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092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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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司徒正半山腰别墅时,楚逢月收到辛奈的消息——

    楚姐,秦家私人医院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南星和季河是亲姐弟!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楚逢月还是有些意外。

    纪凯云真是个狠人,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竟然能沉得住气。

    而南章时刻提防的对就明目张胆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动,却丝毫没有察觉。

    不知道该纪凯云太狡猾,还是南章太蠢。

    “楚姐?”

    在楚逢月思考,什么时候把这份鉴定书交给南章最合适的时候,司徒正急不可耐——

    “会所的事托您的福解决了,您看我家还有破局”

    “先带我看看你太太吧。”楚逢月回神,见孙师傅还有兰琳心翼翼在别墅走动,忍不住勾起嘴角。

    “之前那种是有间隔性的,一般是过五个时才有这样的动静。”司徒正指的是吊灯砸下来的事。

    对于兰琳这种半吊子水准的风水师,他有些漫不经心。

    楚逢月“嗯”了一声,示意时诩在客厅等她,毕竟人家女士的卧室,男孩子不方便进去。

    时诩老老实实站在角落里,头顶上没有东西,周边也没有看起来随时会垮塌的柜子之类的物品。

    “我太太最开始只是容易疲倦,后来慢慢的开始胸闷乏力气短,现在身体越来越差,脾气也有些不好如果待会儿有冒犯到楚姐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司徒正早期发家是靠老婆,有岳父的援助所以一路顺风顺水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

    这么多年无所出,他从来没有责怪过妻子,更没有想过和外面的女人试试。

    关于这一点,楚逢月听侯师傅他们过,所以对司徒正还是有一些好感的。

    也难怪他会发家,自己有本事,再有岳父提携,还有一个爱妻。

    家庭和睦就是最好的风水。

    如果不是孤金局作祟,司徒正这年纪,儿女结婚的早一点,恐怕都能当爷爷外公了。

    到了卧室外面,司徒正先推门进去,他轻轻脚去床边,正好对上妻子睡眼惺忪的目光。

    司徒太太今年四十多岁了将近五十岁,还像是三十刚出头的年轻女人,肌肤吹弹可破,脸上带着刚醒的红晕。

    “你回来了?”她缓缓坐起来,抓住老公伸过来的,紧紧握住。

    “对,刚才去了一趟会所。”司徒正顺势坐下来,“已经解决了。我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楚姐——”

    “来了。”楚逢月缓步进来,处于本能观察四周。

    屋子里光线很好,或者应该光线太好了。

    大落地窗开的很多,强烈的阳光争先恐后涌进来。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离太阳落山还有段时间。

    “拉上那两扇窗户的遮阳帘。”楚逢月被晒得有些头晕,对旁边的佣人。

    “是。”

    知道这位客人身份比较特殊,目睹方才男主人对她言听计从,佣人自然不敢怠慢。

    看到楚逢月的第一眼,司徒太太所有的形容词都变成一个字——

    美。

    眼前的女人太漂亮了,美得不可方物,而且身上带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质,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大户人家出身的司徒太太愣是认不出这是哪家的千金姐,随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丈夫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回家这件事上。

    她没有什么讲究形象的矜持,在自己家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

    于是抓起旁边的枕头就往男人后背砸,嘴里还骂道:“司徒正!我还没咽气呢你就敢往家里带女人!你之前怎么跟我的?凡事都以我为先”

    就知道她肯定会误会,还好提前和楚姐预告了一下,不然真是要得罪人了。

    司徒正躲开枕头,赶紧解释:“老婆——老婆你冷静,真不是你想的这样!”

    “楚姐是陵城有名的风水师,这次本来是帮关家看风水的,就是咱们家有栋闲置的农家宅院,旁边那户人家就是关家你知道吧。”

    “是我死乞白赖从关茵里抢人,请楚姐过来帮我们家看看风水的。”

    司徒正声在妻子耳边低语:“咱们被人设局的事楚姐看出来了,她有三分把握破解。”

    本来还不怎么当回事的司徒太太杏眸瞪得溜圆。

    以前来家里的风水师也很多,不过辞也一样,看不出什么,只是把家里的布置变动一下。

    现在突然来了个人,有可能破局,让她能够有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司徒太太连忙从床上起来。

    “楚姐,刚才是我语气不好,我向你赔罪。”她没有穿鞋,踩在地毯上,一路跑到女人身前,弯腰鞠躬:“希望你大人不计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楚逢月摇摇头,扶起她:“没关系,不过我有一件事不太理解——”

    “您请。”司徒太太现在满心眼都是破局,她近几年深入简出,已经不怎么参与豪门太太的聚会了。

    别的太太谈论儿女婚事,她去做什么,当人谈资吗?

    这些女人当面不敢什么,在美容院里各种嘲笑,她可是都知道。

    “你和司徒老板的年纪,再要孩子也算是大龄产妇,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慎重考虑”

    哪怕是破局了,这也是挺危险的事。

    “关于这个,司徒也和我过。”司徒太太松了口气,她拉着楚逢月去旁边柔软的布艺沙发坐下,柔声解释道:“他也讲过要不算了吧,没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己享福也挺好。”

    “可我就是想要个孩子,哪怕是亲力亲为带孩子,也不会觉得辛苦。”

    楚逢月心想你能辛苦到哪去,家里一百多个佣人,有了孩子不用你操心。

    “而且我们家有自己的医疗团队,也可以请到国内外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制定最合适的生产方案,我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听起来有些凡,但确实是实话。

    楚逢月没有别的疑问了,人家早就计划好了,用不着瞎操心。

    “可以了。”她摆摆,没有接佣人递来的花茶:“司徒太太你如果有心绪不宁胸闷气胀的症状,很可能是因为受了司徒老板的牵连。”

    她看了下司徒家的风水,很正常,没有异样。

    司徒正的书房也去了,显然是经过风水师布置的,他应该是属虎的,所以有一个下山猛虎的风水局。

    这也能为他的公司增添助力。

    不过有孤金局在,这些都成了鸡肋。

    只要孤金局存在一天,司徒正这辈子就穷不了。

    哪怕他不去公司执掌大权,公司也会照常运转给他赚钱,所有合作只要下面的人去谈,立马就能签合约。

    顺利到让下面的人都膨胀的以为自己是个谈判天才。

    不过因为祖坟经常迁,孤金局变动震荡,后果就落在身弱的司徒太太身上了。

    听完楚逢月的解释,司徒正一脸羞愧和懊恼:“要不是我,你也不用受这些罪。”

    “哪儿的话。”司徒太太轻描淡写将这件事揭过去,听懂楚逢月话里的意思:“楚姐是只要孤金局破解,我这些毛病也会不药而愈?”

    这也是她能牢牢抓住司徒正心的原因之一,对他再好也不会一直提,包括父亲当年提携他的事,都闭口不谈。

    “是这么个道理。”楚逢月点头,随后又叹气道:“不过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孤金局,本来就是极端的风水局,容我再想想。”

    “不着急。”司徒正看了妻子一眼,有些担心她会失望。

    赶紧:“楚姐实力高明,多研究几天肯定能弄明白。”

    不得不,被一个超级大富豪拍马屁的感觉真的很爽,特别是他一脸真心实意的表情,而且他的妻子也在一边连连点头出声附和。

    楚逢月暗自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多花点心思。

    “先把我之前交代你的事做了,祖坟迁回原址。”

    至于破局之法,她还没有想好。

    响了一下,是老道长的感谢短信——

    楚姐,好意心领,下次不要破费。

    这么短的时间,快递应该才刚寄出去,他不可能收到,更不知道所谓的特产是什么。

    楚逢月已经在期待青玄道长打开快递后的反应了。

    笑眯眯地回了消息,收回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这样好像可行?”她沉吟片刻,觉得能试试。

    司徒正见她念念叨叨,不敢打扰,和妻子面面相觑听她嘀咕。

    “叮铃铃——”又响了起来。

    楚逢月一看来电显示,是韩宝宝。

    “月月宝贝!”韩宝宝那边有些吵,他捂着听筒躲去厕所:“有个节目组联系我,问你要不要去参加一档探险的综艺。”

    “就是类似那种荒芜探险,鬼屋试睡之类的。”

    “不去,没空。”楚逢月一口回绝,刚打算随便两句挂断,就听那边又:“是两两组队的,节目组安排你和沈斯年一起,而且透露给我一个内部消息——”

    “南星和陆致远也会参加。”

    “接。”楚逢月毫不犹豫道。

    “行,”韩宝宝就猜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我也想着这不是专业对口吗?你不能让南星出这个风头!”

    “她有什么本事出风头。”楚逢月冷哼,“行了就这样,我在虞城玩几天,什么时候开拍告诉我,到时候回来见。”

    “成。”韩宝宝挠挠头:“我听虞城特产多,你到时候带点回来,我送人。”

    “行。”

    挂断电话,对上两双目不转睛的眼,她动作微顿——

    “司徒老板,还有两位在下面呢,要不要去听听他们的高见?”

    司徒老板很想算了,他们都不行,一个比一个菜。

    不过好像也只是和楚逢月相比才这样,自己以后不一定能随时请到她,有些事还是要麻烦别的风水师。

    兰琳和孙师傅比起别的风水师,好像又厉害那么一点点。

    “去听听吧。”司徒正牵着妻子的,打算一起去。

    除了她之前打电话给自己,问来不来虞城给司徒正看风水这件事以外,楚逢月对兰琳没什么太大意见。

    至于孙师傅,之前怀疑他和肖晃的事有关,甚至觉得他不是和纪家有关系就是和赵二爷有关系。

    或者是和赵竹音有关系。

    **香、镇魂钉,怎么看都和她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孙师傅看到镇魂钉时的厌恶不似作伪,这也符合一个人品尚可的正派风水师的反应。

    楚逢月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了,孙师傅和赵竹音没关系,肖晃的事他也毫不知情。

    不过方向应该是对的,肖晃当时就是被**香给迷惑了,能制这种香的人不多,孙师傅既然沾染上了味道,不定和制香的人认识。

    顺藤摸瓜指不定就找到线索了。

    电梯很快到一楼,兰琳还在到处转,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疏漏,导致后面的判断有误。

    而孙师傅则轻松很多,一码归一码,虽然会所的事他插了,不代表这趟浑水他愿意继续蹚,而且自己的实力也就这样。

    干脆拉倒吧,赶紧溜了算了,免得在司徒家这个大坑栽倒败了名声。

    可想到楚逢月有可能破解孤金局,又舍不得离开了。

    像这种百年难遇且基本无解的风水局,只要观摩破解过程,自己的实力就会精进许多。

    有些人琢磨一辈子也就是个二流风水师,有些人因为遇到了缘直接开窍一跃成为大风水师。

    这种千载难逢的好事,还真是让人难以拒绝啊。

    当然,前提是楚逢月真的能破局。

    司徒正先给孙师傅塞了一个大红包,会所温泉是他发现的,自己再怎么拍楚姐的马屁,也不能抹煞他的功劳。

    孙师傅下意识捏了一下硬质红包,里面是薄薄的一张卡片,肯定是五十万起步的。

    笑容更加真心实意:“司徒老板太客气了,不过是举之劳应有之义”

    时诩在旁边:“他的实力要是能有嘴皮子的一半,司徒老板的困扰早就解决了。”

    楚逢月觑了他一眼,“孩子在外面不要乱话。”

    这眼神没什么力道,一看就是给旁人听的,做做样子。

    而且这怎么看也是成年了,还孩子,一听就知道在护短。

    孙师傅懒得再和一个普通人计较,丢份。

    他半推半就收起红包,“那就多谢司徒老板和夫人了。”

    知道自家的事兴许有转,司徒太太很开心,话也和颜悦色,并且吩咐厨房早点准备饭菜。

    楚逢月和时诩在司徒家吃了一顿很丰盛的饭菜,而且司徒正没有那些世家大族这么多繁文缛节,吃饭的时候爱怎么话怎么话,勺子磕到碗也不会引来无数道目光。

    这顿饭宾主尽欢,都觉得很舒心。

    客房安排在同一栋楼的二层,时诩猜司徒正大概是因为觉得有风水师在这很安心。

    反正只要楚姐姐在,他也有这种感觉。

    至于这座类似城堡的别墅另外几栋是做什么的,司徒正也一一解答——

    “休闲娱乐、会客、佣人住所、厨师团队”

    反正五花八门的,只是听着就知道财大气粗。

    晚上洗漱完准备休息的时候,楚逢月似有所感,她乘坐电梯去了楼下的花园。

    兰琳和孙师傅在那聊天,看到她来也不意外。

    “楚姐,我和孙师傅讨论了许久,觉得孤金局无法可破。”她瞥了眼不远处的摄像头,压低声音:“在这之前我也问过师父,他老人家觉得孤金局,无解。”

    兰琳的师父在南洋也是备受富豪尊崇的大风水师,门徒无数,最偏爱的还是徒弟。

    不仅因为她年龄,还有就是兰琳是他妹妹的孙女。

    所以哪怕她做错什么,都只是责怪几句,然后为她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在得知司徒家的事后,她师父劝她及时抽身。

    孤金局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鲜少有人用,因为这种很极端的风水局,也会出现反噬的现象。

    至于破解更是无稽之谈。

    不然天底下所有没钱的人都直接找人摆个孤金局得了。

    无子?只有钱?没关系!我现在只缺钱,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请风水师破解不就行了吗。

    孙师傅难得点头认同:“我看过师门古籍记载,这种风水局不断有人尝试,一般都是年轻的时候,觉得只要有钱就行,可到了中年就后悔了。”

    “哪怕是大风水师,对此都束无策。”

    楚逢月听完他们的话,笑了一下:“所以你们是想劝我不要继续下去?”

    “我可没这么。”孙师傅傲娇道:“哪怕是同行,到底也可能成为竞争关系,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呗。”

    兰琳显然想到了吊灯的事,脸色有些不好,看向楚逢月时带了几分哀怨。

    “既然如此,那就不劳二位操心了。”楚逢月找了个长椅坐下,她穿的是司徒家准备的长款真丝睡衣,翘着二郎腿,脚勾着拖鞋——

    “我现在更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兰琳下意识反问。

    “你就没发现孙师傅身上有什么奇怪的香味么。”楚逢月皱眉:“你们南洋风水师的鼻子这么不灵敏?”

    被嘲讽了一波,兰琳有些忿忿不平:“谁没事闻别人身上有没有味道啊!”完,她嗅了一下。

    然后表情逐渐变幻,有些凝重。

    “这是**香?!”

    这种东西在国内是受管制的,除非有特殊部门的批文以及玄学协会的双重首肯,不然禁止流入市场。

    所以她直接怀疑:“孙师傅,你不会在偷偷制作**香吧?”

    已经在偷偷摸,随时准备打电话举报。

    “不是!”面对她质疑的目光还有旁边实质性的压迫感,孙师傅哪敢轻举妄动,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颓丧道:“这件事我不能。”

    “那就给特殊部门打电话吧。”楚逢月语气很淡:“私自出售制作**香,关几年不好,但是风水界你是混不下去了。”

    “”孙师傅搓了把脸,瘫坐在长椅上。

    兰琳不会同情他,因为**香属于禁香,以前在南洋出事最多的就是因为这个,属于很泛滥的害人段。

    现在已经和国内一样开始管制了,效果很明显,反正环境是肃清了许多。

    在自己的前程口碑以及各种考虑因素下,孙师傅终于松动。

    “这**香不是我做的。”

    他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我有个师弟,心思活泛很讨师父喜欢,但是就是由于心思太活泛了,在风水上又没有天赋,所以喜欢捞偏门。”

    后来的事就很简单了,由于这样的性格,顺理成章认识了很多客户,偷偷向他们出售**香。

    “我昨天找过他,让他不要再做这种东西了,迟早会被协会的人找上门的,他不听。”

    孙师傅握紧了拳头,恨其不争:“他自己现在在帮一个大老板做事,做完这一次再也不沾,并且向我保证绝对不会出人命。”

    “你信吗?”楚逢月轻飘飘反问。

    “孙师傅你糊涂啊!**香是什么东西你又不是不清楚,这种就是害人的,作为风水师我们该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兰琳苦口婆心:“你这不是在帮你师弟隐瞒,而是在害他,趁现在还没出事,赶紧想办法阻止!”

    被她这么一吓唬,再加上有楚逢月在旁边,孙师傅叹了口气,颤巍巍摸出,给特殊部门打电话。

    片刻后,他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后悔:“已经开始出动了。”

    楚逢月瞥了他一眼,给青玄道长打了个电话——

    “是,我怀疑和之前赛车失控的事有关,等人抓到了,您老人脉广,麻烦您托关系问问。”

    “对的,他还制作了新的**香,我有种预感”

    “多半是用来对付我的。”

    听楚逢月和电话那头的人完话,兰琳皱眉:“楚姐,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连**香都用上了,还要将计就计?这太危险了吧。”

    楚逢月刚才和青玄道长,等确认叶师傅的师弟把货交给买家的时候,再动抓捕。

    来接货的只是喽啰,抓了没用,不如等**香从他上顺利交给幕后的人。

    这样那位大老板就会伺而动,筹谋怎么对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