女孩儿才有资格站在他身旁，才符合大众的期待。

    可是今天分别的时候他也告诉她，不要太在意周围人怎么想。还她如果觉得不方便，也可以保密不告诉其他人他们在一起。

    其实她巴不得告诉全世界自己有个这么好的男朋友，根本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难为情和敏感的自卑作祟。

    感情归根到底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换位思考，假如傅春野对自己朋友同学也不肯承认这段感情，她肯定会很受伤的。

    索性大大方方承认。

    寝室的姐妹当然都是为她高兴的，昨晚打她电话不通，又听她白天一直被人看到跟傅春野在一起，她们心里其实就有数了。

    丁芮茜后来也问了欧阳，傅春野当然也没回寝室，那就更没跑儿了。

    有好事发生，当然要请客，于是羽请大家喝奶茶。

    下楼去买奶茶的时候，宿管阿姨叫住她，有她的信。

    又有信？上回是傅春野从青州书店寄出的明信片，她开学时收到了，当时虽然也有的感动，但更多只是一笑而过。

    这回又会是什么人寄来的信？

    羽走在去奶茶店的路上，边走边拆，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是明信片！

    ——我喜欢你啊，笨蛋。

    ——傅春野。

    加上日期，一共只有这么三行字，另外就是笨蛋俩字后面绘的那个羽毛，和落款处度假风的椰子。

    盛羽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怎么回事嘛，他是怎么做到的啊？

    明信片应该是快递过来的，没写邮寄的地址，但背面右下角的字写了书店的名字，就是他们在青州一起去的那家书店。

    她真的以为傅春野跟她一样，给亲近的朋友家人写了明信片寄出，最多也就一人一张而已。

    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收到第二张，更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表白。

    那是不是还会有第三张、第四张这种浪漫的期待是否可以随着他们的感情无限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