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冰山霸总8 属于成年人的心照不宣。……
录像中的客厅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夜间的可视度本就低,如此一来白又白只能够勉强辩清出现的两人。
千重月搀扶着烂醉如泥的他,一路不带停歇地走向沙发。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一切都还很正常,他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而千重月则进了厨房为他煮醒酒汤。
有不可避免醉过几次的白又白,心底格外清楚,一旦摄入的酒精量超过了他身体能够接受的范围,他基本上很难再保持住意识。
结果也不出他所料,千重月端着醒酒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睡过去了。
但他的生活助理一向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这个口口声声着害怕被开除的家伙,面无表情地将她的顶头上司从甜美的睡梦中摇醒,被反抗的时候甚至还有点不爽。
当然,在这个角度里千重月是背对着监控头的,这点子猜测都是白又白从她的肢体动作里看出来的。
心情有些微妙的白又白坐到了沙发上,此前因为某个人带来的不快已渐渐消去,现在一心就看着满嘴鬼话的生活助理要干点什么。
她那天强行喂了自己喝醒酒汤,那么下巴上遗留的下来的浅红色指痕,大抵就是这大不敬的家伙强行掰开他嘴巴灌汤才——
自以为推断出了那日所有事情经过的白又白,本来并不想接着看自己被下属冒犯的丢人场面。
但仅仅就差那么一秒,他修长的指尖即将就要划掉持续播放着的录像,一个晃神见发现,他想象之中以及千重月口中所描述的两个动作,似乎对调过来了。
白又白并不是强行倒在了千重月双腿上,反而是她主动带着他做出如此亲密的姿势。
安静地躺倒在她腿上之后,千重月拿着勺子似乎强喂,但他就是倔强得不肯张开嘴。
掐下巴的动作做的如此熟练,白又白额角青筋跳了下,身为上司颜面被冒犯的懊恼之情还尚未浮现,下一秒的画面却让他险些吓得摔了。
大胆!
太大胆了!千重月果然对他有所企图!
白又白狠狠磨着后槽牙,两只冷白的耳朵直接瞬间红透,像是被胭脂软膏浸染了般。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千重月一口口将醒酒汤喂干净,那弯腰起身的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更不含半点儿扭捏羞涩劲儿。
反倒是他,看着毫无意识的自己被人一次次夺去从未交付过的吻,从脚底到头顶仿佛有一道直电流,噼里啪啦在相通的神经中来回窜动,害得他不苟言笑的面容沾上桃花粉,烫得出奇。
白又白咬了咬唇半天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切到微信界面,点开千重月的聊天框,冲昏头啪啪啪胡乱打了好长一串指责她心怀不轨的话,最后看着绿色的发送键,却又迟迟点不下去。
心尖尖儿颤动得太厉害,无法以理智的状态来与千重月对话的白又白,聪明地选择暂时将此事压下。
但人的身体总是比硬邦邦的嘴诚实很多,他点开已经被关掉的监控软件,找出刚才的观看记录,秉持着多看两眼掌握证据,明天才能占上风好好教训千重月的心,他重看了一遍。
然后重看了两遍。
重看了第三遍。
第四遍的时候终于看到自己主动吮吻了千重月的唇,闭着眼睛浑像个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的傻子。
白又白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柔软的嘴唇,舌尖不自知地轻轻扫过,醒酒汤酸甜的味道似乎凭空冒了出来。
他盯着视频呼吸声渐渐沉重起来,一颗只有在剧烈运动时才会狂跳的心脏,第一次因为一种新奇且令人头皮发麻的情绪,而跳得犹如雷震。
这种感觉刺激着何处成年人无需多言,白又白感觉有酥麻之意不断攀附上脊背。
他弯腰低低哼了声,视线随之有些期待地挪到了一直都很在意的地方。
只一眼,微微翘起的唇角又渐渐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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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的老毛病了,不碍事。
这并不会影响到白又白准备对千重月兴师问罪的想法。
她来得一如既往的准时,一整个晚上没怎么合眼的白又白,这个点本该恰好起床收拾自己,现今却已经坐在了客厅中等候她的到来。
他今天穿得是一套暗蓝色的西装,胸口难得绣着两行银灰色的花纹,一双大长腿交叠在一起,柔软的发丝被定型成清爽利落的模样。
已经习惯他黑灰轮着穿的经营模样,一时看到了不同的颜色,千重月还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她将已经做好的三明治递给白又白,食物残留着余温入口刚刚好。
白又白没有立刻接过,而是掀开冷淡锐利的眼眸,直白地盯着千重月。
千重月知道客厅有监控,但她不知道白又白昨夜忽然心血来潮把之前的录像翻来看了,因此冷不丁被他这包含深意的视线看着,她有些茫然。
见她照旧一无所谓的样子,白又白知道那晚的事情是别想从她口中套出来,因而做事雷厉风行的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掏出,将烂熟于心的画面准确地挪动到他想要的位置。
“解释一下。”
差一些就要怼到脸上去,千重月后仰了一下,余光扫到了视频中不可描述的画面。
她将白又白放在腿上亲,这姿势现在看起来脖子是真的很疼,亏她连着弯了那么久的腰。
思绪完全脱离轨道的千重月,丝毫没有注意到白又白的眸光越来越深沉。
他端得是一副高冷总裁的架子,两片薄唇下磨得咯咯响的牙却有失他高岭之花的风度。
“怎么没话讲了?”
“之前不是还很会找借口狡辩的吗?”
见千重月播放视频看得津津有味,白又白耳根又是一烫,羞恼地将收了回来。
她有些可惜地摸了摸后脖颈,脸上的表情同下雨那一夜如出一辙。
淡定无畏且将一切掌控在内。
“没,我还是有话讲的。”
“一切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她浑然不觉自己有做错什么事情,脸上就极度直白地写了一行字:我就亲了怎么了?
如果觉得吃亏,她完全不介意被亲回来的。
这般理直气壮的态度差点给白又白气笑了,他用力将拍在沙发上,人坐着视线矮了一截,气势上却丝毫不输给千重月。
他禁不住冷冷一笑,也不上心头又闷又堵的滋味是什么情绪,只觉得千重月这幅背地里玩弄人被揭发后还无所谓的样子非常碍眼。
“人证物证确凿,我现在可以直接开除你。”
白又白摆起资本家的姿态显得格外冷漠无情,眸中像映着一片高山冰原。
然而这毫无感情的一句话,却包含着一个还有转圜余地的助动词,那味道瞬间就不一样了。
话音落下之后他仰着下巴等了片刻,高傲的领导在等着他那大逆不道的生活助理求饶。
可白又白也不想想,千重月被当场抓包都能够如此坦然,岂会害怕的开除?
“那我走?”
“你记得把这几周的工资打我卡里。”
千重月面不改色地接受了这个结果,把三明治放到白又白一伸就能拿到的地方,转身就要走。
“?”
?
不是啊尊主,你真准备走啊?
伴着阿镜惊疑不定的声音响起的,还有白又白彻底按捺不住情绪,拍案而起的声音。
“千重月!”
他是真的气得不轻,饱满紧实的胸膛上下起伏得很厉害,合身的西装都快撑开了。
白又白站起来时比千重月高上半个脑袋,大步流星走过来的时候像极了要拽她领子打一顿。
“是谁准许你在随意轻薄了别人后,一句道歉都不留下的?”
“你究竟是有多厚的脸皮,在不喜欢这个人的情况下还能够做出这种——”
他昨天晚上真的想了很多很多,想到自己,想到千重月,想到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的画面。
明明是花了钱雇人来工作,千重月的关心和体贴本就该是她的职责,可白又白却总是忍不住会认为,她的一些举动含着别的深意,定是对他有觊觎之心的。
否则为什么总出现的那么刚好,又完美地契合了他所有的喜好,连待人处事的态度都与别人截然不同。
因着这一切令人不断纠结不断误会的事情,白又白想着想着就勾起了唇,一大只的人蜷缩在被子里,脑海中模拟着千重月或坦然或紧张或恼羞成怒的样子。
绝非不是眼前这般,态度散漫又无所谓,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放在心上。
白又白垂在双侧的紧紧攥起了拳,他在此刻已经完全打破了之前所有的臆测和幻想,认定千重月对他并无恋慕之心,荒唐的举止也不过是她随性而为罢了。
他本该像是曾经处理犯错的下属一般,优雅地抬起下巴,冷漠地宣判她惨淡的结果。
可这心口的火就是一簇一簇地烧起来,烧得他理智成了无用的摆件,站起来就像是个被负心人舍弃的怨种一般,脸上是冷漠,口中是愤怒,眼底是心伤。
白又白就差拿指尖狠狠地往千重月胸口上戳,纯情处男的底线被一再挑拨,他难听的话卡在喉咙里,后半句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千重月真真正正愣了下,完全没有预料到他对此事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不是,你听我,你误会了。”
他平日戴着私人订制的昂贵眼镜,掀开平静如水的眼眸,很是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
千重月知道这事早晚得被他知道,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被他冷冰冰地开除,要么就是训斥一顿然后离她三米远,最离谱的就是他欣然接受,结局喜大普奔。
哪能像现在这样,一如过去她办完事之后,忘记抱着汗津津的他温存低语一番,他那时的神情跟眼前的白又白有异曲同工之妙,看她皆如同看着薄情人一般。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白又白硬生生从一只软毛兔子成了一只炸毛兔子,急眼了怕是还得咬上两口。
千重月上前去拉住他的,试图安抚他。
“不,我不是要狡辩”
怎料这话还没完,对方气得更狠了。
“你连狡辩都不狡辩了!?”
当男人无理取闹起来,也是令人极其难以招架。
千重月握着没有被对方愤愤抽走的,听到这话头一回懵了下,最后实在忍不住感慨,部分人的脾气果然同当下所处的地位息息相关。
当白的时候任搓圆捏扁毫无怨言,当白总的时候一秒钟都不曾委屈过自己。
“好了可以了你可以闭嘴了听我讲。”
“我没有玩弄你也没有不喜欢你,这句话能听进去吗?”
她将睡醒之后就容易炸毛的头发扎起来,几根散乱的卷曲刘海覆盖在漂亮凤眼前,饶是这样也丝毫不影响她将眼中的缱绻之意传达给白又白。
“我听你放——”
“”
“我不听双重否定句,我只听肯定句。”
短短几秒内给嘴巴来了个大拐弯的白又白,肉眼可见那熊熊燃烧的火下去了。
他矜持地顿了一下,由于心里还是很没底,因此拐弯抹角地要千重月直白地承认自己的心意。
千重月一向也是纵着他,若不然也不会他什么要什么做什么,她都摆摆随他开心。
“行,想听肯定句那我就给你听。”
“你之前猜的没错,我对你的确有不轨之心,且在很早之前就有了。”
“亲你抱你照顾你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这么做而已,与其他一切都无关。”
千重月话的方式与她的行事风格一向相同,直白且果断,懒得藏着掖着。
白又白嫌她表情总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这事儿若是摆到她纵横六界那个时期里去,白又白铁定会被人斥骂不知好歹。
她那时就像一道永远无法熄灭的火焰,烧得万恶之人两股战战,丝毫不留给对方跳脚辩解的余地,杀伐果决一刀见血。
如今看来他六界的记忆被尘封着,对现在的他们来,兴许是件大好事。
而眼下,再露骨放荡的言语白又白也听过,可唯独从千重月口中出的这三两句话,却叫他心神大为动荡。
在猜来猜去的日日夜夜中,他眼中将她身影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到后来偶然间叫了她的名字无人应答,下意识便是要去寻她在何处。
白又白不会否认自己现在开心得像是能听到烟花炸裂声,上翘的唇角是压到都压不住。
“我就知道。”
刚才还气得恨不得咬人的家伙,现在眼尾眉梢皆是藏不住的得意。
他清咳一声后将被人握得暖烘烘的收回来,恢复成矜贵稳重的领导模样。
“做人要坦诚一些,撒一个谎总要用千万个谎来圆上。”
“希望你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再接再厉,过几天就能够转正了,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暂且无法做出回应的白又白,只能够打着官腔将听得他面红耳赤的告白带过,从容淡定地坐会位置上,慢条斯理地吃着三明治。
千重月好笑地看着他,将他不经大脑随意拼凑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白总,你确定要让我做人坦诚一点吗?”
心情舒畅的白总浑然不觉眼前有个坑正在等他自己往里跳,听到千重月有些迟疑的反问,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不就是害怕遮掩不住自己的心意了嘛,他没这么气,并不介意每天都听一听下属爱的告白。
“当然,希望你能好好做到。”
老板的金口既然都开了,那么千重月也没有不遵从的道理。
她笑眯眯地走到白又白跟前,看着他一脸疑惑地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
趁着人还没反应过来,千重月直接抬把他推靠在沙发背上,弯腰将他沾着面包碎屑的薄唇含住。
她的吻一向带着强烈的攻击性,在如此温暖平静的早晨,千从月以下犯上的行为惊得白又白瞪大双眼,刚启唇呜呜一声便被舌尖入侵了领地。
握在掌中的三明治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足无措地被压着,抬起头被迫承受这用行动来表达出的爱意,规规整整定型在发顶的细碎刘海一根一根地垂下。
“哈——”
白又白用力地将千重月推开,猛地撇过头狼狈地喘起气来。
他白皙的面颊上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红晕,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多了几道不可言的褶皱。
“千重月!”
恼羞成怒的男人低低吼出声,气得耳根子都红了。
千重月用大拇指抹了下湿润的唇,微垂下的眼眸掠过狡黠的暗光。
“白总,不夸我一句吗?”
她如此厚颜无耻的反应叫羞愤的白又白愣了下,扭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我要夸你什么?”
“你觉得呢?”
千重月舔了下唇。
白又白眸光慌乱地闪了下,莫名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他有些顶不住地再度扭过脸不看眼前人,将蠢蠢欲动想伸出来挡脸的强硬地垂放在两侧,犹豫了片刻后觉得现在犯怂有失上司颜面,因此还是开口了。
“跟跟你接吻挺舒服的。”
此话一落,千重月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她直起腰来看着满头雾水的白又白,笑得格外坏心眼。
“白总,我只是想让你夸夸我做的三明治。”
“但你作为老板以身作则,亲自示范了什么叫做人要坦诚,我很是敬佩。”
这下子白又白直接连着脖子一起烧红了,上司的颜面彻底挽救不回。
脚趾抓地的他拳头一握,强行支撑着自己不准逃离,对不干人事的千重月下不那么坚定的死命令。
“千重月!!”
“今后不许你靠近我三米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