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四条眉毛7 血染白花天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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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依照着陆凤这么多年的经验,他自然能够看得出来,二人之间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啧,情深义重。

    他显然是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看二人的样子,尤其是花满楼的异常,他确信自己确实是错过了很多东西。

    尤其他不该离开的。

    留下一个本就迷人的谜团交给花满楼,多么危四伏的一件事情。

    可惜他那时光想着逃离,逃离这个让自己觉得危险的事物。

    忘记了这个谜团带来的危险,首先是伴随着无与伦比的旖丽。

    花满楼与她,他即使知道是误会一场,但不论如何也无法漠视两人的关系。

    花满楼可从未全身心的注意过一个人。

    并且还以全部身心的感觉笼罩着她。

    他心下泛着些苦涩,却也没觉得如何,只觉得是有一点遗憾而已。

    毕竟,对他来只是一个让他产生好奇的女人。

    但对花满楼来,意义非凡。

    这样想着,他把藏酒找了出来放在桌上,给几人都到了几杯,讲起了自己外出然后遇到了丹凤公主一事。

    “所以你是,那个丹凤公主求到了你的身上,而你答应了下来要帮他们将这件事情探查清楚。”

    在听着陆凤将丹凤公主的事情完之后,花满楼清晰的做出了总结,然后摇摇头笑着:“果不其然,陆凤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惹上你。”

    花满楼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他早就知晓容白是一个带着诱惑的毒药。

    如果用花来比喻,那就是西域的曼陀罗,可以沾染几分风姿。

    美丽,有毒。

    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已经知道这个事实。

    但花满楼清楚自己,他在爱慕的这个浪潮之中,无法自拔。

    而他是个瞎子,看不到容白究竟有多少秘密。

    但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是多么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

    容白一出现,他的心已经遗落。

    所以他并未有多么伤心容白的借口,人还在自己面前,所以其他的都无所谓。

    只需在身边就好了。

    他其实从未有很大的野心。

    连喝了两大杯盏酒之后陆凤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也觉得调整好了自己。

    虽然他在丹凤公主的时候刻意留意了容白的神情,试图捕捉她的情绪。

    当然,这个迷一般的女子一如初见的时候平静,好整以暇得看着他。

    陆凤心道,花满楼真的不会因为容白二伤心吗?

    他歪头看着一旁的容白,问道花满楼:“可我觉得,你这次也有麻烦,倒让我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找你。”

    容白听着陆凤的云里雾里的,扬了扬眉,发间的珍珠步摇微微摇晃:“他们真奇怪。”

    “有问题都不找官府吗?”

    “按照你所他们父女两个在中原生活多年,而按照律法只要在中原境内缴付税法,若是财宝问题,只要查证真的属实,就可以让六扇门来办。”

    “报案就可以。”

    容白喜欢读书,自然读了律法,才敢处处找事,她灵动的眼目如同春水一般,不用自主的让所有人注意到她,好似从未将刚才的情形放在眼中。

    花满楼触摸着酒杯的指腹只觉有些难受,清洗过后的时间没有了药酒的刺鼻味道更没有了花香的柔软。

    刚才的种种好像只有他一个记得,而另一人早就用一个十分不算理由的理由拒绝了他。

    更没有在她心里留下半分涟漪。

    容白没有想那么多,她觉得自己更善良一点,不要招惹好人。

    花满楼是一个无私的好人。

    她就善良这一次。

    眼下所有心绪都被这奇奇怪怪的丹凤公主所吸引,尤其她皱了皱鼻尖,勾出一个狡黠的笑意,问道:“他们是不是不愿意花钱啊。”

    “陆凤,你是不是让人”她欲言又止。

    陆凤瞪大了眼睛。

    “白、嫖了呀。”

    她完,赶紧正色。

    下意识的朝着身边回头,而一回头就看见了往她的身边侧头的花满楼。

    看到他那双如同大海深邃一般的眼眸。

    好似他一直注视着她,未曾离开。

    陆凤摇头笑起来,缕着自己的胡子看着容白单纯无害的样子,好似刚才那一句“白、嫖”不是她嘴里出来的一样。

    刚才纠结的情绪,全部烟消云散。

    “可你忘记了,咱们都是江湖人江湖人办事,哪里有劳动朝廷的。”

    神侯府和六扇门是朝廷专属对准江湖人的势力,许多江湖人都直接在背后骂他们是朝廷鹰犬,怎么可能到朝廷那里求助呢。

    况且陆凤其实可以理解大金鹏王的做法——即使落魄了,也不愿意求助朝廷。

    容白瞪大了眼睛,睫羽如同墨蝶:“江湖人?他们不是亡国了吗?怎么就成了江湖人。”

    她真的有一些可怜陆凤了,这是让人给忽悠忽悠傻了吧。

    容白看了一眼一边的花满楼,看着他唇角未曾变过的笑意。

    心想幸好花满楼碰到的是自己,自己从来不撒谎骗人。

    顶多就是不罢了。

    “而且,你还没有回答我白、嫖的问题呢?你他们不算是白、嫖,那他们给了你多少支持还有事后允诺呢?”

    “你还你会找其他的朋友一起帮忙,他们不会是白、嫖了你,还要你来卖人情吧?”

    陆凤嘴巴张了张,难得有人的他不知道该要如何应答。

    不是因为真的理亏或者被她服,而是因为她有自己的一套道理,不受其他人影响,直白的可怕。

    “花满楼啊花满楼,你是如何和容白相处的,她真让人害怕。”

    她真奇妙。

    他着花满楼,但看的视线已经停留在容白身上。

    花满楼的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展臂搭在了容白的椅背上。

    从陆凤的角度来看,花满楼就像是将人圈在了怀里一样。

    **裸的保护姿态。

    这对花满楼来可是闻所未闻。

    “这些可不是我教的,是白自己的看的书。”花满楼轻笑,想起容白得好奇和刻苦。

    再加上难得一见陆凤也有不过别人的时候。

    容白嘴角翘起,发上簪的流苏也随着她的得意轻轻地晃了起来,眼波醉人。

    陆凤刚觉得这个珍珠实在晃人,晃得他上痒痒的,这才开口对着容白反驳道:“确实没有谈论报酬,但许多事情也不需要谈论报酬。”

    金鹏王朝的人现在连酒都喝不起,他要是出来就真成了被白、嫖了。

    “如果他们所的是真的,那就是让许多被三个叛臣所欺骗的人明白事情的真相。”

    “而对我来,事情的真相比金银财宝重要的多。”这也是陆凤闻名江湖的原因。

    花满楼侧目,倾听等待着容白的反应。

    这是一个思想之中的碰撞,对容白的身份更有参照性,无法伪装。

    律法之外的侠还有热血,是亘古永恒的江湖人所传承的。

    无他,不成侠。

    热血难凉。

    他不知道容白的身份,但希望容白能够一直好好成长,不希望她漠视生命,不希望她撒谎;

    希望容白拥护律法,但也希望容白能够看到那些不被律法所保护的人。

    这世上许多人的苦痛需要设身处地。

    他希望容白能够在好好的长大的同时,可以多爱一些其他的人。

    纵使他有私心,许多时候也会常常感叹“则为之计深远”这一句话,重不得,轻不得,只能够让她慢慢来领悟。

    如果一切都来得及。

    如果一切他都有立场。

    只要容白听进去一句,他就不算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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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将容白一半覆盖在阴影之中,一半在阳光底下。

    月白色的衣裙在光影的交错交错下,有一半融入黑夜如同漆黑的墨色。

    而另一半却少了淡蓝,如同纯净的白。

    正如她本身所存在的气质,一边如同妖邪狡黠狠辣。

    一边又像庙宇里的观音神佛,清冷的看待这世界的一切,在她眼里皆为刍狗。

    容白下意识看了看花满楼,然后看着陆凤现在即使唇角带着笑意也有些凝重的话思索着点了点头:“你的对,按照你的做法来,你已经服了自己,这就是值得的。”

    ——毕竟,陆凤这件事情上想要求助西门吹雪。

    和陆凤一起去找西门吹雪,可比她自己送上门要来的顺畅的多。

    她当年,即使有些叶孤城救命在先,也是用尽了办法。

    听了这话陆凤这才长舒一口气,满饮了一大口酒。

    真是怪了。

    花满楼这样也就罢了。

    什么时候他陆凤在乎过别人的眼光,结果这一次竟然还大张旗鼓的屏息凝神等一个人的反应。

    而且这个人,身份不明,立场不明。

    直到现在也不知她究竟是什么目的。

    但容白故作凶狠瞪了一眼陆凤:“虽然你的决定你自己可以承担,但我还是要,你是中原人,不应该称呼金鹏王朝的上官丹凤为丹凤公主。”

    “更不要提他们早就已经灭国了。”

    “在中原境内称呼“我国”平民为公主、国王——意图谋反。”

    陆凤还想要些什么,但容白却不给他这个会了。

    虽然陆凤没有她一开始期待的那样三只好多耳朵和眼睛,但他有时候很笨有时候又很聪明,她也有好胜心想要赢过他。

    当然,容白觉得花满楼只有自己能骗,但她自己都没有骗花满楼。

    怎么可能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花满楼因为陆凤被骗然后一起被骗呢?

    尤其,她其实很喜欢这两个“侠”。

    他们不一样,却都可以这样称为“侠”。

    容白凑近陆凤,陆凤浑身僵硬,握着背的都有些颤,却没有躲避。

    一旁臂放在椅背上的花满楼听到了这个动静,脸上笑意消失。

    然后二人听到了容白的话:

    “——你身上有我的香气。”

    陆凤正要反驳的话凝固在嘴中,当场脸色大变。

    他一瞬间想到的不可能,是容白在胡,毕竟他刚到江南,但依然脑袋忍不住的想香气是如何沾染的呢?

    他身上沾染过许多姑娘的脂粉香气,这是一个十分暧昧的事情。

    但容白为什么这么?

    他身上真的有她的香气吗?

    还当着花满楼得面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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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花满楼脸色凝重些许,但他没有陆凤想的多,却又能够明白容白话中含义。

    ——容白故意的。

    微微皱起眉头之后响起那一日的不同:“你,是那一日那个奇怪的姑娘还有崔一洞。”

    容白点点头,嘴角上扬,找到了让陆凤心服口服的地方。

    “只有两种可能,就是崔一洞或者那个姑娘在沾染了我的香气之后又传到了你的身上。”

    “但是,你身上的香气特别浓郁,必定近距离接触过。”

    “毕竟,冷血身上也有,但没有你的浓郁。”

    “据我所知,那位越狱的上官飞燕姑娘,现在还没有找到了。”

    陆凤眼睛睁大,皱起眉看着花满楼,他一向最相信花满楼的鼻子:“花满楼,你有闻到么?”

    花满楼摇头,他并没有闻道陆凤身上的花香,心下却难免想起。

    就连和容白只有过一瞬间接触的上官飞燕都能够让陆凤身上沾染到容白的香气。

    ——那他呢?

    但他面上不露声色,对着陆凤的方向开口道:“在香气上,你可以相信容白的判断。”

    容白轻哼一声,扬眉得意的看着陆凤,一身月白的裙装却明艳到艳丽逼人,旖丽不可方物。

    活色生香。

    “是呀,你要是我不信我,那你就真的很傻了。”

    “既搭上了一连串的朋友不要钱给人白、嫖,而且还一开始就上了人家的套。”

    花满楼将那一日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出来,包括容白刺入到崔一洞身上的五爪。

    他们都是聪明人,有些时候自己在局中的时候看不真切,但一下子点破之后就能够看到到底是什么一叶障目。

    那个女子,上官飞燕还有上官丹凤,一切都来的太过于凑巧。

    而且陆凤的脸色白了白,想起他这些时日按照时间上来唯一近身的就是上官家两个堂姐妹。

    不管事情真相到底怎样,但这件事情上官家也并不像是她们的那样简单就对了。

    陆凤沉吟一声,苦笑道:“这种感觉真差劲。”

    被明晃晃的利用着他的热心来串成的阴谋,还利用他将其他人卷入其中

    即使陆凤已经度过了之前朋友满天下,结果调查出来凶就是朋友的阶段,现在也依然不是很开心。

    “还有,你们现在四大名捕已经来了,两位在江南?”

    两人面色都十分凝重,陆凤思考究竟,是何事牵连其中。

    而花满楼却想起了无情和冷血对容白的奇特之处。

    容白眨了眨眼睛,直视着陆凤没有任何掩饰的问到了一个很直接的问题:“既然你有了怀疑,那么你会放弃这个事情吗?”

    “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陆凤看着那一双凝望着自己的漂亮眼睛,那双眼睛十分清澈,如同清泉一般。

    即使倒映着他的存在,似乎也难以让她掀起波澜。

    她眼里什么都有。

    “当然——不放弃。”

    花满楼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陆凤迎着容白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日你陆哥哥就教你什么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不过——透露些消息给冷血和无情也是可以的。”

    陆凤想:他倒是想要瞧瞧,一定要他加入到底是一个什么阴谋。

    而他找一下冷血无情,又没自己不参与了。

    不损失江湖道义的。

    而且陆凤想着,抬头看了眼容白。

    江湖道义要讲给讲江湖道义的人听。

    不能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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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有一个消息,据,剑仙叶孤城到了中原来。”

    容白脸上笑容一瞬间僵硬,转瞬即逝。

    叶孤城回来了呀。

    那他肯定是知道了。

    但他不是除了剑和谋反,别的都不在乎吗?

    原来她他不行,他也是在乎的啊。

    容白满饮一口酒,花满楼轻抿了一下唇,觉得哪里不对。

    毕竟,容白对这些十分好奇。

    她从前好奇四大神捕,好奇江湖上的种种,现在却对“剑仙”的名声不闻不问,十分平静。

    “为何会来中原?”花满楼问道。

    “不知因为何事,但风声已经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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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白指尖轻敲在桌子上,看着陆凤郑重道:“我们也算熟识了,我身上没有什么秘密,只有很多钱。”

    “想要见一见传闻中的剑神西门吹雪,这一次彻查丹凤公主的事,不知道能不能一同为我引荐一番?”

    西门吹雪。

    江湖上六大高之中,唯一年龄年轻和叶孤城能够比肩的。

    年轻,就代表着有无限的可能性。

    而且,她想嫁给天下第一,不是想直接继承遗产。

    叶孤城来了,虽然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依旧为了南王,还是为了在她里找回场子,但她必须快起来。

    让西门吹雪的好友引荐,是最快能够让人放下心防的一种方式。

    陆凤眨了眨眼睛,他相信容白没有那么简单,但聪感觉上来他相信容白。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有些人只需要见一面就会成为绝世的知己,但有些人认识一辈子也难以交心。

    容白,他不知道该要怎么形容她在他心里的存在。

    但他相信,她没有恶意。

    虽然他很多时候判断错误,但他依旧愿意相信。

    一句“当然——”

    那句可以还没有出口。

    他便警惕的环顾左右,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