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淑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当她妈要气冲冲地去找林清雅的麻烦的时候，她连忙拉住她妈。

    差一点，她妈就要错怪人,就要为难无辜的人。

    “不是表妹的错,是我自己有问题,特意来找表妹看的。”江淑琴道。

    “你身体能有什么问题,这不都好好的吗？”林大姑姑道。

    “我的孩子”江淑琴微微低头，“这孩子是一个死胎。”

    江淑琴也不想承认这一点，可是做的检查就是确认孩子是死胎。她想让孩子复活都做不到,孩子没了,她比任何人都伤心。

    “会不会是他们联起骗你的？”林大姑姑道，“会不会是林清雅自己没有怀孕就想你”

    “表妹才结婚多久啊。”江淑琴无奈。

    “这可不一定。”林大姑姑道，“别信他们,妈给你找药，吃些药就好了。”

    “你们要是不相信,就去别的医院做检查。”林清雅刚刚看完病人,她就过来看表姐,谁成想就听到林大姑姑和一表姐的对话,“孩子是死胎,还是得早点做术。”

    “清雅啊,你是不是过分了？”林大姑姑道,“你是不是嫉妒你一表姐,你”

    “妈,别胡。”江淑琴很无语,表妹都已经升职了，自己也不如表妹会赚钱，她妈就非得显得自己比较强。

    “我没胡。”林大姑姑道,“我们换一家医院，再不行，给你找个老中医。我们中医很厉害的，不像他们，一点事情就是吃药就是动术。”

    林大姑姑拽着江淑琴离开，她就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在林清雅里动术，总觉得林清雅会为难她的女儿。

    “表妹，对不起啊”

    “别跟她对不起，是她对不起你才对。”林大姑姑道，“你就是白白浪费了钱，还来这边做检查。她可没有当你是表姐！”

    “妈，您少两句吧。”江淑琴太过无奈，她都已经跟她妈了好多遍，但是她妈还是不能理解她。

    江淑琴只能跟着她妈妈走，或许她也想着吃一些别的药就行了。

    当天下午，林大姑姑就带着江淑琴去老中医那边。老中医看了江淑琴的检查报告，他就想他不是神仙，不能起死回生。

    “死胎，只能流了。”老中医也给江淑琴把脉了，“早点流掉，对身体的伤害也少。你女儿还年轻，还能再怀。”

    “不能救吗？”林大姑姑不明白。

    “人死不能复生。”老中医道。

    他有医术，但他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您能开打胎药吗？”林大姑姑又问。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去医院比较好。”老中医不肯开中药，他怕这一对母女乱用药。

    老中医又不是傻子，他能看得出这一对母女不相信医院做的检查，非得来他这边。他认为她们还是去医院好，省得用药打胎打出问题来。

    “西医不是都是骗人的。”老中医道，“人家也是讲究科学的。孩子的月份大，你们更应该去医院，才好养好身体。”

    “又得花钱。”林大姑姑感慨。

    只不过林大姑姑没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去林清雅那边，榕城的医院又不只有南山医院一家，其他医院也是正规的。

    当江淑琴和林大姑姑从老中医那边出来之后，林大姑姑就道，“就不要去你表妹那边了，你再过去，她就该要笑话我们。笑我们不相信她，又要去找她。”

    “表妹也没错”

    “她会笑话你的。”林大姑姑再一次强调，“别觉得她好，她跟她妈差不多。表面跟你笑，看似帮助你把东西都安排好，实际上，她就是背后悄悄笑话你。”

    “妈，表妹的医术不错的。”江淑琴道。

    “你要是找她，你就别认我这个妈了！”林大姑姑冷声道，“你去找她，她能不收你医药费吗？她没有少收你的钱，你还得欠她的人情！”

    林大姑姑认为自己的女儿就不该去找林清雅，反正都是去医院看病，去别的医院也可以。

    到了第一天，林大姑姑真的就带江淑琴去别的医院，还恰巧碰见了熟人。

    “不去南山医院吗？听你侄女在那边啊。”

    “我那个侄女还年轻，也没有什么本事，找她没有用的。”

    “医院有人，总是不一样的。”

    “找她开个药，她都是磨磨唧唧的，不能让人觉得她以权谋私，你，我们还怎么去找他们？”

    林大姑姑一点都不想遇见熟人，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女儿的胎儿出现问题。其他人知道这一件事情，他们又会想是不是江淑琴做了亏心的事情。

    为了不让其他人多自己的女儿，林大姑姑就多林清雅。

    “我女儿原本就是在南山医院做的检查，我那个侄女都不陪一陪，就让我女儿坐在那边哭。”林大姑姑添油加醋。

    错的都是林清雅，是这个侄女对自己的女儿不够好。

    “你侄女叫什么名字？”旁边有人问，“听南山医院新来了一个特别厉害的女医生，就是妇产科的。别的医院治不好的病，去了那边，就给治好了。南山医院的妇产科好多人，都没病床了。”

    “”林大姑姑不想自己的侄女叫什么名字。

    “我们本来也是要过去，号是挂到了，就是没床位。”那人感慨，“我们就只好换一家医院。”

    “”林大姑姑不想听这些人夸赞南山医院，“哪里有那么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那个人继续道，“我隔壁邻居的舅舅的表侄女的婆家弟媳妇的儿子，他也有问题。他们一家子都在哭啊，整天都哭丧着脸，他们的孩子就是在那边治好的。现在啊，他们一个个都是笑着的，逢人就笑，不像以前就跟阴间来的鬼魂似的。”

    “你们在南山医院有亲戚，在那边多好啊。有自己的人，也能加一张床吧。”又有人羡慕地道。

    林大姑姑心里有气，她原本是要侄女的不是的，结果这些人一个个都在夸赞南山医院。

    “南山医院才建立几年啊，以前都没有很好的。”林大姑姑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不准人家发展好了啊。”有人道。

    那些人不禁想林大姑姑是不是真的有亲戚在南山医院，真要是有亲戚在那边，干嘛还跑到其他医院。这人就算真有亲戚在南山医院，怕是也闹崩了吧。

    林大姑姑憋屈得不行，等她女儿从门诊出来，她连忙上去。

    “怎么样？”林大姑姑问，“问你话你呢，医生怎么的。”

    “医生还得再做检查。”江淑琴道。

    “之前做过的检查不行吗？”林大姑姑皱眉。

    “不是在这边医院做的检查，还得再继续做过。”江淑琴道，“要不，我们还是去”

    “就在这边。”林大姑姑道，“多花点钱就多花点。要是你表妹动，谁知道她会不会动脚。你钱包呢？”

    林大姑姑自己不出钱，就是要江淑琴出钱。江淑琴就只能拿出钱包，她还是听她妈的，就当作是花钱消灾。要是她不能她妈的话，后果更加严重。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江淑琴的事情终究还是在亲戚间传开了，林母也知道了这一件事情。只是林母没有特意去找林清雅，她可不管林大姑姑的女儿是不是有问题，人家不去南山医院就不去呗。

    至于林大姑姑非得她们多花了钱就赖林清雅，林母没见到林大姑姑，要是见面了，她也得两句。

    林一姑姑先去医院看了江淑琴，随后才去看林清雅。

    林清雅下班回家，正好就在路口遇见林一姑姑。

    “一姑姑。”林清雅连忙道，“今天晚上就在我们家吃饭吧。”

    “还是不了，我就是来跟你淑琴去了市一医院了。”林一姑姑道。

    “哦。”林清雅道，“表姐肚子里的孩子是死胎，得早点打掉。她是去正规的医院，没问题的。”

    “你大姑姑还你让她们多花了检查费。”林一姑姑无奈，“你大姑姑就是这么一个人。”

    “以后，我不给大姑姑他们看病就行了。”林清雅道，“不给他们开检查单，让他们找别人。”

    “是该让他们找别人。”林一姑姑道，“他们找你，就是希望你不要他们出钱，最好是让他们免费看病。”

    “我也是打工的。”林清雅道，“医院也不是我家的，是公家的。”

    “你知道这一件事情就好。”林一姑姑道，“姑姑知道你的脾气，你也是想给你表姐认真看病的。是你大姑姑不相信你，就是得让你表姐去别的医院。”

    “他们可以换一个医生，没有必要换医院。”林清雅道。

    各大医院的系统又没有互通，特别是在互联不发达的时候，很多时候在这个医院做的检查，到了另外一个医院就是得重新做过。这也是避免器误差出现问题，更重要的是避免病人到时候是医生的问题，至少在本医院做了检查之后，病人也不能医生没给做检查。

    病人的病情会变化的，有的检查就是相隔几天，可能就有差别。

    “他们开心就好。”林清雅道，“他们有钱，总不可能，他们还找我赔钱吧？”

    “赔钱？不至于。”林一姑姑道，“就是你大姑姑这一次不不甘心，一定要多几句，你落井下石，你让他们多花钱。就看你脸皮薄不薄，你脸皮薄的话，还能逼着你自己赔钱给他们，那就不算他们逼着你。这一件事情，明面上，他们不能让你拿钱。”

    “这就行了。”林清雅跟林一姑姑边走边，都到了家门口，“一姑姑，你还是在我们家吃晚饭吧。”

    “不了，不了。”林一姑姑道，“你表哥他们都还在家里，得回去。”

    林一姑姑朝着林清雅挥挥，她就转身离开，也没有想着进章家。林一姑姑想的是不管章家过的生活多富裕，那都不是自己的家，自己就不要给侄女添麻烦，她又不是差那口吃的。

    有很多人都不喜欢亲戚总是跑到自己的家里，毕竟这些人没有种地，都是买粮食的。

    “改天来玩啊。”林清雅道，她没有勉强一姑姑。她改天也可以带着一些吃食去看一姑姑，一姑姑就不会不收。

    “谁来了？”章老太太刚刚来到门口，她就看到林清雅跟人挥告别。

    “是我一姑姑。”林清雅回答。

    “让她来家里吃饭啊。”章老太太道，“都到饭点了，怎么还回去。”

    “一姑姑一向都是这样，是怕我们的饭不够。”林清雅轻笑。

    “家里还有面，饭不够，还能下面条。”章老太太道，“下一次，还是得让她进来。她跑得这么快，也不怕别人你这个侄女不给她吃一口饭。”

    “我们进去。”林清雅道。

    夜晚，章牧清知道了江淑琴的时候，他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江淑琴的大哥，就是那个入赘的大哥罗亮。罗亮让林清雅以后就别在医院里给江淑琴他们看病，医院看病要钱，还贵。

    章牧清当时就回了一句，“私底下给你们看病，再让清雅去山上给你们挖药吗？还是要她从医院给你们顺药？”

    真真是

    章牧清当时就听不下去了，明明不是自己妻子的错，是那些人不相信自己妻子的医术，他们自己要乱花钱的，还好意思无辜的人。

    当林清雅听了章牧清的话，她一点都不意外。

    “他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林清雅道，“可能就是他觉得我不给他们看病，他们就不用再去其他地方重复看吧。”

    “不是你让他们找你的。”章牧清道，“他们自己找你，还不相信你的医术，那就是他们蠢。”

    “嗯，我也觉得他们很蠢。”林清雅点头，“我原本打算去看她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我要是过去，又要扯皮。”

    林清雅正坐在梳妆镜前，她用了一些护肤霜。她非常讨厌跟林大姑姑扯皮，林大姑姑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人。

    “他们就是讲理讲不过你，就要他们年纪大，姜还是老的辣。”林清雅道，“总有一个由头的。”

    章牧清走道林清雅的身边，看着镜子的里的妻子，“听晚上不能照镜子？”

    “没睡觉之前还好。就是睡着之后再醒来，镜子又没有用布盖着，猛然在镜子里看到一个人，就有点可怕了。”林清雅曾经还深思过这个问题。

    林清雅就不知道为什么晚上不能照镜子，有的人晚上照镜子就会长雀斑，有的人晚上照镜子，镜子里的人就会跑出来前面一个理由让林清雅时候都不敢多照镜子，后一个理由，让她晚上上厕所的时候都不敢看镜子。

    别看她现在比较理智的模样，她以前是真的做过那样的事情。

    “用布盖着比较好。”林清雅相信科学，但是这不妨碍她还是有点心理恐惧。

    “你怕？”章牧清问。

    “迷迷糊糊之间看到，确实有点。”林清雅抹了一些护肤霜涂到了章牧清的脸上，“你试一试，我自己做的。”

    “我皮糙肉厚的，不用这些。”章牧清牵起林清雅的，让妻子给他抹均匀，“你还给爸做药酒，也给妈护霜了，就是凡都有。”

    “前一句还不用，后面就这些。”林清雅轻笑。

    “嗯，我就是需要你多陪陪我。”章牧清把妻子搂在怀里。

    在江淑琴动了术回到家里后，她就请假休养几天。林清雅没有过去看她，也没有让人捎带东西过去。

    林大姑姑的那些话都传开了，林清雅想要当自己没有听见都没有办法。林大姑姑一向都瞧不起林清雅，别的人做同样的事情，哪怕别人做得不好，林大姑姑都是觉得别人棒棒哒。

    到了林清雅这边，林大姑姑就会转过头，还冷哼一声，还林清雅一点事情就要让大家都知道。

    江淑琴没有见到林清雅，也知道这个表妹多半是不过来了。

    “你最开始就不该去找林清雅。”江淑芬给妹妹削苹果，“浪费了钱不，还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大哥去找过表妹夫，表妹夫的脸色很难看。”

    “大哥去找表妹夫做什么？”江淑琴就不明白了，“这一件事情又不是表妹夫的错。我们自家人内部的事情，去跟表妹夫，是要让他教训表妹吗？”

    江淑琴本来还以为自己听了亲妈的话，去了别的医院，表妹那边就没有事情。谁知道她妈和她打个还做出这样的事情，自己这边的人确实很过分。

    “就你花了很多钱。”江淑芬道，“做检查都要钱。你瞧见妈肉疼的模样了吧，爸还你那个钱要是他，那该多好。”

    “还不是妈”

    “你自己要听妈的话，怪谁啊。”江淑芬确实不是很喜欢林清雅，也有些嫉妒这个表妹。但是在一些事情上面，她也分得清对错，这一次的事情就是她妈和她妹没脑子。

    就算是同一家医院，换一个医生不可以么，非得直接换一家医院。

    “妈的那些话，表妹一定知道了。”江淑芬道，“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绝对是知道了。”江淑琴道。

    “妈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以为你多花钱，避开南山医院就没事吗？”江淑芬道，“妈还是能的。大家都在一个城市，还有共同的亲戚朋友。妈跟这个人了，又跟那个人，她叫别人不要往外，别人就不往外了？”

    江淑芬认为她妈就是巴不得那些人往外，就是要让别人知道林清雅多么冷酷无情。

    明明是他们找林清雅帮忙，结果还成为林清雅的错。

    江淑芬想要是换成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再跑过来受罪。

    “妈她唉。”江淑琴叹息。

    “后悔了吗？浪费了那么多钱。”江淑芬道，“也就是你们夫妻都是当老师，都有工资。要是换成别人，哪里舍得浪费这些钱。”

    检查的费用一点都不低，江淑琴换医院就换医院。

    江淑芬认为自己的妹妹也是活该，妹妹明明有别的选择，可是妹妹还是顺从他们的妈妈。

    “妈呢？”江淑琴问，“她刚刚不是还在吗？”

    “是去买肉，要给你补补。”江淑芬道，“产也得养好身体。”

    “她没有去找清雅吧？”江淑琴有点怕她妈真的过去。

    “没有，我都跟她了。妈现在再过去，才是真的让人笑话。”江淑芬道，“林清雅都告诉你们情况了，你们不相信。她的是对的，妈也是要面子的，她要过去，也是等一阵子，等有了别的事情。”

    江淑芬太了解她妈了，她妈之所以在外面那些话，也是因为她妈不敢这个时候跑到林清雅的面前。

    “我们这些家人和亲戚，就属你和清雅的文凭最高。”江淑芬道，“你去工作的时候，清雅还没有毕业，妈就是到处你工作好。清雅毕业后，妈是管着那些孩子，那些孩子得多听你的话。清雅在医院工作，她要是做不好，病人都能直接打她。”

    他们的妈妈一生要强，就是要让他们比过林清雅。

    “你也别怪妈，你自己要是有态度，坚决一点，也就不是这个样子。”江淑芬道，“下一次，就别去林清雅那边了。大哥跟表妹夫的话，表妹应该也知道了。”

    “”江淑琴沉默，确实是她想当然了。

    江淑琴的婆家人非常不理解她的举动，外头的人都南山医院好，江淑琴还不待在南山医院，还得多花钱。

    要不是江淑琴刚刚产，江淑琴的婆婆就要两句。这一次，她的婆婆没有多话，但她确实也不开心。

    江淑琴的男人还有兄长，他不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按理，江淑琴都这样了，她婆婆应该过来照顾她两天，都在一个城市，又不是天南地北的，但是她婆婆就是没有过来。

    她婆婆去她男人的大哥家里带娃，那个娃有已经三四岁了，她大嫂也不是不能带孩子。

    “你婆婆呢？”江淑芬问，“这几天都没有见到她。”

    “”江淑琴面露尴尬。

    “你怀孕的时候，她还经常过来的啊。”江淑芬道。

    “她在忙。”江淑琴道。

    “你都这样了，她都还不过来。”江淑芬道，“她就是在乎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在乎你。”

    此时，林静巧的一个同事找到她，问她是不是在南山医院有熟人。

    “有啊，是有。”林静巧张嘴就有，等同事走后，她就后悔了，恨自己嘴巴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