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打开门,毫无意外,……
打开门,毫无意外,是张建业和江诚两个。
过年这段时间,他们三个都不再出去收废品,这个时候都是在家里忙碌。
“嫂子,你看你还动什么,蒸馒头这活儿我们来。”张建业再门打开的瞬间,注意到了谢言之不停给李蓁蓁擦拭的。
两人上都混着杂粮面粉,身上穿戴围裙,一看就知道是在厨房蒸馒头。
江诚也附和对。
从前蒸馒头都是他们三个一起,主要是张建业和江诚家里只有他们自己,过年准备的东西多,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后来他们过年再用大锅蒸馒头的时候,都聚在一处,拎着需要的面粉全部都去谢言之家里蒸馒头,三人一起动作就快上许多,也省得江秀英出来忙。
李蓁蓁算是看明白了,自己根本比不上面前的三个男人,做饭这事儿上,她只能在旁边看看。
事情也正如李蓁蓁所想的那样,张建业和江诚他们俩包出来的无论是豆包还是花卷杂粮馒头,都是同样的美观好看。
形状大基本都是一致的,不会像是她包出来的,大不一。
大的包子皮却被她包成了大不同的豆包。
李蓁蓁研究不透其中的奥妙。
张建业和江诚两人到来后,李蓁蓁成功从厨房退位,转身坐在堂屋里陪江秀英看书。
蒸馒头耗费的时间长,尤其是他们三个人要蒸三家的馒头数量,做下来要一整天的时间,到晚上才能完成。
中午的这顿饭吃的简单,谢言之炒了两盘菜,就着新鲜出锅的热馒头,一家五口凑合吃了一顿。
临近过年这几天,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不出门工作,厂里也都放了假,全部在家洗洗涮涮,洗去旧年的霉运,迎接崭新的明年。
过年本是家里最忙碌的时刻,李蓁蓁却在家里闲地无聊。
每天不是晒太阳就是晒太阳。
这几天的天气也是出奇的好。
李蓁蓁坐在堂屋书柜前看书,阳光透过明窗洒在泛黄的纸页上,萦绕出金黄色的光圈。
她合上书本,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现在的日子实在是太颓废了,过年所有人都在家里洗洗刷刷,她却坐在这里无聊。
李蓁蓁放下书,和江秀英了一声,抬步迈向屋外。
“让我干点儿活吧,擦个桌子扫个地都行。”李蓁蓁站在院子里无奈耸耸肩膀,语气遗憾。
院子里的三个男人,上拿着不同的清扫工具,扫把抹布什么都在他们里。
屋子里的活儿全部完了,桌子擦的锃亮,地也扫了,房梁上的灰尘和蜘蛛也都清理过了,只剩下院子里的活儿。
三个人干活迅速,脚麻利,且力量大。
根本没有用得着李蓁蓁的地方,也不需要她做什么活儿。
“嫂子,你就歇着吧,我们都还在这,哪儿能让你干活。”张建业眯起眼睛笑了笑,上握住扫把扫地的动作不停。
江诚在扫院墙上的土,谢言之拿着抹布在擦院子里的水池和摆放的各种架子,之前下大雪,院子里放置的东西都被沾染上了泥土灰尘,擦干净也好看些。
谢言之将灰黑的抹布放在水盆里摆洗干净,清澈映出盆底红花的水在抹布入盆的那刻,瞬间浑浊脏污,再看空气中阳光的照射下,空中隐隐约约浮现灰尘颗粒,这么脏的活儿怎么能让李蓁蓁干。
谢言之抬起头,看向走廊山站着有些无聊的李蓁蓁,正当不知道给她找些什么工作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一声狗吠。
他眼睛一亮,直起身子,:“蓁蓁,刘大爷今天在写对联,你可以去帮帮刘大爷裁剪纸。”
刘大爷今年要写很多对联,其中就有给他们三兄弟家里的,今年刘大爷的对联任务量繁重,李蓁蓁去帮忙刚好,也不用她写对联,只要帮忙裁剪红纸,再整理整理就行,活儿干净不累,隔壁还有平安和大狼狗,不会无聊。
闻言,李蓁蓁眼睛眨了眨,睫毛不停颤动,写的对联,正好还差一个她。
“那我去刘大爷家了,你们确定可以忙完,不需要我帮忙吗?”走到大门前,李蓁蓁回头再次问了句。
“放心吧,嫂子,我们干活的速度你有啥不放心的。”张建业摆摆,让李蓁蓁放心。
每年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打扫完一家再去另一家,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能合力打扫。
李蓁蓁敲开隔壁的大门,出来开门的是平安,他的脸上沾染了墨水,像个花猫。
“怎么出来一只花猫呀。”李蓁蓁蹲下身子,宠溺地刮了刮平安的鼻子。
平安不明所以,四处张望:“哪儿呢,姨姨,花猫在哪儿呢。”
屋里正在写对联的刘大爷哈哈一笑,满含笑意的声音从前方屋子传来:
“哈哈——,他在这儿摸对联,脸上蹭的黑墨水,后背衣服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红纸颜色,大郎的毛发上也是。”
李蓁蓁随着刘大爷的话注意力转移到大狼狗的身上,只见黑色长毛的大狼狗,尾巴上一抹鲜艳的红,四只爪子上也都多多少少染着红色。一看宽大的爪子就没少在红纸上踩。
“哈哈花猫,姨姨带你去洗脸,刘大爷,等会儿我去给你帮忙。”
“哎——好,正好我也能歇歇。”
李蓁蓁给平安擦洗干净脸和,牵着他回屋,让他和大狼狗待在远离红纸的地方玩耍。
她迈步进屋,才看见里边的盛景,平安和大狼狗身上有红有黑,真不是贪玩,实在是屋里的红纸太多了。
桌子上凳子上柜子上全部铺的是红纸,为了让对联上的墨水风干,还必须要保证不能够折叠,刘大爷特意支了根竹竿在屋里,专门晾晒写好的对联。
大狼狗身躯庞大,毛发厚重,走在满是红纸的地方,无从下脚,回头看一眼李蓁蓁,表情委屈巴巴,像是在对李蓁蓁,它不是故意的,是它身体庞大,地上都是红纸,它想躲避也来不及。
李蓁蓁揉揉大狼狗毛茸茸的脑袋,好笑着让它到一边儿玩,她越来越觉得大狼狗像个人了,表情丰富,十分聪明。
“刘大爷,裁剪的活儿我来,你专心写字。”李蓁蓁心躲闪,走到刘大爷旁边,搬了个凳子坐下,自然接过刘大爷中的刀。
她长时间做衣服,对于裁剪的度量把控精确,红纸上下对齐,速度比刘大爷要快。
有人帮忙,刘大爷也得空歇了歇腰,又是裁剪又是弯腰写字,长时间他也吃不消。
李蓁蓁比照刘大爷之前裁剪的形状,剪出的大相同的对联。
刘大爷写好的对联,李蓁蓁全部都拿起来在后边的竹竿上晾晒,对联上墨水已经风干的,她直接收起来放在旁边不占位置。
李蓁蓁拿着晾干的对联,一时看的有些入迷,刘大爷写出来的毛笔字,一如他人般端方正直,坦坦荡荡。
人心正,写出来毛笔字也带着正气。
“刘大爷,毛笔字您得写了有几十年了吧,这功底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李蓁蓁用几根指头心捏起对联,谨慎摆放,不能糟蹋了写对联人的一片心意。
刘大爷拿红纸的一顿,笑了出来,回忆起了当年的往事。
“五十五年了,我六岁进学堂,那时候学的就是毛笔字,先学毛笔字,后来才慢慢握铅笔。”
李蓁蓁闻言倒吸了口凉气,五十五年,不是五十五天,这中间相隔的是旁人不知道的毅力。
刘大爷叹了口气,又道:“当时教我们毛笔字的是位六十来岁的老先生,他右没有大拇指,照样握得住毛笔字,后来不是提倡写硬笔字,毛笔字这种逐渐写的少了,学校教学也都很少再教毛笔字。当时和我一同在学堂的同学,他们都放下了毛笔,我也想要放下的时候,想起了这位没有大拇指的老师。”
“右没有拇指,握笔的照样稳稳当当,一笔一画行云流水,他写字的时候,谁也夺不走他中的笔。克服了千难万险,他仍旧要写毛笔字。
我上握住铅笔的那刻,心也动摇过,后来想起这位老师,我就再没动摇过自己的心,硬笔字和毛笔字,并不冲突。”
“这么一坚持,不敢想,已经五十五个年头了。”
刘大爷不知道想起什么,收住了话头,垂下头磨两下墨,继续写对联。
如果儿子儿媳没出事,他应该会去上老年大学,去系统的学习毛笔字,认识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两个人都是公安,工作忙,三四十岁才有平安一个孩子,后来
刘大爷不断倒吸气让自己压下心中的酸涩,不能去想那些事情。
他不能落泪,大过年的,他得告诉在地底下的儿子儿媳妇,他和平安现在过的非常好,街坊邻居也都很喜欢平安,不时就会有人来看他们爷孙两个。
平安还经常去隔壁找李蓁蓁,有人陪着,他们现在过的都挺好的。
收回思绪,刘大爷不敢让李蓁蓁瞧出异样。
李蓁蓁则是被刘大爷的话震惊的有些呆愣,果然是熟能生巧。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刘大爷的毛笔字功底,是五十五年的积累沉淀,这是坚持、是毅力、是无惧风雨动荡的勇气。
也是这样的人,才教导出平安这样惹人疼爱的性格。
“姨姨,快看,大郎的长辫子,还是红色的。”
平安上扬的声调唤回李蓁蓁的思绪,李蓁蓁偏头看过去,迎上平安欣喜渴望夸奖的目光。
只见穿着喜庆红色棉衣的男娃,上拎起高壮狼狗身上的毛发,黑色毛发被编成了一缕一缕的辫子,辫子底部明显被染成红色。
就连平安白嫩嫩的掌都沾染了红色,明显是平安自己用蹭了蹭红纸,然后一下一下涂抹在大狼狗的辫子上。
“我们平安真厉害,给大朗打扮的真好看,两边的辫子还有颜色呢。”李蓁蓁双放在嘴巴前边,装作很惊喜的样子。
平安指指地上铺的红纸,捧着脸颊笑起来,丝毫没注意上的红色。
就这样李蓁蓁看见平安白皙的脸蛋上染上两片人工红云,还在露着洁白的牙齿憨憨傻笑。
平安继续给大郎编辫子,李蓁蓁按照大长度分类放置。
四个时,李蓁蓁足足整理了四个时的时间,刘大爷也写了四个时的字。
“刘大爷,您快歇着去吧,这里交给我来整理。”李蓁蓁眼疾快拦下刘大爷朝对联伸出的。
那么长时间刘大爷几乎没有休息,上了年纪的人怎么能承受住长时间的写字。
李蓁蓁在四个时内不断劝阻,想要刘大爷停下休息休息,全部都被刘大爷拒绝了。
“那就麻烦你了,蓁蓁,不着急整理,你坐在凳子上整一会儿歇一会儿。”刘大爷没再坚持,写完所有的对联,已经到了他身体的极限。
人不能有点儿累就要停下休息,这样下去,身体的各个能都会退化,就像是长时间不使用的镰刀,会生锈的。
这次写半个时歇一次,下次呢,明年岂不是要提不动笔了。
刘大爷不能允许自己越活身体活力越回去,他还得照顾平安长大,这才多久,谁退他都不能退。
李蓁蓁丝毫不知道刘大爷心中的想法,她和谢言之两人完完全全是将刘大爷当作家中长辈来对待的。
李蓁蓁直接将对联给几个人分好,哪家要几幅都一同放在了一处。
其他人家里需要几幅李蓁蓁不知道,主要是给自家还有张建业江城家里选了选对联。剩下的按照一扇大门,一间厨房和一间正房的配置,不够的再,基本的需要配齐。
“平安,过来,来,姨姨带你去洗。”
全部的对联都整理完毕后,屋内腾出来很大的空间,不再是下脚的地都没有,其他的红纸也都放在平安和大狼狗触摸不到的地方。
刚好李蓁蓁也要去洗干净上的黑红印子,刘大爷是真的累了,扶腰坐在凳子上,那股劲儿还没有缓过来,没有去屋外洗,脸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一点黑墨。
李蓁蓁给两人擦干净后,就着热水拧干毛巾,让平安拿进屋里给爷爷擦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