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议亲 “二百!他们家要二百的彩礼!”……
过了初五,年也过得差不多了,养殖场不可能真等到正月十五之后才复工。苏长河翻了翻日历,见初八宜开业,索性就定初八上班。
在这之前,反正没什么事,他就带着几个子,先把鸡舍里面清理一下,清理出来的鸡粪真不少,都得用担子挑。
马老爷子他们见了却很开心。
“这可都是好肥料啊!”马老爷子指挥道:“挑到这边,放咱们堆肥的坑里,回头你们养殖场还有鸡粪,一声,我让人去挑!”
“行啊。”苏长河一口答应,老爷子安排人挑走,还省了他的事,他和马伟他们几个:“以后你们把鸡粪清理出来,放围墙下面,跟队里人,让他们记得去挑。”
马伟几人“嗯嗯”点头。
一帮人正忙着,听见有人扬声喊,“东子回来啦?”
“是,叔堆肥呢。”
苏长河往村口一看,果然是马向东回来了,他眯了眯眼,“不对劲”
卫阳看过去,“啊?哪儿不对劲?”
“一般来,东子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回来一次,他初一回去上班,今天才初几?还有,按照东子的性格,他要是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跑过来和大家侃天侃地。”
这个年纪的伙子,又是队里唯一一个进城的人,多少有点嘚瑟的心理,这次却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忙忙回家。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苏长河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过他暂时没管,先把鸡粪都挑完,让几个伙子把担子带回去,他才跟马蕙兰溜溜达达地去老马家。
才一进院子,就听见厨房里传来马老太太的声音,“我是你妈,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拉的什么屎!”
马向东红着脸从厨房出来,叫了一声“三姐、姐夫”,便躲回房间。
这扭扭捏捏的样子,苏长河下巴朝他的背影点了点,问院子里的白红梅,“大嫂,咋回事啊?”
白红梅揶揄道:“他这是不好意思,咱家东子啊,想娶媳妇了!”
“真的?”苏长河惊讶不已,“什么时候的事?咋一点儿消息都没听到?”
马蕙兰却想起去年有一次闺女跟她提起的事,她问:“是不是县城的一个姑娘?”
“是,蕙兰你咋知道?”白红梅先是惊讶,而后想起叔子和蕙兰一向关系亲近,恍然大悟道:“是不是东子以前跟你提过?快,是哪家的姑娘?这子脸皮忒薄,问他还不好意思”
“不是东子的,”马蕙兰把闺女当时的事跟他俩了一遍,“还是秋收的时候,是看见他跟一姑娘在国营饭店吃饭。”
“可以啊这子!”苏长河感叹,秋收那会他才进城多久,都跟人姑娘吃上饭了?
他很是八卦,“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啊?姓甚名谁?家住哪儿?干什么的?长的好看吗?”
“你查户口呢?”马蕙兰道,不过她自己也挺好奇,便也看向大嫂。
白红梅哈哈笑,“别你们好奇,我也好奇,不过东子也没跟我,就跟咱妈了”
“有啥好奇的?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马老太太在厨房听见他们几个声音,板着个脸道。
马蕙兰过去挎住她胳膊,“那可不一样,长的咋样还是其次,主要是我这未来弟妹人咋样?好不好相处?”
“什么未来弟妹?八字还没一撇呢!”马老太太了这一句,嘴角也忍不住流露些笑意,马蕙兰笑道:“哎呦,看这开心的,看来对这个未来弟妹很满意咯。”
白红梅也凑趣道:“得,等以后弟妹嫁过来,我这大儿媳妇在妈面前就更排不上位置了。”
马老太太被逗笑,带着几人到堂屋坐下细,“这姑娘叫文娟,爹妈都是县城制衣厂的工人,她接了她妈的工作,也在制衣厂上班。家里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姐姐已经嫁人了,弟弟才十五,她跟东子年纪一样大”
这条件不错啊,县城人,自己是制衣厂工人,家里兄弟姐妹也不多,老实,东子和人家姑娘在一起,都是东子高攀了,要知道,东子现在还没转正呢。
“是不错!”
马老太太也这么认为,老四年纪也不了,虽然现在在城里有工作,但是她和老头子还从来没想过给他找个城里媳妇,不是他俩要求低,而是老马家在乡下条件是不错,放在城里跟人家根本没法比!
没想到老四不声不响,自个儿谈了一个。
“这臭子,还瞒着家里,过年回来我就发现不对劲,他的工资给他留了一半,前一次他里还剩不少钱,过年那次交了钱,里就剩两块钱我还怀疑他是不是在城里学坏了?”
要不是二儿子一家突然回来,转移了老太太的注意力,老太太都打算让老头子和老大揍儿子一顿,让他好好长长记性,看他还敢不敢学坏?
“现在放心了吧,东子可没学坏,人家的钱是给你未来儿媳妇花了。”苏长河笑道。
“臭子,不会过日子!”马老太太骂了一句,脸上却带着笑意,不过她心里又有点担心,人家姑娘愿意,不代表她爹妈能答应。
“那东子这次回来是?”马蕙兰问。
“老四不是去人家家里拜年了吗?人家姑娘爹妈见了,就来咱家里看看,再见见我们”
“听起来挺讲礼的呀,”白红梅道:“都要上门看家了,明人家对东子还是挺满意的!”
要是不满意,也就没有这个后续了。
马老太太有点得意,“估计是挺满意,人家姑娘还悄悄跟东子,让咱家好好准备。”
“不错不错,这姑娘还向着咱家东子!”苏长河道,想起一件事,“怪不得东子初一回去之前偷偷摸摸找到我,问能不能从养殖场买一份礼篮,还是给同事带的,什么同事?就是带去这个姑娘家的吧?”
“还有这事?”三个女人都好奇,又把马向东揪出来问了问他上门拜访的细节,马向东被问得一张脸都红成了猴屁股。
最后,马老太太又确定了一遍,“是这周日过来是吧?”
“是!”
这周日是初九,而今天已经初七了,也就没两天了。
马老太太意识到时间的紧迫,风风火火地安排家里人干活,上到马老爷子,下到苏月,谁都没逃过。
“快快快!拐拐角角都扫干净了,那里,上面,看不见哪?那么大一块蜘蛛”
马向华站在梯子上,费劲巴拉,一看,指甲盖大的蜘蛛,那么大?
“柜子!柜子上面后面都要擦,这还有灰咋不擦?”
马老爷子:“这不还没擦到那边嘛。”
“锅碗瓢盆都刷过了?橱柜呢?橱柜里面也得擦不行,摸着还是不干净!”
马蕙兰:“”她很想,谁来做客还往你家橱柜里看啊?
老太太在紧张关头,啥也不管用,马蕙兰默默叹气,旁边扫地的苏月也忍不住吐槽:“外婆现在真的很像学校里面检查卫生的教导主任!”
两指一模,不行,重擦!
“关键是,未来舅妈不是明天来吗?今天扫地干嘛呀?明天不还得再扫一遍?”
“算了算了,你就听你外婆安排吧,要不然她能急死。”
马老太太真是紧张过度,晚上都睡不着,大半夜坐起来,把煤油灯点上,翻箱倒柜。马老爷子睡得整熟,被推醒,迷迷糊糊就听见她问,“你我明天穿哪件衣服?”
马老爷子:“啥?是老四相看,又不是你相看。”
“你什么屁话?”老太太一个生气,打在箱子了,箱子没放稳,“碰”地摔到地上。
听到动静起身的白红梅在门外问,“妈,爹,咋了?”
“没事,你去睡你的。”
第二天,白红梅偷偷把这事告诉马蕙兰,她忍笑道:“妈把棉袄外套都翻了出来,这个嫌旧,那个又嫌穿着是不是太老气”
马蕙兰捂着嘴笑,“怪不得看她今天早上,一会回趟房间,一会回趟房间。”
过年,马蕙兰给老爷子老太太一人做身新棉袄,两人死活不愿意,非他们有棉袄,棉袄还是新的,就是做了他俩也不穿。
两人一个比一个犟,现在好了,终于承认自己的衣服旧了。
马蕙兰跟着老太太进房间,抓到一只偷偷换外套的老太太,“妈你干啥呢?”
马老太太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没干啥?我能干啥”
“行了,跟您亲闺女还不好意思?等着!”
马蕙兰罢,就回了趟苏家,没一会儿抱着一个包袱回来。
“这是啥?”
“衣服啊!”马蕙兰打开包袱,里面两件棉袄,一件藏蓝色,一件蓝灰格子,她把蓝灰格子棉袄拿出来,给老太太穿上,伸捋了捋,“不错,大正合适。”
马老太太摸了摸棉袄,犹豫道:“你的吧?这颜色我一个老太太穿不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了?这又不是多艳丽的颜色本来就是给你做的,你那棉袄都几年了?穿着也不保暖,不过我慢,没赶上过年给你”
原身会做衣服,马蕙兰也慢慢把这项技能捡了起来,不过她还是没那么熟练,棉袄也和夏天的短袖衬衫不一样,做起来费功夫。
她这件还没做好呢,不过现在急着用,就先拿过来了,马蕙兰扬声叫大嫂。
“咋了?”
“大嫂拿针把扣子钉上呗,我还没来得及钉,还有这里,这里还有两针没收”
“行!”白红梅双在围裙上擦了擦,去拿针线盒。
马老太太看着她俩安排得好好的,那句“让你别给我做衣服非要做”憋回了肚子里,她拿起那件藏蓝色棉袄,“这件是给你爹的?”
“爹的那件还没做好,这件是长河的,也是冬天才做的,爹应该能穿上。”
马蕙兰又把马老爷子叫过来,马老爷子连连摆,“我穿长河的衣服干啥?我这不是穿着军大衣吗?”
“军大衣再气派,穿一冬天也不能看啊,爹,快着点,赶紧换了,等会儿人家女方就来了!”
片刻后,老两口一人穿了一件新衣服出来,白红梅夸道:“穿上新衣服,人都精神了!”
马老太太拽拽衣角,抿嘴笑了笑。
村口,苏月和两个表哥蹲坐在大石头上,远远看到马向东带着人来,便急急忙忙往家里跑。
马学武一边跑,一边喊:“婶来了!婶来了!”
苏月制止道:“二哥,别喊婶!”
“为啥呀?不就是婶吗?”
“哎呀听我的,准没错!”
要是只有未来婶一个人,喊婶倒没事,关键是人家爹妈也在,试想,她爹妈听了能高兴吗?
听见三个孩子传回来的消息,老马家立即进入一级警备状态,马老太太抿了抿头发,拉着马老爷子迎到门口,白红梅和马向华也跟上去。
从厨房被拉出来,身上还套着围裙的苏长河擦擦,跟马蕙兰嘀咕:“老太太是真重视这个未来儿媳妇!”
可不是吗?家里面大扫除不算,连鸡窝都打扫了一遍,老马家之前存的菜和肉基本上都让马向国他们带走了,老太太又特地去队里借,还找养殖场买了两只鸡,一只炖,一只烧,甚至还把苏长河拉来当厨子。
老太太的原话是,“长河啊,咱家里就你厨艺最好!”
要知道老太太以前都不让苏长河上灶台的,一方面是宝贝这个女婿,觉得女婿有本事,是干大事的人,另一方面,苏长河做菜太奢侈,老太太看着就心疼。
这次为了未来儿媳妇,都顾不上心疼了。
马蕙兰笑着看他一眼,“咋了?吃醋了啊?”
“我吃啥醋?你没听过吗?姑爷是贵客,啥时候有人过儿媳妇是贵客了?回头老太太最宝贝的还得是我!”
苏长河把围裙往凳子上一扔,“走,出门迎客去!”
门口正热闹着,马老太太脸上堆起亲切又和蔼的笑容,“哎呦屋里请,屋里请,一路走过来累了吧”
“进屋,先进屋坐,来来来”
老马家人簇拥着文家人进屋,白红梅和花蝴蝶似的,一面进屋把花生瓜子糖果端出来,一面指挥马蕙兰倒茶。
马老太太看了一眼直愣愣就知道站着的儿子,用比平时低八度的声音提醒:“向东,快给叔婶端茶啊,这位是”
“哦哦!”马向东忙介绍,文家一共来了四个人,除了文娟、文父、文母,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是文娟的大舅妈。
马老太太一听就知道了,这位大舅妈就是女方媒人了,乡下相看,一般都有一个媒人,不过老四和这姑娘是自己谈的,没有媒人。
文家今天带个媒人来,也是防止有一些话不好,借着媒人的口来。
这也正常,马老太太心里早有准备,人家好好一个大姑娘嫁过来,总得提一些要求吧。
她热情地寒暄:“他叔他婶,从县城过来是坐的客车吧?车上人可多呀?早饭可吃了?要是没吃,家里就有”
“不多,吃过了吃过了,不用麻烦”
“哎呦就是文娟吧?长得真是标致!”
“哪里哪里”
马老爷子马老太太陪着文父文母话,白红梅就陪着文大舅妈话,“舅妈也喝茶,舅妈家是哪儿的?你们早上走得也早吧,其实有客车,从县城到这边也方便”
“是,坐车也不是很远”
第一次见面,双方都很客气。
苏长河和马蕙兰见局面一切安好,便退回了厨房,看堂屋那样子,老太太和大嫂都走不开,今天的午饭就全靠他俩了。
三个孩子偷偷摸摸地躲在房间里观察未来婶/舅妈。
苏玉觉得,这位文娟同志,其实长得挺好看,大眼睛双眼皮,穿着一身碎花棉袄,青春靓丽,而且落落大方地和大舅妈话聊天,看起来真的挺不错。
和她比起来,舅今天的表现就不太如人意了,苏月摇头,舅啊,你可长点心吧,你现在还在考察期呢,咋就不知道主动献殷勤呢?就知道傻愣愣坐那儿,还偷看文娟同志?
哼,让她抓到了吧!
苏月偷偷摸摸朝舅招,马向东瞥见,指了指自己,瞅了瞅和自家爹妈话的叔婶、被大嫂照顾得好好的舅妈和文娟,悄悄起身进了房间。
“怎么了?”
苏月示意他蹲下来,声道:“舅你是不是傻啊?光知道偷看,你带着文娟阿姨出去溜达溜达啊!”
马向东脸一红,“臭丫头!”
“舅,相信我,与傻坐在这儿、和大舅妈尬聊相比,女同志一定更喜欢你们两人溜达,记住,别去什么泥泞的地方,去山坡那片看看风景,聊聊人生,不定还能牵牵嘿嘿”
这下,马向东的脸真是红透了,他揪着苏月的腮帮子,“丫头你跟谁学的?”
“不用学哎呀舅你快去吧,等会吃饭你就没会和文娟阿姨单独相处啦!”
马向东不自在地清清嗓子,要出去,苏月叫住他,揉吧揉吧他的脸,“别脸红,镇定!”
然后又叫他抓点瓜子花生糖果,“出去放桌上,再给文娟阿姨她爸妈还有舅妈添点茶水,然后你再约文娟阿姨出去,有点眼色哈!”
苏月拍拍他的脑袋,马向东:“没大没。”
虽然嘴里这么,马向东还是口不对心地按照侄女教的做了,在他主动添茶水的时候,他妈还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马向东尽量若无其事地带着文娟出门,两个主角出门溜达,堂屋里双方父母继续寒暄。
其实也没聊什么,大概就是询问老马家的家庭情况,在听到老马家有个二儿子在部队,还是个军官时,文父文母神色温和了些。
等到中午吃饭,看着一桌子的菜,土豆烧鸡、干豇豆烧肉、豆腐炖鱼、黄豆蒸鸡爪、粉丝白菜、凉拌萝卜丝,还有一锅鸡汤,文父文母的脸色更好了,文大舅妈脸上的笑容也更深了几分。
文娟含羞带怯地看了马向东一眼,心里颇为满意,马家一个乡下人家,能整治出这么丰富的一桌菜,可见是很看重她。
吃完饭,文家人略坐了坐,便要回去了,走的时候,文大舅妈拉着白红梅的,邀请道:“哪天有空去我家坐坐?”
这话的潜在意思是文家对今天的见面还算满意,接下来白红梅与文大舅妈见面,就是商议具体的事,比如什么时候办事、彩礼多少啊。
白红梅会意,“现在乡下也不忙,舅妈你啥时候有时间,我都行。”
两人便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送给方家人,马老太太总算松了一口气,还,“文娟她爹妈看起来也不难话,回头你过去跟她大舅妈好好,咱家的条件摆在这儿,他们要什么,咱家能做到,肯定尽力满足。”
“哎,妈,我知道!”
虽然看到婆婆这么重视这个新儿媳妇,白红梅心里难免有点儿不舒服,不过她分得清轻重,叔子能找到个城里媳妇,对家里也是个帮衬。
和文家大舅妈商议婚事,她肯定得尽力。
白红梅都做好了对方要求应该不低的心里准备,毕竟是城里姑娘,但她没想到,文家竟然狮子大开口!
白红梅气呼呼地回了老马家,马老太太一看她脸色,心里就一咯噔,“没谈好?她家要的彩礼多?”
“那都不是一般多!妈你知道他们家要多少?”白红梅竖起两根指,“二百!他们家要二百的彩礼!”
“什么?!”
马老太太吃了一惊,不敢相信道:“他们家要二百?不是,到底怎么回事?你把具体情况跟我。”
白红梅起来就气,文家那大舅妈上次在饭桌上得多好听,什么“我们都是为了两个孩子好”,什么“我们文家也不是什么卖女儿的人家”。
结果这次一见面就提起要求,第一,要叔子和文娟结婚后住城里。
“没有让向东入赘的意思,只是他们两口都在县城工作,要是回乡下生活,多不方便,而且,文娟她弟弟还,他们住在城里,也能顺便照顾照顾她爹妈,文娟虽然是女儿,也不能嫁出去就不管爹妈对吧?”
白红梅当时都想“文娟有爹妈要照顾,他们家东子就不用照顾爹妈了吗?咋地,她家有儿子,还指着文娟给她爹妈养老啊?”
不过想想来之前婆婆的指示,还是忍了下去,反正东子在城里有工作,平时也没法回来。
她都忍下了,没想到文大舅妈还翻来覆去地,她仔细一琢磨,才明白文大舅妈的意思。
合着,文娟和东子结婚后要住在城里的意思是让他们家出钱给两口在城里安排个房子呀!
你家脸怎么这么大?
这还只是其中一点要求,还有呢,白红梅和马老太太吐槽:“她他们家文娟是城里姑娘,虽然嫁到我们家,也得按照城里的规矩来”
啥是城里的规矩呢?
比如文家同一个家属院邻居的女儿结婚时,彩礼是二百块,他们家文娟也得这个彩礼;
又比如,城里的年轻人现在结婚要有三转一响,但是考虑到马家条件,他们家就不要三转一响了,只要个自行车。
“文大舅妈的时候,哎呦满脸都是为我们家考虑了,他们已经让步了很多我好歹都不行,最后房子暂时可以不要,但是彩礼和自行车不能少!”
白红梅灌下一大口水,一抹嘴,继续道:“还什么他们文娟条件好,城里有好几家都看中,要不是文娟要死要活,非要和东子搞对象,她爹妈根本不会考虑乡下人家”
“给我气得,上回来咱家,吃肉吃得那叫凶,也没见谁客气,现在嫌弃上咱家是乡下人家了哎呦妈、妈,你别气你别气!”
马老太太捂着心口,白红梅给吓了一跳,赶忙扶她坐下,“妈,喝点水吗?”
马老太太摆摆,“不喝!气都气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