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开局就送电话套餐”……
真好啊,真好啊,这天,真黑啊。
我走在夜空下,一边走一边想。当冷风吹过我的头发,将我的衣服吹得鼓鼓胀胀时,我脚步更加轻快。即便皮靴已经开有些开胶,碎石又从缝隙钻入了鞋底。
但无所谓,这点痛我受得了,并且我现在不在意!
不过是大自然给我的脚按按摩而已!
明天就要走马上任,开始新生活了。
我决定原谅今天的一切,即便今天已经快结束了。
艾什礼仍在我身边着什么,我也耐心且快乐地应和。
“那里是那么偏远的地方,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蚊虫,我发誓没有人会愿意住在那里的!”艾什礼仍然在对他父亲的行为表达着憎恶,“愿意住在那里的人都是蠢货,他们觉得这样才是自然!”
你们不都一个样。
那些成本的书籍装饰在你们的家中,然后用不知道多少颗树木的尸体拼装成柜子或是其他,在涂上些你们称之为“原木色”的颜料。也许还有些植物运气不错,一家老都被连夜搬迁,住进你们的花园树林中。
我微笑着听他的话,眼睛盯着他的脸。
艾什礼注意到我的视线,便愈发懊恼,“我在替你担心,你就这样听着不当回事?”
“对不起,我忍不住想看你,但我脑子不太好,看一会儿就不记得要什么了。”
我诚恳道歉。
“可以了!”艾什礼听完,转身用臂弯圈住我的脖颈,捂住我的嘴,“你什么时候会这么肉麻的话了!”
他的心很热,话音都又了些,“还有就算现在是晚上,也不代表可以这么!”
我不太懂,握住他的。
艾什礼的颤了下,任由我握住,一转身,看见总是高昂着的头垂下了。黑发垂落在眼睛周围,他眼睛没看我,薄唇抿着。
我道:“我冒犯你了吗?对不起。”
我又道:“我可能不大会话。”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艾什礼立刻转过头看我,嘴巴张了下,有些丧气似的,“你怎么这么呆啊,我是这种话起码也要没人的时候再啊。”
他完,嘴角又翘起来一点,转过身抓着我的,“算了,先回酒店吧。”
艾什礼拖着我,又道:“那地方虽然在五城,但是是边陲,所以接壤六城和七城。就算是个还不错的度假地,但一点都不安全,经常会”
他顿了下,若无其事地道:“会有些不长眼的人想从那里进入五城。”
你是想经常会有些贱民想偷渡是吧。
笑死,藏着掖着干什么呢,我对事实想来接受良好。
我又道:“起码现在我也有份工作啊,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努力攒钱的。”
“攒钱干什么?”艾什礼有些纳闷,他又道:“你不需要攒啊,需要的时候跟我就行,对了,你去哪里的话估计也有很多东西要安置,你等我——”
“不可以这样呀。”我有些羞窘,想要抽出,但是却被他握得更紧,于是我又道:“就算我比不上你,但我毕竟是个lp,我也想依靠我自己的能力配上你。就算我现在没办法负责你的开销,但起码可以做到不花你的钱。”
艾什礼望着我,他的绿眼睛里有了纠结的情绪,几秒后,他道:“不要犯傻了,你在那个地方干一辈子干到死也不一定能赚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执着。”
他顿了下,才又笑起来,表情愉快,“但没关系,我比你更执着,既然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了,我总不能让你再过以前那种生活吧?反正你要想努力你就努力,你也不用管我做什么。”
我道:“可是——”
艾什礼道:“没有可是。”
我又道:“你父亲会生气的。”
艾什礼道:“气死他算了。”
我惊呼:“别这样!”
艾什礼笑起来,“反正他没断我生活费,钱到我里我想干什么干什么,他觉得让你当保安能折辱我?那我花钱养个保安我不觉得屈辱,我倒要看看他屈不屈辱。”
你再努努力,你爹就要爆金币爆装备了。
我沉默了几秒,眼神复杂,“我想让我们的感情得到祝福。”
“不需要。”艾什礼的话音斩钉截铁,“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不要再了。”
好吧,那我就不了,反正夹在两边的不是我。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个保安(未上任),脱去保安的身份也只是个老实人罢了!
这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艾什礼将我揽进他怀中,轻轻叹了口气又道:“你这么傻,到时候在那里可怎么办?”
我:“努力吧,只要我踏踏实实干活,一定不会有什么的。”
正着,却发觉我们已经到了卡尔璐酒店附近了。
我道:“天色已经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怕太晚有危险。”
“有什么危险?”艾什礼没松开,眨了下绿眼睛,“这么危险的话,不应该让我留下来吗?”
也不是不行。
反正是bet嘛。
我心思活络了起来,道:“不可以啊!我们才、才刚刚交往,都不到一天。再、再了,你父亲还不喜欢我,而且就是,就、这种事,我——我觉得呃、起码要”
艾什礼笑出声来,却仍然问我:“起码什么?”
我憋着气,让自己的脸红了点,才道:“就是那个结、结婚吧?”
他又笑出声来,却昂着脑袋,“你以为我会想做什么吗?别做梦了,我是想,我帮你一起收拾下行礼,看看你缺什么。”
我立刻尴尬地甩开他的,“你——你怎么耍我!”
“是你自己想歪的,好呆,装不懂都不会吗?”艾什礼开心至极,绿眼睛弯弯,又走上前拉住我的,“进去啊,愣着干什么。”
我生气,不话,却还是老实牵着他进了酒店。
回到房间后,他打量了一番,道:“还挺整洁。”
那当然,又不是我打扫。
再了,整洁的关键是东西少。
我从十二城带的东西也就那几样,其实根本用不着收拾。不过艾什礼显然并不这么认为,他还真开始挑挑拣拣着开始帮我收拾衣服了,可惜他自己也不会做家务,我亲眼看见他将我的衬衫折成皱巴巴的球,一时间不忍心看下去。
我道:“不用啦,你能送我上来我就很开心了。天色真的很晚了,你还是回去吧,我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艾什礼还在跟那堆衣服作战,懒洋洋地应了声。
行吧,你铁了心要留下来,也不是我的问题。
我只是顺势而为,不胜“酒”力。
太好了,反正bet不会被标记,这不爽我不是人!
我火速冲进浴室,打开花洒,心情愉悦。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先当赘婿后当保安,还能美美睡一觉!
水声淅淅沥沥,卡尔璐酒店的隔音很好。
艾什礼当然听不见,但却依然感觉到有些焦虑,这焦虑闷在他心头。他不出来的难受,本来也不是真心想收拾东西,但这时候他倒是凝神起来了,开始专心想要将里的衣服折好。明明已经是洗干净的衣服,但他总觉得上面仍有浅浅淡淡的信息素残留。
bet对信息素的味道并不敏感,但并未完全闻不到,只是那种气息更像是空气的一种,必须要十分留心才能嗅到丁点。
艾什礼想到这儿时,指抽动了下,又心生了点懊恼。
洗过了的衣服怎么还会嗅到,难道他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留心且在乎?想到这儿,他立刻想将衣服扔开,却这才发觉,那件衣服上还残留着血迹。
她怎么把脏衣服扔干净的衣服旁边啊!
才不整洁,好邋遢,她根本就不会照顾自己!
不对,怎么会有血?
艾什礼立刻有些嫌弃地捏起来,绿眼睛睁大,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来。但两秒后,他又发现这衣服的下摆几乎完全撕碎了,破破烂烂的。
她好像过,她被执政官算计后躲了几天,又去打黑工了之类的当时她一笔带过,他也并没有神思,没想过居然还受伤了。看来真的很凶险,她只是不想告诉自己。
艾什礼的心情一下变得有些沉重起来,眼睛垂落,有些心疼。难怪在法庭上靠近她时,他总觉得她的信息素似乎有一些变化,可惜他闻不出来到底怎么了,现在想想也许是混杂了血腥味导致的吧?
他胡思乱想之时,却陡然听见终端震动了下。
艾什礼望过去,发觉是陈之微的终端。
他蹙起眉,起身走过去,江森两个字兀自跳到他眼前。
这是谁?
总感觉名字有点眼熟。
艾什礼犹豫了几秒,接通了,率先传来的是一道低沉醇厚的男人声音,几乎没有任何开场对白,只是问:“今天的庭审直播我已经看完了,很抱歉没有帮到你,但是你没事就好。”
你他吗谁啊?
她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艾什礼不知为何,一阵怒意袭来,他一句话没有。
对方沉默了几秒,才又道:“不过,我很好奇,**官家的儿子和你订婚的事是真的吗?他就是你的那个很好的人?”
什么?
艾什礼脑中空白了几秒,连怒意也没了,还未反应过来似的。
但是那个叫江森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怪异的沉默,继续道:“你们什么时候订婚的?你不是过,你想——”
“她在洗澡。”
艾什礼打断了江森。
他本想再听几句,摸清楚对方是谁的,但是却感觉到他实在太惹人厌了。而且他甚至能猜到他接下来会什么,无非就是你不是你不想这么快订婚啊之类的,你不再考虑考虑吗之类的,总而言之是一些自以为熟稔的劝导。
他们之间的事关他什么事,再了,法庭上他可是没帮上忙,废物一个。
艾什礼话音落下后,听见终端里传来滋滋的电磁声,紧接着直接挂了电话。听着忙音,他烦躁地“啧”了声,感觉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了。
她怎么会有这种朋友,八成是看着她傻才跟她玩的狐朋狗友!
艾什礼在心里做了判断,将她的终端放到边,窥着浴室的门几秒,又移开了视线。他有些无聊地倒在床上,把她的衣服揉搓成团,投篮一样往行李箱里扔。
反正这些衣服看起来就很便宜,又不好看。
等她明天到了新的地方,他重新给她买新的。
当投到第三件时,终端又响起了。
你怎么这么忙啊!都是谁在给你打电话啊!
艾什礼刚消下的火气又上来了,他直接接通,问道:“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没完?”
“”对方沉默了两秒,道:“艾什礼,是我,我刚刚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没有接。然后我想着你们会不会在一起,所以就打她的电话试一试”
艾什礼恍然大悟,但几乎是瞬间,他神情冷下来,“你怎么会有她的终端号码?”
斐瑞似乎笑了声,道:“你忘了么,她最开始是我的伴游,我怎么会没有呢?”
“是吗?”艾什礼沉思了几秒,又道:“有什么事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终端,这才发觉,当时他为了见父亲便调了免打扰。斐瑞方才还真的打了一堆电话过来。
看来都是江森那个人,让自己有点疑神疑鬼了。
艾什礼挂了电话,用自己的终端重新拨打过去,又道:“你现在吧,怎么了?”
斐瑞则是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能来陪我下么?”
艾什礼道:“今天不行,我今天有事。”
他又问:“你怎么了?”
“我可能情热期快到了,总觉得焦躁不安。”斐瑞顿了下,又道:“就今晚,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你看书,我写作业之类的,我们甚至可以现在开个文学沙龙。”
艾什礼思忖了几秒,道:“就这样的事,你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吗?而且既然你能开读书沙龙,找别人陪你也一样吧?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
“你重要的事是什么?”
艾什礼听见斐瑞问道。
艾什礼道:“明天再告诉你,今晚别来烦我。” 他有些不耐地要挂电话,却听见浴室门在此时已然推开。
他听见她有些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还在这里?”
艾什礼将终端扔一边,站起身,绿眼睛里有着执着,“都这么晚了,你难道要赶我走?”
“不,不是,可、可”
斐瑞攥住心口的衣服,蜷缩在床上,听见终端那边传来模糊的声音。他其实听不太清楚,因为他的脑子几乎已经没办法思考和转动了。
在听见酒店的人告诉他,他们今晚进了一个房间后。
那种焦虑和崩溃几乎完全击垮了他。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这样对待他。
他才是被临时标记的那个人,他才是最需要受到抚慰的人!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她怎么能这样!
斐瑞攥着终端,艾什礼甚至忘了挂电话,他就这样听着那边传来的模糊声音,眼睛越来越红。距离午夜明明只有二十几分钟,可是为什么,他的痛苦全然没有消减的意思?
在更为遥远的中心城,有人同样在对着时间感慨漫长。
江森盯着终端。
已经挂了电话十分钟了。
他还没思考清楚什么时候回拨过去是合适的,以及,她到底什么时候会拨过来。
江森很少等待什么,他想要的往往总能立刻拿到,他的母亲曾笑着称呼他比土匪还强硬。但他此时却又确实在等待,脑中有着自己无法理解的惊愕与烦躁。
她她就这么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可是她之前明明不是很爱亚连吗?
不对,重点是为什么她就这样订婚了?
江森不出这种烦躁来源哪里,但他很快就迎来了更为烦躁地时刻。
因为安德森家族那边再次派人来了,那人一身军装,彬彬有礼地道:“亚连少爷那边似乎情绪不佳,请您现在就去一趟。”
“我他妈情绪也不好,你让他去死得了!”
江森暴怒起来,终端被他狠狠掼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