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好狗啊 刘小猪盐铁收割(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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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据今日玩得十分尽兴。

    不仅玩了,还连吃带拿,把无忧的宝贝发明都厚着脸皮薅了一遍羊毛。

    殿下脸皮挺薄,分明只是为了给父皇安利无忧有多好,竟然都忍不住脸红起来。

    刘据是满载而归了。

    可是,椒房殿里,坐等儿子回家的老父亲刘彻一瞧见刘据的造型,顿时心慌又气闷。

    肯定都是那臭子教的!

    卫子夫瞧见儿子腰间别一片窄钢板,怀中抱着盆油炒面的样子,忍不住掩唇笑了:“殿下今日可开心?”

    刘据使劲儿点点脑袋:“母后,儿臣十分开心!还学到了许多新的学识。”

    刘猪在一旁酸溜溜:“哼,去个庄子上能学什么?”

    随后,亲儿子刘据开始一一打脸了。

    他先是掏出了油炒面,让宦官给父皇母后亲自泡上一碗尝尝。四喜闻言有些犹豫,刘彻倒是笑了笑,扬着下巴示意他去照办。

    热乎乎的油炒面一呈上来,刘彻便懂了:“此物由何而制?”

    刘据:“回父皇,是由麦粉、少量酥油和一些果仁、芝麻炒制而成。”

    怕刘彻不明白酥油是什么,五岁的殿下又栩栩如生描绘了午间打酥油的场面。

    刘彻扶额:“可易储存?”

    刘据答:“若是保存得当密封保管,至少一个月。冬日则能更久一些。”

    首位上的帝王扬了扬眉梢。

    倒是果真适合成为军粮之一。

    这次出征与以往不同,是秋日出发,目的是赶在匈奴为冬日储备劫掠时,给他们来个一打尽。

    因此,军粮的改换便成为重中之重。

    往年适合草长莺飞季的食材,到了深秋冬日却未必供得上战时的身体消耗。

    刘彻要保证将士们有力气打仗的同时,也尽可能多的,想给他们提供一些念想。

    这东西热乎,瞧着心头就热乎了。

    对于实战期是否能够烧热水泡油炒面,刘彻是完全不管的。他只相信他所愿的。

    皇帝陛下大喜,连连点头道:“叫卫无忧那臭子将这东西的方子呈上来。”

    刘据从怀中掏出一张对折好的纸,头一次不算赞同的看着他父皇:“无忧已经写好叫儿臣带来了。父皇,无忧是好孩子。”

    刘彻:“”

    一个贼,一个傻,心情复杂。

    好在,刘彻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另一样玩意分散开。

    那一节窄钢板,他原本以为是什么新武器,心底还在嘲笑臭子的审美果真不行。结果刘据一抽出来,就开始命人往上头叠加重物。

    这么一截窄窄的钢板横架在空中,刘彻和卫子夫心悬了半晌,却发现这东西始终没有断裂乃至变形的痕迹。

    可见钢的抗压承载力和延展性之强。

    刘彻对于新事物倒是保持着相对程度的好奇心,也不会急着拒绝,用下巴指了指钢板,问:“什么东西?何用?”

    刘据只是午间简单学习了一下,并不能完美解释钢到底是一种什么物质。

    但钢板能用来作什么,他可是记住了。

    “回父皇,这钢板可不能觑。修补新路,建造桥梁,甚至于加固城墙,它都是大有助益的好东西。”殿下回忆着下午学到的,继续道,“而且,无忧了,此物是由铁炼制而来的。”

    刘彻:???

    此时的皇帝陛下就像一个抬起前爪直立行走的猪,猛然从榻上站起来:“你什么?”

    刘据挠挠头,怕自己错什么:“唉,儿臣,儿臣没搞明白铁是怎么炼成钢的,但是无忧的庄子上有个新窑,就是专程炼钢的,父皇不如亲自去瞧瞧?”

    刘彻:“哼。”

    臭子想得到邀请你,都不邀请朕这个送庄子的人!

    醋叽叽的皇帝陛下越想越气,转身出了椒房殿,决意明日就去上门寻人,讨个公道。

    若是铁器果真能变得如此大作为,加上细盐的技法,也是时候进行“盐铁官营”的改制了!

    直到刘彻走出很远,刘据才悄悄问母后:“此事不该高兴吗?父皇这是怎么了?”

    卫子夫笑笑,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嘲意:“心急吃味罢了,你父皇到底也是个人。”

    同样逃不过心生后悔的那一天。

    *

    刘彻到做到,第二日下了早朝,就带人堵在了卫无忧上书肆的路上。

    皇帝陛下显然带了几分私怨,直接将人扛上车就往京郊去了。

    卫无忧还当遇上什么绑匪事件呢,定睛一瞧竟然是刘彻,忍不住心底翻个白眼。

    刘彻哼笑一声:“怎么,见到是朕就这般不待见?”

    卫无忧哪敢呢,连忙甜甜一笑:“才不是呢,还不是因为我没整理好心情。”

    刘彻:“你个毛没长齐的兔崽子,要整理什么心情?”

    “当然是辈分低了,得喊您老姨夫了。”卫四嘟嘟囔囔的,仿佛真的很在意,“要不,无忧还是喊您陛下吧。”

    刘彻深以为然,双赞成。

    两人都没提此行目的,但都心知肚明。

    油炒面不足以刘彻亲自走一趟,能叫他出马的,必然是钢材。

    反正刘彻不提,他也不提。刘彻问什么,他有所保留地答一部分就是了。

    在卫无忧看来,成果是成果,理论没必要那么完整地展示给这个时代。

    一来,是因为他并不精通,自己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怕误导了科学的萌芽和发展;

    二来,就是出于对刘彻的不信任了。

    他如今是有价值的,可未来呢?一切都难保。

    因此,“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是他给自己定下的分界线。

    刘彻参观完整个庄子之后,当场也没夸奖卫无忧,更没批评他。

    只是,当日回到未央宫后,帝王雷厉风行,命人拟旨。旨意上要于夏收之前完全回收“盐铁私营”的权力,统一交由官府管制,各封地都不例外。

    这道旨来得突然,丝毫不拖泥带水。

    诸侯王前些年便被主父偃的“推恩令”摆了一道,权力大大削弱,正是向当今君上示弱的时候,这时候突然被狠狠敲了一笔,等反应过来,已经是欲哭无泪。

    怎么反抗,拿什么反抗?

    没兵没钱没资源的,洗洗睡吧。

    卫无忧盆友听这件事的时候,正与放学分队又凑在一处,走在结伴回家的路上。

    李禹瞧见刘据先行离去,才心翼翼了这个大食用食期间偷听到的消息。

    李禹完,和卫登面面相觑,随后同时将目光落在卫无忧身上。

    别人不清楚,他俩还不懂嘛。

    这不就是那天看完铁炼钢板之后,才让陛下生了这样的心思。

    卫登扯了扯无忧的衣角,声问:“陛下收‘盐铁官营’,忧儿,你那里你没事吧?”

    卫无忧“嘿嘿”一乐。

    “没事啊。”

    早知会有这一日。

    老刘家的皇帝,哪有不当狗的呢?

    好在,他接下来要沉下心去搞水泥混凝土,没工夫跟刘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