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收养
收养楚宁这个念头, 应深早就动过了,只是考虑到自己的工作状态等各方面,觉得不适合养育一个孩子, 所以他还是优先给楚宁找好的监护人,
看中了几个家庭,排除各项弊端之后, 拿着精挑细选的家庭资料给楚宁看, 希望她去和对方见一面。
但楚宁对桌上的资料避之不及,仿佛那是会吃人的妖魔, 转头就扑进了应深怀里, 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摆, 生怕他把自己推出去的样子。
应深无奈,温声跟她解释:“那对夫妻很好人, 家里温馨,喜欢孩子, 你过去之后,他们会给你做好吃的,买很多玩具,会很宠爱你的,
不用担心。我有空也会过去看你, 有什么事的话, 可以电话给我。”
楚宁把脸埋在他衣服里,用力摇头,安安静静地倔强着, 不肯露脸。每一个举动, 都透着要被抛弃的害怕无措。
应深低叹,看着她眼里有点心疼, 轻声哄着:“我不是想不管你,但我经常在外面查案,没办法好好照顾你的,这个家庭很适合你,你先看一眼。”
怀里传来楚宁喑哑稚嫩的声音,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干涩着:“我不会麻烦你的,我不用你照顾,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急切快速,上扬的语调里带着明显的心翼翼。
她抬头,试探又忐忑地看了应深一眼,努力板着一张脸,展现出成熟可靠的样子,漆黑的眼里满满都是被信任接受的渴望,让应深难以拒绝。
“你真的想我收养你吗?”应深犹豫。王
楚宁却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忙用力点头,脸上满是渴望。
应深抿了抿唇,也知道这个决定有些鲁莽,最后还是和厅长汇报了这一事,征询他的意见,如若厅长同意了,手续方面可以简单便捷许多。而且,楚宁身份特殊,他也应该让厅长知情。
厅长先是和他们视频通话,和楚宁简单地了声招呼,楚宁绷着脸,手拽着衣角,紧张不安,而厅长也放柔了一向冷冰冰的脸,对待孩时,要温和很多,颇有几分儿童心理医生的风范。
等转回普通通话,应深把手机放在耳边,看了一眼抱着玩具的楚宁,他转身和厅长继续交谈。
厅长威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暗含劝诫:“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遇上类似这样的事很多,以后也一样,难道你要一个个都去收养吗?养一个孩子并不容易,没办法好好照顾她,反而是害了她。”
应深点头,“我明白,可这次不一样,我……放不下她。我会尽力照顾好她的,我向您保证,厅长。”
厅长叹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在当地需要办的手续处理好后,应深便带着楚宁,和沈文钦一起回去。路上,楚宁一直都表现得十分乖巧,没有任何孩的淘气调皮,安安静静地跟在应深旁边,丝毫不添麻烦,几乎是一不心就能忽略的低存在感。
就算沈文钦真的不愿看到应深身边突然多了个孩,但看着楚宁那惹人心疼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心软下来,在车站看到造型可爱的玩具,少女心的零食,就几大步上前,买下来,弯腰递给楚宁。
楚宁愣住,仰头看了沈文钦两秒,才垂眼,声地了句谢谢。
沈文钦揉了揉她的头发,挑唇笑:“不客气。”
应深看着他们相处的样子,楚宁低头口地吃着饼干,眼底也泛上浅浅的笑意,但同时,也难掩担忧。
“在想着怎么安排她?”沈文钦站在他身侧,挺拔的身影,靠得很近,两人就这么自然地站在一边,身旁牵着个女孩,莫名有种家庭的感觉。
听到沈文钦的问话,应深蹙眉,点了点头,因着心中的想法和冲动,做出了收养的决定,当然要让楚宁过得好,不能随意胡来。在他出门查案的时候,需要有人来照顾楚宁,谁来比较合适?应深无父无母,也没有关系好的亲戚,苏教授平时也很忙,应该也顾不上照料孩,难道真要去家政公司请个保姆回来?先不人行不行,光是这样的照顾,就已经难以给到孩子属于家庭的爱。
沈文钦却搭上他的肩,笑了笑:“你肯的话,我们忙的时候,楚宁可以拜托我爸妈照顾,他们两老退休在家,正闲着没事做,整天烦着要我给他们弄个孙子孙女抱,可惜我没这算,他们理解归理解,有时还是要两句,所以……就当帮我个忙?”
一番话下来,包含的信息量略大,应深怔了怔,才问:“你爸妈不介意?”
沈文钦耸肩:“倒不如乐意至极。”
着,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晃了晃,让他看聊天界面,一连串的长语音。沈文钦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拍了楚宁一本正经吃东西的模样,发过去给他爸妈看,两人的反应也十分热情,问:“太可爱了这孩子,什么时候带过来让我们看看,她喜欢吃什么?有什么要忌口的吗?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房间布置风格呢?喜欢粉色吗,公主房怎样,妈妈一直想要个女儿呀,可惜生了你,虽然你也不错啦但还是有点遗憾,时候你老可爱了……”
到此,沈文钦点了下屏幕,停止了语音,不让应深继续听下去。
应深眨巴了下眼,似乎猜到阿姨被断了后面的话,只是有点不太敢相信。而沈文钦就笑眯眯地勾肩搭背,意味深长地问:“所以,可以吗?”
最后应深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和楚宁商量了这件事,获得了她的同意。
从动车下来,已经比较晚了,天色暗沉,应深牵着楚宁回了自己家里,先简单睡了一晚,之后再周全地准备各样所需物品。
除此之外,回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何锡均的葬礼。
应深换上黑色西装,算独自出发,留楚宁在家里,给她看电视或者玩电脑。但楚宁不想一个人待着,很容易感到害怕,她轻轻揪着应深的衣摆,也不想一起去,就只是睁着一双清澈的黑眼看着应深。
于是,楚宁还是和他一起出门了。
灵堂里,来吊唁的人并不多,十分安静,只有偶尔的低泣。越往里走,看见中央被白色花束包围的相框,何锡均微笑的脸,阳光帅气,红润健康的脸颊,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和应深之前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很不一样,更像是几年前,应深刚见到他的神态,热血,蓬勃,无畏,眼里都是对未来的期待亮光,大步地向前奔跑。
前来吊唁的人,轮流上前献上一朵白花,放在相框前。
走近了,应深注意到旁边站着的中年女人,身穿一身黑色连衣裙,掩面哭得难以自控,压抑的泣声透过指缝,不断传来。
那是何锡均的母亲,一直不知道他的病情,等知道时,面对的只能是儿子抢救无效的冰冷尸体。
她悔恨不已,为什么当初要为了丈夫做的恶事迁怒无辜的儿子,让孩子孤独的离开这个世界,他还这么年轻,那个时候,他该多么绝望痛苦。
而在她不远的地方,却有一个稍年轻些的女人,冷眼看着,似乎对她的悲伤不以为然,眼里含着些许嘲讽,只有转向何锡均的遗像时,神情才变得感伤。
应深知道她是谁,何锡均的姑姑,是仅有难得不在意他是杀人犯儿子的人之一。她早在二十年前就嫁到了国外,事发之后,也提出让何锡均搬过去,但何锡均拒绝了,不想给她带来麻烦。
应深和沈文钦放下白花,垂眼定定看了遗像一会。楚宁学着他们的样子,也安静地照做了,乖顺地跟在他们身边。
姑姑注意到他们,主动走了过来,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礼貌的笑容,“你们就是锡均提到的朋友吧,这孩子连我也瞒着了,直到最后了才通知我,谢谢你们陪他。”
应深看着她眼底的青色,眼皮皱了三层,精神疲倦的样子,垂眼低声:“抱歉,我没有告诉你他的病情。”
“你不用抱歉,”姑姑无奈笑着摇头,“我清楚他的性子,如果肯让我们知道的话,当初也不会倔着不肯跟我出国了。”
然后,她转移了话题,低头看着楚宁,温和笑着:“这是你女儿?”
应深摸了摸楚宁的发顶,“嗯,以后就是我女儿了。”
她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了,眼里似乎透过楚宁在看别的什么,轻轻笑着,低声:“这样,很可爱的孩子。”
楚宁面对陌生人,还是有些拘谨,但应深陪在她身边,给了她很大的勇气,眼前的阿姨脸上都是善意,她抿了抿嘴,朝伤心的阿姨露出了一个的笑容,暖暖的,像初升的煦阳,融到了人的心底。
收养的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原本应深单独一人的户口簿上,多出了一个新的家伙,成为了家里的一员。
楚宁接过户口簿看着,双眼亮晶晶的,就算不话,大家也能感受到她的高兴。
王
沈文钦看着,也跑来插一脚,跟看什么稀罕玩意似的,盯着户口簿不放。
看了一会,简迪笑嘻嘻趣:“不用看了,再怎么盯着你的名字都不会在上面的。”
王
沈文钦听了,不禁啧一声,不满地嘀咕:“你怎么知道。”再低头看向楚宁时,眼里夹带了几分羡慕。
看沈文钦吃瘪,简迪心里挺欢快的,在一边逗着楚宁玩,孩老爱板着脸,跟个大人似的,越看越讨人喜欢。简迪给她买了熊公仔,兴致盎然地玩角色扮演,举着玩偶话,比楚宁这个孩子玩得还投入,反而像是楚宁在陪她玩。
沈文钦手撑着桌面,瞥她一眼:“这么喜欢孩,就和江启阳生一个啊。”
简迪和楚宁玩着,用玩偶遮住脸,就朝他翻了个白眼,“生就生。”
然后,她对江启阳使了个眼色,他便眼含笑意走过来,:“记得抽空来喝我们的喜酒。”
沈文钦有些惊讶地接过红色的喜庆请帖,看了好几眼,“这么快?”
江启阳眉梢都是春风得意,笑得喜不自禁:“什么快,你都知道的。”
沈文钦状似严肃地拍拍他的肩:“我是,新郎先生,你确定不要再考虑考虑?别做了后悔的事啊。”
简迪立刻一眼刀甩过去,满满的都是,找死啊。
周围几人看着直笑,尤其是应深,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平时很难得见他将情绪表达得那么明显。
沈文钦和他对视着,也笑了起来。应深见了,也看着他笑,但持续了好一会,应深抿了抿唇,似觉得不自在,偏开了脸。
沈文钦却笑意更深,又看了一会,才转身勾住江启阳的肩,“哥们,你很有眼光啊,捡到宝贝了,可要好好珍惜,不然我们会来揍你的。”
江启阳笑着:“我知道。”
“这话我是替应深的,你懂的吧?”
“懂懂。”
一边的应深看着他们,没听清他们的悄悄话,只知道他们看着自己笑,不禁有些疑惑。
家里多了个成员,应深一开始并不习惯,家里向来安静,突然有了些声响。从睡梦中醒来时,他还有些恍惚,迷迷糊糊间,听到厨房的方向传来瓷碗碰撞的声音。
他起床,踩着拖鞋走过去,发现楚宁正站在料理台前,食材都洗干净准备好了。
楚宁看到应深出现时,皱了皱眉,声:“我吵醒你了?”
应深没回答,反而问:“你在做什么?”
楚宁视线闪躲,敏锐地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怒气,忐忑着回答,“你肯收养我……我想做点什么……”
心翼翼的,生怕应深会不高兴,担忧害怕着,想尽办法讨好他,不想被再抛弃一次。
应深明白她的想法,但不代表就要放任她这样。他依旧板着脸,紧抿着唇,“我不需要你做早餐,孩就该有孩的样子,现在太早了,你要躺在床上睡觉,睡懒觉也可以。”
一般受宠的孩,需要家长教育,养成良好的习惯,不允许睡懒觉。但楚宁情况正相反,一直被她外公安排着作息表,早起学习,反而要调整她过于紧张充实的生活状态,让她放松些。
楚宁点点头,但不是就听话。她回了房间,就开始写作业。
应深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洗漱之后,就准备出发去练,就算他不想去,沈文钦那家伙待会也会找上门来,反正最后都是要去的。
房间里,楚宁听到动静,从门缝探出一颗脑瓜,问:“叔叔,你要出门了?”
应深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衣,走过去,很快就注意到她身后书桌上一摞摞的习题册,中间还摊开了一本,显然正是做着题。
对上她谨慎的视线,应深只考虑了一秒,就:“要不要一起去跑?”
“可……可以吗?”楚宁眼一亮。
“有什么不行,先换衣服,上次我们不是买了运动服吗?就穿那一套。”
“好。”
湖心公园。
修长的身影站在树下,黑色的运动服,衬托出健壮有力的身材,一双长腿随意支着,清的阳光从树叶缝隙间落下,在他脸边描出淡淡的金色光晕。
沈文钦一抬头,如常地期待着前方走来的人,只是今天,那人身边多了一个的身影,跟着一本正经地走来。
沈文钦愣了一下,但还是弯腰笑着欢迎了楚宁的到来,先安抚了她的情绪,以免她太紧张。
有孩在,两人自然不能放太开,跑步速度也慢了不少,配合楚宁的步子,清人少,当然不放心她一个人落在后头。
慢跑着,沈文钦忽的朝应深眨眼:“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应深偏头,眼里有疑问。
“着楚宁的名号,躲避训练。”
应深顿了一下,笑着否认:“怎么会。”不得不,还真有这么一部分的原因,算是很的部分吧。
沈文钦睨他一眼,大概意思就是咱俩心知肚明,等着下一次。
应深则在想,不如以后都让楚宁一起练吧,孩子不能老待在房间学习,也要注意身体锻炼,健康的体魄才是一切的根本。
两大一,绕着湖岸慢跑,间的微风裹着花香扑在他们的脸上,舒适的运动鞋踩在地上,只发出很轻微的声响,还有偶尔的谈话声,整个公园都还未完全苏醒,十分静谧。
直到一声喊叫破了宁静,惊得树间的鸟儿拍着翅膀逃离。
“抢劫!他抢我包!”
大妈惊慌地吼着,然后就是急促的奔跑声,紧追着抢劫犯不放。
应深两人听见了,对视一眼,沈文钦立刻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因为楚宁更依赖应深,他就没有离开,而是关注着情况变化,好及时给沈文钦提供信息。
抢劫的男人显然已经是个半新不熟的年轻人,喜欢偷摸,这个时间不少大爷大妈拎着袋子去抢购,随便就能捞几条不留心的水鱼,赚上几笔,虽然不多,但风险,一般不会被逮住。
但今天,新人不心被发现了,被战斗力十足的大妈穷追不舍,偶尔回头看大妈的表情,狰狞得仿佛是什么妖魔鬼怪,经验胆量都不足的年轻竟被吓了一跳,竭力摆脱着大妈,想着今天这笔就收手算了。
没想到,追他的人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还特别的凶神恶煞,一身肌肉。
偷快疯了,今天是黄历上是写着不宜出门吗?!
被轻松压制在地上时,偷还不敢相信,精神恍惚,怀疑人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双手就被反扣在身后,随之而来的是手铐合上的清脆声响。
他这是出门第一单就碰上条子了?!
偷欲哭无泪。
他觉得倒霉遇上了个厉害的条子,但对沈文钦来,只是练的一个热身而已,算不上什么。
把钱包还给了失主之后,沈文钦便押着偷,拨通电话让附近的巡警过来抓人回局里。
等待的时间里,应深带着楚宁走了过来,楚宁好奇地盯着偷看,直把人看得有些心虚了,移开视线。本就是个新人,还被这么亮晶晶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莫名生起了罪恶感。
沈文钦把人交给应深,“你盯着他,我去买早餐。”
应深点头,顺势按住了人。
偷看着沈文钦离去的背影,眸光微闪,偷瞄了应深一眼。比起刚才逮捕他的警察来,这个人看着瘦弱多了,逃跑的几率较大,要把握机会。
视线扫过周围,正准备行动时,耳边传来清越冷淡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也是警察,身手都是刚才那人教的,你再考虑一下动手也不迟。”应深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偷看着,没觉得俊朗帅气,反而莫名了个寒颤,觉得眼前这人和刚才的男人神情简直同出一辙。
没等偷兄弟考虑多久,沈文钦就又慢悠悠地走了回来,手上还多了两袋早餐,煎饼果子,肉包,豆浆等,样式还挺丰富。
分着递到应深和楚宁手上,三人便开始吃早餐,跑完步不久,正是饿得慌的时候,诱人的香味散发开来,勾得人唇齿生津。
这会,沈文钦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吃食上,没押着偷了,但注意力依旧分了一半过去的,距离近,偷稍有异动,他都能很快制住。
而年轻的偷也大概死心了,知道自己跑不掉,反而是看着他们吃早餐,羡慕得直咽口水。
沈文钦听到了他那里传来的动静,瞥过去,促狭一笑,坏心眼地悠悠:“你你年纪轻轻,怎么就选了这条路?”
偷听到这个话头,第一反应就是这警察又要那些听得耳朵生茧的大道理,忍不住蹙眉,却没想到……
“放着这么好吃的美食不吃,非要巴巴的去吃牢饭,唉,多可怜,不瞒你,局里的牢饭那叫一个难吃,我们的警犬都不肯去碰的。”沈文钦摆出一副同情的样子,忧心忡忡地看着偷。
应深好奇:“你怎么知道难吃?”
沈文钦耸肩,“因为好奇,我去尝过,特别难吃,绝对不想吃第二次,劝你别去试。”
没事干嘛要吃牢饭。
应深一脸无奈,楚宁眨巴着眼看他们。
偷表示十分心疼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奇葩警察。
***
轻松惬意的间事,这只是很自然的一幕,但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别人的镜头里。
拍摄着应深,还有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黑暗的房间里,墙面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照片,全都是应深,有些只有他一个人,有些则有旁人入镜,而其中出现最多的,正是和应深朝夕相处的沈文钦。
入这行以来,应深的脾性也不断在变化,这几年更是明显,一成不变的冷漠表情里,多了笑容,弯弯的眉眼。
苍白的手指落在他的笑颜照上,应深吃着煎饼果子,嘴角沾了酱料,身旁站着乖巧咬着笼包的楚宁。
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身边的人又多了一个,笑得很开心呀。”
男人轻呵一声,冷笑着,如同冬日寒冰,透着渗人的冷意。
下一秒,他的手指用力在照片上划下一道重重的痕迹,仿佛把照片撕成了两半,从应深的脸中间断开,面容凹凸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