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屑
今天,椿值早班。
她刚从西侧的电梯出来,有条不紊地往咖啡厅那边走,穿过大厅时,余光看到不远处的五条悟。
他实在过分显眼,那张脸好看到让人无法忽视,身材又高大挺拔,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t,短发凌乱有型,上似乎拎着什么。
椿停下脚步,侧头看他,想问他甜品有没有给夏油杰。
她先礼貌性地打招呼,“早啊。”
五条悟瞬间紧张地愣怔站在原地。
因为昨晚的梦,他对她做的事过于羞耻,他再见到椿那张无比清纯的脸时,内心产生些许愧疚。
五条悟眼睫低垂,语气有些不自然,“早”
椿的视线移至他上不透明的灰色塑胶袋,外观很像酒店里的垃圾袋,“你去扔垃圾呀?”
五条悟没话,拎着塑胶袋的臂移至身后,微侧身挡住椿探看的视线。
这么早,他亲自去扔垃圾,是没来得及叫rerve么。
酒店有规定,房间内的垃圾是不能让客人去扔的,服务部门的基层员工,遇到客人需要帮助,不论什么情况都要立即帮忙。
热情服务是他们酒店的企业文化。
椿问道,“是垃圾吗?”
是染脏的床单和睡裤。
但这没法。
他站在原地不话。
虽然他没是也没不是,但他毕竟年龄不大,表情还不怎么会掩饰和扯谎,椿从他的微表情中知悉了答案。
“给我吧,”椿望着五条悟,“我等下要把咖啡厅的垃圾带出去,正好顺。”
他眸光闪躲,里攥紧塑胶袋,带有一丝心虚地退后一步。
见到五条悟异常的举动,椿心里疑惑,边向前走边朝他伸。
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忽然,五条悟向后转身0度,里牢牢地攥着塑胶袋,迈着长腿大步朝酒店后门的方向走。
速度之快,是椿跑才能跟上的程度。
她站在原地望其项背,很快,他的背影一溜烟地消失在她视野里。
椿:?
她刚刚有很奇怪的话吗?
不就扔个垃圾,至于走那么快么。
他平常嘴欠得很,还爱找茬,今天见到她,却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
高专,二年级教室。
五条悟精神恹恹地趴在桌子上,墨镜的鼻托卡在鼻梁偏下的位置,指尖戳弄着桌子上一支玩偶笔的猫咪笔头,脑海里不断回放早上与椿见面的画面。
他自出生那刻起,就处于世界的顶点。
遇到任何事情,他都是顶着玩闹的心,从容不迫且游刃有余的处理。
今天,因为一个女人,他竟然落荒而走
太反常,也太不像他了。
“悟。”
夏油杰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在想什么呢?”
五条悟转头,瞭起眼皮,迷朦地看向身旁的夏油杰。
“我和硝子叫你半天,你都没反应。”夏油杰道。
杰与悟交谈时,家入硝子悄无声息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在靠窗的座位坐下,拿起桌上一本生物医学方面的书籍开始随意翻阅。
高专校长给他们三人颁布新的任务。
因为悟迟到时间太久,夏油杰和硝子先到校长室,听完校长复述的内容。
尔后他们回到教室,看到五条悟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发呆。
五条悟一向精力充沛,这种状态十分稀奇。
他们叫了他几声,五条悟都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听不到一般。
好在五条悟身上没有任何咒灵的负面残秽,不然他们还以为五条悟被什么远古超神级别的咒灵操控了。
夏油杰笑道,“祓除咒灵时,你如果是这种反应速度,会拖后腿的。”
“老子怎么可能拖后腿。”他反驳。
夏油杰看五条悟眼底清澈,没有血丝,眼周的皮肤状态良好,无黑眼圈,不像没睡好的样子,于是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五条悟还没来得及开口,家入硝子便朗读道,“男性在5到20岁之间,由于生理的发育,会进入思春期,处于思春期的男性往往会因为性**萌动,精神层面表现得颓废萎靡,反应迟缓。”
他眉眼一敛,侧头看向家入硝子,“硝子,你在念什么鬼东西。”
“思春期男生的反应呀。”硝子将书竖立在桌上,挑起眼尾,带有兴味地问,“悟,你是不是思春了?”
“”
思春,他才没有。
他思的明明是椿
*
下午5点。
此次校长颁布的任务是由高专三个年级一起执行。
由于高专二年级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能力太强,只要一出场敌方分分钟全灭,完全不给其余学生留有锻炼的会,所以校长这次特意把五条悟和夏油杰安排到明天出现,进行任务的扫尾工作。
夏油杰打算回家补眠,他跨上背包与五条悟打完招呼,离开了教室。
教室再次变得空荡荡的。
整个学校只剩下五条悟一个学生,其余学生均外出执行任务。
倏忽,五条悟的震了起来。
他掏出,点开未读消息。
[禅院猪猪:悟,我到东京了。]
[禅院猪猪:一起吃晚饭呀。]
禅院直哉是禅院家主的儿子,他比五条悟一岁。虽然禅院家与五条家关系不好,但家族关系是老一辈的事情,对五条悟倒没什么影响。
每年御三家聚会的时候,禅院直哉都会主动接近五条悟。
禅院直哉有很强的慕强心理,对于那种长得好看,实力又强大的人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他自诩自己是唯一一个懂五条悟的同辈。禅院直哉自认为,他与五条悟都是那种天赋很高,出身名门,并且生来就带有各种荣耀加持的天选之人。
五条悟对禅院直哉没好感也无恶感。只觉得猪猪爱缠着他,经常自自话,感觉傻傻的。
现在他刚好无聊,让猪猪过来解闷也不错。
他们定在高专见面,而后一起到五条悟所住的酒店吃饭。
五条悟走出高专校门,一辆加长的劳斯莱斯幻影,已经停在学校门口。
禅院直哉在后座位上,望到五条悟走出校门口,也不顾及自己大少爷的身份了,立即兴奋地按下车窗,朝他挥,“悟,好久不见。”
猪猪的发色不同于往常,一头金色的头发太阳余晖下十分晃眼。
五条悟走到车旁,司为他拉开门,他坐上车,“染发了?”
禅院直哉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双眼期待地看着他,“今天刚染的,好看吗?”
五条悟笑了笑没话,直哉继续道,“我觉得金色更适合我,因为这个颜色足够耀眼。”
“这样啊,”五条悟抿唇道,“荧光色可能更适合你。”
“真的吗?你是荧光金?”直哉问。
五条悟道,“嗯,染荧光金,不止白天,晚上也很耀眼。”
禅院直哉神情认真,思索几秒后道,“那我下次尝试一下荧光金。”
“可以。”
完,五条悟撇过头,笑吟吟地看向车窗外。
车很快,开到酒店。
他们在路过大厅时,吸引到无数路人的目光。
两个美少年站在一起,视觉冲击感加倍的强。他们一身纨绔,看起来像是相熟的御曹司。
经过咖啡厅的时候,五条悟下意识地抬眼,懒散地看向椿所在的方向。
她果然在里面,里拿着本本,在一桌客人前,记录点下的餐品。
五条悟不由得放慢脚步,一旁的禅院直哉觉得疑惑,问道,“去哪里吃?你不会想在咖啡厅吃晚餐吧。”
随着他们渐渐接近咖啡厅,禅院直哉的视线也能透过咖啡厅的玻璃墙,看清里面的人。
其中一个服务生,禅院直哉越看越眼熟。
倏忽,禅院直哉停下脚步,自语道,“怎么是她???”
五条悟偏过头,看向一旁的猪猪,“嗯?”
如果直哉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他上次见到这张脸,是在五六年前,他不远百里跑到区役所给甚尔送禅院家户籍本。
然而,人类女性即使保养得再好,也不可能过这么多年一点变化都没有,况且,她是越活越,外貌看起来就像他的同龄人,这怎么可能呢。
直哉意识到,或许,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她的脸与甚尔老婆一模一样,但发色和瞳色不相同,也许只是长相相似的人。
自从,直哉那次给完甚尔户籍本,不仅禅院家的原户籍本从此丢失,他被禅院直毘人痛骂了一顿。
这也就算了,更过分的是,甚尔娶了这个女人后,变得行踪成谜,再无音讯。他找不到甚尔,甚至整个禅院家都与甚尔断了联系。
禅院直哉把这些事情全部追加到甚尔老婆身上。
至于,咖啡厅里的那位服务生,即使她与甚尔老婆不是同一个人,禅院直哉看着那张同款美丽又柔弱的脸,气依旧不打一处来。
禅院直哉看着咖啡厅的方向,道,“我看到一个不顺眼的人。”
“哪个?”五条悟问。
“咖啡厅里的那个白毛服务生。”禅院直哉唇角扯出一抹恶劣的笑,“我去捉弄一下她。”
咖啡厅里只有椿是白色头发。
五条悟了解直哉卑劣的段。
禅院直哉抬步向前,刚迈出一步。
倏然间,五条悟周遭的咒压激增,附近空间的氛围变得可怖,他的嗓音像沾染风雪般冰冷,“你刚刚,要去捉弄谁?”
禅院直哉愣住,他被五条悟突如其来的反应惊到,舌头打着磕绊道,“那、那个白毛服务生啊。”
悟很奇怪诶,他以前当着悟的面,严厉体罚佣人,悟也没什么反应啊,今天他不过去捉弄一下酒店的服务生,为什么悟的表情这么可怕。
五条悟的眼底浸霜,声音异常平缓,“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禅院直哉还是第一次见到五条悟这么严肃的神态。
他不理解。
那女的只是一个底层的服务生,他可是御三家的嫡系大少爷,孰轻孰重,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儿么。而且他捉弄一个服务生怎么了,五条悟有必要这样出言威胁他吗?
禅院直哉不退让,质问道,“悟,为了一只蝼蚁,你想把我们的关系搞僵吗?”
五条悟反问,“我们什么时候有关系了?”
禅院直哉整个人僵住。
“别让我再看到你。”
五条悟完,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走向直达电梯的区域。
那一瞬,禅院直哉听到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
禅院直哉回到车里,伤心过后,他越想越气。
他坐了将近三个时的车,开到高专找五条悟吃晚餐,结果不仅没吃成饭,五条悟还因为一个服务生与他决裂。
那张脸是不是有毒啊。甚尔老婆长成那样,五条悟好像也对长有相似面孔的服务生感兴趣。
他最崇拜的人,和他最欣赏的同辈,这两个人喜欢同一张脸是吧,口味出奇的一致。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禅院直哉坐在后座椅上,气得脸色煞白。
坐在前排的司,见此也不敢吱声。
过了半晌,禅院直哉掏出,拨通一个电话。
盲音过后,对方接通。
“你去找些人,现在!立即!马上!去帮我教训一个女人。”禅院直哉情绪激动。
对面的人完话,他想了想,对着话筒补充道,“找些和禅院家没关系的人随便随便,流氓、打、都可以揍她、qj她、怎样都好,记住,要严厉惩罚她。”
挂断电话后,禅院直哉心情大好,唇边浮现一抹微笑,整个人松懈地靠在皮质座椅上,语气轻松地对司,“开车,我要回家。”
*
五条悟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
他一听禅院直哉想捉弄椿,就控制不住地愤怒。
情绪起伏这样大,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五条悟让人把晚餐送进屋内。
他吃完饭,抬头看向墙面的装饰钟表。
晚上:50。
马上到她下班的时间了。
他知道椿工作很认真,在她上班时间,她不会与他聊私事。
而他找她的事,却全是私事。
五条悟将胸前的餐布扯下,随意地放在餐桌上,而后他按下边需要rerve的按钮。
他走到换衣间,将衣柜里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扔到沙发上。
拿起几件,站在镜子前,比对了下,最后选择一件dqred带有眩晕图案的t。
他换好衣服,走到卫生间,摘掉墨镜,指尖沾着发蜡抓了抓头发。
在一切就绪后,“叮咚。”
门铃响了。
“rerve。”门外的保洁人员道。
五条悟走到门口,拉开门,对保洁道,“餐盘和衣服收拾一下。”
“好的。”
保洁进入房间,五条悟则往房间外走。
他坐电梯达到一层,抬腕,看了眼时间,八点十五。
咖啡厅不见她的踪影。
椿已经下班了。
酒店的职工紧缺,尤其是保洁员和厨房杂工,基本上每个人每天都要轮两个班次。
椿为了给保洁员减轻些负担,她在下班的时候,把咖啡厅的垃圾顺拿到巷子里的垃圾桶哪儿扔掉。
夜色渐浓。
椿双拎着两个体积巨大的黑色垃圾袋,走进巷子里,按照垃圾桶的分类,将两袋垃圾依次扔进去。
她刚扔完垃圾,拍了拍上的灰尘,在她转过身时,只见四五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青年站在她跟前。
他们表情不善,脸颊上挂着猥琐的笑,看得椿一阵反胃。
其中一个站在c位的青年,道,“白毛,酒店咖啡厅员工,就是她了。”
“哇塞,长得这么好看,下次有这好事记得再叫上我。”不良青年a道。
“上啊,动吧。”不良青年b。
椿浅色的眼眸静若幽兰,平静地看着他们。
同一时间,五条悟找到椿所在的位置,他看到瘦弱的椿被五个身材高大的流氓围住,刚想过去救她,下一秒,他视线一顿。
椿从上衣的西服兜里,从容不迫地掏出一瓶的喷雾剂,握着瓶子,没有刻意的移动位置,指尖轻轻地按压了两下,“嘶嘶。”
药剂弥散在空气里,五个流氓瞬间眼睛和喉咙沙痛不已,纷纷弯下腰,边咳嗽边用揉眼睛。
紧接着,椿走上前,抬起尖头高跟鞋,一人一脚,动作干净利索,准确无误地踢到他们的关键部位。
一时间,巷子里痛苦的哀嚎声不断。
自从几年前,她被欺负白的流氓围堵后,她便不寄托希望在东京的治安上。
同样的事情,她不能翻车两次。
当年,无惨不允许她沾任何药物,现在没有无惨了,她兜里日常会装两瓶特制的防身喷雾。
虽然对付不了无惨这种鬼王级别的,但对付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
椿迈过流氓倒地的身躯,朝巷子外走。
好酷。
五条悟站在巷口,刚刚那幕,他又看呆了。
他眼睛看到的,她很弱,但结果却在他意料之外。
她身上好像满是谜团,连他的六眼都看不穿。
并且她总能让他感到意外。
椿走过巷口,眼睛瞥到五条悟,收回视线,无视他,继续往前走。
他又被她忽略了。
五条悟回过神,追过去,在她身旁,“谈谈。”
椿继续向前走,“谈什么?”
谈什么。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五条悟思索了下,她会感兴趣的事情,忽然灵光一闪,缓缓地,“谈谈夏油杰?”
椿停下了步伐,那双澄澈地鹿眼望向他。
五条悟一向很受异性欢迎,他从没想过,居然有那么一天,他卑微到要用他的挚友,来吸引一个女生的注意。
算了,比起挫败感,他更想争取到与她独处的会。
“杰的事”
五条悟眼尾懒懒垂下,神情闲散又淡漠地,“不涉及**的部分,我都可以告诉你。”
*
他们来到花园的草坪处。
椿坐在台阶上静静地等候。
没过多久,五条悟拎着从便利店买来的零食,走到椿的身旁。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包纸巾,而后把袋子置于椿下方的台阶,自己则坐在她同一节的台阶上。
在来公园的路上,椿告诉他,他们曾在黑拳馆遇到过。
虽然四五年前,他确实半夜经常偷跑出去,但不论五条悟怎么回想,脑海里依旧无法想起他们见面的场景。
尔后他们谈到夏油杰。
椿一直在问五条悟,夏油杰的心理状况。
夏油杰在学校会不会表现的不开心,夏油杰周围的朋友多不多,他聊天时传达的信息正负面之间的比例等,一些奇怪的问题。
她似乎很关心杰的“思想”层面。
这让五条悟很疑惑。
一般女生,如果真心喜欢一个男生,不都是打听对方的兴趣喜好之类的么,关心该男生的精神和心理层面,这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夏季的夜晚非常闷热,连吹来的夜风,都带有驱散不开的热意。
椿从便利店的袋子里拿出一包薯片,撕开,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你为什么住在酒店?”
他撕开纸巾的包装,回答道,“方便。”
椿拿着一片薯片,闲聊道,“你知道酒店里的女生,都怎么称呼你吗?”
五条悟没抬眼皮,扯出一张纸巾,兴味寥寥地问,“称呼我什么?”
“4505。”椿道。
他的房间号码。
她们用房间号码来代称他,五条悟并不意外。
五条悟轻笑一声,抬用纸巾吸了吸额间的汗。
他不在意酒店里其他女生的想法,他只在意椿的想法。
而后他似是想到什么,纸巾贴着额头,不确定地问,“你知道我的名字吧?”
椿将嘴中的薯片,清脆地咬碎,然后摇摇头
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五条悟一怔,无意识地从额间挪开,垂下。
那张纸巾被汗粘连,依旧留在他的额头上。
椿侧过头,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微微出神。
纸巾下方,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眸,恍惚间,与眼前五条悟的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重叠。
一阵夜风吹过,吹走他额间的纸巾。
椿的思绪也随风被打断。
他越过薄寒的月光看着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她刚刚看他的目光,像是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重新认识一下,”五条悟顶着一张游戏人间的脸,直视她的眼睛,神色认真地道,“我是五条悟,你可以叫我悟。”
他友好地伸出右。
那只很好看,白皙且骨节分明。
“你好,我叫椿,”
椿伸出,在即将触碰时,有一层果冻质感的力量阻止,但这感觉很快消失。
她实打实地握住他宽大的掌。
五条悟的是温热触感,是温暖且舒服的温度。
椿收回,想了想,道,“你比我年龄,所以我以后叫你悟吧。”
她故意强调年龄,以此与他拉开距离。
听完,五条悟停顿了下,偏头直勾勾地看着她,唇角弯了起来,“好啊。”
尔后他吊儿郎当的语调里带有点强调的意味,“椿。”
*
昨晚,他们达成共识。
椿答应一周为他做一次甜点,相应的,五条悟也会继续帮助她“了解”夏油杰,给杰送东西之类的。
清晨。
负责人田崎从办公室拿来一摞印有咖啡厅优惠券的宣传页。
酒店咖啡厅是对外开放营业的,田崎在几天前,与隔壁公司写字楼的行政总监谈好,总监同意把咖啡厅的优惠券分发到各部门,一方面写字楼的白领经常光顾这家咖啡厅,有优惠券可以为员工省钱;另一方面,咖啡厅这边能扩大规模的宣传自己的饮品。这件事两方都满意,双赢的局面。
田崎将这摞宣传页交给椿,“你到隔壁写字楼层023室,找佐藤先生,将宣传页给他。”
椿点点头。
这摞宣传页被塑料膜包裹得严实,一看就是印刷店刚送来,没有拆封过的。
她将宣传页放进酒店的袋子里,推开咖啡厅的门,朝酒店大门走去。
由于酒店门窗的隔音效果极佳,椿走到酒店门前才发现,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雨。
虽然没有刮风和打雷,但雨点密集,雨势不。
酒店另一侧的大门放有客用雨伞,但他们酒店建筑庞大,椿从这边走过去,少要走个三四分钟。
而写字楼就在旁边不远处,跑过去估计也才两三分钟。
她决定不打伞了,反正宣传页被塑料袋裹得严实,宣传页不被雨淋到就好,她淋淋雨无所谓。
椿走到大门外,已经做好淋雨的准备,在踏出遮挡顶的瞬间。
雨点没有像想象中那般落在她的身上。
她疑惑地抬起头,只见五条悟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她的身旁。
五条悟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眨了眨眼,“下雨了,你也不知道拿把伞。”
他不止眼睛好看,白色的睫毛也很长,眨眼的时候一忽一扇,十分撩拨人心。
椿望着比她高出一截的五条悟,不知所措。
“我只拿了一把伞,”他握着黑色的伞柄道,“你去哪儿?我送你。”
现在下雨了,他上也只有这一把伞,没办法把伞给她的意思。
“在旁边的写字楼,”椿抱着装有宣传页的袋子,指了指旁边的大楼,“如果不顺路的话,我不打伞也没关系的。”
五条悟瞭起眼皮看了那边一眼,“我刚好要去那边买汽水。”
“酒店里不是有很多汽水卖么?为什么要到写字楼里买?”椿不解地问。
“写字楼的零售里有我想要的口味。”他道。
他们共撑一把伞,相顾无言地穿过一条街道。
雨伞并不大,椿却没有淋到分毫。
倏忽间,五条悟的响了,他一举着雨伞,另一掏出点开未读信息。
看完消息,他侧头对椿道,“我有急事,先走了。”
他把里的雨伞递给椿。
椿接过雨伞,惊讶地看向他,“你不用雨伞吗?”
他很高,椿努力地把雨伞往他那边偏斜,争取能帮他遮挡住些雨水。
五条悟扯了下唇角,向旁挪一步,站到伞的范围外。
而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他身体的周围像有一层朦胧的保护罩,每个即将落在他身上的雨滴,无不意外被弹开。
迸溅的雨水让五条悟仿若身处冥冥薄雾中,周身萦绕着不清的疏离,似乎连凡间的雨都无法沾染到他分毫。
五条悟没有过多的停留,转身朝马路对面走去。
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想到。
雨水明明淋不到他,他根本不需要用伞呀,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把伞给她呢。
更奇怪的是,他明明不需要伞,为什么还要拿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