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129 除了喇叭不响,其余哪里都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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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竹音闻言,瞳孔骤然一缩。

    “竹音!把蛊王交出来!”村长一声厉喝,黑猫快如闪电,朝琴房扑过去。

    女人想要逃,可周围强大的气场将她禁锢,动弹不得。

    因为蛊母引发蛊王躁动,赵竹音蛊毒发作,从臂到脖颈,红色的血线蜿蜒向上,她面露狰狞。

    养蛊的人本来就要承受蛊毒的反噬,只有吞噬别人的精血才能平息。

    平时还要用气运来喂养蛊王。

    “痴心妄想!蛊王本来就是我的!”赵竹音不复往日的温柔似水,她使用巫力催动幻术,四周又弥漫黑色雾气。

    而暗处的温珩也极为痛苦,原本就惨白如纸的脸色更是难看,腕上的血痕鲜艳欲滴。

    没有人注意到他,男人也在极力忍耐。

    “冥顽不灵!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再带回去。”村长冷哼一声,嘴里开始念咒。

    跟他比巫术?再回娘肚子里练个十年八载吧!

    他们这一脉从来没想过用来害人,幻形是以前为了躲避另一支脉的追杀,而其它咒术大多是为了诛邪。

    同样的传承,在另外一个支脉里就变成了害人段,这也让村长怒不可遏。

    楚逢月反而成了旁观者,她拉着赵书青退到一边,将战场留给村长。

    这是他们内部的事,可以内部解决。

    至于温珩的用处,就是在村长废了赵竹音的巫蛊之术取出蛊王后,把她关押进特殊监狱。

    赵竹音逐渐显露颓势,因为没有精血来源,再加上竹川带来的消耗,她身体非常虚弱,缠绕在她身边的黑色也逐渐消失,露出瘦弱的身躯。

    再也撑不住,她瘫软在地。

    村长看准时,在她腕上一划——

    女人脖颈的血线下面有东西在蠕动,黑猫不停叫唤,蛊王兴奋起来,游离到她臂。

    就在村长面露喜色时,一道罡风席卷过来,想要趁抢走蛊王和蛊母。

    楚逢月随甩过去一张离火符,黑影被灼伤,骤然后退。

    “又是你!”黑衣人全身包裹在宽大的法袍中,从头到尾没有露出半点相貌特征。

    喑哑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看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比赵竹音还瘦弱。

    他的法袍背后有显眼的蛟图腾,村长一眼认出,怒道:“你们这一脉还真是不知羞耻!”

    看上了什么只想去抢夺,永远躲在阴沟里。

    还好他出快,把蛊王和蛊母全部收了回来。

    黑衣人冷笑,但也没做出任何争辩,意味不明道——

    “风水师和巫师井水不犯河水,有些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插,免得到最后毁了这身道行。”

    “那个蠢货——”黑衣人看向院子外面,“就当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黑衣人一挥,赵鹤被一团黑影携裹进院子,摔在地上。

    在他想要脱身离去的时候,蓬头垢面的村长抬,虚空一抓,咬牙切齿道:“装什么逼!你们那一脉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

    “楚姐,别信他,诈你的!”

    目光落在摔到赵鹤旁边的黑衣人身上,楚逢月大步走到他旁边,弯腰扯下他脸上的黑布和帽子。

    “绿帽哥?”她稍微讶异,眼底带着几分玩味。

    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周进刚才抢夺不成,又怕逃不掉,所以装高吓唬她。

    村长抓了抓已经结块的头发,过来一看,无语道:“是这个家伙啊。”

    他就是因为跟着周进才躲到周家祠堂,本来以为是个什么厉害的,原来就是个只会吓唬人的草包。

    感觉这么多天的时间白白浪费了,不过祠堂里的贡品味道还不错。

    周进脸上带着屈辱,别过头避开他们讥诮的目光。

    赵竹音已经奄奄一息,赵鹤嘴里被塞了东西,双早就被绑上。

    稍微一想,楚逢月就明白了过来。

    赵鹤和周进没有谈拢,周进把他当成炮灰了。

    为什么巫蛊一脉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反而是他们在这跳?她有点想不明白。

    本来是想用赵竹音把巫蛊一脉的人引出来,现在就两个虾兵蟹将,心里别提多不痛快了。

    “蛊王和蛊母在我里,他们会主动找过来的。”大概能看出她在想什么,村长劝慰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带我吃个饭。”

    他这段时间一直没吃过正经饭菜,就是用水果糕点垫垫肚子,脸都了一圈。

    楚逢月有些无语,你自己这么抠怪谁?出门不带钱全靠人家施舍是吧。

    “温部长。”她看向一直没话的男人,“叫几个人来把他们拉走吧。”

    赵竹音肯定是别想出来了,就她这身体,精气已经被蛊毒蚕食,还能活多久也是个未知数。

    她本来早就该死了,全靠蛊王吊着命,这也算违背天道。

    至于赵鹤和周进,他们会被特殊部门带回去审问,能从嘴里撬出来多少就要看温珩的本事。

    正好这时她收到一条短信——

    大哥已经脱离危险,你要来看他吗?

    楚逢月没回,直接把揣回兜里。

    见男人许久没话,她刚要继续问,就见单薄的身影直直往旁边倒。

    赵书青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捞起。

    “他晕过去了。”

    楚逢月上前一步,看到昏迷不醒的温珩,拉开他的衣袖。

    男人腕上的血痕从艳丽变成暗红,躺在地上的赵竹音虚弱笑道:“他没救了。”

    “村长。”楚逢月侧头看向旁边的邋遢人。

    “这他中过蛊?”村长惊疑不定,拉过温珩的胳膊,指甲在他腕间划了一道。

    鲜血争先恐后涌出,嗅到味的蛊王在罐子里横冲直撞。

    村长把它放了出来,黑色的蛊虫顺着伤口,舔舐着鲜血往上爬。

    很快,在男人白皙的皮肤下蠕动。

    过了两分钟,温珩醒了过来,对上女人探究的眼神,他无奈笑道:“吓到你们了吗。”

    赵书青适时松。

    温珩对他道了声谢。

    “那倒是没有,”楚逢月瞥了眼地上那三人,慢条斯理道:“就是不太清楚,温部长怎么会和巫蛊一族扯上关系。”

    原先是有怀疑过,他和赵鹤赵竹音同族,不过温珩的上并没有家族图腾。

    所以她不太理解,一个玄学部门的部长,怎么会身中蛊毒。

    温珩沉默许久,村长直接问:“你是不是被下蛊了?”

    “是。”温珩指尖按了按眉心,苦笑道:“如果你们想知道,我不会隐瞒。”

    他先打了个电话让人把三人带走,同时吩咐下去尽快审讯赵竹音,问出她身后人的下落。

    楚逢月在附近找了个大排档,现在是吃宵夜的时候,将近十二点了,许久没吃过热乎东西的村长狼吞虎咽。

    老板本来看到他这身装扮有些嫌弃,但是见他们点的东西不少,还是劝自己忍一忍,别跟钱过不去。

    “你是怎么回事。”村长左右都抓着烤串,一边一口,含糊不清问。

    “在我刚进入玄学部门的时候,立功心切,为了站住脚专门挑选难度大的卷宗。”温珩握着茶杯,垂眸轻笑道:“当时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异于常人,所以肆意妄为。”

    年少轻狂意气风发,觉得自己能一举在玄学部门留名,导致中了圈套。

    “那一支脉的人蒙住我的眼睛,不知道把我关在哪里,用我来炼蛊。”

    “过了半个月,我逃出来了。”

    虽然得轻描淡写,但是看他身上的蛊毒就知道受过多少罪。

    后来他身体垮了,但是也沉淀了下来,凭借自己的能力和腕在玄学部门立威站住脚跟,慢慢爬到了部长的位置。

    这个年纪当部长,要付出多少辛苦可想而知,玄学部门有自己的任务榜,温珩的名字现在还在榜首。

    第二与他遥遥相望。

    “逃出来的时候没看路线?有没有记忆点?比如在哪个方向,有什么建筑或者农作物?”村长追问道。

    可以肯定温珩被关的地方就是那一个支脉的老巢,村长做梦都想捅了那里。

    温珩摇头:“我后来再去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路了。”

    与此同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幻术。”

    楚逢月紧皱的眉心舒展开来,她点头:“肯定是那一脉的人用了幻术,你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景象。”

    “那还怎么找?”村长把吃完了的一大把竹签全部放在桌上,苦恼道:“难道真要等他们主动来找我们吗?”

    这样一来就很被动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面貌出现。

    温珩也只是无奈摇头。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那些人的下落,可他们却像凭空消失一般,不露踪迹。

    好不容易等来了赵竹音和赵鹤冒出来,可那些人还是没有动静,像是突然和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

    “抱歉,我要回总部处理一些事情。”赵竹音现在的状态熬不了多久,他要亲自审问才放心。

    见他起身,楚逢月问:“你今晚来找我不单纯是想让我帮你调查像周进那样,被掉包混进豪门世家的人吧?”

    被她看穿了,温珩也没有心虚之意,温润的眸子坦然和她对视:“原本是想请楚姐救我一命。”

    得知缘由后跟了过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借此引出赵竹音背后的人。

    所以他一直没有出。

    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楚逢月很欣赏他的坦诚,不过还是摇头道:“你和白老爷子的情况不同,村长都没办法,我也无能为力。”

    村长灌了两口水,压压嗓子眼的东西:“蛊毒只有下蛊之人的心头血才能解,他们之前还派了人混进村子打探消息,现在却突然没了动静——”

    “我估摸着是族内出大事了。”

    不管如何,温珩还是感谢村长刚才施以援。

    男人并没有觊觎蛊王的意思,目光落在朝赵书青腕的红线上,他略微颔首致意,走出排档。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村长倒是改观:“这个病殃殃的部长心思还算挺正。”

    知道蛊王能减轻他的症状,也没有以权压人。

    “毕竟是国家玄学部门的人,虽然心思重了点,这种强取豪夺不要脸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楚逢月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有把温珩往坏的那一面猜。

    哪怕是觉得和巫蛊一脉有些关系,也在想是不是和戌城那位赵先生一样,是脱离族籍的。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吃完宵夜,楚逢月问村长:“你是跟我回去还是睡桥洞?周家祠堂恐怕进不了了。”

    周进被带走的消息应该也传了回去,周家现在多半还处在懵懂中,一大家子人围在一起。

    “阿进怎么会被玄学部门带走?”周宇的父亲想不通,自己这个弟弟虽然是没用了一些,但也不至于犯事。

    而且他就算是记恨张姐给他戴绿帽子,所以出去找乐子,也该是警察那边抓啊!

    周父左思右想想不通,最后拨了个电话到玄学部门——

    “程会长,我是周衷,我弟弟”

    不等他完,程方语气和缓道:“这次是楚姐和玄学部门一起抓的人,我无权过问。”

    “可”

    “周先生,周进不是周家的人,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向玄学部门申请获取他的dna信息。”

    挂断电话,周衷还是茫然无措。

    “怎么了?”波浪女士凑过来,“他们不肯放人?”

    周衷嘴角动了动,笑比哭还难看。

    “父亲,可能被戴了绿帽子。”

    “?”波浪女士下意识道:“这不可能吧”

    可想到南家和赵家的事,她又不确定了。

    这回周家人是都被惊动了,老爷子气得胸口痛,这些儿子都围过去嘘寒问暖。

    赵书青开车送村长和楚逢月回去,女人坐在副驾驶打瞌睡,村长在后座撸猫。

    不管怎么样,他的宝贝蛊王回来了,村子可以暂时安稳下来,老祖宗们睡的坛子也不会在大半夜瞎动弹了。

    蛊母也十分温顺,以往还容易炸毛,现在想怎么摸怎么摸。

    如果那一支脉能自己灭亡就好了。

    想到这,村长突然问:“不对啊,楚姐,如果这些豪门家族里混了那一脉的人,那被换走的孩子哪去了?”

    楚逢月睁开眼,秀眉微蹙,她一时之间也回答不上来。

    “可能是被当成族人,养在族内。”在开车的赵书青却忽然开口,嗓音沉稳:“不然他们没有办法应对每隔几年验的血缘。”

    这样就能得通了。

    那批被换走的孩子被养在巫蛊一脉的族内,他们的后代代替这些孩子们过衣食无忧的日子,并且在这些孩子长大后,会支持他们争夺掌家权。

    虽然其中有扶不上墙的烂泥,但终究会有一些出类拔萃的,遂他们心愿。

    村长许久没出话来,过来好半天,才瞠目结舌道:“这这也太不怕遭天谴吗?”

    这就相当于换运了啊!

    哪怕他和那一脉具有相同的能力,也从来没想过做这么缺德的事。

    赵书青瞥了眼陷入沉思的楚逢月,他是根据她的身世推测出来的。

    至于真相是不是这样,不得而知。

    到了南湾别墅,等村长先下了车,楚逢月许久没有起身。

    赵书青也不催,安静地等她动作。

    过了半晌,女人看向他漆黑的眸子——

    “你有没有可能,温珩就是当初被换走的孩子之一,他逃出来了。”

    这一晚楚逢月睡得并不安稳,她很少像现在这样,翻来覆去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巫蛊一脉的事,本以为赵竹音不会这么容易就垮,她背后还会有人出来。

    那一脉的人为什么没动静?温珩是不是留了什么后?

    对于温珩的好坏,她可以确定,这个人没问题。

    但以他的性格,的那些不一定全部是实话,很可能是半真半假。

    真假掺半听起来才可信。

    这么年轻就当上部长,肯定是个攻于心计的老狐狸,哪会这么轻易就吐露心思。

    第二天,她顶着熊猫眼下楼,睡眼惺忪的楚巫被村长塞了杯牛奶——

    “营养着嘞,多喝点,长身体。”

    看到长长脚的男孩,再回想以前可可爱爱到处飘的乌云,楚逢月心头的气更不顺了。

    胖驴友做了烙饼,他端上桌,又拿了碗酱料过来。

    “楚姐,我们今天要动身回去,您要一起吗?”

    接过他卷好的饼,楚逢月咬了一口,嘎吱脆。

    “一起吧。”见男孩往自己这边瞄,她:“我会随时和灰老师保持联络。”

    楚巫蔫头耷脑:“知道啦。”

    赵鹤和周进一起被抓的消息从周家嘴里传了出去,之前这些家族就在做dna鉴定了,不还是没查出周进这条漏之鱼?

    现在这些豪门世家长了个心眼,开始搞偷袭。

    会趁家里的人不注意,让佣人打扫房间的时候将头发丝或者烟蒂拿出来,偷偷送去检测。

    如果放在以前还会有人笑话南家帮仇家养女儿,赵家当了冤大头,赵老爷子喜当爹。

    可如今他们自顾不暇,谁也不知道自家有没有别人的种,也没有心思再去笑话人家。

    这也是玄学部门想看到的事,检测dna的次数越多,那群人总要冒头,不然怎么传递偷换检测样本。

    楚逢月已经没有管这些事了,她提了个果篮去看南晚枫,医生他修养半个月就能下床。

    “你就不能暂时放下工作吗?”见他还在听助理汇报工作,女人有些无语。

    南晚枫对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退出去的时候还顺势把病房的门带关。

    “我没事。”南晚枫笑着看她:“阿昭和我了,我出事的那晚,你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正好路过,过来看看。”楚逢月坐在旁边削苹果,随便找了借口。

    南晚枫当然不信,他知道妹妹心里是有自己这个哥哥的,哪怕她平时不。

    “南星又和你爸妈勾搭在一起了?”刚才在楼梯转角处,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不过短短几天没见,她已经瘦成了皮包骨,看来嫁给张旭这段日子她过得也并不怎么如意。

    关于她对爸妈的称呼,南晚枫并不介意。

    咬了口妹妹用水果刀刀尖戳着递过来的苹果,沁甜爽脆。

    他:“不知道南星怎么做到的,现在张旭对她言听计从,她拿张家的资源来修复和爸妈的关系。”

    南章和柳瑜最看重的是利益以及你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而不是亲情。

    见南星又倒戈,重新站在他们这边来对付纪凯云,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楚逢月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就南星这点不入流的段,怎么可能做到让对她恨之入骨的张旭乖乖听话。

    见南晚枫有些疲惫,她放下水果刀,把剩下的苹果吃了。

    “下次我再来看你,好好休息。”

    南晚枫目送她走到门口,忽然声地了声谢谢。

    楚逢月略微挑眉,微顿的脚步抬起,继续往外走。

    外面走廊,南星委屈道:“阿昭,我和你是姐弟呀,我们从一起长大的,你为什么现在这么冷漠。”

    她真的想不通,南昭的态度转变为什么会这么大。

    “你是纪凯云的女儿,是纪河的姐姐。”南昭忘不了梦里她绝情的样子,厌恶道:“不知道你和爸妈了什么让他们松口,不过你也别太得意。”

    “以爸对纪凯云恨入骨髓的程度,作为他的女儿,你不可能再回南家!”

    南星不敢置信看着他,伸出自己的腕,悲痛欲绝道:“阿昭,你还记得这条伤疤是怎么来的吗?”

    南昭扯了下嘴角,刚要话,余光瞥见她身后双环胸看好戏的女人,久久没有挪开视线。

    南星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到倚在墙边的楚逢月,眼底涌现滔天恨意。

    如果不是楚逢月,她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更不会去找赵竹音。

    自己成了这幅模样,全拜眼前的女人所赐!

    楚逢月本来还想反唇相讥几句,看到她灰白的脸色,最终作罢。

    南星活不了几天了,因为赵竹音的精气神耗尽,已经撑不住了。

    作为她的蛊主,赵竹音的生死决定她的死活。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还是稍微收敛些吧。

    目不斜视从两人旁边走过,楚逢月给胖驴友打了个电话——

    “在市人民医院门口,你们东西买齐全没有?”

    本来是打算坐高铁或者飞去胖驴友老家的,但是他自己没有交通工具不方便,想买个车。

    楚逢月让他去车库选一辆,人家非不要。

    太扎眼容易被人盯上,会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些道道他滚瓜烂熟,楚逢月自然是听他的。

    兰琳对于昨晚的事毫不知情,楚逢月也没想把她牵扯进来,见她一脸兴奋从面包车里探出头朝自己招,忍不住笑了一下。

    “楚姐,上车!”胖驴友勾下鼻梁上的墨镜,“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淘到的二车,除了喇叭不响,其余哪里都响。”

    楚逢月本来以为他是夸张了,等自己坐上去的时候,她沉默了。

    过了片刻,她斟酌道:“胖哥,你开这个车回老家,真的不会没面子吗?”

    难为他不知道从哪淘到这么一辆老古董,她都认不出这是个什么牌子的车。

    副驾驶的瘦驴友:“金杯。”

    楚逢月想了半天,才从众大汽车品牌里扒拉出这个老牌子。

    以前不少人开这个车做生意发家致富,现在很少看到了。

    兰琳的普通话还是不太标准,带着一点南洋口音,她叹气道:“这辆车的年龄可能比我还大。”

    还好现在不是夏天,不然能闷出一身汗,空调都是坏的。

    “不会,我老家那疙瘩穷得很,现在不知道通路了没有。”胖驴友有些尴尬,他对老家的记忆还是幼时。

    很多年前他爸妈就去国营厂当工人了,后来下岗就做点生意,再后来家里就出事了。

    因为急用钱,他也就做了点不该做的事,还好现在改邪归正了。

    老婆孩子如今都在城里,自己也得有二十多年没回去过了。

    胖驴友今年三十二,瘦驴友和他同年的。

    瘦驴友老家跟他南辕北辙,两人能认识也全靠臭味相投。

    楚逢月点点头,“胖哥,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我。”

    “那必须的,到时候建新房子还得麻烦您帮我选个好地方。”胖驴友嘿嘿笑道,他打着方向盘驶上高速,车身哐当响。

    见他还敢跑到一百,兰琳心翼翼道:“要不再低一点吧,我有点害怕。”

    “行,多少?”这里限一百二,如果不是面包车限制了他的技术,他能直接飞起来。

    “三十。”兰琳不好意思道。

    “”胖驴友没搭理她,不过还是象征性地降到九十码。

    楚逢月在刷朋友圈,她微信除了赵书青肖晃时诩南晚枫韩宝宝这些人,剩下的都是玄学圈的。

    有一位道长发了张背着桃木剑跋山涉水的照片,配文:

    今日问道仙霞山。

    洛观在下面留言:快来,想看你被打的落花流水(斜眼笑)

    继续往下翻才知道,这是道门自己举行的交流切磋会,洛观前两日已经跟着青玄道长跑到别的省去了。

    而白垣不知道是失恋了还是怎么,发了个卜算的图片——

    卦卦皆无你

    白玉:哟,我们卦师一脉还出了个情种啊?叔叔看好你

    洛观:你这样的要是能有女朋友我倒立吃屎!

    白垣:这位道长,请不要在我这骗吃骗喝,谢谢(微笑)

    洛观:信不信我一剑戳死你!

    楚逢月会心一笑,私发消息询问白垣,关于七盏莲花灯的事。

    您放心,我们家的长辈轮流看守,现在大厅已经成了禁地了。

    楚逢月又问了白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得知一切都不错,这才彻底放下心。

    期间胖驴友在高速服务区停了一阵,他和瘦驴友拿了几桶泡面和四根烤肠上车,吐槽道:“八块钱一根的肠!平时外面摊上卖一块五。”

    “服务区房租贵吧,一年到头也没什么生意,全靠节假日的人流量。”楚逢月接过烤肠,随口回道。

    想到村长如果在,他估计宁愿饿着也舍不得买。

    虽然节目组给了他六十多万,不过大部分都拿来建学校搞村里的水电了,还有部分分给了村民们。

    他们都是一个宗族的人,同一个祖先下来的,互相之间都很信任,没有那些花花肠子。

    村里主要的收入来源是卖中草药,现在有司徒正直接收购还好一点,不用到处去找药房,而且以后还能加大种植面积。

    蛊王也找回来了,村长现在可以安心做他想做的事了。

    吃完泡面又继续启程,陵城是处于南北中间,距离胖驴友老家有一千二百多公里。

    胖瘦驴友时不时换个班,有时候楚逢月也会开一阵,只有兰琳睡了吃吃了睡,一路摇到终点。

    他们是上午出发的,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还是刚驶入县道。

    越往前走路越窄,到最后只剩一条坑坑洼洼的乡间路。

    楚逢月相信了这个村子至今不太富裕的法,一般有点钱早就修路了,而且这里太偏僻,都是那种盘山路,根本不好修。

    山路外侧就是悬崖峭壁,让她想起肖晃那个赛车基地,不过他那山上是修了赛道的。

    胖驴友聚精会神,开得很慢。

    旁边没有护栏遮挡,而且晚上山里雾气重,他也怕出事。

    一路心翼翼开着,终于在凌晨五点的时候,到达村口。

    “都快天亮了”胖驴友嘟囔一句,凭着记忆继续往里开。

    他是十一二岁跟父母去城里的,所以现在还有些印象,

    “这边以前是个学——我们那个老师原来是下乡的知青,后来就留在这结婚生子了。”

    “那儿是村长的家,也不知道现在换了人选没。”

    胖驴友一点都没有觉得疲倦,反而精神满满:“这两边以前栽了四五颗大槐树,我们春天就会来勾槐花吃。”

    楚逢月瞥了眼他的槐树位置,稍微扬眉。

    兰琳也醒了,她揉着眼睛,下意识往外看:“胖哥,到了吗?”

    “马上了。”胖驴友有些激动,前面就是他家门口,还放了个长条的石墩,自己时候经常坐在上面玩。

    天边逐渐放亮,有一丝光芒破开云层,映照下来。

    找了个地方停车,胖驴友打开后备箱把带的床单被褥之类的都提了下来,对旁边的楚逢月:“楚姐,您先好好休息,等天亮了我带您去后山最高处看看风水。”

    楚逢月点头,她接过胖驴友里的东西,几个人分别拿了一点,跟着他往老房子走。

    “这么久了收拾收拾应该还能住人吧?实在不行去我二大爷家”胖驴友着着,话音弱了下来。

    楚逢月打着哈欠问:“怎么了胖哥?”

    胖驴友许久没话,还是兰琳惊讶道:“你家建了新房子呀?虽然样式有些老,不过也不用拆了重建呀,改一下里面的格式就行。”

    “不过旁边这间延伸出来的屋子要拆掉,这个在风水上不太好,会影响主人家的健康”

    “这不是我家建的房子!”胖驴友打断她,又惊又怒:“我爸妈十多年前就故去了,我和老婆孩子一直没有回来过!”

    眼前这栋房子最多就两三年。

    瘦驴友摘下口罩:“你家被别人占了。”

    “我操他妈!”胖驴友这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扔下里的东西,直接冲上去拍门——

    “哪个狗日的住在里面,给我滚出来!”

    现在才刚过五点,村里的鸡才开始打鸣,听到有人拍门,楼上住的夫妇骂骂咧咧穿上鞋子,下来开门——

    “来了来了,谁啊大早上的在这叫唤”

    打开门,借着晨光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夫妻中的男人哑火了。

    他仔细打量,不确定问:“二堂弟?”

    胖驴友没认出来他是哪根葱,冷笑道:“别跟我瞎攀亲戚,这房子谁让你占的?信不信我去村上告你!”

    一看就知道,原先的房子已经被人推了,在之前的地基上又建了新房。

    兰琳的瞌睡已经被他的大嗓门吼没了,干脆放眼打量起眼前的房子来。

    可越看越觉得奇怪,她瞄了眼楚逢月,声道:“楚师傅,这块地并不是什么风水福祉,怎么会有点惦记这里?”

    楚逢月也摇头:“别风水福祉了,这里根本不适合建宅。”

    而胖驴友还在和男人掰扯,最后还是他二大爷来了才搞清楚——

    “胖墩啊,你爸以前出去的时候跟我,房子交给我照料,这老房子前几年就要垮了,如果不重建就会被村上收回去。”

    二大爷披着外套,被早上的冷风吹得一哆嗦,搓着:“都是自家人,我还能哄你不成?进来进来。”

    他是真没想到这胖墩还会回来,给孙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泡几杯热茶。

    胖驴友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但还是招呼楚逢月她们先进去坐。

    现在这个季节外面更深露重的,容易感冒。

    楚逢月拎着东西跨进大门,脚步落下后停滞片刻,又继续若无其事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