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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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碰瓷。”归音缩在黑子女子身边,一副天下第一乖巧的模样。

    “你倒打一耙!你把这位公子打成这样,还欺辱女子。”着拿起帕子揩着眼泪,武哭改文哭了。

    “他冒充客栈老板,要迎仙居提前开门,还要让我腾地方,他住进去,大家可都听到了。”

    围观群众一片附和的证明声响起,巡卫队队长的眉头皱的更紧。

    “我就轻轻地碰了他一下,他就自己飞出去了,这不是碰瓷是什么。”归音边边往那边走。

    “我动打他是因为柳大公子想看,当时就是这样。”出其不意地抽了柳时攀一巴掌。“我这么大点的人能有什么力气呢,柳大少爷都一声没吭,他怎么就躺在地上打滚不肯起呢。”

    柳时攀倒是想话,但他现在嘴都张不开,好像是颌骨断了。

    东城巡卫队一看归音如此积极“演示”,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图,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也很愿意卖扫楼人一个面子,当即带着地上的一男一女回了城主府。

    等人群散开后,归音还和柳时攀摆了摆,“柳大公子,怎么都不和我再见,也太没礼貌了吧。”

    看见柳时攀调色盘一样的脸,归音笑得更甜了,她最喜欢看别人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

    “就这?”

    “你在‘就这’的时候能不能别把嘴咧到太阳穴?”归音朝柳时卿翻了个白眼重新抓起一把瓜子。

    “你每次动都是见血起步,上不封顶,这次就打了一个巴掌我还真不习惯。”

    “真的么?我不信。”归音学着柳时卿往摇椅上一瘫。

    “我忘了,你脑子不好。”柳时卿提醒到,“许飞渊给你收尾回来三天没吃东西。”

    自从原本记忆恢复,她这半年的记忆反而开始逐渐模糊,柳时卿只以为她是捡回了西瓜扔掉了芝麻。

    “可许飞渊你直接吓晕了,还是我把你扛回来的。”归音‘热心’提醒。

    “他放屁,我那是晕血。”柳时卿突然坐直,为自己辩解。

    “你们简直人均法外狂徒。”

    这回换成柳时卿朝她翻白眼,“这么长时间你还没适应这里的规则么?”

    “没适应这么明目张胆。”

    “在这里太高的道德底线可不是什么好事,快点适应吧。”

    归音沉默地垂下了眼,从很多角度来,接天城确实算个世外桃源,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高度治理。但这里还同时保留着最原始的规则,弱肉强食。

    *

    等到晚上往家走的时候归音才想起来她是正事一点没干。走边盘算着在路上随便拉一个人靠谱的几率能有多少,就发现一家客栈门前吵吵嚷嚷的,她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出门必有热闹看的体质。

    翘着脚要往里看,奈何身高不够什么都看不到,于是伸拍了一下旁边的许飞渊,许飞渊熟练地把她举了起来。

    许飞渊是铁匠铺的学徒,别举归音了,就算现在让他把她和归舟一起举起来都不费力。

    位置够高自然也就看到了里面的人和刀。

    嗯?是白天的那个黑衣女子。

    又拍了下许飞渊,示意可以把她放下来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做。”

    “现在城里鱼龙混杂的,你白天又动了,要是他们来找你寻仇怎么办。”归舟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不赞同。

    归音掀开裙摆,露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呲着一口白牙,“那估计他们就得交代在这了。”

    匕首是许飞渊师父打的,她在还没恢复记忆时许飞渊师父那定做了两把武器,一把铭文匕首,一把长柄断刀,长的那把现在正摆在家里落灰呢。

    归舟还想什么,就被许飞渊一把揽过肩膀,“让她去,她和老天爷对上你该担心的都是老天爷。”

    归舟想想觉得许飞渊得也对,交代了两句注意安全,就和许飞渊先行回家了。

    归音过去时黑衣女子正有些迷茫站在大街上望着四周。

    “你还没找到住处吗?”

    黑衣女子苦笑一声,充当回答。

    “我可以给你提供住宿的地方。”归音也不绕弯子。

    “为什么?”黑衣女子有些警惕。

    看黑衣女子一副防备的姿态,归音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归音,是迎仙居这一届的扫楼人,你白天也应该听到了。”

    黑衣女子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虽然她并不怎么相信这个才到她肩膀的女孩就是扫楼人,“我需要为你做什么?”

    “帮我分担一些工作而已。”归音笑眯眯地回答,“而且我们一天遇到了三次,这就是缘分。”

    黑衣女子归音对视着突然心下一慌,那一瞬间仿佛自己被面前这个女孩看透了一般。

    “我叫酆戾。”黑衣女子后退了两步,呼出了一口气感觉重新活了过来,“很荣幸能分担你的工作。”

    归音笑着转过身,“跟我来吧。”

    等到了迎仙居属于扫楼人的那间房间里,酆戾才算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没被骗。

    “这是你休息的屋子,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我带你熟悉一下整栋楼的情况”

    “好。”酆戾点了点头,应下来了。

    归音看着她放在一边的大刀有些好奇地问:“你是行走江湖的侠士刀客么?”

    “不是,我是修士。”酆戾顺口回答,顿了顿又“武修。”

    对于归音来,这时候两个未知的名词。

    “修士是什么意思?”归音预感酆戾给她的答案会颠覆她的世界观。

    “就是修仙的人啊。”酆戾理所当然地回答,甚至有些奇怪归音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听到修仙两个字,归音有一瞬间的怔愣,花了好一会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里是修仙的世界?”

    “对啊。”虽然觉得归音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酆戾还是耐心回答了。

    哦豁,生存难度翻倍。

    “我有些事想请教你一下。”归音调整了一下呼吸。

    “不用请教。”酆戾坐在椅子上正对着归音。

    归音也拉了把椅子坐下,“是所有人都能够修仙吗?”

    “不是,修仙者难有,万中无一。修士分为两种,一种是有门有派有师门传承,另一种无门无派修行路上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叫做散修。”到这酆戾叹了口气,“散修修炼太难了,所以我来了这里,打算寻个师门。”

    “为什么要来这里寻师门。”归音问。

    “下个月接天城要举办十年一度仙踪会,到时候各大门派都会到这挑选有灵根的弟子。”酆戾有些奇怪地看着归音,“你不知道么?”

    她不知道啊!她只以为接天城承办了什么大型庆典才会来这么多人。

    原来这就是弱肉强食的基底么?

    归音飞快地理清着脑海中的思绪,继续问道,“仙门挑选弟子除了灵根还有什么要求吗?”

    “当然,稍微有些名气的仙门都不会收杂灵根的弟子。”

    “什么是杂灵根?”

    “大部分拥有灵根的人都是五行灵根,只有一种灵根的叫单灵根,也叫天灵根,修炼最快。依次往下就是双灵根,三灵根,三灵根再往下就是杂灵根了。也会有人拥有变异灵根,不过少之又少,可遇不可求。”

    “就是,即使有灵根也不一定会被选上。”

    “是的。你身为扫楼人,没人告诉你这些么。”酆戾听扫楼人都是经过了严苛的选拔,但面前的人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就上任了。

    “教我这些的人出了点意外。”归音回答得含含糊糊。

    她是柳时卿选送的,柳家又有人给柳时卿下绊子,她是真的两眼一抹黑就上岗了。

    “守楼人也不在吗?”

    归音保持着尴尬的微笑,“嗯,他也出现了一点意外。”

    她之前把对面通天阁的外墙抠出一个窟窿,守楼人替她背锅和对面守楼人打了一架,现在还躺着养伤呢。

    归音有点心虚地撇开视线,刚好看到酆戾的刀,于是夸道,“你的刀挺特别的哈。”

    “嗯,我是刀修”

    “你不是武修吗?”归音虽然脑子不好,但也记忆力也没差到这个地步。

    “我是武修没错,但我修刀。”看着归音还是没听懂的样子,酆戾解释道,“根据修炼的方式不同,修士大致分成器修,法修,剑修,符修,体修。”

    “你慢点。”归音从随身腰包里掏出本子和炭笔,开始记录。

    “武修是指入道后专修外武的修士。修炼各种兵器的都叫武修,其中剑修最多。”

    “器修是入道后选择法器辅助修行的,比如常见的音修,拥有本命法器后实力会翻倍的增加,但本命法器相当于他们的半身,器毁人亡。”

    “法修是最常见的,掐诀施法,不过因为太常见了,想要出头就要修习厉害的法诀。”

    “符修就好理解了,画符的。”

    “体修专注炼体,增加身体强度。”酆戾着皱皱眉,“体修有自己的修炼方法和等级,我并不清楚。”

    “还有其他分类,但是太过零散了,也不常见。”酆戾完给自己倒了杯水,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还有一类修士,人数也不算多,但极为特别。”

    “是什么。”归音追问。

    “释宗。”

    “这个世界上也有释教?”归音皱眉问。

    “什么释教,释宗都同出一门,就叫释宗,他们做事一讲因果二讲缘,你和他们倒是挺像的。”

    听到酆戾的否认,归音想起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书中从没见过神仙体系,她突然就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是不是大家都不信神仙?”归音心翼翼地问。

    听到这问题酆戾却是直接笑出声来。等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才对归音:“为什么要信神仙,我为什么不能是下一个飞升成仙的。”

    她这话时,眉宇间是挡不住的意气风发。

    因为人人都可能飞升成仙,所以人人都不信仙么。归音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震得她耳膜发疼。

    归音到家时归舟和许飞渊正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院子里一共四把摇椅,都是柳时卿挑的。

    归音躺到自己那把摇椅上晃了起来,“十月初接天城要举办仙踪会。”

    “嗯,怎么了?”归舟闭着眼睛声音也很慵懒。

    “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

    “没有瞒着你啊,不是让柳时卿和你柳时卿没和你?”许飞渊到一半急速刹车。

    看归音满脸茫然,许飞渊解释道:“仙踪会十年一届,选拔七至十六岁少年去修行。柳时卿十年前九岁,刚好在上届进行选拔。他觉得自己聪颖异常,一定有万中无一的灵根和天赋,但他又不想离开家,就躲了起来,选拔的最后一天被柳家人抓去测试,结果他没有灵根。”

    “他觉得这事出去丢人,一直不肯提。”归舟接茬。

    “所以他是觉得我会笑话他?”

    “他感觉得不准吗?”

    “挺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