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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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臂一扬,动作流畅而迅速,三两下就将一大锅米饭盛了出来。

    “喜欢吃米饭?”热气铺洒在脸庞,若有似无的朦胧缠上他的五官,叫人看不真切。

    孟言颔首,笑时眉眼弯弯,很有种温婉的气质:“嗯。”

    江少屿眼里抿出笑意,嗓音愈加趋于温柔:“你不是北方人吗?”

    “是北方人,但感觉米饭更好吃。”谁晓得她骨子里其实是个南方人呢。

    “我也喜欢吃米饭。”其实是上一秒忽然觉得,米饭好像比馒头好吃些。

    从上回送了一盆鸡汤回来后,江少屿已经连续三天给洪嫂家送食材,今天还挑水来了。

    倒是没再背着孟言,光明正大地送。

    按照洪嫂的法,江参谋长这是决定“主动出击”了!所以便没有必要继续隐瞒。

    “江同志。”他的目光递过来,孟言毫不掩饰地打量起他的神态,“这年头粮贵,这些大米你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饭盛好,把筲箕塞给她,江少屿一句废话也不:“给你你吃就是了。”

    还挺霸道。

    看着里热气腾腾的大米饭,孟言无奈失笑:“要不你留下来吃顿饭再走,我饭煮得多,家里也有不少菜,还有你昨天拿来的青瓜还没吃,今天中午我把它炒了,做个青瓜炒蛋。”

    想起上回美味的鸡汤,江少屿果断接受了孟言的提议。

    “行。”

    因为江少屿在,孟言做了四道菜:爆炒蛤蜊,清炒土豆丝,青瓜炒蛋,再加一盆粉条汤,汤里舀了半勺猪油一起煮,吃起来不会寡淡,香得惊人。

    好丰盛,跟过年了似的。

    石蛋嘴里口水都快被他咽完了,趴在灶台边,睁着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问江少屿:“参谋长,你,你想吃吗?”

    男人蹲下身,夹着孩子的咯吱窝抱了起来,心情畅快地:“当然想。”

    “我,我也好想吃啊。”环住江少屿的脖颈,家伙眼巴巴往院子里望:“阿娘啥时候回来啊。”

    洪嫂回来时饭菜刚做好,看见厨房里满满当当的水,她咋咋呼呼地喊起来:“哎呀,孟啊,你你,你这细胳膊细腿,咋又偷偷跑山上挑水啦?”

    孟言憋着笑不回答,石蛋蹦蹦跳跳跑过去:“阿娘,是参谋长送的水。”

    洪嫂瞧了眼憋笑的孟言:“啥,参谋长?参谋长给咱家挑的水啊?”

    石蛋重重点头:“嗯!参谋长挑的水!”

    “呀,这!这可真是”洪嫂又笑又揉儿子的脑袋,“石蛋啊,咱娘儿俩可真是沾了你孟姐姐的光!有水喝,有饭吃!我真是上辈子积福了我!瞧瞧,我还寻思抽空上一趟山,这下好了,山都不用上了!”

    孟言笑出声:“没那么夸张。”

    话时,江少屿从茅房出来了,院子里的木架台上放着一盆用过的水,平时拿来洗的。

    洗完,刚走到厨房门前就听洪嫂滔滔不绝地夸他:

    “参谋长人是真的好,你咱岛上那么多人,他咋就挑我让你住呢?不就是看我孤儿寡母,想多照顾我?”

    “孟,不瞒你,你没来之前,他对我和石蛋就很照顾,孩子这不是马上到上学年纪了吗,学费他都提早给我了。

    “他这么好呢?”孟言也惊讶,心道江少屿原来是个热心肠,可太过热心肠有一点不好,难道岛上所有穷苦人家他都要接济吗?

    这未免也太

    “是啊,参谋长人可好了,不过也跟我家那口子有关,生前跟参谋长关系挺好的。”

    孟言松了口气,差点以为江少屿是个发散爱心没数的人。

    “是有什么渊源吗?”

    “我男人在世的时候跟他是有点渊源,不过”话点到为止,洪嫂没太多,“不过这也不能否认参谋长是个好人呀!”

    孟言粲然一笑,无意中与门外的男人对上眼,心猛然大跳。

    也不知为何,耳根忽然**地烧起来。

    “嗯,他挺好的,有能力,有责任心,还很真诚。”话落,不敢看他。

    可饶是不回头,也能感受到来自后背那道灼热的、能将人烧穿的视线。

    而此时的江少屿浑身像有一道火撩着心,孟言那句话无疑给足了他希望。

    无须刻意地制造什么吃醋什么试探,只她这么一句话,便坚定了他所有的想法。

    今日又是清朗天,深邃的天空碧蓝如玉,蓝到没有一丝杂质,天与海只隔了一条细细的线,海风吹来,咸咸的,却奇艺地裹了几丝甜。

    吃完饭回部队,一路走来江少屿的嘴角都是上翘着的,门口周柏涛正站岗,见到他中气十足地喊:“参谋长好!”

    江少屿神清气爽地点了点头,将将越过他,忽然停住脚步问了句:“副参谋呢,还没来?”

    周柏涛回:“报告参谋长!副参谋长下午请假了。”

    “请假?什么原因?”

    “不太清楚。”

    话落,江少屿眼神上下扫视他,突然来了句:“周柏涛,上我办公室来。”

    周柏涛想也没想:“是!”

    江少屿回来得早,办公室的徐主任还没到,进来后吩咐周柏涛把门关上,才又道:

    “坐。”

    坐?

    周柏涛懵懂地搔了搔后脑勺,瞥眼办公桌:“咋了参谋长?”

    江少屿仍只是颔首示意:“坐。”

    周柏涛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两规矩地叠拢,身体紧绷,很是局促。

    江少屿不急不缓拧开保温壶盖喝了口茶,茶是部队统一发放给军官们的,有点碎,如果没有上面那层过滤,茶叶沫儿能沾你满口,边喝边呸。

    江少屿喝得优雅,劣质茶叶愣是被他喝出了高级龙井之感。

    “你最近是不是在跟通信处的樊同志谈对象?”

    猝不及防的,周柏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樊露确实是

    “哎呀这,这,这谁传的呀!”周柏涛蹭的站起来,脸爆红,心下又气又急。

    江少屿好笑地将眉挑起,斜斜地往椅背一靠:“你就是不是?”

    大男人难得扭扭捏捏起来,甚至不太敢看他:“是不过我们才谈了一个多月,也,也,也不是很久。”

    “坐。”江少屿努嘴示意。

    周柏涛犹犹豫豫地坐下,紧张地汗直流:“参谋长,您这是要?”

    这是要审问的节奏吗?难道他现在还不能处对象么?可他都参军三年了,没听战士不能处对象啊。

    “你跟樊同志是自由恋爱吗?”

    江少屿的语气仍旧不急不缓,轻飘飘,火慢炖的煎熬。

    周柏涛心里掀起了大波浪。

    “肯定!我们俩确实是自由恋爱,没人胁迫!”生怕他不信,也下意识做出发誓的动作,做完才发现这太不符合马克思唯物主义了,立马收回。

    江少屿似笑非笑点了点头:“嗯,很好。”

    很,很好?什么意思,哪里好?

    “是你追的她,还是她追的你?”

    “当然是我追的她。”哪有女人追男人的道理,那当然得爷们追老婆!

    “你怎么追的?”

    “啊?”怎,怎么追的?

    参谋长不像是八卦的人啊,咋问这个问题,不过听起来好像没有要责备他的意思。

    周柏涛挠了挠鼻子,声若蚊呐:“参谋长,您问这个干啥,这种事情,我,我不好意思啊。”

    “咳。”江少屿掩饰般抿了口茶:“没事,你。”

    周柏涛:“”

    您没事就没事?

    “咳咳,嗯,我想想”

    “就是其实也没什么好的,追女同志么,首先你要制造偶遇,不制造会平时可难遇到呢。遇到了呢也要制造相处的会,得让人家女同志对你产生不一样的情愫,然后你俩才能相互看对眼,看对眼以后自然就能处对象,然后就能同意跟你约会,约会么无非拉拉,逛逛海滩,两个人就算什么也不做,只要一块儿待着,也挺有意思。如果,如果能”

    见江少屿面色无异,周柏涛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一句话:“如果能再亲个嘴儿嘿嘿,那,那就更有意思了。”

    江少屿眉峰一挑,立马发问:“你亲过了?”

    周柏涛脸红成了麻辣色:“我,我还”

    周柏涛自入伍以来便跟在江少屿身边,他眼珠子一转,江少屿就知道这子在想什么。

    眼神忽然凛冽,厉声道:“实话。”

    周柏涛冷不丁打了个冷战,嘴一快便:“亲了”

    完就后悔,直想扇自己巴掌,忙解释道:“我,我可不是耍流氓啊参谋长,我打算见完露的家长,下周就打结婚报告的!”

    江少屿看都没看他,忽然打开窗户望着山下碧蓝的大海,好像琢磨着什么:“亲嘴是什么感觉?”

    “啊?这”这也要问啊。

    江少屿负身后,没回头:“什么感觉?看。”

    “就是,嗯,挺好的感觉,我,我不上来。”周柏涛望着江少屿的背影,挠着头:“参谋长,您要是想知道,就去亲嫂子吧。”

    江少屿猛的回头,睨他。

    要是能亲还用得着问你?

    这一眼,灵感猛然闪过周柏涛的脑海。

    啊!他明白了,参谋长这是想吸取经验,开始追嫂子吧?!

    嗐!可是何必大费周章呢,人家来就是为了跟他结婚,有必要追求吗?

    “参谋长,按我呀,您既然喜欢嫂子,直接打结婚报告就是了,结了婚再继续谈恋爱嘛!到时候想亲就亲,想干啥就”

    嘴巴比脑子先快一步,想着想着就把心里话出来了,捂嘴就想跑。

    “急什么。”江少屿一把将人抓住。

    周柏涛欲哭无泪:“参谋长,您别问了,我还要脸呢!”

    江少屿失笑,一个栗子敲在他的脑门:“要什么脸,我没给你脸?”

    周同志好委屈:“参谋长”

    “叩叩——”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参谋长,主任,后勤部送来的盆栽。”

    瞥眼委屈的周柏涛,江少屿负身后走回位置坐下:“进来吧。”

    短寸头的一名战士探头探脑打开门,然后挤开门板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盆刚开花的盆栽。

    “参谋长,主任不在呀?”

    “嗯。”

    战士呵呵笑着走近:“那等会儿麻烦您跟他一下,这个盆栽”

    话音未落,徐主任回来了,怀里抱着个印着大红花的搪瓷杯,还是他媳妇儿生宝那年部队上送的,用了六七年,常喝的那一块红色的杯沿已经生了层锈色。

    老徐莫名其妙望向办公室里的几位:“怎么了?宋你抱着个盆栽站这儿做什么?”

    宋同志忙退开半步让位:“徐主任,这是后勤部炊事班的潘给养员最近培育出来的扶桑花,栽了十来盆全都活了,这不是放不下了吗,我们司务长就给每个长官的办公室放一盆,不过呢全部放完都还多了一盆,他们就让我多带了一盆送到这儿来,总共两盆。”

    “扶桑花?这啥花?”老徐伸拨弄盆栽里零星的两朵红花,好看是挺好看,但办公室都是大老爷们,没人欣赏得来这玩意儿,“他怎么又弄出这么些花花草草,不实用,不如种点粮食。”

    老干部话风格逗笑了宋,憋着笑,心这花种来可不就是观赏性作用吗,种粮食咋观赏,天天在办公室看水稻玉米啊?那也太滑稽了。

    “对了。”徐主任刚喝完一口茶又想起什么,“为什么给我们办公室多送一盆?搞什么特殊?”

    “不是,不是搞特殊。”宋笑着解释:“他们就是,参谋长是咋们军队最俊的男同志,那什么”

    “美花配美男?”宋还没,老徐就调侃。

    周宋立马憋着笑。

    江少屿无奈:“老徐,你夸我还是损我呢?”

    徐主任放声大笑:“哈哈哈——当然是夸你!”

    宋忍得好辛苦,赶紧把门外另一盆端了进来,放下就跑了。

    阳光斜斜地从窗外洒进室内,落在扶桑花的花朵上,红花与绿叶相互照应,虽不是五彩缤纷,却显得异常端庄优雅,花蕊最精致,柱头毛茸茸的俏皮可爱,像红绒球。

    江少屿走近观赏,越看越觉得漂亮。

    “老徐,这花你喜欢吗?”

    老徐一口饮尽杯中茶,砸吧砸吧嘴,端起热水壶咕噜咕噜又泡了一杯。

    “有啥喜欢不喜欢,人家送来就放着呗。”

    江少屿乐了,比量了好一会儿,最后挑中他自以为最好的一盆:“行,既然不喜欢那我搬走一盆。”

    “嘿,你子,去哪儿?”

    “有事,下午就不跟你去校场了,回见。”

    从部队赶往洪嫂家的路上,因为怀里抱着的扶桑花,惹来不少路人驻足打量。

    “哟,参谋长,您一大老爷们还种花呢?”今儿个家里菜烧好才发现忘记煮饭,趁她男人还没回家,陈巧丽紧赶慢赶来军区食堂打饭。

    江少屿心情挺好,也没解释这盆栽是哪儿来的,两眼舒服地眯起来,懒洋洋地:“你不懂,这叫陶冶情操。”

    陈巧丽噗的笑出来,赶快赶快,赶快打好饭回去跟老姐妹们分享这笑话!

    ——糙里糙气的江参谋长,居然也会陶冶情操了!

    培兰岛其实是不缺水型的海岛,只是恰好今年春旱,所以用水艰难。

    但孟言发现,山上背阴的一面植被生长得异常茂盛,似乎并没有受到旱季影响。

    而下了丘陵,渔民们种植区域的土地生长的植物,最近半年因为春旱,农作物所需要的表层土壤水分尤其稀缺,深层土壤水分保留情况还可以,不会像西南那边的干旱地区一样滴水不沾。如果海岛的旱季再持续下去,深层土壤水分也会逐渐亏缺,势必会影响海岛植被群落的稳定性。

    “吱呀——”木栅栏忽然一声响,被人从院外推开来。

    孟言的思绪戛然而止,从菜地里抬起头,惊讶道:“江同志?”

    江少屿视线落在孟言里的一团泥巴上,眉目微挑:“你玩泥巴呢?”

    孟言下意识想挠头,后又意识到是脏的,忙将泥巴扔掉,洗了洗:“没玩,我就看看。”

    江少屿抱着盆栽走了进来:“泥巴有什么好看?”

    “还行。”孟言失笑,甩了甩,看向他怀里的盆栽:“你这是?”

    想到什么,男人唇角不由自主上扬,拨弄两片花叶,介绍道:“扶桑花。”

    扶桑花?确实适合阳光强烈且湿热的地区栽种。

    “这么漂亮的花儿,哪来的?”

    江少屿把盆栽递过去:“咳——种的。”

    孟言惊愕地张大嘴,叹道:“你种的?好厉害。”

    虽然江少屿想被她夸,可人不能什么夸奖都照收不误。

    于是解释:“不是,部队里别人种的。”

    “哦,真好看呀。”孟言饶有兴致盯着他看:“送给我了?”

    他抿唇笑了一下,眼底蕴藏着浅淡温情:“嗯。”

    一种奇异的感觉缓缓流淌在孟言心中,甜丝丝的,还有点悸动。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大概因为扶桑花的花语是——羞涩纯洁的爱。

    他肯定不知道,不过她也不会跟他这个秘密。

    忍着笑,孟言接过盆栽,问他:“行,不过这花放哪儿呢?”

    转头张望四周,捂着眼又看了看天,阳光很烈,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于是孟言:“这花喜欢阳光,那就放在院子里。”

    “你怎么知道它喜欢阳光?万一晒死了怎么办?”培兰岛常年阳光大作,温度又高,高温配强光,晒不死也褪层皮。

    孟言瞥他一眼,失笑:“不会,我以前看过不少农业种植书,里面就写过扶桑花的养殖条件,人家喜欢阳光,特喜欢,一天不晒就抑郁,没关系的。”

    江少屿撇了撇嘴:“是么?那先放你房间吧,我去问问,万一晒死就不好了。”

    “嗯也行吧。”一天不晒也不会死。

    孟言抱着盆栽往房间走,江少屿长腿一迈,三两步追上她,然后将扶桑花从她里夺了过来。

    “我来。”抢来后走得比她还快,三下五除二就推开她的房间门走了进去。

    话她从没进过她的房间,怎么知道这间是她的?

    “放哪儿?”望着房间道。

    环视一圈室内空间,孟言指着床尾:“这里吧。”

    江少屿抱着盆栽来到床尾:“会不会太矮了,放这里你能看得见吗?”

    扶桑花不是高大细条的盆栽,矮矮的横向发展的一盆花,放在地上都看不见它了。

    “嗯这花是有点矮,不过好像也没别的地方能放”到处望了一圈,房间已经被杂七杂八的东西挤满了,确实没有空位置可以摆放它。

    江少屿想了想:“没事,我等会儿给你搬张桌子来。”

    孟言:“去哪儿搬?”

    江少屿:“我家有。”

    “这么麻烦?大老远搬过来太辛苦了,没必要。”孟言有些不赞同。

    江少屿毫不在意道:“没事,顺路。”

    顺路?顺哪门子的路?

    但孟言还是笑着道了谢:“谢谢啊。”

    男人嘛,不能打击他做事的积极性,该麻烦的时候就得麻烦。

    看着孟言笑眯眯的样子,江少屿心里别提多畅快,单只是看着她笑就觉得好开心,如果真亲了嘶,要疯!

    “你先别急着走,喝口水吧。”孟言转身去厨房给他倒水,临走前叮嘱:“你在屋里等会儿,我马上来。”

    孟言走后,江少屿不动声色打量起了她的房间。

    他记忆里惊人,几秒钟就将房间内的所有东西和摆放的位置记在了脑海中,闭上眼一副房间全景图完整呈现在脑海。

    原本还认为自己与她只是初相识的状态,这会儿江少屿觉得,自己已经了解了几乎一半的她。

    她喜欢在窗台摆些发绳发夹,喜欢在床头放一只杯子和一些书本,喜欢把被子对折再对折地放

    她是一个自由随意又对自己有规划的人。

    江少屿刚想挨着床沿坐下,忽然想起今天在地上坐过,裤子有些脏,于是又直起了身。

    闲来无事,他随拿起床头柜的一本书翻看起来,是初中语文,封皮写着赵麦的名字。

    “你是在学习吗?”孟言端着搪瓷杯进屋,江少屿问道。

    “没有,我高中都毕业了,看初中书的能学什么。”将水杯递了过去。

    江少屿接过,眉梢微挑:“你高中毕业了?很厉害。”

    孟言失笑:“过奖。”

    孟言顺着他翻书的望了过去,发现他部皮肤虽然粗糙,却很好看,骨骼修长舒展,骨节分明。

    再瞅了眼他的脸,:“这书是麦给我的,打发时间看。”

    “你喜欢看书?”

    “还行吧。”

    他翻动着,忽然轻笑:“我那边有几本杂书,你要是无聊,我可以给你。”

    孟言欣喜:“好呀。”

    正愁无聊没事干呢。

    对视着,忽然又没了话。

    虽如此,两人之间好像没了之前的尴尬,现在在一起即使不话,反而会有一种淡淡的温情。

    江少屿似乎想话,又好像在等她话,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得孟言心神一动,转眼又看见了床尾那盆开得娇艳的扶桑花。

    剥了剥指甲,她主动:“我早上跟麦赶海弄回来不少海货,正新鲜呢,你晚上要是有空,要不来家里吃?”

    压下心中的喜色,男人几乎没有犹豫地脱口而出:“行,今天正好没什么事。”

    着,两人对视,不约而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