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不会想亲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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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四点,当海潮退去,波光粼粼的蓝色海面终于显露出原本的浅黄色海滩,绵延数里,望不到尽头。

    麦带着孟言赶到时,葵花一群孩子老早就到了,光着脚丫下水,你滋我一捧水,我踹你一脚沙,嘻嘻哈哈太热闹了。

    “我们来咯!”

    麦一脚蹬掉布鞋,冲向海面,迎接她的是来自伙伴们的海水攻击。

    “哈哈哈,别泼了别泼了!快点!再不挖天就黑了!”

    岸边一块平坦而巨大的礁石上,孟言坐在上边慢悠悠脱鞋,脱完还要把鞋子放在安全的高处,不然准被这些调皮鬼泼上水。

    一切准备好以后,孟言赤脚沿着冰冰凉凉的沙子行走,绵软的沙粒轻抚脚掌,挠得人心里发痒。

    今天的目标是两斤海货!目标到达后再召集孩子们帮忙找些漂亮的海螺,得寄回首都娘家呢。

    大伙儿埋头寻找起肥美海鲜,孟言再也不似刚来时的生疏。

    东挖挖、西掏掏,搬石头,探暗礁没一会儿,挖了半桶蛤蜊了!

    比起沿海城市的海域,培兰岛的前滩海域海产并不太过丰盛,多是一些被海浪拍在沙滩上搁浅的东西,偶尔能找到一些大货,比如——

    “快看,我挖到大章鱼了!”激动的声音瞬时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而来。

    然而见到孟言里的“大章鱼”后,孩子们悻悻地将头低下。

    孟言姐果然还是见识短了些,巴掌大的章鱼哪里算大,连中等个头都算不上啦!

    不过大家也没打击她的自信心,敷衍地夸了几句,唯有王虎那子:

    “切,一点也不大嘛。”虎子骄傲般举起里的半桶战利品,他是这里找得最快最多的人,“能跟我比吗?我以前见过比这更大更大的!”

    麦没好气地敲他脑袋,“才没有,孟言姐老厉害了好不嘞?”

    孟言笑眯眯地把章鱼塞进铁桶:“麦真给面儿,等会儿请你吃桃酥哈。”

    不用问,桃酥那玩意儿自然是江少屿送来的。

    “好呀好呀!”麦高兴地找不着南北。

    “哼,马屁精。”虎子嫉妒了。

    麦眯着眼儿瞪他,关爱新懂不懂啊?适当的鼓励就是激励!越战越勇嘛。

    “好了,接下来请大家帮我一个忙,帮我找一些漂亮的海螺或者贝壳,越大越漂亮越好!奖励你们吃桃酥!”

    “好耶!”

    随可见的免费海螺居然可以换桃酥吃!这买卖划算,太划算了!

    孩子们兴奋地找不着南北,如狼似虎的目光紧盯沙滩,扒开一块又一块石头,挖出无数个大洞。

    路过的渔民还纳闷,这些孩子,啥时候赶海这么拼了,沙滩简直被他们挖成骷颅眼了!

    孟言运气不错,没找一会儿就发现了隐藏在礁石下闪闪发亮的大海螺,忙蹲下,用铲子铲开沙子,再用扒拉开沙粒一只紫绿相间的大海螺!

    海水轻轻拂净海螺上的沙子,海螺壳面漂亮的波浪形花纹彻底显现,在金色的夕阳下,熠熠生辉,莹润而又绚丽。

    再将海螺口贴在耳旁,果真如同大海般深邃神秘,空灵而又浑厚的声音似乎在诉大海的历史

    好看,有趣有趣真有意思,这么漂亮的大海螺都有点舍不得送回去了呢。

    孟言高兴得合不拢嘴,美滋滋将海螺扔进铁桶。

    太阳渐渐偏西,赶海的人陆陆续续拎着铁桶回家,笑笑好有趣。

    这边被孟言派出去的孩子们都找到了两三只漂亮的大海螺,有些是大贝壳,什么颜色都有,一个塞一个漂亮。

    孟言在每个孩子里挑出一只她自认为最好看的,然后豪迈挥:“都回去吧,等会儿吃完晚饭来石蛋家集合吃桃酥!”

    “好!孟姐姐再见!”

    “孟言姐姐再见!”

    “再见!”

    夕阳坠落,沙滩上留下一长串脚印,和背后密密麻麻的坑洞。

    等到了明天,这片金黄色的沙滩又会被海水冲刷成它原本平静的样貌。

    孟言和麦拎着沉沉的铁桶满载而归,走前用海水粗糙洗了一遍臂上的沙子。

    等到沙滩上没有旁人了,麦才低着嗓音悄悄问她:“孟言姐,你现在都跟参谋长约会了,所以你们开始亲嘴了没?”

    “???”孟言惊了一惊,一把捂住她的嘴:“你怎么知道我们俩约会?你看见了?”

    话有没有看见他们俩的拥抱?

    瞧她紧张的模样,麦登时笑得蔫儿坏:“洪嫂的,我昨天晚上来找你玩,她你跟参谋长约会去了。”

    “约会?”孟言好笑又无奈,紧促感瞬间如扎破了的气球,甩了甩上的水道,“这个洪嫂,会的词儿还挺多。”

    麦撅起嘴儿,晃动她的胳膊:“所以,你跟参谋长到底亲嘴没嘛?”

    孟言彻底被逗笑,提上铁桶一口气走了好几米远:“麦啊,这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吗?”

    麦轻轻松松将她追上:“不应该不应该,但我好奇嘛,亲嘴是什么感觉呢?尤其是跟喜欢的人亲,跟那么好看的人亲,是不是跟别人的感觉不一样呢?”

    “不一样?”孟言没好气地戳她脑门,“我也不知道,还没亲呢,而且这是我头一次处对象,我又没跟别人亲过,我怎么知道一不一样。”

    人家情侣自己都不着急,麦居然替他俩着急:“那你们啥时候亲啊?”

    孟言有点无语:“亲嘴是能随便亲的吗?你不知道现在有个罪叫流氓罪啊?”

    麦扬起脖颈:“我知道啊,可你们俩是对象,和对象亲嘴咋了?也能叫流氓?”

    孟言点点头:“要是仔细追究,这就叫耍流氓。”

    然后就听麦:“哦,那先不亲,你们赶紧结婚吧,结婚就能正大光明亲了!”

    噗嗤——

    “麦啊麦,你的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麦纳闷:“废料?黄色废料?什么意思?”

    孟言神秘一笑,摇着头走远:“没什么意思,夸你呢。”

    望着某女如沐春风的背影,麦哼了哼:“我才不信,这能是夸我的话?你损我呢吧。”

    孟言正想回话,远处忽然走来一道颀长的背影,单只是粗略瞥上一眼,她就认出了他。

    因着天气炎热,下班后他脱去了海军服外套,只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袖口被高高挽上了臂,露出结实的麦色皮肤,夕阳的余晖洒在他那充满力量臂肌肉上,折射出健康的轮廓。

    “你怎么来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两条腿就不自觉先行动,一见到他便立马拎起铁桶迎了上去,“大老远的又热,来一趟不累吗?你再晚来几分钟我都到家了。”

    初夏时节,即使戴了帽子,即使下午四点降温了才开始赶海,孟言仍旧热得脸膛红彤彤。

    她不是易出汗的体质,只额头微微湿了些,连带着几根细软的头发丝服帖地压在上面,黑发白肤,衬着少女一张脸妩媚又娇俏。

    江少屿晃了一下眼。

    “这有什么累。”熟练地将她中铁桶接过,并肩而行,“今晚吃这些海鲜吗?”

    “嗯,吃点海鲜,再炒盘土豆。”晚餐么,简简单单吃一顿。

    麦笑嘻嘻地走在情侣俩身后,她注意到了两人愈发靠近的肩膀,那种下意识亲昵的姿态和距离,确实只在真正的情侣身上见过!

    麦揶揄地笑起来:“这有什么累,人家部队天天训练呢,比走路累多啦!孟言姐,你是心疼他了吧?”

    两人同时回头,孟言没好气地笑道:“麦啊麦,我真想把你这张嘴缝起来。”

    “嘻嘻”

    麦还想什么,某男冷不丁朝她使了个眼色,瞬时秒懂,遂笑着逃遁。

    “算了算了,你们俩慢慢逛吧,我先回去了,再见!别忘了我们的桃酥!”

    语毕,钻入树林没几秒钟的工夫便消失在视野。

    沙滩上只剩孟言和江少屿安静地走着,沿着孩子们踩出来的脚印,散步似地慢慢悠悠往家走。

    从沙滩走回家会路过一大片田野和几排民房,三三两两归家的行人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再低头与同伴絮语。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可瞧那打趣儿的眼神,议论的话题毋庸置疑。

    孟言收回探究的视线,看向江少屿:“晚上想吃什么?”

    孟言的意思是想做点他爱吃的,谁料江少屿指了指部队的方向:“洪嫂在家做饭,我让她不做我们的,这顿我带你去部队食堂吃。”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了眼,孟言诧异道:“部队?我还能去部队吃饭?”

    “你是军人家属,怎么不能去?”江少屿好笑地看向她。

    军人家属家属。

    孟言发现自己的脸最近越来越容易发热。

    这就成家属了?

    于是撇过脑袋,佯装玩笑道:“咱俩还没结婚呢,我怎么就成你家属了?”

    “迟早的事儿。”某男忽然温柔地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眼里有光,大约是夕阳的暖光,映得那张脸深情而专注。

    不止孟言看见了江少屿这幅迷人样儿,不远处好几个背着竹篓的渔女也注意到了他,眼珠子简直要落到他身上。

    平时的江少屿总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形象,且他的长相本就偏正派,五官带有冷俊的凛冽感,严肃起来时更叫人心生敬畏不敢造次。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喜欢他的姑娘那么多,真正敢表露心意的却没几个。

    如今他这一笑,经营了多年的高冷与正经,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

    路过部队的时候,江少屿把铁桶交给了周柏涛,让他跑腿送回洪嫂家,继而带着孟言一块儿去了军区大食堂。

    七十年代中旬,部队食堂还在流行吃大锅饭,进入食堂大厅你就会看见战士们个个拿搪瓷碗,围着一个大大的装菜的搪瓷盆吃饭。

    一个方桌一盆菜,能坐八个人,方桌一个接一个,错落有致地密布在食堂大厅里,画面之壮观,孟言恐怕能记一辈子。

    惊叹至之余,默不作声地跟在江少屿身后进入,直到他带着自己来到食堂窗口,这里排队的人还没有大厅里吃饭的战士多呢!

    于是孟言观察起了这些人,才发现围在方桌吃饭的军人们,肩膀和胸口都没有明显的军衔,显然,他们都是普通的战士,或是新兵。

    而江少屿排队的这支队伍,个个都是有军衔的军官。

    想起这个时代的特殊性,孟言立刻了然。

    改革前的年代,随着工人们的“大锅饭”伙食制度,军队食堂也流行吃大锅饭,只是其中不包括军官,军官们都是单独吃灶的。

    其实过不了几年,这种伙食制度很快就会被淘汰,一是“开灶”会导致官兵之间关系疏远,一是厚此薄彼容易导致普通战士出现吃不饱的情况,好在到了八十年代就会全面实行“灶饭”。

    当江少屿第一次带着对象来到食堂大厅时,不论是正在吃饭的战士,还是正在排队的军官们,不约而同对情侣进行“深情”的注目礼。

    “哟,少屿,今儿个来食堂吃饭啦?难得。”这是孟言不认识的一个军官,看军衔似乎跟江少屿差不多。

    江少屿很快冲他弯了弯唇角,右轻轻在孟言的肩膀揽了一下,宣誓主权:“我对象。”

    孟言乖乖同他打招呼:“你好。”

    军人立马挺直了身板:“哦,你好你好!我叫吴锡城,叫我老吴就好。”

    江少屿补充了一句:“同僚。”

    若是官大一级,哪里还能叫老吴呢,看来应该同级且关系好的朋友吧。

    “你好,吴军官。”孟言仍是笑,不知道该些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认识他的朋友,忽然有种慢慢走进他生活的感觉,他们之间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大进展。

    午间十一点,总共短短五分钟的排队路,已经有不下五个军官来同江少屿打招呼了,然而江少屿的反应出乎所有人意料。

    某军官:“哟呵,少屿?今天怎么有空来食堂吃饭?”

    江少屿指着孟言:“我对象。”

    又一个军官:“参谋长!来吃饭了?”

    继续指着孟言:“我对象。”

    “哎?江”

    话还没来得及完,江少屿:“我对象。”

    “”

    “”

    “”

    就是,他们长了眼睛,看得到嫂子!不用一遍遍强调啊喂!

    最后严政委过来打招呼,江少屿的反应:“政委,这是我对象。”

    “”

    孟言憋笑憋地腮帮子疼,个憨货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臂肉。

    尼玛,什么禁欲系,什么铁血硬汉,什么生人勿近!这厮就是一憨货!

    起憨货,孟言没忍住再看他一眼。

    瞧那春心荡漾的表情,万年铁树一朝开花,真的太恐怖了!

    培兰岛的部队食堂其实很少见军官们堂食,大部分军官都是已婚,家里有老婆做饭,偶尔会拿饭盒打几个肉菜回家改善伙食。

    猛然见到江少屿带对象坐在食堂用餐,像大熊猫一样稀罕。

    江少屿故意选了个最靠墙的位置,让孟言背对众人,而他与孟言面对面坐,如此一来,这些男人就看不到她对象了。

    瞧瞧,瞧瞧,既要宣誓主权,又不肯让别的男人多看自家对象一眼。

    江大参谋长哦,真不知该你心眼还是霸道了。

    “喜欢吃什么?多拿点。”

    部队食堂的饭菜比孟言从前待过的红星纺织厂丰盛很多,红烧肉、海带烧排骨、清蒸大黄鱼、香煎带鱼、炝黄瓜、开水白菜、豆腐炖海鱼琳琅满目挑得孟言眼睛都花了,每样都想吃怎么办!

    “嗯,我看看”

    窗口处打菜的大师傅也没催她,任由孟言慢慢挑选,不仅不催促,反而希望孟言多待会儿,好不容易近距离接触,他得好好瞧瞧江参谋传闻中的对象!

    乖乖,真是仙女啊!

    自己看还不够,用眼神示意旁边同事一块儿瞧,俩人眼神交流:

    ‘快看参谋长对象。’

    ‘看见了。’

    ‘真尼玛漂亮。’

    ‘是啊。’

    七十年代的部队的待遇相比其他职业是要高一些的,那时解放军陆军部队每人每天都有三四毛的伙食补贴,边防部队每天能到四五毛的补贴,每月还有供应粮四十五斤,食用油也有一两斤。

    每当部队进行国防施工,伙食标准能提高到六七毛呢,江少屿之前救了一大车人就是因为参加了一项国防施工,很是辛苦,因此提高特殊部门解放军的待遇也是人之常情的事儿。

    至于航空兵、舰艇和装甲部队的伙食标准,那就更高了!空军飞行员一天伙食费三块五呢!

    江少屿当年差点就当上了空军,无奈早年身体留了疤,即使通过了层层考验,仍旧无法进入。

    福利高有福利高的好处,这不,挑起菜来也不软,孟言喊了好几次够了够了,才没让江少屿把两荤两素改成三荤三素!被人看见该道德**了!

    “食堂的红烧肉最好吃,每次稍微来晚点就会抢光,你运气挺好。”

    江少屿把装红烧肉的搪瓷碗推到她面前,他一口也舍不得吃,恨不得一大碗肉全塞进孟言的肚子。

    孟言夹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带点微微的辣度,放了糖,甜辣口不显油腻特别开胃。

    “我幸运?不应该你幸运吗?”孟言咬着筷子笑道。

    江少屿看着她,眉眼间尽是克制不住的笑意:“是你幸运,以前这个点来我就没买到过它,这是第一次。”

    该不,江少屿奉承人也很有一套,孟言甜蜜地笑起来,甜蜜话统统照收不误:“是嘛,那我运气确实好。”

    许是身边多了对象陪伴,这顿饭吃得满足又惬意。

    饭后江少屿又上食堂窗口给对象买了两只甜瓜,这玩意儿是后勤部的专用船,特地从陆地运输来的,很贵,一只甜瓜抵得上一盘红烧肉的钱,不过不要票,平时除了军官,普通战士基本不会消费。

    甜瓜让炊事班的战士削了皮,用一张报纸包住,边走边吃。

    部队的报纸质量还可以,孟言担心吃到墨水结果吃完了也没见到有黑乎乎的东西沾上。

    但有句话怎么,入乡随俗?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年代就这环境,没办法。

    两人慢悠悠散着步回家,走的是道,没碰上几个人。

    可要么怎么无巧不成书呢,这个点这个地点居然能碰到卫生所的杜艳华,杜医生,好在今儿个她那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吕春红不在她身边,只有是一个瞧着一十岁出头,扎着两只花的护士随行。

    杜艳华长相是很典型的南方鹅蛋脸型,细挑眼,看起来有点精明相,尤其当她眯着眼睛笑起来时,总让人感觉别有目的。

    “参谋长,孟同志!”杜艳华十分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孟言礼貌一笑,江少屿瞥了她一眼,淡淡点头。

    “参谋长,你们这是?”

    明摆着饭后散步有什么可问。

    “带对象逛逛。”江少屿简单答道。

    “哦,呵呵,带对象逛啊。”杜艳华捂嘴笑得好夸张:“挺好的,咱岛这么大,多逛逛呵呵呵。”

    话时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孟言看,无端叫人感到冒昧。

    可当事人杜艳华没觉得冒昧,又道:“前些日子听人你们俩掰了,我还纳闷呢,原来是谣言吗?”

    刚才还冲对象笑得一脸春心荡漾的某男一下跨了脸。

    眉心褶皱更深:“谁的?什么时候掰了?”

    江少屿本就生得一副严肃样,皱起眉头来更是叫人发憷。

    “啊?不是吗?大家都这么,我以为”

    话音未落,江少屿厉声打断:“没信儿的假消息少乱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

    表情严肃,五官锋利,好骇人!

    杜艳华悻悻招:“呵呵,可能是我听错了,不知道谁传的。”

    一旁的罗护士尴尬地拽了拽杜艳华的衣角:“艳华姐,前不久我还听那些孩子参谋长送了盆花给孟同志,可能是你听错了。”

    杜艳华借着台阶往下走:“是啊,还送了花呢,感情挺好,挺好,那这谣言是谁传的?”

    罗:“估计是哪个大嘴巴吧。”

    杜艳华干笑:“哈哈。”

    不等江少屿再开口,杜艳华拉起罗飞快逃遁。

    再回过味时,江少屿和孟言之间和谐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许诡异的沉默。

    江少屿心上像有一只鼓似的敲来敲去,敲得他心烦意乱,思量着该怎么开口接受。

    万籁俱寂间,身边某女却倏地发出一道细微的笑音。

    “你笑什么?”江少屿本来有点不高兴,更怕孟言不高兴,没想到这妮儿反倒笑了起来。

    他不问还好,一问,孟言更想笑了,负身后往前踱了几步。

    “没笑什么,就是觉得好笑。”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戳中了她的笑点,总之就是想笑了,想笑就笑,不能憋着!

    江少屿心上的那只鼓儿咻的一下熄灭,轻松了不少。

    他抬起来,轻轻捏了捏对象的肩膀:“什么好笑?”

    孟言推开他的:“嗯你觉得杜医生刚才的是谣言吗?”

    “怎么不是?”江少屿非常肯定地反问。

    孟言俏皮一笑:“其实,我这个当事人也以为消息是真的。”

    江少屿诧异道:“你也这么认为?”

    “嗯。”孟言点头。

    江少屿立马作出懊恼的表情,就差把发誓两个字写在脸上:“绝对没有的事,我只是怕你后悔,所以”

    “所以什么?”孟言忙追问。

    江少屿迟疑良久,一脸纠结样:“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孟言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拍了拍他的胸口:“江少屿,你还没有轻举妄动呢?谁天天给洪嫂送蔬菜水果?谁天天给洪嫂挑水?还要怎么动才不算轻举妄动?”

    她鲜少在他面前露出女儿家的模样,这是头一回。

    江少屿不知如何描述心中感受,就是觉得开心,看见她笑,好像自己心里也装满了幸福。

    “总之那是谣言,我绝对没有要跟你掰了的意思。”

    他忽然很想牵一牵她的,用力握紧她,坚定地告诉她,他真的很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并且迫切地希望她能够留下来。

    当然了,心中纠结了好久,这话还是没有勇气直白地告诉她。

    在边防当兵不同于其他地方,他不能给孟言压力,这是作为男人的责任。

    孟言不知道他丰富的心理活动,话时一双杏眸亮澄澄的,含笑盯住他,那眼神是暧昧的窃喜的,比裹了蜜的糖块还要甜。

    “废话,你要是想跟我掰,咱俩现在就不可能处对象。”

    所以,她早明白他的心意了。

    江少屿垂头看她,不期然就撞入了自家对象比月色还要皎洁的眼眸中。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落下,斑驳如七彩灯亮着,她微微仰头,眼神专注与他对视,江少屿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心头颤动。

    他极慢得低下了头。

    “孟言。”

    孟言后退半步:“怎,怎么了?”

    她清晰地瞧见了男人喉间那块凸起,快速滑动,极具性感的侵犯姿态!

    “孟言,我想”

    “想干嘛?”天,不会想亲她吧?

    她还没做好准备啊老天爷!

    “我想牵你。”

    孟言:“”

    心头有一闪而过的怅然,连她自己都没感受到。

    几乎是江少屿完话的同一时间,孟言便一把握住了他的:“想牵就牵,我还以为你想干什么呢。”

    吓人一跳。

    江少屿足足惊愕了半分钟才回过神,继而欣喜地握住她,握得很紧很紧,仿佛握着的不是她的,而是此生最要呵护的一块珍宝。

    “我就想牵你。”能牵着你就已经很满足了,哪敢肖想别的呢。

    从他掌心传递而来的热量,源源不断浸入她的每一根血管,孟言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融化在他有力的双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