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Chapter 34 周太太想怎么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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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

    不知是周时予话有歧义,还是盛穗做贼心虚,模棱两可的问句和暧昧语气,无一不让她心跳脸红。

    她人还被周时予搂锢在怀中,独有的雄性荷尔蒙铺天盖地。

    男人左掐握在她月要窝,抬起右轻碰盛穗脸侧,语气不像平时故意调侃,低沉的提问声增添几分禁欲、却也更有蛊诱的压迫感。

    “脸怎么这么红。”

    “”

    后背感受男人话时胸膛震动,盛穗努力从溺毙其中的清苦冷香中清醒,终于想起她来卧室目的:“我刚才发了条朋友圈。”

    “你——你给我点个赞。”

    咽下欲盖弥彰的“你觉得好看吗”问法,她调整措辞,不忘回头强调:“这是我第一条朋友圈。”

    落地窗外春光明媚,跳跃光点倾落晕染在盛穗发梢;周时予垂眸见她表情郑重,勾唇拿过。

    搂着人解锁屏幕,他在盛穗眼皮子底下点开朋友圈,找到她刚发的朋友圈,先依照指示点赞。

    周时予早看过梁栩柏发的这组图,还是点开照片一一翻过,头枕在盛穗细瘦肩膀:“下次发朋友圈前告诉我。”

    “想成为你朋友圈第一个点赞的人。”

    盛穗佯装矜持地思考几秒,唇边弧度出卖雀跃:“这种事喊你,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周时予垂眸,看她近来越发频繁自然的表情,沉黑眼底流露不自知的柔和,

    “有关于你,只有头等大事。”

    “知道啦。”

    再多少次听男人情话,盛穗还是会心跳错乱一拍,见周时予眼底疲态仍旧,轻声问:

    “你工作一直都这么累吗。”

    平时在家除了吃饭和做‘//’爱,她只要见到周时予就是在工作,周末从不放假,现在节假日都半天离开不得。

    “大部分时间确实忙,”以防盛穗滑下去,男人大搂着她腰向上抬了抬,薄唇停在她耳侧,落下热气听得盛穗发痒,“过节没好好陪你,抱歉。”

    “我就是觉得你好辛苦。”

    盛穗被周时予软蓬蓬的头发蹭的脖子痒、心更痒,忍不住抬揉了下他头发,感叹:

    “要是能帮你分担些就好了。”

    女人叹气时嘴角向下,拖长尾音听的人心软;周时予低下些头方便她揉:“等结束里项目,会逐渐退出公司管理,之后不会再这么忙。”

    这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丢就丢,盛穗没把话放在心上:“牛奶冻还没好,你要再睡会吗。”

    “好,”周时予沉声答应,昭然若揭地将人抱得更紧,

    “周太太要一起吗。”

    从前没仔细想过,盛穗发现,其实她很喜欢被人用力抱紧在怀中,不会回头去看,都知道对方那此刻表情。

    能时刻知道自己被对方珍重、在乎,至少对盛穗来,是非常重要的感受。

    想着牛奶冻多放冰箱也无伤大雅,盛穗没犹豫地点点头。

    下一刻,人就被周时予轻车熟路的抱上床。

    担心周时予又要因为冷不敢靠近,盛穗率先侧身将人抱住,纤细臂费力搂着男人瘦劲腰腹,声道:

    “其实那天晚上,我没有睡着,也听见你去洗澡了。”

    “嗯,”周时予低声答应,阖着眼看不出表情,“不该吵醒你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盛穗抬头不满看人,心想眼前这人实在太清楚怎么惹她心疼,恨不得捏他嘴巴,“我想的是——”

    “周时予,你以后能不能也依赖我一些?”

    “虽然我赚钱没你多、学识和阅历也没办法比,”盛穗越音量越弱,莫名觉得像是在自我检讨,最后放弃地将头扎男人紧实胸膛,低声道,

    “但我是你的妻子。”

    夫妻之间,理应要相互扶持的。

    “”

    几秒长久沉寂后,盛穗只听头顶传来男人沉哑嗯声,随后便听周时予柔声道:“不仅是妻子。”

    “你先是我的爱人,”男人温和地悉心教导着,“穗穗,先后顺序很重要。”

    周时予这两天的情话越发露骨,盛穗迟钝地缓慢眨眼,心跳声快于大脑反应。

    环在腰上收紧,她顺从地仰头,迎上周时予垂首在她嘴角印下热唇,温柔而强势的撬开她齿关,一点一点汲取养分。

    沉‘/’沦‘/’情‘/’欲无法自拔时,盛穗感觉到男人后退半寸,微凉额头抵在她发汗的前额,沾湿低声是颗粒感的嘶哑:“下次想接吻的时候,不需要心翼翼。”

    “我结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地吻你。”

    -

    成禾一刻离不开周时予,周五周六接连两天里,男人光是视频会议都参加三十几场,看的盛穗暗暗咂舌。

    两人最终决定,乘坐周日最早一班飞回魔都。

    陈秘书早早就在场等候,见两人从贵宾通道走来,忙快步迎接上去,吩咐身后人接过行李。

    盛穗以为两位男士见面就要聊公务,要自觉避退时,就见陈秘书先恭敬朝她鞠躬。

    男人甚至略过了旁边的老板:“这两天,辛苦盛老师了。”

    “”

    盛穗忙摆否认,心她才是被照顾那位:“不辛苦不辛苦。”

    周时予则全程似笑非笑看着身边秘书,等人伸接行李时,淡淡道:

    “你现在倒是找了个好靠山。”

    陈秘书负责开车、盛穗和周时予坐在阿斯丁马顿后排,看窗外春景飞速倒退。

    车内,等陈秘书汇报完这几日工作进度,周时予看向身旁低头看的盛穗,工作平板放在腿面:“我需要先回趟公司。”

    知道盛穗不愿大范围公开关系,周时予征求她意见:“你要先回家、还是有其他想去的地方?”

    “可以先送我原来的出租房么。”

    犹豫再三,盛穗还是放下,皱眉道:“我爸爸可能在那里等我。”

    近几年里,除了每月月初给盛田固定打生活费,父女俩之间从未有过其他多余交流。

    然而今天盛穗坐飞的上午,收到了来自盛田的三通未接电话。

    男人等不到她回复,最后只能发消息:爸爸是下午去魔都的飞,想直接去你住的地方找你。

    盛穗已经搬家,总不可能把盛田真的丢在区里扰民。

    她和周时予讲过时候被家暴,再提起要去找盛田时,语气都有意放柔放缓,担心周时予反对。

    男人闻言并未质疑,只是贴心询问:“需要我一起吗。”

    盛穗摇头,让他放宽心:“不用,没关系的。”

    自从大学后,大概自知无法掌控女儿生活,盛穗再没有一次面对父亲的拳打脚踢;

    而前几年她参加工作,已经需要她赡养的盛田别发脾气动,话态度用低眉顺来形容都不为过。

    当年回家开门声,都足以让盛穗瑟瑟发抖的男人,在岁月蹉跎中,早已不足为惧。

    “好,那你结束给我电话。”

    周时予向来尊重她选择,只抬捏了下盛穗软红脸蛋,眼底笑意淡淡:

    “晚饭我做的丰盛些,这两天你好像瘦了。”

    陈秘书就在前排开车,盛穗捉住周时予的,拒绝他不分场合就**,眼神示意前面有人。

    她想周时予状态大概恢复如常,前两天话都鲜少一句,现在又开始变着法子戏弄她。

    半时后,阿斯丁马顿在区外面缓缓停下。

    行李丢在后备箱,盛穗下车,目送低调奢华的轿车驶离视野,转身走进区。

    快靠近楼栋时,远远就见楼下站着身型佝偻的中年男人,身穿廉价的墨绿色的军衣外套,里拎着个黑色大包。

    无论从任何角度,盛穗都知道她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

    男人过去酗酒、婚内出轨、无故使用暴力,年轻时仗着一身蛮力和体型压制,把曾经的前妻和年幼的盛穗打压的喘不过气。

    而眼前的男人背影病瘦伛偻,因为过去几十年的工地劳作,腰椎和肺部脆弱不堪;自从四年前因酗酒而胃部大出血、险些死掉后,自此滴酒不沾。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人到中年的盛田,“萎靡不振“应该是最优答案。

    盛穗看着男人背影也有一丝恍惚,难以想象如此颓靡的人,曾经让她整个青春时代都活在担惊受怕中。

    她曾经许诺过,再也不管男人死活,也发誓过要甩走人。

    可当四年前男人胃部大出血,医院急匆匆打电话要她来签病危通知书,她乘坐最快航班返乡、人在抢救室门前几时后得到生还消息时,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一口气。

    好像在生死面前,过往那些怨恨都难以与之比较。

    盛穗骗不了自己,她希望被她叫做父亲的男人活着。

    男人死里逃生后醒来,得知是盛穗帮忙垫付的医药费,第一反应便是从病床上蹒跚下床,声泪俱下地跪在盛穗脚边,乞求曾被他殴打的女儿不要将他舍弃。

    从那时起,盛穗就悲哀地意识到,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所谓父亲去送死。

    也从哪时起,她终于懂得一个道理:

    不是坏人随着年纪增长变好,而是当坏人老去后,因为作孽导致的无依无靠,终于感受到恐惧。

    害怕老无所依,于是拼命地讨好补救。

    “穗穗?”

    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盛田立刻转身看人,见是盛穗,混浊的眼睛突地亮起。

    “给你打几次电话没接,怕你忙就先擅自过来了,”男人将不远万里带来的黑口袋递过来,满是褶皱的脸上挤满笑容,

    “爸爸给你腌了几盒卤菜,都是你时候最爱吃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盛穗双插兜冷声打断,余光扫过袋子,见每盒卤菜都保鲜膜心包裹好。

    她深吸口气:“我已经不住在这里了,你下次不要再过来。”

    “你不住在这里了?对不起啊,爸爸、爸爸不知道——”

    盛田的尴尬悬在空中,肉眼可见的局促不安:“前段时间在老家看病,我这个强直性脊柱炎,已经有明显的胸椎病变了。”

    “医生建议我再来大城市的三甲医院看看,大概率要做什么突、突出椎间盘摘除的术。”

    每两个字,男人就要心翼翼地抬头看盛穗一眼,生怕哪个字惹她不快:“正好我好久没见你了,就想着来看看你——”

    “走吧,打车去医院。”

    盛穗再次打断男人话,语气冰冷。

    她很少对人恶语相向,只是实在做不到对眼前人心平气和:“你来找我,又带这些东西,不就是想让我带你看病、替你出术费吗。”

    盛田闻言,脸上又是青一阵白一阵,干裂的嘴唇嗫嚅着难以辩驳半句。

    最终,男人灰溜溜地跟着盛穗走出区坐车,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后排时,被病痛折磨的背脊仿佛断枝的干瘪枯木,只消清风刮过便会应声断裂。

    出租车内,相对无言的父女俩一前一后,连司都感受到死寂氛围,不得不开窗通风、后来又受不住地打开光碟播放器。

    车内音响传出悠扬乐声,盛穗扭头看窗外风景、以此平息心绪时,掌心震动。

    是周时予打来的电话。

    光是看见熟悉的三字人名,烦躁不安的心绪就被抚平大半,盛穗接起电话,就听对面男人温声道:

    “我忙完了,你现在在哪里。”

    “去医院的路上,”盛穗昨晚朋友圈都公开照片,没有刻意隐瞒盛田的必要,

    “陪我爸爸看病,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挂到号。”

    “没事,我来解决。”

    周时予详细问过他们要去的医院、以及盛田大致病况,挂电话前,低声告诉她:“暴力带来的所有后果该又他承担,别苛责自己,好吗。”

    “知道了。”

    周时予的人脉关系,还是一如既往地恐怖如斯。

    挂电话到父女俩下车也不过十分钟,盛穗还没走进门诊大厅,就有等候的年轻医生迎上来,恭敬道:“请问您是盛姐吧。”

    “是。”

    “侯主任今天不坐诊,人在术台不能马上赶到,他吩咐我带您二位上三楼,先做一下最基本的检查。”

    “好,谢谢你。”

    盛穗还算镇定,盛田哪里受过这样优待,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主任医师专门问诊,甚至还有专人一路送上去。

    既然有人陪伴,盛穗就不再跟着进检测室,故意忽略盛田频频回头时的无助眼神。

    节假日来看病的人只多不少,春季又是各类疾病高峰期,候诊大厅内乌泱泱坐满了人,吵嚷声听得人心烦。

    盛穗在走廊里靠墙站着,无所事事地低头看向鞋面,目光不由得落在脚边、那个由盛田特意带来的黑色袋子。

    口袋拉链早就坏掉、袋子敞开口露出透明盒,盛穗一眼扫过去,发现盒子里的确是她时候最爱吃的卤菜。

    盛田居然还知道这些。

    脑子里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在为男人的用心准备心软,另一个又反驳,这只是盛田以后要利用她的伎俩。

    “盛穗。”

    熟悉的温和男声在头顶响起,盛穗只觉眼前光线一暗,抬头就见周时予站在她面前,鹤立鸡群的男人肩宽腰窄,迈着长腿走来宛如走秀。

    在她面前停下站定,周时予平静询问:“人还在里面做检查?”

    盛穗点头:“刚进去十分钟。”

    “侯主任在治疗这方面很有经验,临床术在业界也很有权威,”周时予向来不刨根问底,只专注解决当下问题,“你不用太担心。”

    周时予的存在即是一剂强有力镇定针,盛穗沉默片刻,当周围刺鼻的消毒水味被身旁的清苦冷香所替代时,轻声开口:“你知道的,他以前对我很不好。”

    “如果我因为他现在一点恩惠就觉得感动,是不是就相当于背叛了过去的自己?”

    周时予垂眸瞥了眼地上的黑色口袋,沉吟片刻,低声:“我没想那么多。”

    “我只希望此时此刻的你,能高兴些就好。”

    盛穗抬头看人:“如果他只是为了钱、而不是愧疚想弥补,才用心做这些呢。”

    “那就给他钱,”周时予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描淡写,“至少钱在我们家,是最不值当的东西。”

    “”

    听男人理所应当地出这句讨打无比的话,盛穗终于露出下午第一个笑容。

    她成功被逗笑出声,弯眉反问:“钱都不值当,那在你眼里,到底还有什么值钱啊。”

    “很多,”见她眼底浮现点点笑意,周时予镜片后的黑眸同样柔和,抬揉了揉她略有些凌乱的发顶,温声字字清晰,

    “就比如你刚才的笑容,在我看来就无比珍贵。”

    “”

    “其实我很早就想,”从昨天起就隐约意识到某些感情变化,盛穗有些话也不再藏掩,只是讲起来时还不太熟练,压低的声线绷着,

    “周时予,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话真的很犯规。”

    走廊里人来人往各自忙碌,无人知晓两人在聊什么;

    只见周时予闻言微微抬眉,黑眸若有所思地闪烁几秒,慢条斯理地反问:

    “既然是犯规的话,那周太太想怎么罚我、又要再在哪里罚我呢。”

    “——在家里、去车上、还是医院找个隐蔽地方?”

    矜贵儒雅的男人低下身同她平视,绅士般作出洗耳恭听的模样,随后微微一笑:

    “本人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