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第三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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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宋知雨定定地看他几秒,蓦地就勾唇笑了,眸子里自然也是没什么情绪。

    “卢书记,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你让我撤掉举报,那你总得为什么让我撤掉,不然出去对你的声誉可不好听。”她道。

    卢书记脸色又是一黑,他眯了眯眼睛,试图用气势去压宋知雨,“你是在威胁我?”

    实话,对于普通红旗公社的人来,卢书记也算是常年“身居高位”,突然脸上不带一丝笑容,神情严肃冰冷,看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只是他针对错对象了,宋知雨自在末世长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卢书记这样的,甚至可能连末世的孩都比不上。

    宋知雨面不改色,只眼神淡淡地瞥向对方,唇上的弧度没有落下。

    她道:“书记的什么话,你是我们红旗公社的书记,为我们红旗公社鞠躬尽瘁,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再,我们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威胁你?”

    明明语气无辜又疑惑,然而脸上的表情却略带着讽刺。

    卢书记与许团委书记都看得肝疼,脸色难看至极,沉入滴水。

    他们到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宋知雨并不是没听懂,甚至从一开始就懂,而他们被她耍得团团转。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被一个二十岁的姑娘耍得团团转。

    简直奇耻大辱!

    卢书记越想越气恼,胸口不停是起伏,眼睛死死地瞪着宋知雨,到最后都被气笑了,声音冰冷,“好,很好,你真的很好。”

    许团委书记也眼神冰冷地看着宋知雨,语气没有什么温度:“宋知雨同志,你可要想清楚了,真的要与我们作对?”

    卢书记扯了扯嘴角,不屑地看着宋知雨:“难道你以为一个举报就能拿捏我们?不就是调查?我们没做过的事情,能调查出什么?”

    许团委书记见状顿时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他上前走向宋知雨,关切而声地对她:“宋知雨同志,卢书记得有道理,何必得罪卢书记呢?”

    语气尽是为宋知雨着想的样子。

    宋知雨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毛,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可是举报信的内容既然不真实,为何你们还要害怕呢?”

    许团委书记又是一噎,卢书记气急败坏地拍了下桌子。

    两人看着宋知雨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宋知雨又笑了,“而且我今天来公社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如果调查的同志知道我来一趟公社,回去就撤掉举报信,你们,他们会不会想太多?”

    两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又是一僵。

    许团委书记也没有了好脸色,先前他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此时没有了克制,新仇旧怨一起算,他看着宋知雨的眼神比卢书记的还要冰冷。

    他冷笑着道:“宋知雨同志,你果然跟翠娇的一样,伶牙俐齿又聪明,嘴巴可真是不得了。”

    宋知雨微微笑了笑,“那我就当作夸奖了,谢谢团委的夸赞。”

    许团委书记:

    卢书记:

    两人真的要被噎得背过气去了,这么久,居然都没能在宋知雨身上讨到一点好,对方也没有丝毫要松口的意思,反倒他们一直被套话。

    谁也没想到宋知雨居然这么难对付。

    宋知雨走后,卢书记气得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到地上,“可恶,真是太不识好歹了,给脸不要脸的臭丫头!”

    许团委书记被吓一跳,连忙蹲身捡起地上的东西,心放回到桌上:“书记,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咱们什么都没做,调的同志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

    “你这话着,其实就是骗骗自己!”卢书记恼怒地道:“不行,一定要让宋知雨将举报信给撤掉。”

    许团委书记闻言顿时为难地皱起眉头,“可是,这真的行吗?你也看到她油盐不进的样子,不像是会愿意撤掉的样子。”

    卢书记此时也慢慢冷静下来了,他坐在椅子上,双搁在桌面,眼神深沉而坚定地缓缓道:“不行?不,一定要行。”

    他不允许在自己退休的关头,居然还闹出这等幺蛾子事。

    即便最后调查的人什么都没查出来。

    宋知雨只当去公社这件事是个插曲,她是真的不怕卢书记和许团委书记。

    现在可不是末世,现在是人民当家做主的年代!卢书记和许团委书记是为她这个人民服务的!

    她有权利监督卢书记和许团委书记,要是他们敢给她使坏,她就再送他们一封举报信。

    不过宋知雨自己不怕,不代表宋家人不怕,就担心卢书记二人找上宋二成等人,所以当天回家,她就跟他们了举报信的事情。

    李春兰听得不停倒抽凉气,宋知雨的话音落下,宋家另外三人的表情都是呆滞而不敢置信的。

    过了好半晌,李春兰的声音才响起,她艰难地咽着口水问道:“知雨,你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写了举报信?”

    宋二成也难得怔愣看着他,一改先前的严肃沉默。

    宋知丰更是连筷子从上掉落到桌面都没注意到。

    宋知雨就知道他们会是这个状态,所以特意挑在大家都快吃饱的时候,她点头:“真的,所以他们有可能会找到你们。”

    “哎哟我的娘哩!你个倒霉孩子怎么就举报了呢?那可是书记和团委书记啊!你就不担心人家报复你?”李春兰气得没忍住伸去打她。

    宋二成也不吃了,饭碗往桌上一放,“明天你就去把举报信撤掉,然后我跟你去趟公社,找他们解释清楚。”

    宋知雨摇头,“不行,我不能撤掉,他们也不敢报复我们。”

    “怎么就不敢了?你算老几啊你?”李春兰真是气得想狠狠揍她一顿,“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拎不清呢?你个倒霉孩子怎么回事?”

    宋二成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沉吟片刻问道:“他们得罪你,你才举报他们的?”

    宋知雨诧异地看宋二成一眼,越接触她越发现,宋二成其实是个很细心又很灵活的人。这般想着,忽然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随即宋知雨不动声色的打量眼神开始落在宋二成身上。

    她点点头,“上次我被迫在家接受调查,就是他们故意搞的鬼。”

    宋二成闻言皱了皱眉头。

    李春兰却是惊讶地微微瞪大眼睛,反应过来顿时露出咬牙切齿又恍然的神情,“我赵娣那臭婆娘怎么会有那本事!敢情她就是个替罪羊。”

    宋知雨点头,不过有福娘肯定也举报了,所以当初才会那么心虚,只是没想到宋知雨无端被针对,根本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许翠娇和卢书记。

    但是宋家也没有占朱家便宜,宋知雨让对方给的是打赌输的东西,至于李春兰揍有福娘,大庭广众之下,有福娘打不过跟宋家也没什么关系。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弱。

    宋知雨承担自己不是什么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经宋知雨这么一解释,宋二成也不再要求宋知雨去撤掉举报信,也不提去公社的事情了。

    李春兰虽然很担心,也没有再什么。

    宋知丰在家里一向没有什么话语地位,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总之一句话也没有,一副任凭他们做主的模样。

    宋知雨想了想,将卢书记和许团委书记会找过来的猜测也一并同他们,并叮嘱:“不要怕他们,如果真的找上门,你们就不清楚我做的事情就行。”

    “行。”李春兰点头。

    而果然如同宋知雨想的那样,仅第二天卢书记和许团委书记就找到南河生产队,不过他们来的时间正好是宋知雨刚上班的点。

    卢书记二人并不是直接去宋家,而是先找李胜利。

    得知两人的来意,李胜利的表情从兴奋激动瞬间变得慌乱而忐忑。

    他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心翼翼询问:“知雨真的干了这事儿?”

    “可不是嘛,宋同志年轻不懂事,一封举报信写上去,根本没考虑后果,并不是不给她举报,只是她举报的内容都不属实,调查同志一来,直接就耽误卢书记工作,这不是瞎搞吗?”

    李胜利战战兢兢地站在他们对面,闻言伸擦了下额角的汗水,“是的,知雨也太不懂事了,只是现在可有补救的方法?需要我们做点什么?”

    许团委书记露出哥俩好的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补救的方法肯定是有的,那就是让宋知雨同志撤掉举报。”

    李胜利闻言立马点头如捣蒜,连声应道:“好,等知雨晌午回来,我马上让她去撤掉。”

    此话一出,卢书记二人都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许团委书记又望向李胜利。

    他脸上带着假惺惺的表情,“其实不撤掉也没有关系,都是一些不是事实的事情,只是太耽误卢书记的工作,他要配合调查的同志,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我懂我懂,我一定会教育知雨的,都是以为她不懂事,给书记同志添麻烦了。”李胜利讨好地笑着道歉。

    两人很满意李胜利的表现,经过先前跟宋知雨的一通交流,卢书记与许团委书记的自信多多少少是有些受挫的。

    他们在来南河生产队,心里其实也不算很有底气,甚是担心发生与宋知雨那样类似的状况,毕竟都是一个生产队,品行习性类似也无可厚非。

    此时见到李胜利的模样,不得不,卢书记和许团委书记都舒了一口气,他们都可以看出李胜利没有装模作样,因为对方的模样,与他们平时见到的人一样。

    不过即便有了李胜利的保证,卢书记依然没有很放心,他想了想道:“宋知雨同志家在哪里,可以带我们去看看?”

    李胜利闻言忙不迭道:“当然是可以的。”

    他紧张地走在前面,心里对宋知雨就是一通抱怨,好端端的举报人家卢书记,宋知雨真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

    李胜利心里充满了怨念,然而脸上却是不得不露出笑脸,生怕卢书记二人觉得他对他们不耐烦。

    卢书记二人来的时间正好南河众人在地里忙活,所以去宋家的一路上,许多村民都见到了,更不要李胜利找人去喊宋二成回家。

    李胜利带着人刚走,南河的村民就讨论了起来。

    “那个不是卢书记吗?怎么到咱们南河来了,还找宋二成。”

    “对,那个就是卢书记,我也正觉得奇怪呢,他怎么会突然来咱们生产队,总不能是为了知雨来吧?”

    “你傻啊,找知雨直接去修配厂就好了,来咱们这做什么,而且你们没见到吗?卢书记找的分明是宋二成。”

    “对啊,可是找宋二成能有什么事,该不会是前几天知雷的事情吧?”

    这个问题一出来,在一旁扮做哑巴的李春兰不淡定了,她没好气地瞪向话的人,“你别胡八道,我们家知雷清清白白的,县里的同志都查清楚了。”

    那人顿时不自然地摸摸鼻子,随即又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那你倒是卢书记找你家那口子什么事。”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竖起耳朵,脸上带着八卦和好奇。

    李春兰一噎,顿时心虚地低下头,含糊地道:“那谁知道呀,咱们老宋家往上三代都根正苗红的贫农,能有什么事?”

    众人:

    有人不死心,仍然试探性地打听:“你肯定知道的,你就咱们一嘛,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咱们肯定不会出去。”

    李春兰只当没听见,低着头闷不吭声地干活。

    而另一边汉子的圈子里,他们倒是没想太多,一个个又开始感慨宋二成生了个好闺女,现在因为宋知雨的关系,连公社的大书记都能见到。

    “咱们怎么就没有二成会生呢,真是命好啊。”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考虑送我家那个去读书认字,读过书的出息也太大了。”

    “”

    众人此时对这件事议论纷纷,然而他们都没想到,此时的宋二成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般激动兴奋,卢书记也没有如同他们想象的那样友善近人。

    宋家的院子里,气氛是凝滞而压抑的。

    李胜利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方才卢书记与许团委书记进门,几人寒暄一番后。

    许团委书记开始与宋二成谈起举报信,出与方才李胜利一样的辞,然而宋二成仅仅只是露出震惊的表情,随即便拒绝了让宋知雨撤掉举报信。

    在场另外几人都没想到宋二成会这么,一时间都愣住了,反应过来卢书记和许团委书记的面色顿时黑如锅底。

    尤其是卢书记,神色阴沉阴沉的,盯着宋二成的眼神冰冷。

    李胜利心脏砰砰地跳,他站在旁边放慢呼吸,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停地给宋二成递眼神。

    宋二成只当做没看到,他依然是那副老实的模样,“两位同志,真的很对不住,知雨已经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我这个当爹的,真的没有办法管教。”

    卢书记语气不善,“你的意思是宋知雨同志不孝顺父母,道德品行不好对吗?”

    “没有没有。”宋二成连忙摆否认,“知雨很孝顺的,但就算她孝顺,她也已经长大,我不能要求她一定要去做什么事。”

    许团委书记见状笑着道:“你是宋知雨同志的爹,明知道自己闺女做错事却不教育她?”

    “可是知雨现在做错了吗?”宋二成神色茫然地看着他们,憨憨地挠了挠脑袋,“知雨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写举报信的,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眼见卢书记和许团委书记的面色真的阴沉得可怕,李胜利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此时听见宋二成的话,他连忙接过,有些恼怒而着急地道:“她能有什么理由?人家书记同志不是了,她举报信上写的都不是事实,这样不是平白耽误人家工作吗?”

    “对啊,不只是我们卢书记,还有调查的同志,宋知雨同志的行为,大大浪费了很多的时间与精力。”许团委书记皮笑肉不笑地道。

    宋二成闻言露出为难的表情,声音地道:“原本是这样,我心里还想,如果举报信上的都不是事实,调查的同志调查过后,不是正好可以还卢书记的清白?”

    此言一出,宋家院子又安静了下来。李胜利也突然想到其中关窍,他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朝卢书记暼过去,待反应过来,又飞快移开目光。

    然而卢书记还是看到了,他笑了笑,眼睛里却是一点温度也没有,“好,你们很好。”

    许团委书记在一旁低着头没有话。

    他现在开始后悔跟卢书记走这一趟了,宋家人明摆着软硬不吃,他们一直找上门来,反倒给对方送来很多把柄。

    最终两人又是无疾而终。

    回去的路上,许团委书记看着面色沉沉的卢书记,只觉得心惊胆战的。

    他想了想道:“不然我再去找一趟宋知雨,看看她需要什么条件,才会愿意撤掉举报信。”

    许团委书记也是方才突然想到,步文山曾经过,宋知雨提过一个条件,那就是让许翠娇给她赔礼道歉,只要给她赔礼道歉了,就不会举报。

    只是当时步文山并没有跟许翠娇。

    卢书记听这件事,真的是气得要把步文山砍了,“他怎么不早!”

    许团委书记当时也没觉得许翠娇有给宋知雨道歉的必要,现在多少是有点埋怨步文山,对他越发不满,“他是不敢提。”

    卢书记气得胸口不停起伏。

    许团委书记想了想,又沉吟着道:“不过他没也是对的,翠娇不能给宋知雨道歉,不然不就坐实了举报信上的事情?”

    如此一来,算是自己将把柄递到别人中了。

    卢书记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脸上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两人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调查的同志,希望他们查不出什么东西,就算查出来了,也下留情什么都不。

    而卢书记与徐团委书记从宋家出去时,南河许多人都瞧见了,瞧见的人都不由得一阵阵心惊,只因他们两人的神色实在难看。

    于是很快又有各种猜测,比如宋二成得罪了卢书记两人。

    “宋二成可真大胆啊,就连书记都敢得罪,他就不担心被针对吗?”

    “怎么可能,书记怎么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吧,好端端地针对人做什么,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

    “不管怎么样,得罪一个公社书记,日子都没办法过下去了,他还真当宋知雨进县城修配厂就无敌了?”

    “嗐,别了,自从宋知雨去了修配厂,宋家这一个个的,话都大声很多,跟以前相比,整个人都不一样。”

    “那又怎么样?他们现在得罪卢书记,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此言一出,不由得获得许多唏嘘的叹气,很显然,众人都觉得宋家的日子以后都不会好过。

    而且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消息,那就是宋知雨举报的事情。

    流传的本是许团委书记的辞,举报信的内容并不真实,宋知雨这样一举报,很大程度上耽误了卢书记的工作,佷多需要为百姓做的事情都被推后。

    消息的流传出来,对宋知雨的影响不大,对宋二成夫妻的影响也不大,倒是对宋知丰的影响有些大。

    因为这件事,学校频频有人拿这件事来嘲讽他,甚至有极端的人在他的抽屉里放虫子,在他的椅子上倒水,还经常对着他指桑骂槐。

    宋知雨原本也没发现这件事,她只是觉得本来就沉默的宋知丰,这几天越发沉默了,而且每次从学校回来,表情神态都怪怪的。

    直到有一天,宋知丰浑身脏兮兮,衣服上破了几个口子,红着眼睛回家来,宋知雨这才想起“校园暴力”这个词。

    李春兰一见到他,十分大惊怪地叫起来,“知丰,你怎么回事?跟同学打架了?你是去学校学习的,怎么还跟人打起来了?”

    宋二成也面色严肃地看着他。

    宋知丰抹了一把眼泪,低着头一声不吭地任由李春兰对着他叨叨。

    宋知雨无语地抿了抿嘴唇,伸一把拉过他,对着他裸露在外边的皮肤扫视,“有没有哪里受伤?”

    宋知丰沉默着轻轻摇头,轻轻动了动想要挣脱宋知雨的。

    李春兰见状松了一口气,只是嘴巴依然没有饶人,她伸往宋知丰的额头一点一点,“你还没,怎么跟人打起来了,我和你爹送你去学校,是让你去打架的?”

    宋知雨:

    她虽然知道宋家人多少有点重女轻男,然而没想到宋家重女轻男这么严重,若今天是她浑身脏兮兮回来,李春兰和宋二成要抄家伙去给她报仇。

    然而现在换成宋知丰,直接就是一顿指责。

    宋知雨无奈地拦住李春兰的,她道:“娘,你要不要冷静一下?知丰就不是主动挑事的人,我们先听听他怎么。”

    李春兰闻言只好收回,只见她双叉腰,眼睛直直地瞪着宋知丰,“你,我看你能不能出一朵花儿来。”

    宋知雨:

    但是她也不能强求了,她也扭头看着宋知丰。

    宋知丰看了宋知雨一眼,随即又什么都没,他选择了沉默。

    李春兰顿时就又恼了,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地在他胳膊拍了两巴掌,“你也是个倒霉孩子,不想就赶紧去洗澡,浑身脏死了,我看着就想打人!”

    宋知丰去洗澡。

    宋知雨摸了摸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她扭头看向李春兰:“娘,明天去学校看看知丰发生了什么事?”

    李春兰正有此意,她抱怨着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你弟弟这孩子,从到大就不爱跟我们事,每次遇到什么事,都得我们自己去了解。”

    宋二成不耐烦听这些,没忍住开口打断她,“行了,知丰怎么样,我们不都习惯了吗?”

    李春兰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正是因为知道,我们才要想办法让他改变,不然一直都这样,以后怎么娶媳妇?他要是有知雨一半能,我就满足了。”

    一旁的宋知雨心虚地摸了下鼻子,其实若是按大家所的,从前的宋知雨跟宋知丰区别并不大。

    要不是身体里换了灵魂,现在的宋知雨也是沉默寡言型。

    次日,李春兰不费吹飞之力就得知宋知丰被人打的原因。听着那些孩子宋知雨的话,她气得要死。

    “怎么一个个的,嘴巴就那么欠呢!”李春兰回到家之后没忍住朝宋二成抱怨。

    宋二成神色也不好,不过他到底理智很多,他道:“那也没有办法,我们堵不住他们的嘴巴。”

    现在他们都祈祷卢书记的调查结果快点出来。

    到就到!

    又是一个第二天,一则通报出来了,卢书记利用特权,故意卡宋知雨进修配厂的时间,甚至不想让宋知雨进修配厂。

    此通报一出来,在整个红旗公社引起轰动,而当初宋知雨举报的人都闭上了嘴巴,不敢再了。

    南河生产队也没人再敢宋二成与卢书记的关系。

    不过因为这件事情,宋知雨算是彻底在红旗公社出了名,举报就举报,甚至不是匿名举报,宋知雨真的算得上是第一人。

    而李胜利得知这件事,心情真的是糟糕透了。

    一想到他在宋二成面前干的蠢事,相信卢书记的话,逼着宋知雨去撤掉举报信,李胜利恨不得马上回到那时,让自己闭上嘴巴。

    事实证明,不话没人把他当成哑巴。

    李胜利越来越觉得在宋二成面前很有压力,他现在属于是一见到宋二成就心情乱糟糟的程度。

    再想到自己从前做的事情,他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恐慌,若是那件事被人发现,以后他就没有办法在南河生活了。

    ***

    卢书记的事情很快过去,因为新的书记很快就上任了,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对红旗公社完全不熟悉。

    来巧合,新来的书记也是姓卢,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来就将宋知雨叫到公社。

    “宋同志,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同志。”卢书记看着宋知雨道,表情带着些诧异与感慨:“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年轻。”

    宋知雨朝他笑笑,“卢书记,你抬举我了。”

    “没有,你担得起,你现在可是咱们红旗公社的名人,传奇人物!”卢书记着朝她竖起一根大拇指。

    宋知雨只好与对方商业互吹起来。

    而她不知道的是,卢书记的真不是大话,不仅红旗公社的人听过她,就连兴阳县的人都在讨论她。

    兴阳县县长办公室。

    徐延年原本低头办公,突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放下中的笔,身体往后一靠,一边捏眉心一边接起电话。

    “你好,我是徐延年。”

    电话那头是个中气十足的男声,“老徐啊,近来可好啊?”

    徐延年听见对方的声音,顿时就笑了,语气故意带着些不耐烦道:“怎么是你啊,你打给我能有什么事,我还是挂了。”

    “哎呀,别别别。”对方的声音赶紧制止,同时开始抱怨,“你怎么回事,我难得有空给你打个电话,你居然还不想接!还真是不够兄弟。”

    徐延年嗤笑,“我猜猜你打来做什么,想探听八卦?知道兴阳县底下的一个公社的书记被人举报,想听听那位宋知雨同志的故事?”

    对面的男声立马发生“嘿嘿”的笑声,“果然是兄弟,一猜就被你猜出来了。”

    徐延年也发生不耐烦的“哼哼”声,“我还不知道你啊,大学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八卦王。”

    电话对面的男声,也就是蒋木恒顿时发出抗议的声音,他道:“什么陈年旧事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赶紧给我忘了,我打听那位宋知雨同志的事情,也不是为了八卦的。”

    “哦?”徐延年故作惊讶地挑眉,反问道:“那你还能为什么事?”他着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之后微微睁大双眼,“难不成为研究所?”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的蒋木恒也发出稍稍惊讶的叹声,“可以啊,老徐,不愧是你,我找这位宋知雨同志,还真是为了研究所的事情。”

    徐延年闻言也收起方才不正经的表情,他皱了皱眉头,用疑惑的语气问道:“你研究所的事情怎么找她?你们怎么会想到她?”

    起这个,蒋木恒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其实事情要从半自动犁起。

    自从那台发动从兴阳县带到省城之后,研究所的同志研究了半天也没有进展,也不知谁突然到半自动犁,然而众人对半自动犁很是感兴趣,于是就找关系问了兴阳县修配厂的技术员。

    从对方口中得知半自动犁的创新,众人都很感兴趣,于是就想见见这位宋知雨同志。

    徐延年也觉得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他道:“那你们要怎么见她?总不能从省城坐车来吧?”

    省城坐火车到兴阳县都得一天,何况研究所根本离不得人。

    蒋木恒闻言立马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起来,“这不是有你嘛,你就帮忙情,请这位宋知雨同志到省城来一趟。”

    徐延年:???

    他被气笑了,“人家宋知雨同志不用工作?为了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去一趟省城。”

    蒋木恒闻言顿时正色地道:“没有哦,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我们也是有工作需要交给她的,也不会让她白做工。”

    徐延年又是一声嗤笑,“你们研究所还能有什么工作交给她?”

    蒋木恒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道:“其实就是我们都好奇她的焊接法,想看看她是怎么操作的,当然她如果有什么感兴趣的,我们也可以教她。”

    徐延年“哦”了一声,“那你们自己去跟她吧,我可不当这个客。”

    他想了想,虽然宋知雨不像那些藏着掖着的技术员,但是谁能保证呢,万一她那天分享给大家只是心血来潮。

    徐延年才不想当这个恶心人的人,虽然他一向支持技术分享传授。

    而那头的蒋木恒一听就急了,连胜阻止就要挂电话的徐延年,“老徐啊,你不能这样,我是真心邀请宋知雨同志过来的,她一趟我们研究所,怎么也不会亏吧!你帮忙找人问问看。”

    徐延年皱眉,“你们既然找人打听到她,怎么还找不到传达你们的意思?”

    “那能一样吗?你好歹是个县长,她怎么也不能拒绝你啊。”蒋木恒很是理直气壮。

    徐延年面无表情,“你们好歹也是省城研究所,她一个县城技术员,怎么也不能拒绝啊,你们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别有所图心虚呢?”

    可不是心虚吗?想要学人家的焊接技术,而他们虽然可以教她东西,但谁不知道研究所很多东西都要保密,她感兴趣的东西,能不能教给她都不一定,总之先画一个大饼。

    “反正你就嘛。”蒋木恒没有什么底气地道。

    徐延年耐不住对方一直叨叨,想了想,上次想见宋知雨没见到,他本来就对宋知雨感兴趣,后来再经过卢书记的事情,他就更感兴趣,只是一直没有会去正式见一见她。

    现在蒋木恒提的这个事,也不失为一个好会。

    不过徐延年可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答应得很轻易很乐意,他为难地思考了又思考。

    这才道:“想让我帮忙也行,那我有什么好处呢?”

    “狗!你真的太狗了!多年同学,你居然还斤斤计较!”蒋木恒狠狠地骂了他一顿,“我还有两张国营饭店的票,便宜你个老奸巨猾的抠门鬼了!”

    徐延年也不在意自己被吐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能拿到好处,一石二鸟,他满意极了。

    于是徐延年去帮忙做客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不过是客,其实也就是打个电话给马厂长,请他帮忙转达给宋知雨。

    宋知雨很快便得知兴阳县的县长有事情需要找她。

    她:“???”

    宋知雨奇怪地看向马厂长:“徐县长找我做什么?”

    她怎么想也想不出跟徐延年有交集的地方。

    马厂长满脸神秘又暧昧的笑容:“你去就知道了。”

    宋知雨只觉得他的表情很奇怪,没忍住皱了皱眉头:“马厂长,你知道是什么事情?”

    马厂长闻言连忙摆,“我不知道。”着他停顿了下,又道:“不过我听,可能跟省城的研究所有关系,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对你来,有可能是个大造化,你好好把握会。”

    宋知雨闻言也是心念一动,研究所?

    这个消息同时也在修配厂内传了遍。

    苏全利又酸又嫉妒,去省城研究所,那是他们这些技术员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宋知雨居然轻轻松松就得到了这样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