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木摇光:这怎么还没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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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木摇光拖着沉重的锁链回到牢房时,收到的,便是来自狱友们形形色色的目光。

    许多人的眼里都有惊异,当然,还有警惕。

    毕竟被抓进来的人有很多,而人生长在这个世界上,自然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当然会有很多亲朋好友想来探监——尽管这些亲朋好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边看起来很正常的亲人或者朋友突然就被抓进去了但是能成功获得探监资格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所以在这监狱里面的数百人当中,唯一一个被探监成功的,竟然就只有木摇光一人!

    这让他们怎能不惊讶?不奇怪?不心生怀疑?

    木摇光一路行来,遇到了不少人的打量。

    当木摇光路过一个牢房时,原本躺在地上一直囔囔“酒酒酒”的颓废男人突然坐了起来,他胡子拉碴,头发脏乱,此刻却揉了揉眼睛,颇为惊奇地打量着木摇光,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姑娘,你究竟是什么来路?”

    “咱们这群人自打进了这监狱的门,就再没出去过!”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或者,外面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居然能让那群眼高于顶的锦衣卫乖乖放你去见探监的人?”

    要知道,锦衣卫对他们这群江湖人士的管理不可谓不严格,戒备森严,生怕这牢房里逃出一只蚊子,因而越发彰显出木摇光的特殊了。

    而木摇光只好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心下却道:你们若是知道锦衣卫还想把我给招安了,那恐怕才要惊掉大牙呢。

    正当木摇光无视掉这些形形色色的目光,终于回到自己牢房的时候,她才刚踏进一步,忽然便又有一个锦衣卫走了过来:

    “喂,木摇光,有人来探监了!”

    木摇光:

    众狱友:

    ===

    这回木摇光来到的房间,却和与梁荆交谈时用的狭探监室截然不同。

    该让木摇光怎么形容呢?

    豪华、明亮、宽阔、舒适里面还放了许多漂亮的、正开着花的植物,十分芬芳。

    和之前那个狭封闭压抑的探监室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且叫它会客厅吧。

    会客厅里有一张长桌,长桌前已经坐了一个人,他微笑着看向木摇光,悠悠道:

    “好久不见,摇光。”

    木摇光挑了挑眉: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殷云争。”

    木摇光坐到长桌的另一头,一条专门为她准备的椅子上,低头一看,便发现桌上已经摆放好了一份文件。

    殷云争:“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东西,我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木摇光拿起这份文件慢慢翻阅。

    里面记载的是一个叫做刘夷稗的人,自出生到长大经历的各种事情。

    从幼时调皮捣蛋乃至少年误入歧途,到后来得遇恩师幡然悔悟,又至最后理念不合与恩师分道扬镳

    遗憾的是,自二十年前此人出国后开始,这份记录便逐渐有了断层,后面的事情记载得语焉不详。

    只知道这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三年前海外的一处岛。

    “怎么样?”殷云争对她露出一个微笑,双交叉,身体微微朝她的方向前倾,“我过,我会办到答应过你的事情。”

    “是吗?”木摇光靠在椅背上,将资料扔回长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当然,”殷云争的目光依旧真挚无比,“虽然发生了一点的意外,但是请相信我,我对你的承诺永远不会失效。”

    “的意外?”木摇光拖长了语调,“你把被捕入狱成是的意外?”

    殷云争倒是面色不变,他诚恳地道:“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我已经试图阻止过他们了可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又怎么能和锦衣卫抗衡?”

    “更何况,当初我也阻止过你入岛的”到这里,他似乎还有些委屈。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救出去的!”他真诚地道。

    而看着殷云争这副真挚又诚恳的模样,木摇光突然觉得有点痒。

    她微微活动了一下脚,却发现由于这些沉重锁链的存在,她的动作总是会受到束缚,行动起来很不灵活,碍碍脚,非常不方便。

    于是她对殷云争勾了勾指:

    “你过来?”

    殷云争心中有些狐疑,不知道木摇光所为何意,但又担心木摇光是要跟他些不方便让人听到的、重要的事情,于是他定定地看了木摇光一眼,便带着从容的微笑,不紧不慢地从长桌另一头站起来,朝她走去。

    下一秒——

    “砰——”

    听到这不知道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站在外面的锦衣卫面上忍不住露出惊愕的神情。

    正当一人准备进去一探究竟时,却被旁边的同僚给拦住了:

    “别进去,莫忘了,指挥使吩咐过,无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进去打扰。”

    于是锦衣卫们便继续站在门外当门神。

    而会客厅内,木摇光收回了自己的拳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殷云争:

    “原来,你是真的不会武功。”

    难怪,当初无疆的人会如此信任殷云争,相信他并没有得到云中刺的传承。

    谁能想到,殷云争虽然得到了功法,却忍住了常人都有的贪欲,并没有修炼呢?

    殷云争倒是面色不改,哪怕被木摇光猝不及防一拳给揍翻在了地上,他也只是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擦了擦自己唇边的血,微笑着道:

    “如果没有把自己也当成棋子的觉悟,又怎么能让他人心甘情愿地入局呢?”

    即便狼狈地坐在地上,嘴角青紫,他也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木摇光歪了歪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许多眼,然后便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朝他走去。

    沉重的玄铁锁链拖曳在地上,发出“嘶啦嘶啦”的可怖摩擦声,几乎很难想象是怎样的生物在拖着这样沉重的东西行走。

    哪怕在整个特别监狱里,像木摇光一样几乎全身上下都被玄铁锁链束缚起来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但虎兕囚于柙,难道就不是虎兕了吗?

    看着木摇光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殷云争的笑容突然僵硬了一瞬。

    “等一下!”他突然对木摇光止道,“其实我忽然想起来,我带来的有关刘夷稗的资料其实只有一部分。”

    “还有一部分我没来得及拿过来!”

    “你知道,虽然刘夷稗出国了,但我们殷氏在海外扎根多年,有很多合作伙伴,还是能发现刘夷稗的大致行动轨迹的!”

    “只是这些资料比较零散,我打算全部整理完了再拿给你!”

    “仅此而已!”他大声道。

    在木摇光带来的强烈压迫感下,殷云争的求生欲突然变得极为高昂。

    “哦?”却不料木摇光只是停顿了一下脚步,便继续朝他走来。

    “还有呢?”

    还有?殷云争的脑子迅速转了起来。

    “摇光姐!”他目光诚挚地看着木摇光,“你放心,你过去对我的帮助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我对你的情谊比天还深、比地还厚,比大海还要广阔!”

    “你,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在牢里受苦!”

    殷云争的神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似乎在为木摇光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感到愤慨。

    “放心吧,摇光姐,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给你讨一个公道!”

    “哪怕倾家荡产,我也会把你从这个黑暗的牢狱里拯救出来!”

    殷云争握紧拳头,愤慨激昂地道。

    实在是相当能屈能伸。

    “哦?还有呢?”木摇光这回终于停下了脚步,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而殷云争则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讨好的笑容:

    “摇光姐,之前答应你的事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过,我要为你提供成为最强者的土壤!”

    “自打我成为家主的第一天起,我就去世界各地为你收集了各种猛兽的血肉,甚至还发现了不少天材地宝的踪迹!”

    “你放心,等你出狱之后,这些东西马上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咦?”木摇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难道这些东西不是你为自己准备的吗?”

    “怎么会是为我自己准备的?”殷云争义正词严地道,“摇光姐,你看看,我是这种人吗?”

    “这都是我为你准备的啊!”

    “更何况,我们俩之间,还用得着分什么你我吗?”

    “从此以后,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随便拿,不用跟我客气!”

    他饱含真情地看着木摇光:“摇光姐”

    “啪——”

    木摇光收回了,暗叹道,果然,这运动一下,筋骨就活络了。

    一直躺在牢里,总感觉身体都僵硬了。

    而殷云争擦了擦眼角,抬起头对木摇光露出一个凄凉又勉强的笑:

    “摇光姐,你还满意吗?”

    “并不呢?”木摇光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脸,“怎么办,我现在觉得在这牢里待得还挺舒服的,并不想那么快出来呢?”

    “那怎么能行呢!”殷云争讨好道,“像你这样既优秀又漂亮又强大的人,怎么能够在这种黑暗的监狱里面浪费时间、受到那些锦衣卫的压迫呢?”

    “你就应该生活在阳光下,受万人景仰!”

    “让所有人都体会到你的光芒!”

    殷云争已经开启了拼命拍马屁模式。

    “是吗?”木摇光弯下了腰,柔顺如云般的青丝散落下来,甚至有几丝落到了殷云争的面前,殷云争感觉脸颊有些痒痒的,想要避开,却发现自己避无可避,只能被迫抬起头来仰视她。

    而木摇光只是把放在他的脖颈处,微笑着看他:

    “可我现在更想在黑暗里待着呢?”

    “不过你既然这么热情地想要帮我,我当然也不好意思拒绝你不是为我准备了许多食物吗?就把这些东西拿到我的牢房里来吧。”

    “可是——”殷云争正想要些什么,却在木摇光危险的眼神下乖乖闭上了嘴。

    木摇光笑容和善:“你会做到的,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当然了!”殷云争抹了抹自己湿润的眼睛,强撑着笑道,“当然了,摇光姐你吩咐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办好?”

    “那就好。”木摇光直起身子。

    感受到木摇光柔软的总算从自己的脖子移开,殷云争终于松了口气。

    不料木摇光却并没有离开,只是轻轻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腕,对殷云争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来。

    殷云争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木摇光温柔地道:

    “你知道吗,殷云争?其实我从不欺凌弱。”

    “但是我想,你应该不算是弱,对吧?”

    殷云争:

    站在门外的锦衣卫们,听到了会客厅里再次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偶尔还会爆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宛如杀猪般的惨叫。

    他们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地当一个门神,不闻不问。

    虽然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反正他们按指挥使的吩咐做就行。

    ===

    在木摇光离开会客厅后,过了许久,才有一个人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走出来。

    “殷先生!”得知消息的方晋生连忙赶了过来,见到殷云争鼻青脸肿的模样,惊讶地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到惊讶得如此假惺惺的方晋生,殷云争扯了扯嘴角,心中冷笑——的好像阻止其他锦衣卫来救我的人不是你一样。

    谁料嘴角刚动了一下,他便感受到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意。

    于是殷云争也只好皮笑肉不笑地道:

    “不过是和木摇光切磋的时候不心伤了脸伤而已,不必在意。”

    切磋?我看是单方面的殴打吧!

    当然,方晋生自然不会那么不给殷云争面子,把实话出来,于是便顺着殷云争的话道:“那可是太不心了。”

    “您一个普通人,干嘛总想着和那些江湖人切磋呢?”

    殷云争勉强笑道:“意外、意外而已。”

    寒暄了一阵,方晋生便关怀备至地将殷云争送了出去。

    然而殷云争刚走,他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见到殷云争如此凄惨狼狈的模样,他心中对殷云争的忌惮不降反升。

    就算在如此境地,他也依旧无法从殷云争的眼里窥见丝毫真实情绪,哪怕是怨恨和不忿,他的眼睛永远如寒潭一般平静,偶尔映照出不知真假的、甚至有些夸张的喜怒哀乐。

    不过方晋生看着监狱的方向,若有所思。

    木摇光究竟是拿捏住了殷云争的什么软肋,才能让他如此容忍?

    ——还有木摇光,明明她全身都已经被沉重的玄铁束缚,却依旧还有力量,可以狂揍殷云争她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想到殷云争的合作,方晋生陷入了思索。

    而另一头,木摇光也再一次回到了监狱里。

    这一回,大家打量她的眼神,可就更不一般了。

    甚至有些人狠话不多,原本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江湖中人,也睁开了眼睛,细细地看起她来。

    当见到木摇光浑身上下缠满的玄铁时,他们的眼里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对木摇光便更感兴趣了。

    人人都在猜测,她究竟是何来历,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让锦衣卫破例?

    就在木摇光刚刚回到自己的牢房,准备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时,她的牢房面前,又有一个锦衣卫来了:

    “喂,木摇光——”

    木摇光:

    众狱友:

    杨芒:摇光你看看我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