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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默默垂下了头，安静地看着脚下的路。这条主街是柏油马路，两侧人行道铺设了草皮,栽种着一些型的绿植花草，映入人眼底，传递出生。

    许芳菲瞧着路边几朵不知名的花,只觉那艳丽又生气盎然的色彩像是长了翅膀,扑扇扑扇飞进她心里。

    连带她的心跳，也跟着失去正常频率。

    许芳菲想，自己或许应该询问郑西野，他为什么特意解释与肖琪的关系，为什么叮嘱她“不要多想”。

    但路边的花开得这样漂亮,她不忍心出声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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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保持着亲昵姿态又同行了一会儿,前方出现岔路口。郑西野揽着许芳菲转过拐角，眨眼功夫，他臂便已经从她身上撤走。

    肩膀依稀残留着他掌的体温,许芳菲忽然想到了什么,微抿唇，一抹柔美的忧色挂上眉梢。

    迟疑片刻后，她转过脑袋看向他，：“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刘大福’的人？”

    郑西野回想了下，：“隐约有点印象。”

    继而也侧头看她：“你怎么知道这个人？”

    许芳菲回答：“我妈妈和他们公司有合作。”

    郑西野点点头，并未多言。人与人之间相处，分寸感尤为重要,她不主动的事，他不会追问。

    许芳菲接着道：“昨天晚上,我妈回家以后告诉我，刘大福向她打听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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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芳菲两只的食指无意识对敲两下，明显有些焦虑：“也没别的。就是拿着你的照片问我妈，认不认识你，我妈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回答他不认识。”

    郑西野注意到她的微动作，微抬眸，视线从她双转至她白皙素净的脸蛋上。

    “知道了。”他再开口，神色不自觉便柔几分，道：“你不用担心。回去以后我派人查清楚，不会让你和你妈妈摊上麻烦。”

    许芳菲闻言一怔，脚下的步子停住。

    她意识到他貌似误会了什么，微皱起眉，：“我告诉你这件事的目的，并不是怕你给我们带来麻烦。”

    郑西野注视着姑娘清亮的眸：“那是为什么？”

    许芳菲深吸一口气：“我是想提醒你，可能有人会对你不利。我希望你万事心。”

    忽的，边上一辆外卖车飞速驰过，车轮碾过水洼，几滴脏水飞溅起来。

    许芳菲躲避不及，脚上的鞋被溅了两滴黑色水珠。

    上个月城西菜市场出了公告，要整体搬到城东，好多店铺的东西都搬不走，干脆就联合起来搞了个大甩卖。这双鞋就是乔慧兰在甩卖市场上给许芳菲淘的。

    听是大商场里的牌子货，因为渠道来源见不得光，所以才流进菜市摊被低价出售。

    月牙色的面运动鞋，透气凉快，又好搭配衣服，许芳菲喜欢得不得了。

    看着自己被弄脏的白鞋，她心疼又郁闷，鼓了鼓腮帮，从书包侧面掏出纸巾，蹲下身子，指尖捏着纸巾心翼翼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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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芳菲愣了愣，讶异地抬起眼帘，只见面前的郑西野居然也跟她一起蹲了下来。

    他垂眸，打量她的鞋面两眼，腔调如常：“脏水浸进了面，你这样弄不干净，只会越擦越脏。”

    许芳菲闻声，重新低下头，仔细盯着自己鞋面的脏污处看。果然，两个污点的面积非但没变，反而还隐隐往外扩大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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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西野打量她眉眼：“你很喜欢这双鞋？”

    许芳菲也不掩饰，朝他用力点点头，“嗯。这是新鞋，我妈妈上个月才给我买的。”

    郑西野静默须臾，：“回去之后把鞋脱了拿下来，我在门口等你。”

    许芳菲还没反应过来，困惑地眨了眨大眼睛，问：“拿下来是拿到哪里？”

    “当然是我家门口。”郑西野指捏眉心，无奈地撩起眼皮，瞧向她，“我帮你洗，完了再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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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芳菲回到家的时候，乔慧兰还在厨房里忙活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许芳菲把脚上溅了脏水的白鞋脱下，两只脚丫泥鳅似的钻进卡通凉拖。然后又猫着腰，心翼翼打开鞋柜，从里面找出一个布袋子，撑开口子，把白鞋往里塞。

    刚装好，厨房里的乔慧兰忽然话了。她拔高了嗓门儿，呼喊道：“回来了就赶紧洗吃饭，在大门口磨蹭什么呢？”

    “哦，马上就来。”许芳菲扬声应一句。

    应完，她探出脑袋往厨房那边瞧瞧，见乔慧兰还忙着锅里没工夫搭理她，便将装鞋的袋子往怀里一抱，踮起脚尖、蹑蹑脚地溜了出去。

    一路压着脚步声，飞奔到三楼，连声控灯都没被惊动亮。

    许芳菲掀眸，视野中，整个三楼过道光线昏暗，唯有四楼半掩的门缝透出一丝光，模糊洒下，使她勉强能看清周围景貌。

    郑西野人就在3206的门口，背靠墙壁，一只懒洋洋地把玩着他的打火。眼中神色不明。

    许芳菲把装鞋的袋子递给他，话只剩下气音，做贼似的：“麻烦你了。”

    郑西野接过袋子，正要回她话，一张口，嘴唇却猛地被什么给封住。

    郑西野眸色微沉，视线不由自主往下移。

    黑暗中，一截纤细的雪色惹眼瞩目，触感滑腻，柔若无骨，轻摁着他的唇。是姑娘白生生的右食指。

    “不好意思啊。我怕你话声音太大，被我妈听见。”指尖抵住的唇峰，冰凉而柔软，许芳菲脸涨得通红，硬着头皮继续用气音：“你声一点？”

    郑西野盯着她，眼瞳黑而亮，闪着宇宙星河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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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芳菲这才把拿开，非常声地问：“那我什么时候能拿回鞋子？”

    郑西野也学着她压低声，答道：“十点半我把洗净的鞋放到你家门口，你看怎么样？”

    “嗯嗯，好。”

    许芳菲着话，时不时还要往楼上张望两眼，生怕乔慧兰发现她偷溜下楼。想起什么，忙忙又道：“对了。你刚才想什么？”

    郑西野直勾勾地看了许芳菲几秒，然后伸出，朝她勾了勾。示意她靠近话。

    许芳菲别过脑袋，好奇地将耳朵凑过去。

    郑西野薄唇贴近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低声道：“其实今天回来的时候，我知道你是想提醒我心。”

    许芳菲疑惑地转过，对上郑西野的眼睛。看见里面蕴藏着一望无垠的幽暗与孤独，深邃又危险。

    许芳菲心口莫名发紧：“那你还我是怕摊上麻烦？”

    他：“我故意的。”

    她问：“为什么？”

    “因为当时忽然就很想。”揉碎的暗光落在郑西野眉宇间，他淡声，“听你亲口跟我，你在关心我。”

    许芳菲：“”

    许芳菲愣住，脸上两朵娇俏的红云飘过，不知道答什么话，只好将目光看向别处。

    郑西野又直勾勾盯着她看了会儿，接着便一弯嘴角，：“回去吧。”

    “嗯，麻烦你了。”细声细气应了话。到最后，她还是没有勇气再看他，转身跑着上了楼。

    *

    咔哒。

    许芳菲上到四楼回到家，轻轻关上家门。

    乔慧兰从厨房里走出来，沾着水的双随便在围裙抹了两把，眉心微蹙，不解道：“菲菲，你刚才又出去了？”

    “没有啊。”许芳菲用力清了清嗓子，“刚才屋里信号不好，我在外面跟杨露打电话。”

    乔慧兰有点怀疑：“这么晚了，打电话什么事？”

    “就就讨论作业呀，还能什么。”

    许芳菲这姑娘，天生脸皮薄，不会撒谎，再被拷问下去，指不定哪句话就会穿帮露馅。她两颊发热，掩饰什么般飞快转身，躲开妈妈乔慧兰探究的视线。

    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流冲刷下来。

    她拿香皂抹匀双，搓搓搓，伸到龙头底下冲洗。

    乔慧兰站在门口瞧着女儿洗的侧影，眉心的结半晌都没打开。突的，她试探着出声：“菲菲，你没有又去找邻居哥哥吧？”

    许芳菲心跳猛地一停。

    好在，慌乱只在弹指瞬间。很快她便摇摇头，朝乔慧兰尽量镇定地回答：“没有。”

    乔慧兰叹了口气，面色还算和缓，“没有就好。”

    许芳菲拿毛巾把上的擦干，想了想，终于还是没忍住，抱不平道：“妈，3206那个邻居哥哥人挺好的，你不要因为刘大福就对他有什么看法。人家帮了咱们那么多次，你和爸爸都教过我，做人要知恩图报。”

    丫头自幼温软得像月下浅溪，在乔慧兰的记忆里，她很少这样顶撞质疑长辈。乔慧兰微讶，紧接着便是满脸的莫名其妙，问她：“我怎么了？”

    许芳菲意识到刚才语气不佳，心里生出几分对妈妈的愧疚，音量低下去，嘀咕：“本来又是送排骨又是送包子的，突然不来往就不来往。人家那么聪明，能看不出来你对他有意见吗？”

    “欸，我先清楚，我可对那个伙子没什么意见。”着话，乔慧兰解下围裙往墙上一挂，“不让你和他来往，纯粹只是为你的安全考虑。”

    许芳菲定定瞧着乔慧兰，沉声：“是不是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乔慧兰把锅里的饭菜端上桌，摆好一只碗一双筷子，无语得想翻白眼：“你妈我活了四十多年，这点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那伙子面冷心热，不是个坏茬儿。”

    听完妈妈的言辞，许芳菲憋闷的情绪霎时由阴转晴。她坐到餐桌前，弯弯唇角，“我就知道，老妈你最明事理。”

    “先贬后夸，丫头片子还学精了。”乔慧兰佯嗔一句，屈指敲敲闺女的脑袋瓜，“快吃，吃完写作业去。”

    许芳菲吐吐舌头：“好。”

    就在这时，一通电话忽然打进来。

    许芳菲刚往嘴里塞了一片青菜，正腮帮鼓鼓地嚼着。听见电话铃声，她掏出看来电显示，见是“杨露”。

    许芳菲接起来：“喂？”

    悦耳清朗的少年音，并不陌生。是赵书逸。

    郑西野抽着烟坐在沙发主位，烟雾背后的面容被模糊，看不清丝毫情绪。

    红木沙发两侧，四个身形魁梧的高大青年站在边上，个个西装革履，神色冷峻且恭敬。

    某娱乐会所，舞池里满是摇头晃脑找乐子的男女，dj打碟领舞，音乐声震耳欲聋。

    干净如新。

    就在众人大惑不解的时候，郑西野已经迈开一双大长腿，径直走到了那名校服少女面前。

    这一刻，不知怎么的，许芳菲想到了童话故事里午夜十二点的南瓜马车。她觉得自己就像得到了礼物的灰姑娘，内心涌起隐秘的欣喜。

    “你他妈不会药放多了，把她给弄死了吧？！”

    “有吗。”许芳菲抬搓搓脸，“我自己没注意。”

    一间名为“兰宫”的雅间内，别有洞天。

    她反应过来。有人蒙住了她的眼睛。

    头痛欲裂，许芳菲缓慢睁开眼。

    这个提议许芳菲倒是没有拒绝。

    答话的声音很陌生，粗粝蛮横，道：“还在谈。草他妈的，三爷想让姓郑的离开凌城，那姓郑的一声不吭，根本都不搭理三爷。三爷气得够呛，让先把人带出去，露个脸儿。”

    “怎么样？”问话的是之前窃窃私语的两个男人之一。

    有人打开了这个房间的门。

    “这也不准。多寿佛和蒋老互相看不惯都多少年了，三爷是蒋老的人，多寿佛坑他不是理所当然？”

    许芳菲一惊，拔腿想跑：“救唔！”

    郑西野先是替许芳菲解开了捆住双的绳索，又摘下了蒙住她双眼的黑布。

    放学后。

    “嘘！这妞醒了！”

    杨露从家庭条件优越，被父母溺爱长大，从来没把学习当回事。许芳菲知道好友听不进劝，没辙，只好叹息着答应下来。

    下一秒，郑西野左掂玩白玉瓷烟灰缸，转身抬眸，环视整个屋子，眼神冷戾，杀气冲天，薄唇里吐出一行凝了霜的字眼：“她嘴角的伤是他妈谁弄的？”

    许芳菲闻言微蹙眉，迟疑地：“这都要高考了，你还是自己写一写吧。等你做完，有什么不懂的，我再跟你讲一讲？”

    但她闻到了空气里熟悉的清冽与微冷。她判别出，这是独属于郑西野的味道。

    “你今天化学作业写完没有？”杨露开门见山，十分的直截了当。

    陈三抬起双，啪啪击了两下掌。不多时，雅间大门重新打开。

    与外头靡靡颓废的基调截然不同，这个雅间的确是“雅”，面积很大，空间开阔，屏风横门前，上面映着梅兰竹菊水墨画，兽耳炉，起檀香，古韵十足。

    许芳菲笑得有些无奈了，“你又要送我？”

    “知道了。”寸头壮汉点头，伸一把揪住许芳菲的校服领子，拎鸡仔似的把她拎起来，径直就朝门外走去。

    她嘴唇发颤，正要什么，耳畔却传来一阵响动。

    这样的好心情，直令次日整整一天，许芳菲的嘴角都上扬着愉快的弯弧。

    郑西野动身，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

    郑西野指尖一僵，不动声色地收回。淡淡地问：“谁弄的。”

    挂断电话，乔慧兰狐疑地瞧她一眼：“你刚才不是就在杨露打电话吗，怎么她又打来找你？”

    像一朵纯洁无瑕的白色花，沾了血和泥，格格不入地落进肮脏沼泽。

    陈三端详着郑西野的神色，试图从他脸上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故作诧异地笑道：“怎么，野哥？难道你不认识？”

    “那不可能。这药是三爷从寿老那儿进的新货，那么高的价钱买的，那老头子难不成敢蒙咱们老大？”

    视野里满目漆黑，睫毛末端似乎抵触着什么遮挡物，一丝一毫的光线也透不进来。

    许芳菲收拾好课本资料，背起书包离开了教室。走出没两步，便被一个声音叫住。

    “闭嘴。”寸头男厉声，“不想吃苦头就老实点儿。”

    她步伐轻盈地走在路灯下，风轻轻吹拂着，树叶也悄悄打着旋。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快乐的鸟，被黑夜的孤独和温柔包裹。

    一名少女被两个壮汉架着给拖了进来。她体格娇身形纤弱，身上还穿着凌城中学的校服，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住，嘴角隐隐可见一块青紫淤痕。

    这天晚上的十点半，乔慧兰和外公都已经睡下。许芳菲悄悄打开房门，低下头，一双巧的白色鞋如约出现在门口。

    两人并肩往前走。

    郑西野：“不是问你。”

    两个秃脑瓢的黑衣男人已经从面包车上下来，大步流星走向她。

    许芳菲丢下了背后的少年心事。

    恐惧犹如蛛，严丝密布爬满四肢，钻进神经。许芳菲全身不可控制地发抖，想要把蒙眼的遮挡物扯开，又发现自己的双被反绑在背后。

    “我不想做。”杨露撒娇加威胁，“快点发我，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郑西野伸，拇指指肚轻轻抚过姑娘嘴角的块乌紫。

    在陈三的佛珠数到第十八颗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朝郑西野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野哥，既然生意上的事你不想谈，那就先放放。咱们聊点儿别的。”

    郑西野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垂眸掐了烟，

    许芳菲蒙着眼睛，世界一片黑暗。

    许芳菲一怔。

    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从转角处驶来，停在了马路旁边。

    许芳菲察觉到什么，神色凝滞，脚下的步子正要加快，却已来不及。

    “嗯，在学校就做完了。怎么？”

    许芳菲微窘：“谢谢。”

    他神色寡淡，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但只是听这三个字，许芳菲便感觉到了一种彻骨的阴冷。背脊生凉，她下意识摇摇头，嗫嚅回答：“他们用迷药迷晕了我，我失去了意识。不知道。”

    许芳菲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许芳菲一囧，干咳两声心虚地低下头去，含糊答：“谁知道呢。”

    郑西野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没吭声。

    “对了。”赵书逸犹豫了下，道：“之前那个住你楼下的邻居，你和他走得很近？”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我？”许芳菲挣扎着，大声质问。

    赵书逸发自内心地夸赞：“你笑起来真好看。”

    校服少女背后站着的壮汉瞧见郑西野，被对方的气场震慑，哪儿还敢个不字，只好悻悻让到一旁。

    赵书逸眼神凝在许芳菲身上，几乎挪不开眼。下了两层楼梯，他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她：“许芳菲，你今天一直在笑，好像很开心。”

    “不知道。”

    赵书逸心思被看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干笑几声，双颊也泛起一丝红，“你不想坐我爸的车就算了。那一起走到校门口，可以吗？”

    门锁被转开。

    一块掺了药的毛巾死死捂住她的口鼻。她惊恐地瞪大眼，仅仅几秒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还是，只是个无业游民。”赵书逸面上浮起一丝担忧，稍顿了下，又问：“我话比较直，你可能不爱听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对人对事多留心眼。现在的坏人都学聪明了，表面上对你好，背地里不知道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雅间内忽然响起“呲”一声，是椅子脚在地板上拖出痕迹的声音，刺耳突兀。

    屏风旁的太师椅上，陈三一口把杯子里的龙井喝了个光，砰的声，杯子一放，慢条斯理从怀里取出一串紫檀木佛珠，捏在里数起来。

    “她怎么还没醒？”

    *

    “来来来，给我把选择题答案和填空题答案发过来。”杨露打了个哈欠，“我直接抄了。”

    赵书逸看着她的背影，动了动唇想什么，终是沉默。

    梦里，她似乎到了阴曹地府，被牛头马面押着送上行刑台。下方是烧得翻滚的油锅，无数鬼在里头扑腾哀嚎。

    悬空的心回落几分，她稍稍放松，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少女明媚的笑容格外娇艳，赵书逸看着她，只觉如沐春风。他轻轻滚了下喉，也绽开笑容：“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

    许芳菲脸色微沉，语气也冷几分：“知道了，谢谢你提醒。”

    雅间内始终没人话，寂如死灰。

    猛然被光线刺激，许芳菲下意识抬起胳膊遮挡灯光，眯了眯眼睛。等视野习惯明亮，她终于看清眼前男人的脸。

    雅间内的所有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位爷忽然站起来，上还拿着个烟灰缸是个什么意思。

    *

    *

    许芳菲点点头：“嗯，我们关系挺好。”

    郑西野注视着她，黑眸深不见底，沉静得仿佛两口古井。

    指腹粗粝，尽管力道已极为轻柔，许芳菲被他一碰，还是感觉到了丝丝疼痛。她身子下意识往后仰，口抽气，缩着躲了躲。

    许芳菲吓得双腿发软，想喊叫却发不出声音，背脊被人从后面猛地一推，她跌入万丈深渊

    对面。

    两人又讨论了会儿下午的物理随堂练习。走到学校大门口，许芳菲跟赵书逸道别，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许芳菲回头：“有事吗？”

    四目相对片刻。

    郑西野把洗好的鞋子给她送了回来。

    “前几天我老弟阿凯看上只猫，烈性得很，几爪子下去，阿凯左边眼睛差点儿让她挠瞎。听这只猫儿和你有渊源，今晚我把她请来了，你给掌掌眼，看认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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