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谁家夕阳红
看着脸色发黑的唐笙,月老吓得又是一哆嗦,唉,连老年人都下死毒打的凶狠之人,大唐是怎么将她推选为“德高望重武德充沛的圣僧”的?
好在他修为够高,也真是个“老”神仙了,不然真换成个寻常妖怪,那掌下来恐怕已经是现出原形。
林间清风微微,树叶梭梭。
“老神仙既然是掌管姻缘,来寻我们这一群出家人是为何?”唐笙出了心中疑惑,就怕不仅是西天那边怀疑自己身份,万一天庭也对她查无此人,势必受到重点关注。
会很麻烦。
“我嗯”月老沉吟一阵,思考实话实地可能性。
我是来看你脚上有没有红绳的,如果没有我给你绑一个,现在姻缘簿上没你名字,咱们天界现在正拿石猴的姻缘开盘打赌,所以需要你配合帮助下。
哦,可能性为零。
于是他琢磨道:“老夫方撮合一对鸳鸯,恰好路过此地看见西行高僧,想送些豆汤给你们解暑,不想惹了误会。”
“哦,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唐笙开始打起算盘,将月老拽到一旁树丛后面,勾着肩膀弯腰声,“你那红线真的灵吗?给我一把。”
毕竟西行路上取经人的烂桃花也很多,有这红线作弄,岂不是颇有意思?
“一一把?”月老以为自己听错,一根都不能乱给,何况一把,“圣僧当真会笑,红线事关姻缘,不可乱给。”
“嗯,老神仙,我的语气很像是在和你商量吗?”唐笙微笑反问。
月老自认修为境界够高,只是职能所在不像别的神仙听上去厉害,就算她有些本领,也是绝对威胁不到他的。
义正言辞拒绝,:“不能给。”
唐笙若有所思点点头,:“我看你分明是冲着我来的,还什么恰好路过。你既然不实话,那就是任我编排了。”
着,现场给月老编了一段。
“我是大唐高僧,菩萨指定的取经人,我若是取得真经回到大唐,经书必被封为妙法,佛门僧人待遇也会提高许多。天子都带头追捧,百姓更是如此。那么相对而言,神仙也是,所受香火多少都有影响。于是,派遣你来坏我修行,要给我途中安插情劫之类,害我贪恋红尘,取不到真经。”
“自然不是,成仙之人无那等杂念,人间香火多少也不影响神位神力,是因我们各善其职才有人供奉,并非为有人供奉,我们才做事!”月老连连反驳,被得那般世俗,颇是恼怒。
“不是?”唐笙挑挑眉,见月老的义正言辞表情却有些心虚,想必不是下凡来执行命令的,她想到太上老君和如来打赌一事,便问,“难道,天庭有人拿我们打赌?”
“怎、怎么会呢!”
唐笙又将老头搂紧了些,压低声音问:“赌约是什么?赌注多少?赔率分别是多少?”
“”月老更是惊恐地看向她,确定这位是取经人?
蛮狠的金刚力将月老包围,根本不是和他套近乎才勾肩搭背,分明是早有预谋的威胁,此时勒得他老骨头隐隐作痛。
无奈将打赌之事和盘托出,是赌金蝉子这一世和石猴有没有姻缘上的牵连,姻缘簿上一切姻缘都有,就算一个人到死都是光棍,只要有人心里牵挂爱慕,也算是有一段无缘无分的姻缘。
“哦”唐笙盯着地面的草地,挑眉问,“既然如此,你那簿子上怎么写的?”
此时也没必要隐瞒,月老:“圣僧今生姻缘簿上无名,兴许是红线掉了,所以我才下凡来想替你重新系上,看看出了什么纰漏。”
“你这簿子,是个人都有?”
“不是人的也有,界之中凡为生灵,皆在簿中。”
“和生死簿一样?死了还有吗?”
“死了也是界之中的鬼,即便是转世投胎了,无非是换个名字,也是簿上的。”到这月老更是困惑挠头,按理就算红线掉了,名字也不会消失,只不过簿上孤零零一个名字,他见到了再做查验便是。
唐笙明白了,为何当初菩萨来找她的时候,很明显是没把她当金蝉子。应该在更早之前,菩萨已经发现,她不再界五行之中。这等事情非同可,不会轻易定论,想必在下凡找她沟通之前已经多方查证过。
好在她编的故事里,自己是跳出界五行回溯而来,否则真圆不上这谎。
月老见她若有所思,试探地问:“圣僧,那我重新给你绑上?”
唐笙心里有所考量,如果让他绑了,簿子上没出现她的名字,月老肯定更加起疑,万一因此深入调查,实在麻烦。
如果能借着这会,让她的名字出现在簿子上,倒也能作为自己是“土著”的佐证,否则一个不在界五行中的“外人”,迟早会被盯上。
她试探问:“如何系?”
月老双掐诀并拢,两缓缓分开,将一根半透明的红线出现在指尖,轻轻一吹,变成两截,:“一截绑在自己脚上,另一截绑在缘定之人脚上,便无论天涯海角,多难险阻,都可相逢相识,相知相亲。”
唐笙接过红线看了一阵,问:“何为缘定之人?”
“便是我这姻缘簿上所对应的人。”
也就是,非缘定之人就算绑了红线也没用,不过是孽缘一段,无疾而终。
唐笙大概明白,开始下套,问:“若是红线绑错了呢,怎么办?”
“喏,有这金剪子,剪断了重新绑便是。”
唐笙心下思量,将一截红线缠在了自己脚上,同时从月老里夺过姻缘簿。簿子上空空如也,她想着自己的本名,簿子上浮现许多同名之人,后面有字显示年龄性别和所属城隍,都没有符合她的一条。
看来bug不是那么好卡的。
“圣僧急什么,老夫来看看这一截绑哪。”着就要将簿子取回。
唐笙扯起一抹恶劣的笑,一脚将月老掀翻在地,抓住他的脚踝:“我怕绑了别人的你不愿意剪掉,用你试一试,你不介意吧?”
“别别别!”月老慌忙拒绝想溜,却被唐笙眼疾快红红线已经在他脚上缠了两圈。
红线散发出淡淡光泽,断掉的截口缓缓延长,两根红线连接在一起,连成一根。虽觉得神奇,内心却毫无波澜,唐笙恶劣地看着月老微笑。
疏影斜照斑驳,碧草轻拂密密,有风轻轻过,绕绕此心间。
月老看着对自己微笑的唐笙,突觉凡心大动。
“哎哟圣僧,你我”
“哈哈哈哈哈。”唐笙大笑,幸灾乐祸,还故意摸摸月老的脸,,“老伴儿,这难道就是心动的感觉吗?人家想要这簿子,还想要一大把的红线,可以给人家吗?”
“圣僧莫拿我取笑了。”月老的老脸羞红,嘴上拒绝,却还是掏了一个线球出来,,“簿子我真不能给你,红线也只能给这些。”
“嗯,嗯。”唐笙笑着将红线球收进纳袋,利用完就冷脸无情,“剪了吧。”
毕竟她这把年纪,被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头深情凝望,并不是多么愉快的事情。
焕发夕阳红的月老恋恋不舍,:“人间缘来如此,明知是错不愿断,剪不断理还乱。才有痴男怨女不肯休,两人尽泪流。”老眼水汪汪似要泣。
向来是唐笙恶心别人,还从来没被这么恶心过,她干脆夺过金剪子对着中间便是咔嚓一下。
红绳再次断开,绑在脚上的也都一并消散不见,这样一来也好解释为何簿子上还是没名字了。
“唉,圣僧好狠的心呐。”月老摇头叹息,翻了翻姻缘簿还是没名字,脸上又尽是苦恼,“圣僧再绑一次,你剪了名字又没了,多余的那截我替你收入簿子里就好,不会给你乱绑的。”
唐笙自不答应,她可不傻,若真捏一截红线在别人里,可是天大的威胁。
不搭理月老哀求,唐笙转移话题,对着徒弟们大喊一声,:“徒弟们快过来,月老要开盘坐庄,让我们下注呢。”
听到有热闹,众人都围了过来,见老神仙不知为何面色绯红似羞,好是古怪。
“老倌儿,开什么盘?你大老远下凡来,竟是为了叫师父下注?”猴子跳到月老跟前,明眸盯着老头将他的心虚尽收眼底。
“呃呵呵能有什么盘,无非是赌圣僧能不能取到真经罢了,我押了两件法宝赌你们一往无前,一路顺利,特来交代两声,莫辜负了我的好意信任呐。”月老可不敢把实话告诉孙悟空,那暴脾气保不准把他胡子都拔光。
悟空不多问,将他里簿子顺走粗略扫了眼,便嬉笑着去寻八戒的开心,:“师弟,你且好自为之呀,否则将来有你苦头吃的。”
“去,去,胡言乱语。”猪八戒一边着将簿子也拿过来看,问,“老头,弼马温的名字怎么没有?”
孙悟空笑了笑,:“俺老孙是石猴,又岂会簿上有名?”
八戒又翻了翻,问:“怎么也没师父的?”
“智者不入爱河。”唐笙瞥了眼猪八戒,语调沉稳,甚是意味深长。
猪八戒被骂了还没察觉到,哼哼唧唧自讨没趣地:“师父得倒是大智慧,我差点信了,什么不入爱河,那是没人爱。老猪我要不是这样貌,早沉爱河里了。”
“呵呵。”唐笙和善微笑,“智者不入爱河,猪头必下油锅。”
“”猪八戒闭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