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第 103 章 坏消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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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飞渊接到归音的消息后从炼器室匆匆赶到玄衍宗山门,身上铁与火交织的味道尚未消散。

    他看到归音这般打扮一愣,“你干什么去了?”

    归音低头看着尚未换下的嫁衣,“没干什么,就是抽空成了个亲。”

    许飞渊眯着眼睛扫视着她身后的嫌疑目标。

    也不用猜了,雍青身上的衣服也没换呢。

    得,一个没看住,又被骗走了。

    许飞渊咬牙切齿的点着她的脑袋,“你糊涂啊。”

    糊不糊涂的另,他们要是再在山门处站一会,明天整个玄衍宗都得来随份子。

    归音伸挎住许飞渊的胳膊,拖着他往里走,“咱们进去再。”

    “松,我来带路。”许飞渊努力地想把胳膊抽出去。

    “不用,我认路。”归音死活不松,“我怕你惊吓过度,扶着你点。”

    许飞渊用力用得脸都涨红了,也没撼动归音箍着他胳膊的两只。

    哪怕成天抡铸造锤,他依旧没脱离‘柔弱法修’的范围。

    两人一路走进许飞渊在洞明峰的炼器室,大门关闭,将其余三人关在外面,归音才将松开。

    “什么事这么神秘?”许飞渊抱着臂,靠在工作台上。

    开始的时候确实没明白归音是什么意思,但后来他意识到归音的反常,干脆就放弃挣扎了。

    归音的表情是从没有过的严肃,“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保管。”

    许飞渊挑了挑眉,“是高阶秘境产出的古灵宝,还是被你玩坏了的法器?”

    “是柳时卿的骨灰。”

    许飞渊轻松的表情凝滞在脸上,有一种不协调的扭曲感。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炼器室内一片死寂。

    半晌,许飞渊干涩的喉咙才勉强拼凑出奇怪的语调,“他死了?”

    他此刻像一只年久失修的傀儡,呆滞又迟缓。

    “死了,骨灰我带来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到地上,他哭得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

    归音也不劝,任由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直到他哭得快喘不上来气,才伸拍了拍他的背。

    “哭完了吗,我还有两件事要和你。”

    许飞渊被绝望笼罩,根本听不进去半点声音,更顾不上回答她。

    绝望什么呢,他们都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谁都不能接受这一天。

    归音也没指望许飞渊现在有心情回答她,只是自顾自地往下。

    “是两件事,其实是两个消息,你是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先听坏消息。”归音顺拽过椅子坐下,“看你哭得这么惨,我就先和你个好消息吧。”

    归音将头伸到许飞渊耳旁,“柳时卿的灵魂被我保住了。”

    正巧许飞渊哭的打了个嗝,四目相对。

    下一秒,归音的耳朵就被揪住。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归音连忙告饶,可惜许飞渊没有松的意思。

    “臭丫头,就想看我哭是吧。”

    “我一个人哭太丢人,这不是找你陪陪我吗?”

    “你怎么不去看归舟哭呢!”

    “他在闭关结婴,我找不到他啊。”

    许飞渊松开归音耳朵,脑袋凑了过来,“要不等他出关,咱们骗骗他?”

    “先不能不能骗到他,就算骗到了,我还怕他把我锤扁呢。”

    “那你就可我祸害是吧。”许咬牙切齿飞但无用渊。

    “你要不要看看柳时卿。”归音转移话题的方式依旧拙劣。

    但许飞渊就吃这一套,“看!”

    恶念张嘴,露出了柳时卿团成一团睡得正香的灵魂。

    灵魂是他的幼年体等比例缩的模样,具体几岁归音猜不到,但看他脸上肉嘟嘟的奶膘,就知道年龄不大。

    许飞渊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九岁的时候。”

    归音狐疑地看着他,“你这么确定?”

    “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是这个样子,连身上的衣服都一模一样。”

    “你记得倒是清楚。”

    “这根本不可能忘的吧。”

    归音将恶念一收,叉腰问道,“归舟捡我那天我穿的什么?”

    “你那一身衣服都被血浸了个透,看不出个形状,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许飞渊叉腰与她对视,“要不是归舟你是个人,我都以为他进山捡回来个狼崽子。”

    归音瘪瘪嘴,自认理亏。

    谁让她和许飞渊第一次见面就让他挂彩。

    “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是你要开始尝试炼制能够容纳人魂的傀儡了。”

    “这算坏消息?”

    “因为你现在还不会,而且人魂傀儡是禁术。”

    “你别和我你现在恪守规则半步不越。”许飞渊一副‘我才不信你转性了’的表情。

    “我这不是怕你接受不了么。”归音着将三卷玉简放到桌子上。

    许飞渊将神识探入玉简,“只要他能活,没有什么规矩能拦得住我。”

    等他完完整整地看过三卷玉简,再看向归音时不由得眉头高高皱起。

    “太难了,学不会?”归音问的心翼翼。

    “我就算把自己做成傀儡,都得把它学会。”许飞渊收下玉简,“这种东西太危险了,下次让我去找。”

    “有个冤大头送到我上的,不要白不要。”

    避开许飞渊探究的目光,归音抬头望着炼器室的天花板,顾随风怎么不算冤大头呢。

    其实制作人魂傀儡的玉简她也看过,但她没那个本事,做不出来,只能让许飞渊去研究。

    炼器室大门重新打开,许飞渊走到外面见她没跟过来,又折回来寻她。

    “看上我这炼器室了?”

    “我在想都需要什么材料,我这有没有。”

    许飞渊闻言摆摆,“等我再仔细看一遍,给你列张单子出来,你留意些就行。”

    “好。”

    许飞渊从炼器室门边的架子上拿出一个长匣,让她打开。

    “你的缚臂做好了,看看有哪里需要改的。”

    见许飞渊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归音狐疑着打开匣子。

    很好,四条缚臂就像是和缚索一个妈生出来的。

    “一破四?”

    许飞渊点头,将匣子塞进归音里,“蛟龙筋太粗了,这样刚好。”

    “确实,换洗正好。”归音抽出其中两条,剩下两条塞进印记,“盒子就不用了。”

    归音跟在许飞渊后面继续往外走,顺把蛟龙筋做成的缚臂绑在腕上。

    “你要的那张床也做好了,我去给你拿。”看着和缚臂做着斗争的归音,许飞渊笑道,“多大人了,连个缚臂都系不好。”

    着就要伸去帮她绑缚臂,但有人先他一步,挤掉了他的位置。

    许飞渊满脸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开始痛心疾首。

    还没开始絮叨就想起来归舟这回差不多能打得过,等他回来可以考虑一场双打,于是瞬间收敛了情绪。

    老父亲的表演还没开始就提前结束。

    秉持着眼不见心为净的想法,他把视线转向明悯,“你回九鼎宗吗?”

    “不回。”明悯进了玄衍宗就像是回了自己家,“明家那边还在找我,回九鼎宗又要和他们扯皮,麻烦。”

    许飞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玄衍宗你在哪待着啊?”

    “你这地儿就挺不错的啊,挤挤也能住下,就是灵气稍微稀薄一点。”

    许飞渊:

    “我们玄衍宗有专门招待客人的地方,要不你去那吧。”许飞渊诚挚建议。

    “不去,去那还要上报。”明悯最擅长的事就是拒绝建议。

    “你们四个都住这?”

    归音率先开口,“我去藏弋峰住,我有峰主副令。”

    雍青悠悠开口,“那我也”

    “你在这住!”许飞渊并没给他把话完的会,“哪都别想去。”

    他一个金丹初期,此刻的气势压过了对面的元婴,站到巅峰。

    归音刚在心里偷笑两声,就对上雍青幽怨的目光,没忍住抬捏了捏他的脸。

    这直击灵魂的反差感,绝了。

    许飞渊真的很想装作没看到,但在雍青的伸到归音的腰上时,他还是没忍住上前将两人分开,还顺口了一句,“这么闲不如来帮我打铁。”

    “那我换完衣服过来。”

    想起归音之前的‘丰功伟绩’,许飞渊深刻认识到什么叫祸从口出。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当然”归音拉着长声,话还没完反掏出一卷正在发光的通讯玉简。

    等看完玉简上的消息,她的面色可以用‘五光十色’来形容。

    仇长生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了?”

    归音深吸了口气,“恭喜我们成为五片大陆中第一支被天道盟遣返的队。”

    明悯皱着眉有些不理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还没碰到魔修的衣角,就被禁止进入妖魔涧了。”

    “江虞他们也回来了?”

    归音叹着气点了点头,“刚被压着上了飞行法器。”

    “那雍青怎么办?”

    仇长生的问题让大家把视线都聚集到了雍青身上。

    雍青带着几分无奈,晃了晃中的通讯玉简,“长老会转达天道盟的指令,通知我近期别回北陆。”

    “啧,少族长不好当啊。”

    归音只是感叹一声,没想到有人借坡下驴。

    “所以我们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