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假少爷9
走在大街上,曲宏凯耳边还回荡着崔志强的声音:曲董在医院昏迷不醒,我们总得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
他闭上眼,只觉得浑身疲惫,以他现在的年纪实在无法承担这些可怕的事情,他必须得找个人帮忙分担一下。
可是找谁呢?
考虑许久,他发现自己除了周钰竟然没有其他人能求助了。
自从曲父昏迷进医院后,他忙得不可开交,根本顾不上和周钰这个未婚妻联络感情,但直到今日他才发现,周钰竟然一个慰问的电话都没有打过,这让他内心感到不安,他必须马上见到周钰,向她问一个确切的答案。
周钰住在市中心的大平层里,曲宏凯以前来过几次,以往每次面对这个“老女人”时,他总是不情不愿,但这次有求于人,他不得不提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让自己面对周钰时姿态放低一些。
他扯扯嘴角,摆出一个自认为最温和的笑容,然后敲门。
可是来开门的竟然是个围着浴巾的年轻男人。
男人长得十分英俊,棱角分明的脸如同一笔一划刻画出来的那样,看上去年龄大约二十七八,比起当红的电影明星一点都不差,曲宏凯心里咯噔一下。
“你是谁?”他戒备的望着男人。
男人耸耸肩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但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因为周钰穿着粉色浴袍拿着红酒杯出来见他了,看到他的时候,周钰半点都没有被抓现场的心虚,反而将搭在男人肩上,亲密的依偎在一起,漫不经心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曲宏凯被她的态度弄得火冒三丈,黑着一张脸咆哮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周钰,这男人是谁?你别忘记你已经是订婚的人了,把野男人领回家,这就是你的家教吗?”
吼出这番话之后,曲宏凯的脑海一片空白,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想了半天,他心里咯噔一下,他刚才那番话,那副态度,跟跑来捉三的正室有什么区别?
他堂堂曲家少爷,风华正茂的大学生,什么时候居然沦落到这种境地了?
不等曲宏凯把纷乱的思绪理清楚,周钰却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晃了晃里的红酒杯,吐气如兰道:“你不会觉得自己还有跟我谈判的条件吧?”
曲宏凯愣住:“你什么意思?”
周钰眨眨眼,那张堪称绝艳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些许无辜的姿态来:“你们曲家现在什么情况,你自己不知道?非要我把话那么难听?曲宏凯,从曲董被医生宣判再难醒来的那一刻,我们俩的婚约就自动解除了,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混的,别跟我谈感情,我们俩之间可没什么感情。”
周钰的话如同五雷轰顶,直愣愣劈在曲宏凯头上。
如果亲眼捉到未婚妻和三在一起,这是他遭受过的最大耻辱。
那周钰现在这番话,就是把整个曲家的脸面扔到地上踩。
他知道周钰跟自己订婚动不纯,没关系,曲家也只是想找个外援而已。
可他没想到周钰会这么绝情,曲父刚住进医院,她就要跟自己断绝关系了。
恍惚间,曲宏凯想起圈子里曾经流传的笑谈,周父花心却又绝情,他找的女人都是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周家几个孩子耳濡目染,也跟着学到不少,现在看来,周钰完美继承了周父这个特点。
曲宏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周钰家的,等他再次回到医院时,就看到曲向荣一个接一个打电话跟人求助,可平时跟曲父关系很好的那些朋友,到了关键时刻,一个都不肯站出来帮忙。
曲家现在的状况可谓孤立无援。
周钰和曲宏凯解除婚约后,曲家陷入了更大的绝境,曲氏集团彻底走向下坡路。
而言诉的公司迅速在业界崛起,从前隐匿在背后的决策者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取代曲家成为商场新贵,年轻的言诉一时间风头无俩。
曲向荣每天焦头烂额,却也无法解决集团的烂摊子,他后来又去求了魏璇几次,但都被拒之门外。
他不死心,还试图收买欢欢玥玥,想从女儿身上下,让魏璇心软,但魏璇早有防备,当立断让父母带着双胞胎去外地旅游了。
曲向荣走投无路,每天和曲母在曲父的病床前守着,心中还存着一个念头,因此当许多天以后,他从秘书口中得知曲宏凯卖掉中的股份消失得无影无踪时,竟然一时间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的意思是,宏凯他卷掉卖股份得来的钱跑了?”
他艰难地望着自己的心腹,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个可怕的事实。
秘书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曲向荣对曲宏凯这个弟弟有多好,几年来他都看在眼里,曲宏凯卷款逃跑的事连他这个外人都无法接受,想骂一句“白眼狼”,更何况是曲向荣本人呢。
“他不但卖掉了股份,连他名下那些不动产也卖了。”秘书都有些不忍心打击他了。
曲向荣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踉跄着差点倒下去,秘书眼疾快的扶住他,焦急道:“曲总,你千万要保重好身体,曲董和曲太太还需要你的照顾。”
曲向荣双捂着脸,蹲在医院走廊上,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都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没有人知道,这个看起来满身沧桑的男人,一年前还是枫江市赫赫有名的“宠弟狂魔”。
曲宏凯做的事很快在圈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除了唾骂他没良心之外,纷纷对自家亲生的孩子更好了。
程修得知这件事后,还有些唏嘘,曲向荣从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程父一直喜欢拿他当参照物,激励自家孩子用功上进,可现在,曾经的商界精英沦为丧家之犬。
以往面对他很少有好脸色的程父,这次破天荒跟他了些推心置腹的话。
导致程修第二天和言诉、魏璇一起开会时,还浑身冒鸡皮疙瘩。
三个人谈完正事,程修又八卦起谭家:“你们还记得谭蓉蓉吗?当初曲宏凯对她展开追求时,她的身份就在学校曝光了,她男友知道她是谭家千金后,对她大献殷勤,谭蓉蓉觉得腻味,就跟他分了,现在那男的天天纠缠她,谭家打算举办一场宴会,给谭蓉蓉选个门当户对的男朋友。”
魏璇听到这种豪门八卦,来了点兴致:“你不去参选吗?”
程修愕然,指了指自己:“我?得了吧,我还想享受几天自由自在的生活,才不要这么早被人管束着。”
谁知这时,不声不响的言诉忽然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掐指一算,程同学,你跟谭蓉蓉很可能有一段情缘。”
在剧情中,谭蓉蓉和曲宏凯快要结婚时,曲宏凯去谭家玩,不知从哪翻出中学时期程修写给她的情书,两人产生了一些矛盾。
彼时曲家即将和谭家联姻,在枫江市如日中天,连程家都要避其锋芒。
程修甚至因为这件事被逼得出国躲了好几年。
果然,言诉话音刚落,向来大大咧咧的程修居然红了耳根,恼羞成怒道:“崔老师,你变坏了,居然拿这种事调侃我!”
当谭家正在举行盛大的宴会时,曲向荣被逼到了绝境,他想要置死地而后生。
“你去查一下,那个崔洋到底是谁?”医院角落里,曲向荣指间的烟头明明灭灭,往日意气风发的曲家大少爷,现如今居然沦落得如同丧家之犬。
从言诉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他才发现,原来对方不是魏璇包养的白脸,而是搞垮曲家真正的幕后策划者。
崔洋
这个名字听上去有些耳熟,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秘书查了两天,把得到的资料拿给曲向荣。
看到资料中记载的崔洋父亲是崔志强,母亲是姚翠时,曲向荣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原来崔洋竟是他们曲家当年被抱错的那个孩子,是他的亲弟弟。
曲向荣得知这件事后,自己在房里闷了许久,然后把资料拿给曲母看。
得知曲氏集团竟然是被自己的亲儿子和前任儿媳合伙弄垮的,曲母一时间难以承受这个打击。
“他怎么能这样?果然是考上大学后卷走养父母家积蓄的不孝子,当初他一出生我就该掐死他的!”曲母痛哭流涕。
她还不知道曲宏凯卖掉股份卷钱逃跑的事,曲向荣怕她受刺激太大,没敢告诉她。
“走,我们去找他,要个法。”得知搞垮曲家的竟然是自己亲儿子,曲母莫名其妙有了勇气,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带着曲向荣去找言诉谈判了。
他们来到言诉的公司,曲母气势汹汹如同斗战的大鹅,被前台拦下时态度还颇为倨傲:“让崔洋出来见我!”
言诉正和魏璇等公司高层在开会,得知曲母和曲向荣来了,他便猜出曲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事实上他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出身,曲家只要一查,很容易就能查到。
他当即散会,让人把曲母和曲向荣请到会议室。
“曲太太来找你做什么?该不会是曲向荣搞不定集团的事务,特意请老母亲出来卖惨的吧?”魏璇对自己的猜测感到有些好笑。
言诉笑眯眯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谈话间,曲母和曲向荣被带到了会议室。
一看到言诉本人,曲母怔了下。
在姚翠夫妻的描述中,崔洋是个忘恩负义贪图富贵的卑鄙人,哪怕成绩再好,人品却十分恶劣,这样一个人,在曲母想象中应该是面貌猥琐丑陋的。
可当她真的见到崔洋时,却推翻了自己以往的想象,对方明明和曲宏凯一般大,曲宏凯像温室里的花朵,而崔洋却气势凌人,西装革履坐在会议室首席的位置,看上去比真实年龄稳重的多。
望着这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儿子,曲母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然而也仅仅持续了片刻,只要想到是眼前这个人为了报复,搞垮曲氏集团,害得她老公昏迷住进医院,弄得曲家家破人散,她心中对亲儿子那一点点纠结的感情瞬间就被恨意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