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发钱啦 明年我们大家再接再厉,争取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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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完了分红的大钱,再发工钱,大家好像都不在乎了,苏长河不得不拿着本子敲敲桌子,“工钱都看不上啦?看不上咱可就不发了啊”

    “别别别!发!”

    当然要发!当家人拿到大钱不在乎,有人在乎啊。

    大姑娘媳妇们急哄哄挤到前面:“长河/长河叔,你,我们都听着呢!”

    家里分红的钱要么在公婆,要么在爷奶爹妈里,反正肯定不会给她们,她们自己挣的钱就不一样了,就算要上交,怎么也能留个一块两块吧?

    吃啥也不能吃亏的老太太们怎么可能有钱不要?也挤到前面,喊道:“长河啊,发!我们也要发!”

    单大娘还来一句:“是啊,我们都等着呢,有的人不着急,我们可着急!”

    马有粮瞪眼:“谁呢?合着你们都等着发,就我们不着急呗?”这老娘们!

    单大娘翻了个白眼:“还能谁?你看看你,那点钱数了几遍?”

    “哎怎么就那点钱”

    老两口怎么还吵吵起来?苏长河拍拍桌子:“好了好了,发工钱了!来,大家都别话了,上的钱都收好,接下来我们来发个人工钱!”

    最先发的是人数最多的临时工,分为两个车间,老太太们一波,妇女们一波。

    老太太们比之前干得还猛,上次半个多月平均工钱在六七块,这次两个半月,直接翻了六番,平均工钱高达三四十。

    其中拿钱最多的还是单大娘,四十三块五毛,比最少的红兵妈高了整整十块钱。

    红兵妈拿着钱,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十块钱,一张大团结啊!

    “都怪你表哥,啥时候结婚不好,非得在年前结!”请她回去喝喜酒,来回耽误多少钱?

    马红兵憋笑:“妈,没事,没事,我还有工钱呢,咱家肯定不比别人少”

    单大娘都用不着儿孙的工钱来凑,她自己就傲视全场。她数了数钱,压住上扬的唇角,矜持又得意地扫视一圈,好像在“哼,你们这群渣渣”。

    其他老太太们撇嘴,在心里放狠话:好你个单婆子,你给我们等着,明年咱们再战!

    马有粮笑出满脸褶子,旁边的马解放取笑道:“有粮叔,这回你又比不过大娘了!”

    马有粮强忍着没笑出声,他摆摆:“我们的钱还没发,谁厉害还不一定呢!”

    单大娘的儿子媳妇都站着后面,着急地想获取一消息,便叫单大娘的孙女槐花去打探:“去看看你奶拿了多少钱?”

    槐花像一条鱼一样,“嗖”地钻过去,“嗖”又钻回来,她年纪也知道钱重要,回来的时候,高兴得直嚷嚷:“噢噢噢我奶最多!我奶挣了四十三!我奶是第一!”

    完了还补了一句,“叔,奶可以给你娶媳妇了!”

    单大娘的儿子马庆华一把捞起侄女:“你个丫头,娶什么媳妇?你叔可是要进养殖场的人!”

    作为家里的老大难,爹妈着急上火的存在,马庆华以前也自卑过,他都二十多了,因为家里穷,还没娶上媳妇,在乡下打光棍不好听啊。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新的追求,娶什么媳妇?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进养殖场,跟着长河叔一块干,就像红兵伟他们几个一样,不仅能拿工钱,还能去省城去沪市!

    发完老太太们,就到了大姑娘媳妇们,这帮人干的时间比老太太们少,平均工钱也少一点,大约三十块,一帮人相差也不大,比较突出的是三狗子妈王春凤,她一个人拿了三十五块七。

    王春凤一听她能拿这么多钱,嗷一嗓子叫出来,把周围人吓得一激灵,她也不管是谁,扭头抱了抱身边的人,等拿到钱回来,才发现刚才站在她身边的是马蕙兰。

    不管是羡慕还是嫉妒,反正在队里王春凤最不喜欢的就是马蕙兰,她不相信地问:“我刚才抱的是你啊?”

    马蕙兰摊:“不然呢?”

    王春凤脸皮抽搐了一下,“好吧,虽然我还是不喜欢你,不过得承认,你找男人的眼光没错,苏长河是个有本事的好男人”

    她男人马二强听了这话,不满道:“咋了?嫌弃你男人没本事?”

    王春凤才不怕他,她生了五个儿子,现在还能拿这么多工钱,对马家,她怎么也是个功臣?

    她斜一眼马二强:“切,还有本事?你挣的钱有我多吗?”

    还真没有,一共四组人,老太太们、妇女们、老爷子们以及壮劳力们,就数壮劳力工钱最少,他们不像其他三组,都有正经的活,他们就干一些搬货卸货、拔鸡毛之类的活,工钱当然没那么多。

    连老爷子们平均也有二三十,壮劳力中拿钱最多的也只有十块二,马二强就更少了。

    他这人下地的时候就喜欢躲懒,给养殖场干活也没好哪儿去,让拔鸡毛,嫌冻,让搬货,嫌重,让包装,苏长河还不放心。

    所以,他连人家一半都不到,只有四块多。

    王春凤气得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马二强腆着脸笑,“嘿嘿好歹有四块钱嘛”

    这一次,家里的女人们可谓是翻身做主人,有的人家婆婆和儿媳妇都在养殖场挣钱,在家里那真是上下两个主子,老头子干不过老太太,儿子干不过儿媳妇。

    临时工的工钱都发完了,剩下的就是养殖场的几个正式员工,给他们发工资没必要让队里所有人知道,不过这一次,苏长河还是打算在大家面前发,也是有些事顺带和大家清楚。

    这头一件,前面那次和这次属于特殊情况,养殖场没钱,一直拖着没发,以后正式员工的工资跟城里一样,按月发。

    他是这么跟大家的,“咱们账上有钱,总不能还拖个一年半载,大家在养殖场上班,就挣不了工分,里也要有钱花。”

    这点大家没意见,家里有人在养殖场的更巴不得这样。

    苏长河又第二件,“关于每个人的工资,最开始定的比较低,那时候咱们养殖场规模,事情也比较少,现在不一样了,就伟他们三个负责的鸡舍,光肉鸡舍就有一两千只鸡,铲个鸡粪就得铲半天,晚上还得值班”

    “所以,工资都有所调整,其中饲养员马伟基本工资二十块,马祥和马红霞基本工资十八块,业务员方面,卫阳来养殖场时间最长,推销也能独当一面,基本工资也是二十,马红兵和马超英一人十八。”

    “前期只有业务员有提成,以后业务员还是按照卖多少提成多少,饲养员按季度发奖金,比如一季度养了两批肉鸡,出栏的多,鸡养得肥,咱们再根据具体表现加多少多少奖金大家没意见吧?”

    马老爷子等人没意见,这方面的调整长河提前跟他们商量过,也详细解释过,他们看有的人没听懂的样子,便道:“就跟我们干活一样,干得好工资就高,好比一般人能拿六个工分,能干的汉子就记八个十个工分,都一样的道理。”

    大家没意见了,他们本来也没有管理养殖场的概念,有人直接:“长河,养殖场你咋办就咋办!”

    苏长河开玩笑:“那可不行,这是咱们大家的养殖场,要是我咋办就咋办,那回头我可给我自己多开工资了啊。”

    “开呗开呗,本来也是应该的!”

    “对!长河你就应该多拿工资,要没有你,我们哪能挣到钱?更别一家还分这么多!”

    可别大家出力了,就他们干那些活,随便哪个大队都有人能干,要是没有长河,谁又能想出这些活?还把生意做到省城、沪市!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都赞同苏长河拿最多的工资,苏长河双下压,示意大家听他:“行,我的工资最多,我一个月三十!”

    “三十怎么行?你得拿五十!”

    “不,一百!”

    马七叔也跟着起哄:“就是,你家就四口人,本来分红就吃亏,你带着我们挣钱,怎么能自己吃亏咧?”

    “我不是还兼职业务员吗?咱们养殖场卖得越多,我拿得提成越多呀!”苏长河一锤定音,“哎呀就这样!”

    会议到此,也就差不多了,大家一个个喜气洋洋,苏长河也不啰嗦了,他就简单两句:“咱大队部的房子不是给学校用了吗?现在开会都没地方,年后养殖场剩下两笔货款收回来,咱们重盖个大队部!”

    马老爷子笑开了花,新盖个大队部,他们那个柜子终于有地方放了,他和有田再也不用把放农具的破仓库当宝贝守了。

    “还有学校,学校也重盖,省得孩子们在那旧屋子里上学都冻得发抖。今年咱们能分这么多钱,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明年我们大家再接再厉,争取分更多的钱!”

    “好!”满屋子人齐刷刷叫好,声音震得屋外树枝上的雪扑簌簌往下落。

    前进大队第一次分红大会圆满结束,一个个各回各家,各数各的钱。

    苏家,苏月围着被子,坐在床上数钱,“这一堆是分红,这一堆是爸的工资,这一堆是卫叔的工资”

    苏长河捧着被子喝水,半天话,可给他渴坏了,“数明白没?”

    “明白了,咱家一共是四百九十块零九毛六!爸,好多钱哪”

    苏月正抱着钱感叹,就听外面有声音接近,“嗯,我来找长河”

    “唰”她把钱全拢到身下,把被子一拉,躺下了。

    苏长河叹为观止。

    来人是知青周刚,他笑笑:“长河哥,我有点事问你。”

    苏长河瞅了眼外面,不太想出去,都农历十二月底了,外面雪还没化,可冷了。

    他装作没看懂他想出去的意思,径自端了张凳子递过去:“来坐下慢慢。”

    周刚朝床上瞥了一眼,苏长河“哦”一声,“这孩子玩累了,躺床上就睡着了,我来把她抱出去”

    “不用不用”周刚客气道,苏长河顺势坐下,“是有啥事啊?是不是问养殖场明年招工的事?这事还没定,不过人不够,明年肯定得招——”

    “不是,”周刚打断他的话,犹犹豫豫地开口:“长河哥,我听大家伙今天都分了不少钱,我们我和柴秀也算是前进大队的人吧?我们的钱”

    今天的会是前进大队内部会议,其他人或是大队自家人,或是各家的女婿,比如苏长河家,又比如陈志强家,这些都属于前进大队的人,当初马老爷子他们在讨论分红的时候,也把这样的人家算在内。

    唯独周刚和柴秀处境比较尴尬,他俩也在前进大队,但是吧,两人还是知青点的人,跟谁家都没有个亲戚关系,他们也不算一户,所以内部会议,跟他们压根就没关系。

    今天开会也没人通知他们,周刚一开始还在等苏长河叫他,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柴秀,“不然咱就自己过去呗!”真过去了人家难道还给他们撵回来?

    周刚不愿意,觉得没面子,还吃不着葡萄葡萄酸,:“不就一养殖场吗?我才不信能分多少钱?不叫我们就不叫,谁稀罕?”

    话得痛快,结果等会议结束,陆续有人回家,一路上大家议论纷纷,有:“我家才分了多少,你家指定有二百六七吧?”

    还有:“七叔家可讨巧了,就数他们家人多,人口钱都得分不少。”

    周刚听着,什么,两百六七?一共两百六七,还是一家分这么多?

    那当然是一家了,整个大队,最少的一户,马伟家,加上他的工资,也超过了两百块钱。

    周刚就眼红了,要是二十,他能硬气一回,可要是赌个气两百块钱不要,那不是傻吗?

    他又不傻,所以,他就和柴秀商量,两人一块来苏家问苏长河,柴秀不愿意,她难得长了脑子。

    苏长河又不是好话的人,人家凭啥给他俩分钱啊?他们又不是大队的人,而且苏长河要是真打算分给他们,今天开会干啥不叫他们?

    柴秀就:“你要去你去吧,反正我不去。”

    周刚这才气呼呼地一个人跑来,他试探地问:“长河哥,我和柴秀是算一户还是?”

    苏长河问道:“你和柴秀不是要回城吗?”

    这不是回不去吗?周刚皱眉:“那我们现在不是还在前进大队。”

    苏长河被他逗笑了,合着你俩没走,队里就白给你俩钱呗?

    “我给你分析分析哈,”苏长河放下搪瓷缸,往前坐了坐,道:“首先,养殖场占用的是大队的地;其次,养殖场前期的建造以及现在的发展,全队每一户都有人出过力,你和柴秀干什么了?最后,你俩一心想走,既不能为队里做贡献,也不能为养殖场做贡献,你,队里凭什么给你俩分钱呢?”

    入冬之后,地里没什么活,队里的人基本上都在养殖场帮忙,柴秀要上课,暂且不,但你周刚呢?你就天天猫屋里躲懒,连把都不搭,现在来要钱?

    周刚涨红了脸:“我、我这不是在屋里看书复习吗?”

    “所以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不能两头都要。”苏长河叹了一口气,“给你俩分钱,就相当于从队里其他人家的分红里抽出一部分,你俩没出钱没出力,你,其他人家能乐意?”

    周刚嗫嚅着,没有话。

    苏长河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打算参加考试,就好好看书,队里对你俩也有一定的支持,一人二十块,给你们买书用。你看看需要什么书,可以和我们,年后我们要是去省城或者其他地方,顺便帮你问问。”

    周刚脸上更红了,讪讪而去。

    人一走,苏月就蹿了起来,装睡装得她动都不敢动,腿都麻了,她龇牙咧嘴地揉着腿,顺带问她爸。

    “爸,队里真打算给他们发钱啊?”开会的时候她咋没听他爸提起呢?

    “本来没有,现在真发。”苏长河道,这段日子他忙得昏天黑地,这两人又没到他跟前蹦跶,他都给人忘了,哪儿想得起来给人分钱?

    不过周刚找过来倒是提醒了他,不就是一人发二十吗?拢共才四十,就从养殖场剩下的钱出呗。

    “四十块钱能把人拢住,就是个划算的买卖。”苏长河趁教闺女,“有时候伸把的事,不定就避免了一个潜在的仇人。”

    这边才有人找过苏长河,那边又有人找上马蕙兰,领头的是马七叔家的大孙媳妇李丽云,她和带着几个年轻媳妇,一进门就叫:“蕙兰姑。”

    按辈分来,队里这帮辈叫马蕙兰姑,就应该叫苏长河姑父,但是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先叫的,现在叫马蕙兰还是姑,叫苏长河成了叔,把人当成他们马家人叫了。

    一帮年轻媳妇也跟着叫姑,围着马蕙兰笑,笑里还有几分不好意思,马蕙兰笑问:“怎么了这是?”

    “哎呀,我来,”李丽云拉着马蕙兰的胳膊,朝房间里瞥了一眼,“姑,长河叔在家吧?”

    马蕙兰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问问长河叔,他认识公社供销社的人不?或者他啥时候去县城啊?我们想让他帮忙带雪花膏和蛤蜊油”

    原来是上回马蕙兰和她们过的话,她们今天拿到了工钱,就惦记起这事来。

    “行啊!”马蕙兰一口答应,问她们各自都要什么,几人有只要雪花膏,有两个都要,还有要一瓶雪花膏两盒蛤蜊油

    这个乱的呀,马蕙兰没辙,跟老苏学习,把闺女叫出来了,低声道:“给妈记着,谁谁谁都要了什么。”

    这几个人过来还不算完,没一会儿又有人来,听丽云她们让带雪花膏,她们也想带。

    行吧,一瓶雪花膏是带,十瓶雪花膏也是带。

    到最后,队里一大半的大姑娘媳妇都来过,苏月拿着纸笔,把脑子里记下的东西腾出来,苏长河站旁边瞅了两眼,感叹道:“咱队里的女同志还都挺时髦。”

    苏月:“爸你知道这明了啥吗?”

    “啥?”

    “明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之前大家连蛤蜊油都舍不得买,现在连雪花膏都用上了。”

    “还明了一件事,”苏长河道:“女同志不管到啥时候,里都得有钱,钱是人的胆。”

    行吧,这也挺有道理,苏月点点头,继续写,写完,整体看了看,“咦?怎么没有大舅妈?大舅妈不要雪花膏?”

    白红梅暂且顾不上雪花膏,老马家正盘账呢。

    马老太太一笔一笔安排得清清楚楚,“分红的钱放公中,咱们几个人包括老四,个人挣的钱和以前一样,交一半,剩下的你们自己想怎么花怎么花。”

    “老四交上来的钱我给你攒着,到时候还给长河,老大和红梅你俩交上来的钱,放心,我和你们爹不动你们的,以后学文学武长大,家里盖房子就从这里出。”

    “妈你哪里的话?你给我们收着,我们肯定放心!”白红梅忙道,她心里已经飞快地打起算盘,她挣了三十块五毛,她男人挣了八块二,他俩加一块就是三十八块七毛,交一半,她里还能有十九块三毛五。

    白红梅眼睛都笑眯了,伸把马向东还没捂热的钱拿过来,数了一半给马老太太,“妈,呐,这是我们的。”

    马向东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存款,他上次回来是十月份,到年底一共发了三个月工资,运输队有吃有住,之前他一个月花不了一块钱,不过最近因为和文娟一块,花钱比较多,身上就剩下二十。

    他抽了两张一块下来,剩下都交给马老太太,“妈,这是这三个月的。”

    马老太太的目光在他里剩下的两块钱上停了停,又瞅了他一眼,没什么。

    “我和你们爹也是一样,我俩的也交一半到公中。”老太太以身作则,当着大家的面,把他们老两口的钱也分了公私。

    账盘完,老太太脸上就带了笑,“红梅,看看家里要买什么,明天我们去公社打年货!”

    马学文马学武先叫了起来,“好哦!打年货咯!”

    马老太太拍拍猴到她身边的二孙子,又拿了二十块钱给白红梅:“你看着买,给学文学武一人做身衣裳,咱家孩子今年过年也穿个新衣裳!剩下的买点红糖、扯块布,年初二带回你娘家,给你爹妈!”

    白红梅眉开眼笑,先是“哎”了一声,又忙道:“我娘家我里有钱,给你跟爹做身新衣裳吧!”

    “不用,我俩都一把年纪了,做什么新衣裳?不是糟蹋钱吗?就按我的办!”

    整个前进大队,不止老马家在计划明天打年货的事,大家伙都有这想法,难得今年家里有粮,里有钱,能过个肥年,当然要好好准备年货。

    给老人孩子买件衣裳,再称点猪肉,年夜饭家里也吃顿好的!

    三狗子家,他妈王春凤就在和婆婆商量,除了扯布和称肉,还要买什么?

    三狗子在旁边撺掇:“买糖!再买点糖!”

    王春凤大气挥:“不就是糖吗?一分钱一颗,咱家分的钱零头都够买了,给你们买十颗,一人两颗,老大老二也吃!”

    三狗子两个弟弟嗷嗷叫,三狗子眼珠子滴溜溜转,“妈,既然这样,不如把零头都给我吧?”

    “给你?我看你长得多俊?”王春凤扬起巴掌,三狗子撒腿就跑,还不忘喊道:“给我又咋了?长河叔就给我老大钱,这叫啥来着,哦,零花钱!”

    “啪!”

    王春凤一鞋子扔过去:“你怕是在想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