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122. 清贫大学生16 千重月你来劲了是吧?……
安慰人这活计不好做,甚至可能一个不慎,会让对方的心情愈加差劲。
因此千重月只是安静地待在后座,牢牢牵着白又白的。
警方那边很快就传来消息,仇雅雅已经找到了,人就待在隔壁街,精神状态极其不妙。
千重月听完电话后本想跟白又白提两嘴她的事情,奈何他映着斑驳夜灯的脸看起来着实没有温度,顿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先带他回家去休息。
“今天受惊了,早点睡吧。”
千重月拿帕擦干净他脸上的泪痕,看着他慢吞吞地喝下一杯温水。
脚一直很冰凉的白又白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窝进被褥里去,眼睛却直愣愣睁着,如何都不肯闭上。
千重月摘下眼镜后揉了揉眉心,侧着身凑到他身边去。
半晌后见他始终没有动静,便温声开了口:“吧。”
白又白藏在被子下的紧了下,甚少将苦水倾倒出来的他,心里天人交战了很久。
最后还是没忍住滚进千重月暖烘烘的怀抱里,借着今天遇见的事,头一回心翼翼地去依赖一个人。
“在我刚上学的时候,我和妈妈搬到了雅雅家旁边,成了她的邻居。”
“我没有父亲,从到大一直都是我妈把我拉扯大的。
“但在国内,单亲的孩子总是容易受到一些非议。”
“那时候家中遇到什么困难了,或者我妈不在家的时候,雅雅的父母总是会向我们地伸出援,这样热心肠的他们一直帮助着我们,直到我初三那年。”
白又白顿了下,往往句末拥有关乎于时间门的转折,最后大多数都没有一个开心的结尾。
果不其然,他声音变得又沉又闷,话语中全是无奈和哀愁。
“他们有一次要顺路接我回家,半途却忽然发生了格外激烈的争吵,无可奈何下让我在半路下车,还给了我很多打车的钱。”
“我在想,我那时若是坚持待在车上,或许他们就不会继续争吵,至少认真开车总能避免很多交通事故。”
“可惜他们最后还是死在了一场交通事故上,雅雅彻底成了孤儿。”
他他那时看着仇雅雅一个人蹲在门口痛哭,莫名想到了很多东西。
他想他还有一个爱他的妈妈,还有一间门可以遮风挡雨的房子,他受了仇家父母的恩惠,现在理应将恩情报答给他们的女儿。
“所以我将事故揽在了自己身上,至少瞒住她父母并不怎么光彩的真正死因,让她继续当着一个天真的孩。”
可考上重点高中后,白母查出了白血病。
任何一个无法快速治疗的病症,都是一个吞钱的无底洞。
他顶住压力卖掉了唯一的房子,一边坚持供着自己跟仇雅雅念书,一边为白母治疗。
身上的担子撑着撑着,几年的光阴便过去了。
他愈发沉默寡言,仇雅雅却仍旧是那个天真烂漫,一直受长辈保护着的孩。
“我让她离开的时候在想,真好啊,至少能够活下来一个人。”
“可当我知道她离开后连报警电话都不曾打的时候我真的很卑劣,我居然有点儿后悔了。”
“我以为我照顾她那么多年,至少,至少就算无法产生男女关系,也该算是半个家人了。”
“我很难过,千重月,我真的很难过。”
白又白埋首在千重月的肩窝里,眼睛复又滚烫了起来。
他无法想象若是自己真的死在那里,妈妈该会多伤心。
所以他真的没有办法再毫无芥蒂地去照顾仇雅雅,他过不去心里那关。
千重月将白又白紧紧抱住,认真听他假装轻描淡写地将最难熬的几年简单带过。
她知他苦,知他不易,知他永远善良,永远没办法真正地去恨一个人。
“你已经不欠她了,或者,你本来就不欠她。”
“等明天睡醒之后,你就真正自由了,未来只要跟阿姨过好日子就够了。”
不用再负担起同龄人的生活,也不用再苦恼母亲的医疗费。
他也该好好地去享受本该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了。
“嗯。”白又白红着眼睛点点头,用力地将自己更加严丝合缝地挤入千重月怀中。
她伸出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哄孩一般哄着他安稳入睡。
逐渐心安的白又白在她脖颈处蹭了蹭,体内那刺骨的冷意与恐惧已经一点点被清空。
迷迷糊糊睡着前他没忍住想,若未来日日能见到这般温柔的千重月。
那真是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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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时候,白又白什么都没跟白母。
只是在她一声声老不正经的调侃声中渐渐红了脸颊。
减轻了不少负担的白又白不再花时间门去送外卖,家教的事情也差不多要告一段落了。
至于在坠色工作一事,某天发现自己的职位忽然水涨船高的白又白,灵光一闪间门直接奔到某个悠哉喝酒的人跟前质问,才知晓这家酒吧早就被她买下来了。
白又白既拗不过霸道的千重月,又没办法轻易放弃眼下唯一的经济收入来源,因此只能够无可奈何地接受千重月的好意,一跃成为坠色的领班。
强取豪夺度-
强取豪夺度-2
强取豪夺度-3
尊主你稍微控制一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数值快扣光了!
虽然我很欣慰你不再是个变变幻莫测的杀,但你还是稍微尊重一下你的气,请将强取豪夺进行到底!
早已经将套路摸清的千重月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让阿镜先闭上嘴。
她勾勾将换了领班新制服的白又白招呼过来,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人拽到了自己腿上来。
白又白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堪堪要锤过来的一拳在半路进行了急刹车。
“你又有什么毛病了!?”
周围人虽然都在各玩各的,但他们俩人长得太过吸睛,多多少少都有几个人没忍住看过来。
犯病的千重月笑得格外恶劣,听到白又白气汹汹的质问也不应答,反而转将他压在了卡座的沙发上。
白又白颤了下,一抬眸就看见千重月不怀好意的神情。
已经预知到她要干什么禽兽事的白又白,涨红了脸用力地推拒着她。
“你要发疯回家去发!!这里都是人啊!!!”在哪哪都打不过千重月的白又白气得够呛,想抬起脑袋跟她来个硬碰硬,结果一个不察直接碰到她嘴上去了。
主动献吻的白又白人都傻了,哼哼两声就激动地要挣脱开她。
奈何他越动千重月就咬人咬得越厉害,逼得他在昏黄暧昧的灯光下越发头晕目眩。
见白又白瞪着眼睛真生气了,千重月才不紧不慢地撑起身。
但人她还是没放开,愣是被对方恶狠狠地啃了好几口。
“不愿意?”千重月明知故问,透明的镜片映着绚丽的灯光,狭长的眼眸看得不太真切,“那拒绝我不就好了。”
“你耳朵是被震聋了吗?我都不要了!”
千重月扬起唇角,伴着这声不要,低头轻轻亲了他一下。
白又白的火气就这样卡在中间门,不上不下憋得他要难受死了。
“你故意的是吧?我已经了别这样了!!”
又亲一下。
强取豪夺度+
“你来劲了是吧?”
再亲一下。
强取豪夺度+
“你有本事松开我啊!!”
接着亲。
强取豪夺度+
“千重月!!!”
亲,往死里亲。
强取豪夺度+我服了,毁灭吧!!!
撂担子不干的阿镜直接取消掉强取豪夺度的播报功能,一整块镜子都在散发着酸味。
它决定回六界后就好好修炼化形,它也要找个漂亮的对镜!!!
心情愉悦的千重月听着阿镜的咆哮声,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了表情呆滞的白又白。
有生意上的朋友恰好路过她的卡座,被迫撞见了这不太好形容的一幕。
对方没忍住朝着千重月挤眉弄眼,八卦地询问白又白是否就是千重月传闻中的男朋友。
白又白原先被欺负得眼底失去高光,听见有人问及了这样一个问题,猛地便清醒了过来。
他有些紧张地竖起耳朵,交握在一起的都快拧成麻花了。
一只正搭在白又白腿上的千重月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到这地步了她也不想再去逗本身没多少安全感的白又白,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了朋友的问题。
“是,那是我的男朋友。”
“噢哟那你俩也是真的会玩,搁这儿服务生和客人呢。”朋友酸溜溜地笑了下,跟千重月寒暄两句后,便识趣地离开了。
心脏狂跳的白又白睁着眼睛发呆,胸腔差点被快乐的情绪顶破。
这是他确定自己心意后,第一次听到千重月在外人前面他是是她的男朋友。
白又白本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千重月好好聊一聊,想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对自己的看法。
但因为最早签下的协议书一直梗在两人中间门,而她态度又一直暧昧不清,所以他一直没敢行动。
怕被拒绝,怕被嘲笑,怕尊严真的完全扫地。
可其实,他更怕的是她意兴阑珊地笑了下,然后将他彻底抛弃。
现在好了,他担心的问题少一半了。
感谢那位乱入的朋友。
白又白幸福度上升2%
白又白慢吞吞地爬起来,被压着强吻的怒火早就消失殆尽了,现在净剩下些不敢让人看见的羞涩。
他丢开千重月摸索过来的,一溜烟便跑不见了人影。
晚上回家后,一直都沉浸在喜悦中的白又白头一回对着空荡荡的出租房傻乐出声。
他背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抚在卷边的木柜子上一边笑一边瞎想。
“咳咳咳咳咳——”
直到白母房间门里传来一声剧烈咳嗽声,飘飘然的白又白这下被吓回神来。
他皱起眉头走向白母的房间门,轻轻敲了敲门确定她是否还在熟睡。
得到一声低低的回应后,白又白才担忧地询问起她身体是否还好。
“你妈身体能有啥呢,天气一冷就瞎咳嗽,老毛病了。”
“你子快点睡吧,别以为我没听见你搁外头傻乐呢。”
被戳穿的白又白脸蛋一烧,麻溜滚回房间门里去了。
不过他也没忘记,明天一定要带白母去做个检查,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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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重月在思考,是不是她话得太含蓄了,导致白又白没有听懂。
他坐实男朋友的位置明明很高兴,偏偏却仍犟着不肯收礼,不肯多占点便宜。
弯弯绕绕的感情永远是个没有答案的难题,无奈的千重月询问了万年单身的仇特助。
“您送礼他不肯收?不至于啊,您送啥了?”
“一辆车。”
“啥车?”仇特助大概已经预料到什么了。
“劳斯莱斯。”
“除此之外呢?”大学生开劳斯劳斯,真服了。
“南湾的房。”
“”至少一千万起步的房,哪个大学生能眼也不眨地收下去啊!
无话可的仇特助秉持着下属的身份,调整好扭曲的情绪后,皮笑肉笑地对千重月道:“或许,您稍微从便宜一点点点的礼物开始送起比较好呢。”
“白先生一看就不是看重身外之物的人,您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啊。”千重月一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仇特助,“如果是你,一根我精挑细选的糖和一辆劳斯劳斯,你选择什么?”
事后恨不得疯狂张嘴的仇特助笑了:“当然是您精挑细选的糖。”
千重月颇为惋惜地点了点头,还真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根糖来。
她将糖放在了一脸僵硬的仇特助上,朝她晃了晃劳斯劳斯的钥匙后,潇洒地走了。
仇特助:“”
你大爷的。
提前处理好今天工作的千重月一身轻松地离开公司,准备闪现给白又白一个惊喜。
只是还没等她上车,仿若与她心有灵犀的白又白就打来了电话。
“宝”还没等她喊出声来,白又白疯狂压抑的颤抖声线就让千重月所有的笑容消失。
“重月,重月怎么办”
即便他死死地抑制住哭声,仍旧止不住汹涌的悲伤爆发出来:“我妈,我妈她突然晕倒了”
简单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千重月立即赶往了医院。
她穿过漫长的走廊,一眼就看见了情绪隐隐在崩溃边缘的白又白。
昏迷不醒的白母正在室内接受检查,时间门每流逝一秒,他的脊背就越弯下一分。
“先别慌,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阿姨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白又白闻声回过头来,一看见千重月就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般,紧紧抓着她不敢松开。
他红着一双眼,眼泪蓄成河了都不敢轻易掉下来。
“妈妈,妈妈她突然咳得很厉害,我想带她看医生,她却一直以老毛病为借口来拒绝我。”
“我拗不过她,就想着要跟你商量一下怎么办,结果,结果我下午突然在家里看到,浴室被打包好的垃圾袋里有很多脱落的头发”
“我刚想问问她怎么回事,她就突然晕了,就突然那样晕在了我的面前”
白又白一双抖得很厉害,若非千重月将人搀扶到位置上坐着,怕是站都站不稳。
“我妈妈她,她会没事的对吧”他反反复复地向千重月询问着,企图从她那里得到一点点希望。
可千重月毕竟不是医生,没有办法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胡乱地应答,终是只能沉默地安抚着他。
被恐惧占满了心神的白又白呼吸急促起来,焦虑到表情都不受控了。
而这令人忧心的心里状况,从医生走出来后,直接到达了顶峰。
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抓住了面色严肃的医生,哑声询问检查结果。
医生看了眼冷静的千重月,又看了眼慌乱的白又白,最后叹了口气。
“更准确的结果要等检查结果出来。”
“但从患者身上出现的症状来看,极高概率会是移植物抗宿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