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Butterfly 车子抛锚走不了了……
室内的一切摆设透着十足得陌生,只有眼前的他,是唯一熟悉的人。
被这样桎梏住脚-踝,她屏息稍稍用了点劲半撑起身子,但因为幅度摆开不了,尽力抬头后,仍是几乎仰躺在软塌上。
什么别乱动,她此刻就是想动也动不了。
先前被晾开的肌肤紧贴住微凉的空气,哪怕这山庄内各房落有的是中央恒温,都挡不住她因为这样近乎曝露在眼前人视线里的画面而微微颤栗。
薄泪很快洇开在眼尾,入目的视野稍稍被模糊看不分明,可感知却无比清晰。
沈鸫言仍是先前的动作,此刻身姿清挺半蹲在塌前,执着她的脚踝,就这么垂首,敛着眉在察看。
葛烟的挣扎仿佛只是无用功,于他来,只轻轻地往回拧,便能让女孩乖乖地顿留在原地,往后逃脱不得。
捏完她右边脚踝后,他抬眼,直面朝着她看过来,“是这边?”
葛烟摇摇头。
沈鸫言复又探向另一边,动作后用目光沉默示意。
葛烟这回没吭声,但也因为他的捏揉而微微轻蹙起眉。
“那扭到的就是这里。”沈鸫言下了定论,复又挑眉朝她看来,“这就是你的没事?痛成这样。”
只稍稍用了点力,她就一副忍受不了的深情,泫然欲滴的模样,连带着要往后撤的时候,天鹅颈都漾出格外漂亮的弧度。
葛烟听沈鸫言这样,倒是没忍住地反驳回去,“刚扭到不都是这样”
那一瞬是最痛的,而这类扭伤通常最少也需要一段时间静养,是那种循序渐进才会彻底好的典型。
再者她是真的很少让别人接近,下意识便想逃脱开那般的触碰,可这些对于沈鸫言统统不奏效。
不过大抵也是关心她的伤势?
只是确实没那么严重罢了
沈鸫言听着眼前人的声反驳,没再多什么,只像是觉得极为罕见那般,长盯她一眼后,清凌凌的目光就这么定然锁住她,视线未曾偏移,间的动作也仍未松开。
直至葛烟被盯得率先招架不住了,轻声问他,“你好了没?”
“你呢。”沈鸫言这才垂下眼,不再言语。
他明显要去寻些什么,又不想给葛烟躲的会,干脆用一只同时圈住她两只脚-踝,旋即腾出另只修长骨感的,探便伸向旁侧。
那里立着一盏半透明的冰酒柜,里面落有琳琅满目的洋酒。
都是冰过的。
沈鸫言随意挑了只容量较的,再转身过来后,径自将她的腿搭在自己的膝盖上。
葛烟愣怔片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瓶冰酒已经轻轻叠放在她的左侧脚-踝处。
瞬间被冰,那是比起他的指骨还要冷感的存在,葛烟纤细的腿下意识地弹了下,刚要往反方向缩,复又被他拉回了原位。
也不知道冰了多久,等到葛烟心绪恢复平稳,眼眶中的泪意也渐渐消散时,沈鸫言才想着要放似的,朝着她看过来,“自己能扶好?”
那瓶洋酒看起来便较为轻便,她目光落在内里略微起伏的棕色酒液,点了点头。
沈鸫言这才交付给她,将她的腿复又放回至软塌处。
他直起身,往后稍迈几步,隔着并不算远的距离,颀然身形就这么立着,直直望向她。
随后又似是想起什么,复又走过来将她的裙摆往下拉了瞬,只堪堪露出可以承载那瓶冰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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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医生紧跟着耿秘书赶过来时,曾在心里设想过无数可能的画面。
今晚还有晚宴呢!这么火急火燎地叫他来是为了什么?
该不会是有什么突发且紧急的状况吧?
如若是这般,那可真是糟了!
思及此,他也顾不得朝耿秘书询问什么,迈过长长走廊时,额前竟然还凝了一滴冷汗。
而等到真正地推开门,入目呈现出的是眼前那般景象时——
家庭医生再有心理建设,却还是罕见地愣了愣。
和想象中的画面不同。
房间里静谧无声,两两相对的人竟是安静无言。
再细看,软塌上半坐了位穿着礼服的人哪怕此刻垂目凝睫,都挡不住那嫩生到晃眼一瞥便令人感慨的削肩薄背,以及坐落于裙摆之间,却仍胜过那着装的面容。
家庭医生的脑海里当即能闪现出用以形容此刻感受的两个字。
绝色。
他这厢罕见得没了继续的动作,内心里默默惊叹好几声,再转眼去寻叫他来的人时,却是直接撞入一旁沈鸫言探来的冷冽视线。
咳咳
家庭医生清了清嗓子,当即别开眼,虚握成圈掩饰一番。
随后朝着另一旁不吭声的耿秘书使了个眼色。
耿秘书倒像是习惯了那般,微微耸了耸肩,给了他一个自我体会的眼神,并未多话。
一副习惯于此的神情。
难怪
家庭医生不禁了然。
他就沈总怎么这样吩咐他过来。
只不过沈鸫言没给他再有多想的会,直接道,“她腿扭了,去看看严不严重。”
“哦腿啊怪不得刚刚经过宴会厅听到有人讨论呢。”家庭医生无心一句,却是惹得还在软塌上的葛烟抬眸望了沈鸫言一眼。
到底还是看伤要紧,房间里四个人都没再多有言语什么。
家庭医生细心地询问了大致的状况,这才拎着两个药箱朝前。
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给葛烟进行一番察看后,他道,“确实像你的没什么大碍,但我也知道葛姐职业的特殊性,这对于腿部啊脚踝之类的地方,如果扭到了,还是得多加重视。”
葛烟心中明白,点了点头。
看她这样,家庭医生打开药箱,往里摸索着什么,“我这边呢开了点抹药的碘酒以及治疗跌打损伤的敷贴,你前几天用酒,后几天用药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几天就好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如果到时候还是觉得不舒服且不放心的话,最好还是去医院一趟,做个详尽一点的检查。”
葛烟感激地朝他笑笑,“谢谢,到时候我再注意一下。”
寥寥几语的叮嘱后,家庭医生似是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以及氛围,寻个理由便溜之大吉。
耿秘书朝着沈鸫言颔首,随后轻声道,“沈总,那人在找您和葛姐,是要亲自来道歉。”
沈鸫言应一声,目光仍是落在葛烟身上,径自道,“让他过来。”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耿秘书点点头后,也随着家庭医生的老路,很快将门打开,再关上后,身影很快消失。
葛烟里的洋酒早先便已经被拿走了,她的脚-踝被上了药,复又被落下来的礼服裙摆稳稳地遮住,此时此刻半靠在软塌的背侧,脚尖轻轻点地。
见沈鸫言只是看着她没话,她反倒是朝着他看了过去,“我在这边待久了会不会不太好?”
沈鸫言眉眼凝墨,“有什么不好。”
能有什么不好
葛烟倏而懒得跟他掰扯了。
只是觉得再这样掰扯下去,保不准又会谈及其他的。
其实刚才那个家庭医生的话她都听到了。
也令她想起沈鸫言先前打横抱起她的那番话。
可是不被放下来,就不会被讨论了吗?
照样是
“我想现在就回去了”转而换了个换题,葛烟朝着他道。
“你现在能走?”沈鸫言扬了扬眉。
“当然能了。”
似是要证明给他看,葛烟半扶起软塌的把,试图让自己站起来。
倒也是成功了,只是成功的间隙不免因为发软而踉跄了几步。
沈鸫言眉目间聚敛淡淡的疏散之意,可那嘴角微勾的弧度却泄露了他对于她此刻类似逞强的态度,“这就是你的能走?”
在历经要不要他帮忙扶的一番你来我往后,葛烟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走。
待到又跟着沈鸫言迈出房间,走向长廊时,她在呼进新鲜空气的同时,原先大脑里因为他而钝钝的思绪仿佛又变得清明些许。
那种像是踩在绵软的海洋球上,漂浮不定的恍惚感,也终于在脚下踩着地毯的同时,终于有了实感。
尽力撇去方才那段记忆在脑海里的紧紧盘踞,快要走到转角,途径的一个卧房半掩着,从内里泄出隐隐绰绰的光,就这么缓缓铺陈在地毯之上。
葛烟脚步稍顿,再往前面的沈鸫言看去时,发现他步伐也放了慢。
其实先前沈鸫言抱她过来时,她就察觉到位于主幢楼旁侧的这一幢,是较为私人,且是给山庄主人居住的区域。
往来几乎没有人影。
来时没能觑见这边有房间的门打开,现在却又是这般,着实有些意外。
葛烟没放在心里,刚要随着沈鸫言再往前走。
自这十分窄细的门缝中,倏而透出点近乎拉扯的动静,以及压抑不住的女声。
那声音虽然被墙阻挡,几乎听不太清,可音调却莫名得熟悉。
而身前的沈鸫言就在这时彻底地停了下来。
随着他转眼朝着她往来的须臾,那道女音倏而扬起拔尖,就这么穿透过门缝,清楚地传入两人的耳中。
“沈煜城你放开我!”
紧跟着而来的是另一道稍低的嗓音,复又了什么。
但似是不奏效,亦或者是激怒了什么。
女音更为激扬地反对,“要不要我告诉你,我们已经分居很久了!以前也是,往后也是,你往你的逍遥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葛烟莫名便屏了息,这个现场直播她听得心慌忙乱。
而她刚才所觉这道女音带给人的熟悉感,也并不是没由来的。
是林妘。
心下稍滞,她立即抬眸看向沈鸫言。
其实原先沈鸫言林妘来了,但只是现在不在时,她的心底就存了疑,直至后来也未曾觑见林老师半分身影,她就更为疑惑了。
——眼下所有的疑惑似是有了解答。
此刻正好迎上沈鸫言朝她看过来的视线,葛烟慌忙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道,“那个,你要过去制止一下吗。”
“不用。”沈鸫言并未有所动作,“林女士自己会处理好。”
像是已经习惯了什么,也像是已然经历了反反复复的无数遍
葛烟却是迟疑地没要走,再三朝他确认,“你确定不用吗?”
“确定。”沈鸫言见她迟迟不跟上来,像是觉得好笑,视线紧跟着撂过来,“还不走,等着他们两人发现你?”
“”
那不行,那还是得走。
她可不愿之后发生那样类似被抓包的事。
葛烟没再多有贪恋此刻不经意撞见的场景,连忙敛下眉眼,垂首拎起裙摆便紧跟上沈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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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归到晚宴的热潮之中,整座宴会厅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彼此之间谈笑风生,杯间往来觥筹交错。
透过菱形窗朝着窗外望去,雪好似下得更大了。
飘若鹅毛一般,扑朔朔便从天而降,砸出棉絮纷飞似的洁白世界。
而和室内的华服靓影相对,像是最深宁静之中的最热烈。
这样的雪景,反倒是更加得引起了人的雅兴。
而刚才在台阶之上所发生的那件插曲,也好似石子落入大海,刚泛起涟漪便归入了平静。
虽现在仍有人在讨论沈鸫言打横抱起了葛烟便带进了山庄内里的这件八卦,眼下再怎么也都算是没了后续,复又被慈善晚会的项目所吸引。
晚宴这会儿已经正式开始了。
葛烟刚要去寻郝兰蓉,耿秘书却在这时不期然出现,领着一个人来到了葛烟面前。
她抬眸定睛一看。
原来是先前在台阶之上的那人。
这会儿周遭围绕着站了有不少人,见此情景都将目光撂了过来,窃窃私语起来。
男人这样被围观,脸色看上去并不太好。
可现在是没法也得有法,好歹先把这个歉给道了。
他羞愧之中又带着无尽的懊丧,此时此刻再次见到葛烟,竟是憋红了脸。
不过他也没犹豫什么,当即便朝着她略躬身道,“抱歉葛姐,刚刚台阶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在此先和您声抱歉和对不起了。”
“没事。”葛烟垂下眼。
几秒后她再抬眸时瞬间便转移开视线。
不想把主要的心思放在无关人士上,她朝着耿秘书淡笑着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接受道歉了,耿秘书朝她颔了颔首,这才将人领走。
历经这一茬后,葛烟轻晃了晃自己的腿。
先前那人紧紧圈住放置在上面时的触感,仿佛还萦绕在腿侧
等到终于找到郝兰蓉时,她这位老师关切地将头探过来,也谈起了这回事,“听你刚刚被人纠缠扭到了,没事吧?”
“放心吧老师,没有大碍。”她原本便心里有数,再加上是家庭医生都确认过了的事,也就更没什么了。
葛烟着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什么,连忙收回思绪,紧跟着郝兰蓉去见她在维也纳比赛的导师。
她的这位导师是维也纳有名的芭蕾舞大拿,早先退居幕后,是曾带领出无数世界级芭蕾女王的业界泰斗,历经他出来的女演员,都是金奖拿到软且响当当的人物。
葛烟当年在芬兰时和这位导师有幸相识,只是这位导师常年居住于维也纳,葛烟便只能在每年前往各地参赛时才,能见他几面。
“h,yn”
导师因奇满面络腮胡,冗长的白须延伸至下巴往上,看人便笑,一颗深深的酒窝便显现出来,是名副其实的老顽皮。
这次他前往中国参加这次慈善晚宴,也是难得地给足了面。
“好久不见了亲爱的因奇老师。”葛烟用德语亲切回他,两人来了场久违地拥抱。
贴面礼结束后,因奇朝着郝兰蓉打了招呼又谈论了几句后,复又朝着她看过来。
言语间颇为遗憾,“原先你在芬兰时,我还想着能够有会去见你几面,亲爱的女孩,往后我们只能在参赛时相见了。”
因奇是芭蕾国际组委会的分会长,参赛时他是赛方指定且认可的评委。
顿了顿,想起她回国已经有了段时间,他复又道,“你之后还会再参赛吗?”
“看情况,有些比赛我还是会参加的。”葛烟莞尔,“我们以后能见的会还有很多。”
“她大满贯拿了不少,眼下回国这么久,也就您尽心尽力还惦记着呢。”郝兰蓉在一旁笑道,“我帮您督促她。”
因奇笑意更深,酒窝漾出深深的坑,“yn,目前除了你,别的”
他着哈哈大笑,顺便只伸出食指,在空中摇了摇。
周围人原本有不少人见因奇莅临此场晚会,想要前来搭讪,奈何他态度足够,却不能够深谈。
这么个老头,十分有技巧得将人挡在外,却又不失礼貌。
眼下众人看着他不仅和葛烟相谈甚欢,甚至于到了捧腹大笑的模样。
都不禁深深感慨——这国民天鹅的资质摆在那儿了,到底还是不一样啊。
拜别了被晚宴主创人叫走了的因奇老先生,葛烟见郝老师去寻应以旸了,也没跟着一起,只独自前往各个分会厅。
慈善项目的具体展览早先便已经陈列在位,也一一地展览在玻璃柜里。
眼下只请人前往观看,留意住自己格外满意的。
再到之后的拍卖会,便能有会拍得那份先前所钟意的物品。
葛烟按着顺序逛,等到最后才来到画卷这一厅。
她原本今天来的目的便是见见老因奇,顺便再和一些芭蕾界的老师探讨探讨往后的发展。
但她的视线还是被一张画所吸引。
耳边刚好响彻起的,是展厅分会场的讲解员在此详解的声音——
“这幅画卷呢,是匿名画捐赠送给慈善晚宴的礼物,画功画意了得,还没有正式进入拍卖程序”
葛烟听着听着,目光竟是凝着要跳入到那画面之中。
夜晚深景。
雾色的烟雾之中,一只鹭鸟栖于生了楹芽的枝桠之上。
那鹭正对于江面,背影独独。
虽然作者的署名是佚名。
也哪怕这幅画并没有任何命名。
但葛烟知晓,一定是他。
这是旁人画不来,且想模仿也模仿不了的画风。
寥寥几笔,简约之中更显意境。
原本此行无心于此,但未曾想到竟是歪打正着了。
葛烟就这么定定地望着这幅画。
视线半分没有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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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晚宴时间稍稍有些久,待到快要凌晨才有了可以散场的迹象。
不知为何,原本葛烟还心心念念要来,想着到时候还要在鄞城逛着待几天,奈何此刻思绪冗杂,脑海里乱得要命。
散会散场后大部分人往侧方的停车场走,推开门遥遥望去,大雪瓢泼般,兜头便往下砸。
这场雪来得厚且重,是没来得及化便堆积起来的惊喜。
历经几时的堆砌,层层板砖一样的,雪糕状样的积雪就这么覆盖住了整座山庄。
往来的路灯隐着身后的山林,树影间灯光迷离,将雪都衬出几分晕黄的朦胧质感来。
葛烟的心都被这大雪裹住,在即将要化不化的边缘。
胸臆之间也因为这场雪的到来,加之今晚的事,种种叠加在一起,一时之间竟是有些难捱,就这么愣怔在了原地,定定地朝着外景望。
率先打破这份难得宁静的,是从旁侧缓缓穿过来的脚步声。
随着一声熟悉的“葛姐”,葛烟再回头望去,耿秘书立在她身侧,微微一笑。
“沈总那边要送你回去,你在这边扭到了,他需要负责。”
又不是因为他而扭,他需要负责什么?
葛烟还没来得及出声,耿秘书已经伸出请她,“葛姐,跟我来吧。”
“”
想着今晚他带着她她凝思了一番。
算了。
反正也不差这一回。
只是他不需要留在山庄吗?
直至上了沈鸫言的车,葛烟还在疑惑这件事。
今天他又换了辆车,和以往的稍有不同,葛烟想着要不还是回汾城,刚好也不用他特意开到鄞城的哪里还要再接着返还。
思及此,了往常的目的地,她朝着那人看过去,“你不待在山庄里,那林老师呢?”
“她留下来。”沈鸫言着抬便打开了车厢中央顶上的灯。
那光缓缓地落下来,衬着窗外飞舞的雪景,轻松地拢住他的侧脸。
竟有股不出的味道
葛烟一时之间看得稍愣,只平平地哦了声,也没多问。
沈鸫言的车没在停车场那边,车子跨越过主门,很快便驶过山庄的廊檐,朝着山下驶去。
从鄞城的城郊再回到汾城注定是段很长的旅程。
葛烟和他聊了几句后便拿起玩了会儿。
她其实有些乏了,但莫名得不想在这个时候睡过去
雪天路滑,他又要开车,她还是陪着,起码能醒醒神。
玩了没多久,旁边的沈鸫言就在这个间隙倏而出了声。
“烟?”
葛烟下意识便转头过去,“嗯?”
他这是在喊她?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疑惑,沈鸫言侧眸睇过来一眼,“刚才晚宴上听人这样唤你。”
“不是烟。”葛烟浅浅笑开,随后一字一句告诉他。
“是yn,y--n,我的英文名。”
“嗯。”沈鸫言应声后,视线幽然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这才复又看向前方,开始驶入盘山公路。
大概是越往山下面走信号越好,车子彻底驶出盘山公路后,复又来到通往大道的道上。
车载电台也自动接受到信号,播出一段音乐。
缓缓流淌着,听起来很是耳熟。
坐了这么多次,葛烟是第一次听到沈鸫言这里的车载音乐。
应该是上次听完没关,自动载入后便继续往后播放了,所以也不是音乐的开头。
见沈鸫言抬起似是要摁掉,葛烟视线从上收回,连忙制止,“欸欸,这个不用关。”
“很喜欢听这个?”恰好驶入到相对平稳的道路,车子不再跌宕,沈鸫言挑眉看她。
“算是?”葛烟这回话接得格外快,“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芭蕾国际赛时独舞的背景乐,对我来挺有纪念意义的。”
到有关自己的职业,她明显来了兴致,“这是什么频道,居然还能放到这种音乐。”
“交响乐演奏团。”
“你还会调这个频道啊?”葛烟明显诧异了。
“偶尔会听。”沈鸫言神态疏散,双搭在方向盘上,目不斜视。
葛烟想起林妘林老师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既然都提起到人了,葛烟还是不放心,“不过林老师是真的不回汾城了吗?”
“当然。”沈鸫言不知想到什么,很轻很轻地笑了下,“如果你当时还留在那里,她会让你陪,到时走不了的是你。”
经由此话联想起林妘平日里对她的热情
倒还真有这个可能。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刚要些什么。
车子在缓缓刮开雪的路上遭遇到了阻碍。
这片道上的堆雪比起大道化得更慢,而又因为往来车辆少,堆雪在被车轮碾压着往一边堆时,大概是旁侧有山体相怼,堆砌的同时几乎漫到了车前的引擎盖上。
道路劈开前方道路进展甚缓的同时,竟是引得车子在后退且复又前进的档口,就这么慢慢地停了。
车身顿住后,发动也似是熄火,嗡鸣几声后直接在粗嘎的拖曳声中止住。
“?”
葛烟转头看向他,面露疑惑。
沈鸫言拧眉,倒不像是着急的模样,他往后随意靠着,单搭在方向盘上,偏过头来迎向她的目光,“车子抛锚,没法挂挡。”
“怎么。”他散漫看向她,“这次好像真的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