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一个爹 三件套,反击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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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威胁人。有你这么当哥的嘛。

    卫无忧鼓着脸颊,深吸一口气,也跟着盘腿在草地坐好:“我要的东西,叫做马蹄铁。”

    “马蹄铁?”霍去病只听名字,大约也能猜到什么材质,眉头蹙成一团,斩钉截铁道,“要折磨我的马儿可不行。”

    卫无忧嫌弃脸:“放心吧阿兄,全大汉都没人敢欺负你脑婆。”

    霍去病还挺得意:“那倒也是。”

    卫无忧懒得搭理他,瞧一眼牵马追过来然后默默坐在一旁的老爹,准备举个例子。

    卫四轻咳一声,伸出胖,比划着自己的指甲:“假设我如今是一匹马”

    话没完,霍去病打断:“什么品种,颜色?”

    卫青:“儿啊,你怎么能是马!”

    “假设,就是比方,打个比方懂吗!”卫四瞬间暴走,随后一秒回归正题,“假设我是一匹银白色大宛马”

    霍去病极度舒适,看幼弟的眼神都怜爱起来。

    卫无忧抖了抖,严肃的将胖走的指撑在草地上:“那么,我的指就相当于马匹的腿,而我折下去接触草地的指甲,就是马蹄子。”

    其实它还有个更专业的词,叫做角质层。

    马蹄磨损,实质上就是角质层磨损,暴露了活体角质,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马蹄。

    把这玩意想给他爹和阿兄讲明白不容易,还是打比方,让他们的概念来得快一些。

    卫青和霍去病若有所思,他们都是时常亲自照看坐骑的人,略做思考,就知道这个法站得住脚。

    卫无忧趁热打铁,将自己的指甲蹭着地面磨来磨去:“野生马匹自己会调节马蹄损耗,可是军马不行。它们消耗大,有时候过度磨损,把指甲磨没了,就变成用肉接触地面驮着骑兵奔跑了,能不疼嘛。”

    霍去病很聪明:“所以要用马蹄铁?”

    仙童狡黠一笑,随捡了枚草叶,垫在指甲底下:“沿着马蹄的外形轮廓,用铁钉钉上马蹄铁铁片,马不会感觉疼,还能防止马蹄开裂的状况。”

    卫青追问:“若是马蹄铁磨损了呢?”

    卫无忧:“那只要撬开铁钉,更换马蹄铁掌就好啦。”

    半晌无人再话,卫青与霍去病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跃跃欲试。于是,不等卫无忧发话,霍去病已经抢先一步拎起他,夹在腰侧就这么丢上了闪光的马背,而后自己翻身一跃,对卫青的方向道:“舅父,南军,期门大营。”

    南军掌管宫门禁卫和宫中巡逻,其中,期门军则是刘彻亲自组建的一支特殊骑兵团,也可以当做大汉骑兵改造的试验田。

    期门中左骑八百,右骑九百,均从河西六郡选拔,而营中负责后方事务的则称为“羽林孤儿”。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战死将士的遗孤,因为身负工匠技艺,才没有去羽林军,而是给期门做支援。

    卫青对大外甥的行事警十分满意,畅笑着驾马追上:“好!”

    武将的行动力,真是风就是雨。

    可怜的卫无忧朋友风中流泪,揉着屁股,咬牙陪卫霍闹腾。

    毕竟,让长平侯府的铁匠造这东西有外传的风险,无论如何也比不过羽林孤儿值得信任。

    马作的卢,风驰电掣。

    三人很快就到了京郊营地。

    期门军中,习得军务和技艺的遗孤们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话不多,大多时候安静做着自己的事情,望过来时眼神中没有光,只觉掉进一口憋着愤懑的深井之中。

    霍去病一改往日不羁,对这些人的态度称得上温柔亲切。

    少年郎牵着萝卜丁,朝相熟的伙计打招呼:“杜大,有空给我做个东西呗,十万火急越快越好,改日请你上燕回楼吃酒。”

    “叮叮当当”的打铁炉子边,黝黑的少年光着上半身,肌肉紧实,朝卫无忧他们在的方向抬头看了一眼,眼中顿时有了光芒:“去病!”

    霍去病笑着上去碰了个拳,低声附耳:“寻个单独的营帐。”

    杜大没多问,拽了汗巾抹抹,带着三人七扭八拐到了僻静处,钻进帐中。

    杜大开口:“要什么东西?”

    霍去病低头瞄一眼卫无忧,卫四只好道:“是马蹄铁。可有笔墨?”

    “有的。”

    干他们这种行当的,通常都会接到主家画了图的竹简,这帐中也备了些笔墨以备不时之需。杜大只当这公子是为他阿父要的,谁知递过去以后,却看卫无忧熟练的画起来。

    杜大震惊看向霍去病。

    霍此时很是得意,跟卫青简直如出一辙的炫耀脸。

    杜大顿时就心如止水了。

    卫无忧压根儿没注意三人这番互动,专心将马掌部分画下来,留几个孔,用几个铁钉,钉长用多少也都做了特殊标注。

    杜大从工匠角度对着图纸赞叹半晌,拍拍胸脯道:“放心,不出一个时辰,便可打出公子要的东西。”

    这头开始叮叮邦邦干活儿,卫青便带着两个的去靶场转悠。

    卫无忧长到这么大,还没学过拉弓呢。

    西汉的弓箭比起秦朝进益颇大,箭头选择用金属材质,多为铁质或是青铜,分为四棱镞和三棱镞两种。

    霍去病人在马上,搭弓射箭,百步的距离便已射穿了靶心。

    卫无忧很上道的大力鼓掌起来。

    牛!谁看了不一声好视力呢

    可惜霍对自己不满意:“听匈奴善骑射者,能在百步之外毫不费力射杀目标者。”

    卫无忧:“”

    百步之外得是个远视眼吧?老了得戴老花镜才能看清诶。

    相比儿子的抓不着重点,卫青则是无奈的笑笑:“你又不是马背上长大的,当以长补短,循着他们的弱处给予致命一击才是。”

    霍去病握紧了中的弓,大喝一声“是”,惊得卫无忧骤然回神。

    对哦。

    以己之长,攻彼之弱,这才是上策。

    对每一个大汉人来,匈奴都是面目可憎的外敌。

    他们常年游击于大漠南北,骑兵悍匪不是在草原狩猎,便是在边境掠夺进犯。若是打不过,还会脚底抹油溜走。

    至如疾风,去如闪电,实在难应付。

    可就是这样的匈奴人,他们却十分不善于学习,不爱动脑子。

    据卫无忧了解,大部分匈奴骑兵都没有基本的盔甲,只有少数重要头领,才会穿着东拼西凑来的汉人甲胄作战。

    另外,匈奴人的马虽好,骑术也精湛,可是却没有基本的马鞍,只用皮革垫在座下舒适一些,像是高桥马鞍、马蹬这种大汉都没有出现的产物,他们就更不可能有了。

    这两样加上马蹄铁,凑个马具三件套,便是卫无忧想到的第一份大礼。

    萝卜丁的眼中因为兴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大大方方开门见山,将高桥马鞍和马蹬一通介绍,满眼都写着“快夸我”三个大字。

    如今的大汉,广泛使用的还是坐垫式马鞍,一旦奔跑或是长时间马上作战,这种鞍具就会不可避免的让人因为多发力而疲劳。

    而所谓的高桥马鞍,就是后世已经普遍应用的马鞍雏形。

    它以木质为主,前后都有鞍桥,前直后曲,人坐上去舒适又稳固。

    对擅长奔袭作战的霍去病来,便可以利用这种纵向的稳定,在疾驰的马上进行射击,大大提高了准头。

    而马蹬这东西就更不用解释了。

    以大汉的冶炼技术完全办得到,不过就是个铁环罢了。却能真正为腿脚部位提供一份稳定,作战起来事半功倍。

    在霍去病心中,卫无忧是卫青的后人,会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都是应当的。

    就像他天生就该上战场一样。

    因此,比起卫青有些担忧的复杂神色,霍去病可简单多了。

    他开心,索性使劲儿揉搓幼弟的脑壳:“你这脑瓜不错啊,再长几年,给阿兄也能做个军师。”

    卫青脸一黑:“做什么军师!”

    霍去病才不管他舅父有多黑,扛着家伙往营帐里奔:“走,现在就去跟杜大,让杜大一并都给做出来!”

    四肢乱晃的卫无忧直接暴走:“啊!阿兄你为什么总拿我当个货物扛来搬去!”

    被责怪的霍笑了笑,扛着人的姿势可一点没变。

    营帐中,杜大刚刚进行到收尾工作,就迎来火急火燎的兄弟俩。

    霍去病:“你来。”

    卫无忧炸毛:“放我下来!纸笔!”

    这回画得图可就带了些怨气,等卫四画完,杜大笑着接过图纸,定睛一瞧,瞳孔顿时放大,咬着发白的嘴唇看向霍去病,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霍去病拍拍他肩膀:“能做吗?还得试试实战性。”

    杜大狠命点头,眼白里带着些细密的血丝,叫卫青不禁想到他那个身中数十箭战死沙场的护军阿父。

    卫无忧低下眸子,看向杜大脚上那双军营通用的长靴。

    羽林孤儿,短短四个字,也不知背后掩盖了多少家破人亡。

    大汉与匈奴,积怨已经足够久了。

    当年高祖刘邦死后,惠帝三年春,孀居的吕后便曾收到单于冒顿来信羞辱,陛下守寡,孤王丧偶,不如“两好合一”。

    吕后震怒,却因白登之围的耻辱历历在目,朝中无将可用,只得听了季布的劝谏,忍气吞声蛰伏下来。

    这一忍便是六十三年。

    元光六年,也即是五年前,刘彻终于正式开战反击匈奴。

    从此之后,大汉的公主与钱粮不必再流水般送去示好,边境有了朔方、五原郡等新城,百姓才越来越有了希冀。

    卫无忧真心实意想。

    他必得与阿父阿兄一道,护住这份希望才是。

    作者有话要:  卫无忧:听明天李广的孙子要来揍我。

    霍去病:?那我揍一顿李广。

    卫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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