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爷爷会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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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蓁蓁刚洗漱完,门口传来不大的敲门声。

    李蓁蓁和谢言之都站在那里,大早上的,雨后初晴,更不应该会有人来敲他们家的门。

    谢言之摆平整下的书籍,朝大门走过去。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姨——姨,开—门。”

    是平安!还带着哭腔,旁边的大狼狗跟着叫唤了两声。

    李蓁蓁跟着跑到门口,平安眼泪汪汪,大狼狗护在他身侧。

    “平安,怎么了,爷爷呢?”李蓁蓁弯腰抱起平安往隔壁走。

    谢言之也跟在两人一狗的身后,大早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找过来,肯定是刘大爷出事了。

    不用猜想也会是刘大爷,没有任何犹豫,两个人就去了隔壁。

    平安一直在哭,嘴里的话不清楚,问他是问不出任何问题。

    大狼狗走在最前边,领着李蓁蓁和谢言之找到刘大爷的屋子。

    进屋中两人才看见刘大爷,半截身子露在床外边,看样子是要出来,没有力气只能停在那里。

    “刘大爷,您别动,让我来。”谢言之快步过去扶起刘大爷。

    他脸色通红,谢言之摸着刘大爷的胳膊都发烫,他将人在床上调整了姿势,回过头对李蓁蓁道:“蓁蓁,你在这里看着,我去请大夫过来。”

    “你去吧。”

    谢言之一溜烟儿就从屋里跑了出去,骑上自行车去请大夫。

    李蓁蓁低下头哄着平安。

    “咳咳——”

    床上的刘大爷咳嗽两声。

    李蓁蓁从桌子上的暖水瓶中倒出来半茶缸热水,心摸了下搪瓷缸,水的温度刚好适宜入口,她给刘大爷端了过去。

    “刘大爷,您慢点喝,言之去请大夫了,我看着平安,您放心吧。”李蓁蓁搬了凳子,抱着平安坐在床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大狼狗隔在床与她之间。

    喝了点热水,刘大爷才感觉嗓子好了点,不像刚才那般烧的慌,烧的嗓子灼痛,不出来话。

    一连喝了大半杯水,刘大爷嗓子有了湿润,脑子才没有那么天旋地转。

    昨天晚上冒雨接平安放学,穿着雨衣也不行,外边还是风太大。晚上又在家里通下水道,暴雨天吹风吹的时间太长了。

    睡觉前他特意熬了姜汤,平安和他都喝了,他摸着两个人身上都没有什么问题,体温正常才睡觉。

    刘大爷害怕生病,什么防范措施都用上了,还是没挡住。

    今天早上,不是平安跑过来叫他,根本就醒不过来,还不知道要发烧到什么时候。

    被平安摇晃醒过来后,刘大爷就感受到浑身无力,坐都坐不起来,头昏脑胀。强撑着了两句话,让平安去隔壁叫人,又让大狼狗跟上。

    他才彻底没有力气,到底是年龄大了,也不敢逞强自己去看大夫。

    平安离开后,他尝试着自己坐起来都没有力气,只能等着李蓁蓁和谢言之过来。

    没多大会儿,谢言之就领着大夫过来了。

    李蓁蓁再次见到了给江秀英调理身体的大夫。

    大夫姓张,四五十岁的样子。

    医术是整个县城公认的,中西医都会,江秀英吃的中药一直都是张大夫开的。

    甚至是其他县城有人生病,也会不远百里奔袭。

    张大夫医术确实厉害,全县城毋庸置疑,只要不是需要医院器检查动术的,有个大灾病找张大夫保证药到病除。

    几十年的老大夫了,找他看病大家都放心。

    张大夫是在家里的坐堂大夫,现在基本上不出去跑,都是病人去他们家排队等候诊治。

    平常也都是九点钟才会开门坐堂,今天不到八点出来纯属是特殊情况。

    张大夫在家里还没吃饭,刚起来就被谢言之疯狂拍门。

    谢言之他们都是老熟人了,隔上几天谢言之就会来找他给江秀英抓药,十几年了,可以他是看着谢言之长大的。

    就算认识十几年,张大夫也不会轻易跟着谢言之走,也不是给江秀英看病,张大夫想到的是谢言之的新媳妇儿李蓁蓁,有什么病都可以带着人来看,他还真不能过去。

    你找我我就去家里看病了,那一次其他人找我是不是也要去。

    留下一屋子病人就跟着离开吗?

    规矩就是这样,不能坏了。

    可当张大夫听到是去给谁看病,也不磨蹭了,披上件外套就跟着谢言之往外走。

    身后儿子叫喊自己吃饭的声音都来不及回一句。

    刘家,老的老的,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而且他按照辈分也是叫人家一声刘哥。

    家里没有顶事儿的人,老的万一出个事情,还在幼儿园的孩子就没人照顾了。

    张大夫问清楚是哪个刘家,背上自己的药箱就走,又装了很多退烧止咳的先去看看。

    到刘家的时候,整个人的衣服还没整理好,显得有些慌乱。

    李蓁蓁在看见张大夫进屋的那刻,抱着平安起身让出来位置,将凳子给张大夫坐。

    有了张大夫在场,李蓁蓁和谢言之都松了口气。

    刘大爷那边刚夹上温度计,平安的肚子就叫了起来。

    “都别守着了,去带孩子吃点儿东西,再端来一碗稀饭。”张大夫回过头吩咐道。

    都是街坊邻居,也不会有谁舍不得,尤其对方是刘大爷家里。

    谢言之点点头:“去吧,蓁蓁,带上平安去咱家里先吃饭,饭都在锅里温着,我在这儿守着。”

    有人看守,大夫也在,李蓁蓁就先抱着平安离开了。

    也不能一直不吃饭,大人扛得住,孩子扛不住饿。

    今天是国庆节,很大一部分人都没有上班,都在家里过节休息。

    早上刘大爷家里折腾的动静,再加上谢言之骑自行车风风火火把张大夫载到刘大爷家里,在外边端着饭碗吃早饭的也都看见了。

    事情就这么悄然传开。

    李蓁蓁端着稀饭到刘大爷家里的时候,陆陆续续也有其他人家来看望刘大爷。

    来看看刘家是什么情况,对谢言之的态度也好了那么一两分。

    毕竟大家住在同一条街道,也不是只有谢言之住在刘大爷家隔壁,自己还没发现刘大爷出事情,谢言之发现了,还去跑着请大夫来,什么仇什么怨在此刻都放下了。

    一时间,街坊邻居空前和谐。

    “今天也都别围着了,有空的来给爷孙俩送送饭,至少在退烧前都没人做饭。这些你们自己商量着来,我也该回去吃饭了,大早上谢言之就拍门给我请过来。”张大夫开完药,一边收拾药箱一边。

    “就是年龄大了,受了风寒,平常要多注意,有个什么降温变天大家也都看顾看顾。”张大夫嘱咐完,看向还在站着的谢言之,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把我怎么接过来的不得把我怎么送回去。”

    “张叔,哪儿能啊,我们肯定负责到底。”李蓁蓁笑了笑,拍拍谢言之的肩膀让他赶紧跟上。

    屋子里聚了一群人,刘大爷喝完药躺在床上继续睡觉,屋里的街坊邻居逐渐散开。

    李蓁蓁牵着平安的也退了出去,街道上几个家庭已经商量好了,中午和晚上都来刘大爷家里送饭。

    其他人都离开后,李蓁蓁和平安坐在院子里,等着谢言之回来。

    “姨姨,爷爷会有事吗?”平安稚嫩的脸上写满慌乱,眼睛湿润,还是忍不住想要哭。

    李蓁蓁捧住平安的脸:“当然不会了,爷爷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李蓁蓁回过头再看,看到了很多从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

    国庆节两天的假期,谢言之就在家里休息了一上午,剩下的时间,张建业和江诚,他们兄弟轮流去卖废品。

    李蓁蓁这两天对隔壁刘大爷家里的关注也比从前高,没事儿就去看看平安和刘大爷,有时候还能遇见街道上的其他邻居。

    两天的国庆节假期结束,刘大爷的身体也好了起来,病来的快去得也快。

    身体好起来的刘大爷,煮了一篮子鸡蛋给街坊邻居分发,感谢他们这两天的照顾。

    李蓁蓁和谢言之是在早上出门的时候遇见刘大爷送鸡蛋的。

    “刘大爷,鸡蛋您留着给平安吃吧,我们就不用给了,家里都有。”李蓁蓁推过去,没有接鸡蛋。

    鸡蛋现在还是金贵的东西,他们不过是送了两碗饭,都是街坊邻居,俗话远亲不如近邻,不需要回报的。

    人不收没关系,刘大爷拿住鸡蛋放进了自行车前方的车篓当中,脸上带着庆幸与感谢:“这个鸡蛋你们必须拿着,不是你们两口子,我还不知道躺到什么时候。”

    刘大爷牵住平安的后退一步,“行了,我们不耽误言之送你上班了,快去吧。”

    他弯下腰在平安耳朵边:“平安,和姨姨姨夫再见。”

    “姨姨,姨夫再见。”

    刘大爷要趁着早上将鸡蛋给大家送完,都还要去上班,平安还要上学,送完谁也不耽误谁的时间。

    没再拒绝,谢言之从前边车篓中拿出来鸡蛋,递给身后的李蓁蓁。

    李蓁蓁拿了一个鸡蛋准备到学校里吃,剩下的给江秀英和谢言之一人一个。

    到学校,李蓁蓁的办公桌上又出现了一个鸡蛋,凳子旁边放着那把黑色的雨伞。身后属于沈娜的办公桌,没看见人在哪里。

    李蓁蓁盲猜鸡蛋是沈娜给的,其他人也不可能大方到给她送鸡蛋。

    刘大爷的鸡蛋她能收,沈娜的不一样,她放下书,随将鸡蛋放在了旁边,等到沈娜过来再确认一遍还给她。

    直到上课,李蓁蓁也没有看见沈娜。

    守着鸡蛋,李蓁蓁蹲到了中午去食堂吃饭,将鸡蛋还给了沈娜。

    “你咋不吃啊,这是我感谢你的。”沈娜有些委屈。

    她特意给李蓁蓁挑选的鸡蛋,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鸡蛋都是她亲自从鸡窝里拾出来的,拾的时候还被鸡啄了一口。

    感谢李蓁蓁给她送的雨伞,这不仅仅是感谢,其中还包含着自己受伤的,诚意十足,必须要吃。

    “真不用。”李蓁蓁将鸡蛋还回去,自己端着饭坐在另外一张木桌子上吃饭。

    李蓁蓁的拒绝没有用处,沈娜经过国庆节两天的假期考虑,心里想的很清楚,要和李蓁蓁交朋友。

    被一把雨伞感动的一塌糊涂,她要将自己这两天的想法全部告诉李蓁蓁。

    李蓁蓁没有想要和沈娜成为好朋友的想法,耐不住沈娜有。

    她坚持且磨人。

    沈娜的想法很简单,李蓁蓁是整个办公室内唯一注意到她的窘迫并且伸出援助之的老师,她当初针对过谢言之和李蓁蓁,就这样李蓁蓁都没有放弃过她。

    所以,沈娜想要和李蓁蓁成为朋友。

    工作中的同事处成朋友不容易,沈也认真和她分析了,李蓁蓁就像是一个无穷无尽的宝藏,了解的越多越知道她的好。

    吃完饭,沈娜跟上李蓁蓁的脚步,真诚道歉:“蓁蓁,那天的事情,我应该像你和你丈夫道歉,我不应该侮辱他的职业。职业不分高低贵贱,我也不应该用收废品这件事情侮辱你丈夫。”

    李蓁蓁的脚步顿了顿,实话沈娜的表现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

    她没想到沈娜会真诚道歉,前世这一切都是没有的。

    “我们能够成为朋友吗,蓁蓁。”沈娜主动牵住了李蓁蓁的问道。

    李蓁蓁抬起两个人握在一起的,俏皮眨眼:“我们不已经是了吗?”

    从她没甩开沈娜掌的那刻,两个人就成为了朋友。

    在学校工作中有了朋友,李蓁蓁感觉前后最大的变化就是吵闹。

    沈娜就像个不知疲倦的麻雀,叽叽喳喳。

    李蓁蓁交朋友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对谢言之的看法,谢言之是她丈夫,如果沈娜还是从前那个态度,两个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又是一个星期天,江秀英需要换药,要去张大夫家中把脉看看最近的身体。

    还是个人一起,已经入了秋,换季江秀英的身上穿的衣服更厚了。

    “妈,你多穿点儿衣服,这次咱们走着去张大夫那里。”谢言之做好早饭给江秀英端过去,叮嘱道。

    最近一段时间,不是因为天气就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江秀英的运动量没有跟上,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无法进行,这次出去就不骑车了,张大夫家里不算太远,隔了几条街道,个人慢悠悠散着步去。

    李蓁蓁知道张大夫是县城最好的大夫,水稻县下的村镇里的村医,全部都是张大夫去培训医术的。

    去张大夫家里看病李蓁蓁还是头一次,前世她的生命就好像很顽强,那样恶劣的环境下,还是很少生病。

    即使病了也没有办法吃药,她根本没有钱。

    所以这还是头一次去张大夫家中。

    吃过饭,谢言之锁上屋门,李蓁蓁挽住江秀英的胳膊缓缓向前走。

    走到的时候刚好九点,张大夫坐堂的屋子打开门,在他们前边已经到了好几个人。

    他们一家口集齐的画面还是引人注目的,李蓁蓁忽略其他人的目光,坚定地挽着江秀英的胳膊,让她也不要畏惧。

    李蓁蓁不着痕迹地打量张大夫坐堂的屋子。

    身后是一排排枣红色的中药柜子,张大夫坐在中间,他的左边是西药,放了个两层柜子在那边。

    张大夫面前是笔和纸,前方有个木算盘。

    右边自动排成队,谢言之站在那里排队,李蓁蓁拉住江秀英坐在后边简陋的病床上。

    排队的时间漫长又寂寥,张大夫先是记录病人的姓名和病症,全部记录在本子上后才会把脉,最后才会开药。

    一套流程下来,平均每个人一二十分钟。

    排到谢言之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李蓁蓁站在江秀英身侧,认真记下张大夫讲的话。

    “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国庆节下雨的时候你身体怎么样?”张大夫一边记录一边问。

    熟悉的病人他都不需要再问姓名年龄,他都记在心里。

    像是江秀英这样十几年都来的人,还是头一个,为此张大夫的记录本上专门空出了一片地方来记录江秀英的症状。

    “都没有,那次下雨我身上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张大夫伸把脉,不时点头记录下。

    良久,张大夫收回,李蓁蓁紧张地抓住谢言之的胳膊,等着张大夫开口。

    “你身体是越来越好了,放宽心,你看家里儿子也结婚了,儿媳妇对你也好,你就等着抱孙子享清福吧。”张大夫看一眼旁边的谢言之和李蓁蓁,眼底闪过笑意,继续道: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你到了该享儿孙福的时候了,身体也在变好,继续吃药,别操太多心。”

    闻言,江秀英抬起头对上张大夫的眼神,双方对视,而后错开。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心照不宣的情绪。

    两个人错开的很快,李蓁蓁和谢言之谁也没有捕捉到。

    李蓁蓁聚在一起的眉毛因着张大夫的话稍稍松开,张大夫的医术好,上次在医院检查身体,医生的是全看江秀英自己。

    现在张大夫的话是不是代表还有希望。

    毕竟自己和前世也不同,这辈子江秀英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事情。

    命运的轨迹并不会一成不变,岁月的齿轮不定已经在悄悄为他们驻足停留。

    照常开好药,一家口缓缓离开张大夫这里。

    直至背影消失,有人惊讶于江秀英的外表变化,讶异问了句:“张大夫,江秀英的身体真的在变好吗?”

    一个人出声,另外也有人开始搭话:“我感觉没有,她比我还吧,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要大个十几岁。”

    张大夫翻页的顿了一下,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肯定地:“当然在变好,你看看她儿子和儿媳妇对她多好,一家口都来,心情好身体自然也跟着好。”

    到儿媳妇,屋子里坐的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他们扯着话题往婆媳关系上偏移。

    屋里没人谈论江秀英,张大夫松了口气。

    江秀英回去的路上都在讲话,话里话外不提起自己的身体,李蓁蓁问到她就反问一句,“张大夫的话还不放心吗?”

    这句话成功安抚了谢言之和李蓁蓁。

    李蓁蓁看着面带笑容,声音洪亮的江秀英,疑虑只剩下一半。

    重活一世,漫长的时光中有很大的改变,岁月悠悠,李蓁蓁相信变数中也有属于江秀英的。

    听完张大夫的话,李蓁蓁心底还存有一半疑虑,要等到明年的五月才能验证她的想法。

    江秀英回到自己屋里,接着窗外的阳光,偷偷从被子里拿出衣服,继续缝制。

    她的身体她很清楚,就是天天去找张大夫把脉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按时吃药和把脉不过是为了给大家一个安心。

    江秀英记不清楚是什么时间以前,她就单独找过张大夫,求他对自己的身体变化要保密,有病就开药,多余的话绝对不能。

    身体要往好的方向,不能的差了。

    她一直等到张大夫那里病人走光,跪下求着张大夫那样,不那样的话,谢言之还会不依不挠。

    她不能再继续拖累几个孩子了,剩下的时光,她自己可以慢慢走。

    江秀英缝着缝着,不知怎的,眼睛发酸,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在衣服布料上。她心疼地擦了擦衣服,仰头让眼泪流回去。

    谢言之可以有更好的人生,都是让她拖累的了。

    想起谢言之她就忍不住心痛,年年考试都是第一的好孩子,因为她辍学出去拾荒,后来哪怕是赚到钱也不给自己花,全留下买药了。

    自己身上穿的都是破烂的旧衣服,从前她管着家里的账,知道谢言之收废品有多赚钱,可是有她这个大药罐子在,根本存不住钱。

    江秀英深呼吸两口气,压下鼻子酸胀的感觉,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事情,低下头继续缝衣服。

    从张大夫那里回来,时间也不早了,谢言之家都没回,送人到门口就跑出去找张建业和江诚了。

    李蓁蓁坐在自己屋里给谢言之缝制棉套和护膝,冬天少不了要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