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Butterfly 私人私电影院。
比起葛烟所看到的,友的反应更为迅速。
指尖轻点,缓缓下滑再进入这一条。
原先新发的微博下,已然涌入不少相关评论。
原先沈氏只是一系列点赞和关注的举措,就是想要聚集在一起讨论,也只能在关联词条的话题中。
等到现在终于发了微博,友讨论的根据地也骤然转变了方向。
一窝蜂地便朝着沈氏官博的这一条冲。
眼见着讨论数越发得多,直至飙升至热门都承接不住的体量。
葛烟不过是比友慢了一拍,几乎是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她指尖不再顿留在原地,缓缓地将屏幕朝下滑了滑。
评论里讨论的内容不复刚才的芬兰事件,反倒是围绕着新品牌的事展开。
道消息不是和京芭有合作,怎么突然出现了新品牌啊?
只有我觉得有猫腻吗?这个名字
格言,葛烟,我现在就敢打保票,沈氏的这个品牌和京芭代言人挂钩,如果不是葛烟我当即从这楼上跳下去!
姐妹别激动,虽真假难猜——我也随个葛烟哈哈哈哈。
欸要不先理智点,要是之后不是,我烟会被骂很惨吧
楼上的担心什么啦,先爽了再,等挖坟!
越来越兴奋了怎么回事,原本沈氏官博近期一些表现就很让人抓心挠肝了!
第一次进瓜田,周边的猹太多。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这个品牌具体是做什么的吗?
不止是他们,她也好奇。
到底是停了片刻,再抬退出这条时,葛烟的目光又转回至这条微博的原内容。
紧紧锁定在格言这两个字上。
这是沈氏旗下新创立的品牌?
像是风吹细绳摇,飘在空中的风筝也随着缓缓漂移,牵扯着两端。
辗转几秒,她直接点开了沈鸫言的对话框。
只是想问的好像也有些多,竟是不知道从哪个话题起头。
就在女孩莫名踯躅之余。
对话框的那段在下一秒,凭空弹出一道消息。
———在想些什么?
这样蓦然出现的一句打得人猝不及防且没有防备,葛烟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才确认这真的是沈鸫言。
格言从录:嗯?
yn:看你正在输入了很久。
格言从录:就,有点事问你啊。
望着屏幕,葛烟敲完字发送后,反倒是更为疑惑。
他怎么知道她一直正在输入难不成是正好点了进来?
无暇顾及于此,葛烟敲字问他。
格言从录:你们沈氏官博所有动态,一直是耿秘书那边负责吗?
沈鸫言却是没有直接回答。
再发消息过来,只是道。
yn:这件事有吩咐过。
葛烟轻蹙起眉尖——
格言从录:吩咐什么?
yn:要最新跟进。
这样
葛烟垂了垂眸。
沈氏官博最近所跟进的,好像都是有关京芭和这个格言品牌相关的事。
那岂不是
思及此,她捧了捧脸,复又将反过来,用背紧贴了面颊,轻轻地熨着。
突然就很想问格言两字的由来。
而大概是她这回停顿久了,沈鸫言似是知晓她心中所想那般。
复又发来一条消息。
yn:合同没看吗。
格言从录:关合同什么事儿
她回复得快。
话刚发出去也能感知到,哪怕只隔着屏幕,他的该是如何执着。
就那样敛着眸,望向屏幕,修长的指骨微动着打字,回复她。
yn:你拿出来看看。
经由这话,葛烟到底是稍稍退出微信,去搜了下先前存下的合同。
纸质的合同前一阵时,已经在沈氏法务部再三确认地址的情况下,稳妥地寄来并保存好,被她亲放置在了柜子里。
那样厚厚的一沓,是几个公务袋都装不下的程度。
而除却这样紧密交接的实体合同,就是落下公章的电子本,也没有再经过宋李之类的,而是由沈氏公关部门特设的专门组,直接传送到了她的邮箱里。
是最终合同的敲定,除了有和京芭剧院的领导确认,其余都由沈总亲自过目,未经他人之。
那封附了合同的邮件还提出,之后要是有任何问题,可以不限时间且无条件联系他们。
**这方面保护得极好。
想想大概也是沈鸫言的笔,葛烟轻咬唇,觉得指尖都凝了点被热油淌过的麻意。
她顿了顿,将电子本的合同点开,准备用关键词进行搜索。
还没等那样的相关内容跳跃至眼前。
沈鸫言的回复再次进入——
yn:京芭的那个品牌以后会并入成为格言的支线。
支线?
而就在此刻,刚才进行搜索的相关条例也闯入视野。
具体表达的意思,和沈鸫言的这句竟是分毫不差。
眉睫凝了水似的洇开,葛烟缓了缓气,这才敲字回他。
格言从录:沈总你就这么确保不会换人啊。
yn:女朋友不会换。
她问他换不换的是
哪儿是问这个。
yn:合同再看看。
yn:有什么不满的可以随时改。
格言从录:才不用。
人家法务部辛辛苦苦敲定了这么久,哪儿能是随便就改的。
更何况,她莫名得,没由来得,便极其信他。
yn:之后几天你还是八点才能走?
格言从录:嗯你实在是没时间就算了,我都可以的。
yn:有点忙,但还是之前好的地方。
yn:到那天我让耿秘书去接你。
葛烟应了声好。
见他似是在等待着什么的模样。
到底是发了个咚咚的表情包发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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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历悄然翻篇,柳絮绵绵的痒意仍是不轻不重地拂在面前。
没过几天便到了约定见面的日子。
葛烟想了想,到底还是率先回了趟大平层。
原先那回在芬兰见他是猝不及防,再然后的玄关处也没有任何防备。
此时此刻相约以后的心情,竟宛若悬挂在空中的绳索,荡着时漫无目的,就这么虚晃地漾起。
她站在衣帽间里,已经很久了。
这件太轻薄,另件遮住得虽然多,但又好像太休闲。
庄重会太过,舒适的又太随意。
辗转不止几回,葛烟将额头轻靠在柜门之上,淡淡垂着眼去压下这样反复潮起涌上来的心绪。
莫名得繁乱,却颇有些甘之如饴的意味。
她还没彻底打算好,铃声就在这时想起。
敛眸看了眼界面,是梁潇潇的电话。
葛烟没空去想其他,抬便接起,“姐?”
“烟烟。”
梁潇潇唤了她一声后,问了问她最近的近况,“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葛烟无意识地揪了柜中的衣物,旋即笑着问她,“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找你有事啊”梁潇潇嗓音中带了点喜意,“直接和你了啊,我过几天要带未婚夫回家,你要不要回梁宅看看。”
听到此,葛烟很是讶然。
梁潇潇似是随意一提其实应该算是大事了。
她口中的带未婚夫回家,应该是两家已经进展到要商讨具体订婚的事宜了。
想到这,葛烟轻轻点点头,“你到时候把日期发给我,我回来的。”
两人复又聊了几句,见梁潇潇似有挂断之意,葛烟到底是揪住人,将盘旋在脑海里的疑惑问出了口,“姐,梁氏那边要投资京芭的事,你这边知情吗?”
“投资京芭啊”梁潇潇声音拉长。
“哦哦你这个。”似是终于回忆起什么,她应道,“我知情的。”
“据我所知,爸那边也知道的,这事儿,是经过同意了的。”
顿了顿,梁潇潇问她,“你突然问起这个做什么?”
“就随便问问。”心里的疑惑压下,葛烟垂眼,再次开口时,换了个话题,“不过姐,我是真没想到你能这么快。”
梁潇潇声音轻缓,“这还叫快啊,算是慢的了”
她似是在感慨些什么,只不过情愫只一晃而过,“你呢要是想的话还是抓紧时间自己找。”
梁潇潇着压低着嗓,近乎神秘道,“我听伯母那边有在帮你相看这方面”
葛烟难得一愣。
先前葛楹来她这边住,好像也没提过相关的事。
大概是她的沉默过于漫长,惹得梁潇潇笑起来,“好啦,而已,也不是真的催你。”
“到时候发你,要记得啊。”最后挂断时,梁潇潇还在叮嘱她。
葛烟应了声好,再放下后,目光紧跟着再落入衣柜之中。
复又陷入了难能的抉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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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城的南部城郊,靠着连绵而起的山影,落有私人的电影院。
葛烟被耿秘书接到,缓缓前往目的地,等到下车再遥遥瞥去。
这才觑见传中会员制且只有专人才能进入的楼房远景。
相比较是电影院,不如是半嵌于山腰旁侧的幽然一景。
春色兜头,树色笼着高低错落着的幢幢几间木房。
透明的玻璃露台径自延伸至山林内里,隐在暗色之中。
暖风寥寥撂起几分枝桠攒动,那上用以休憩和观影的区域便被树色挡住,收入麾下。
看不分明却也别有韵味。
“葛姐。”耿秘书下了车候在她身边,略躬着身,单摆了个“请”的动作。
经由这一语,葛烟将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身上。
上次见耿秘书,好像还是在场那回了。
那时他避嫌的动作快速且识趣,充分地发挥了作为秘书角色的重大作用。
可辗转到了这会儿再去细想他那时的举措,凭空便有些赧然。
更别提今晚这样来接她
葛烟想着些什么,到底还是抑制住了接下去的话语。
作为沈鸫言的贴身秘书,他知晓也该是理应的事。
点了点头跟着人往内里跟去。
绕过山木砌起的长廊一路往深处走。
转角再转角。
不过须臾,前方的耿秘书便停住带路的步伐。
只微微颔首,示意她再往前跟去。
葛烟就顺着这样的指示抬头。
一眼便望见那道在长廊尽头等着的颀然身影。
正时暖春,晚风携有细微燥干的绵意。
他单穿衬衣,臂弯里随意地搭了件黑色的西装。
身形料峭之余,冷白的脖颈撑住线条流线的下颌。
一双眼浸在被打磨过的墨汁里那般,透着漆沉。
再简单不过的衬衣黑裤,愣是被他穿出一股从画里走出的意味。
见到她,他笑了下,朝着她便伸了伸,“过来。”
葛烟只顿了顿,到底也没在原地停留太久,迎着风朝前几步便往他那个方向走去。
原先以为沈鸫言可能会晚些来。
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在这边等着了。
一步,两步。
就在她快要接近他,只半步之遥。
沈鸫言顺势桎梏住她的腕,旋即从善如流地往下落,骨节分明的顶开她略略垂着的掌心,就这样近乎是半裹着将她的牵起。
葛烟纤窈的指骨微弓了弓,还没有大动作,便被他更为用力地攥紧。
到底是抵不过他的力道。
葛烟垂眼,默默地带着他的自顾自摇了摇,随后任由沈鸫言就这么牵着,引着她迈上几步台阶。
要去的地点也不算远。
两人相依着走,很快便来到一处近乎是半露天的露台内。
夜晚偏暖,露台最里往上是放置幕布的地方。
旁边有几丛荆棘似的绿草蔓延过露台的栏杆,自木地板而起,缓缓地攀爬在玻璃面上。
“我们这是在半边的室外看吗?”
葛烟迈到内里后便往四周逡巡了圈,目光落在放置在中央的沙发座椅。
宽敞舒适,感觉能躺下一排的人。
沈鸫言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眼朝她看过来,“要是觉得冷的话,可以去室内。”
“不用,就这样挺好”葛烟摆摆。
沈鸫言点点头,随后拿起远程调控,朝着远处点了下。
幕布紧跟着缓缓往下放。
见他站着不动,葛烟迎着暖风,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在身侧入座。
沈鸫言顺势捏了捏她的,这才坐了下来,“想看什么?你来选。”
葛烟听他问,唇角弧度微微翘起,“我选什么你都看啊?”
沈鸫言神态透着几分疏散,“我都行,随你。”
葛烟轻哼了声,倒也没推据。
只是她刚要拿起这边特供的电影点映,倏而想到了什么。
刚刚就这么跟着沈鸫言来了。
也好像是下意识地便将耿秘书给抛在了脑后。
她下的动作顿住,往来时的路上往下看去。
却是找不到他的半分身影了。
其实耿秘书还算是较为敬业的了,今晚在楼下等她时也比预想中的准时还要提前。
眼下不仅是消失,好像连来时的那辆车都不见踪影。
连带着想象征性地关怀一下,她扭头朝着旁侧的人问,“耿秘书这就走了吗?”
沈鸫言却是没回答,只不紧不慢看过来,“你问他做什么?”
葛烟没去细想他语气里的些微深意,转眼思索了会儿,这才道,“我是在想,待会儿结束了该怎么”
话还没落,似是察觉到了旁侧人倏而落下去的沉默。
她刚要抬头,余光便紧紧捱过来一道阴翳。
没来得及去反应,喉间的那声沈鸫言还没出声,尽数被风噬了个干净。
不过是须臾,沈鸫言单撑起便侧身半压了过来。
视线落于她上方。
近乎是一瞬不瞬。
“每次见面都想这么早结束。”他着倾身,含啜住她耳垂,嗓音压得很低,“你把我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