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装神弄鬼吓唬人
阴暗的监牢里,随着天气一天天变暖,使得本就狭密闭的空间更添了几分潮热。
相较于大理寺、六扇门等地方的牢狱,顺天府里的牢狱还算干净整洁。但是,这么多的罪犯、嫌犯都关在同一处地方,无法洗漱再加上吃喝拉撒,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产生的气味足以令一个正常人作呕了。
更何况,宝源局里的提举、副提举大是个官员。就连库书、库兵也都是不入流的吏,哪儿遭受过这种罪啊!
糟糕的环境,入狱的恐慌,以及对未来的迷茫,各种压力下,这才两三天,一个个都消瘦了不少。他们死气沉沉的或躺在稻草堆里;或依墙而坐,垂着脑袋发呆。
“吃饭了。”狱卒刘春推着盛满食物的板车,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其他牢房中的犯人一听到“吃饭”二字,登时垂死病中惊坐起。他们争前恐后的将脏污不堪的饭碗从栏杆的缝隙中塞了出来。
刘春漫不经心的给了一人一勺不算太稀的粗粮糊糊,以及两块黄灰色的窝窝头。
不一会儿,他就发放完了早食。
但跟其他犯人都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食物的举动不同。或许是才死了一名副提举,宝源局里的一众人都端着饭碗犹犹豫豫,要么先心翼翼的浅尝一口;要么直接等着其他人先吃。
刘春撇撇嘴角,拎起饭勺敲了敲栏杆,嘲弄道:“怕个屁,只要心里没鬼就放心吃。也不想想你们算哪个牌位上的东西,张敬他是活该。”
先前被杀的狱卒胡源跟刘春的关系不错。朋友莫名其妙被杀,还差点背上污名连累家人。
或许这些人是无辜的,但胡源到底是因为金库被盗一案而死。因此,刘春不免迁怒于宝源局的一干人。这几天,他借着送饭的会,没少冷嘲热讽。
而宝源局里的众人也从一开始不住的喊冤,撇清自己与张敬的关系,求包大人还自己清白,到现在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只是,看到他们这副死样子,刘春更气了。
他阴毒的目光从提举开始,一个个划过,直到将所有人都看的脊背发凉,他才冷笑一声:“希望你们都能活着进公堂。”
听了前一句话刚想吃饭的众人:他们还敢不敢吃饭了!
例行恐吓后,刘春心满意足的推着板车离开。还未走出长廊,另一个狱卒杨亮的声音响起。
“跟他们那么多干嘛,都有人来杀人灭口了,谁信他们是无辜的。”
刘春又打了个哈欠:“我这不是心里烦的慌。”
杨亮打量了他一番,突然笑道:“你这眼底发青、有气无力的,不会昨晚被嫂子榨干了吧!”
刘春揉了把脸啐他:“滚你娘的蛋。”
他将板车交给送饭的奴仆,回到监牢中,往长凳子上一趟,背靠着桌子道:“你昨个告假了不知道”
他冲杨亮招招,示意他靠近一些,然后压低声音道:“昨晚上,顺天府闹鬼了。”
“闹鬼?”杨亮大叫道。
刘春:“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既然杨亮吼得半个牢房里的犯人都听到了,刘春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他点头道:“嗯,没错,闹鬼了。”
杨亮冲刘春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觉得我像傻子,这世上哪来的鬼。”
“再,有包大人在此坐镇,还有展护卫和白护卫日日夜巡,就算真有鬼,也不敢跑到顺天府撒野。”
刘春不乐意了,他冷哼道:“我看你就像个傻子,还是个记性不好的傻子。才几年,你就忘了那乌盆案。若不是那个案子,咱包大人怎得了个‘日审阳夜审阴’的称谓。”
“可那不是假的吗,是鬼,其实是一个受过刘世昌恩惠的江湖人为了查明真相才装神弄鬼。”
刘春嗤嗤笑道:“武林高靠轻功临空站立我信,用内力做出狂风怒号的假象我信。但哪个武林高能在夜里将顺天府半个后花园都照的亮如白昼;哪个武林高能瞬间让四周烟雾缭绕、寒冷刺骨?”
他抬朝门口一挥:“倘若不信,你亲自出去打听打听。去问问昨晚值夜的人,是不是有很多人都看见花园里突然出现在空中的阎王殿;是不是很多人都听到从花园中传出的鬼哭狼嚎。”
此话一出,杨亮的表情从坚决不信变成了似信非信。
刘春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又举了个例子:“在后院洒扫的大志那子你知道吧!”
杨亮:“就是门房丁老头的孙子。”
“对,就是那子。半大的孩子,哪儿都挺好,就是脑子有点肉。旁人听到那异常的动静,躲还来不及,他倒好,以为包大人他们在听大戏,一头就扎了进去。”
“然后呢?”
刘春的过于形象,杨亮跟听故事似的,迫不及待的的问道。
不远处,因只是嫌犯所以被关押在最外侧牢房中的宝源局众人也不自觉的凑到栅栏处,侧耳倾听。
刘春龇牙咧嘴道:“然后,他整个人就从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魂身上穿了过去。”
着,他猛地一把抓住杨亮的腕,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若那鬼魂是有人假扮,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从身体中穿过去吗?”
杨亮被刘春连惊带吓,意识早就飘出了躯壳,他连连吞咽了好几口口水,这才心有余悸的摇摇头。
“是吧!”刘春重新恢复成半躺姿势,叹道:“连白护卫那么胆大的一个人,今天都差点起不来床。”
“他怎么了,不会是被女鬼采了阳吧!”
“啪。”一个巴掌拍在杨亮的头上。
刘春训斥道:“我你就不能少想些污秽的玩意儿。鬼魂过来是为了找包大人伸冤,怎敢随意害人。白护卫啊,那是被鬼魂吓的晚上睡不着了,白天自然起不来。”
杨亮笑起来:“看不出来啊,白护卫的胆子这么,展护卫都不怕,从这点看,还是展护卫更厉害。”
牢房门外,因涉及自己,展昭不好出面,花满楼和沐清瑶费了好大的劲才拉住暴走的白玉堂。
一旁,公孙先生弱弱的喊道:“消气,消气,都是做戏。这次是白护卫受委屈了,你放心,等事情过去后,大人定会亲自为你证明。”
将时间推到昨日。
既然在门锁上检测出除了张敬以外的指纹,那就证明的确是大内出了问题。可随之而来又产生了两个问题:
第一,指纹不明显,既无法对比,也不能当做证据。
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拿着门锁告诉皇上或其他大臣,他们判断图纸被人偷偷拓印是因为在门锁上找到其他人的指纹。
若这时候有人问,指纹在哪儿呢?怎么看不见啊?你们如何证明?
那时,顺天府又该如何回答!
同理,有了指纹后确实好指认内鬼。但在审理的过程中,总不能对内鬼:你看指纹都对上了,所以你肯定是内鬼。
内鬼又不傻,反而有可能会倒打一耙,是顺天府拿不出证据强行诬陷。
第二,前面过,要从宝源局一举盗走这么多的金子,没有内鬼根本无法做到。但现在他们不能确定当时拿着钥匙开锁的就一定是内鬼。
想要采集被关押的一众人的指纹很容易,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但万一指纹扫描仪没有匹配到相同的指纹怎么办。
包大人的意思是不但要揪出内鬼,还要让他亲口承认。若能让他老老实实的交代出幕后之人就更好了。
于是,就有了先前那一幕。
当然,“顺天府闹鬼”只是前奏,先给内鬼一个暗示,剩下的要等到入夜后才能进行。
当晚,以提举为首的宝源局众人被带着走向公堂时,清楚的听到顺天府外的街道上传出三声打更的声音。
为何包大人不在白天升堂,而是选择三更夜半这个时刻!
脑海中生出疑问的同时,白天听到的那个故事也随之出现。
或许有些人刚听到故事时并未过多联想,但此时此刻也终于意识到:
“所谓的鬼魂喊冤,其实的就是张敬吧!”
“嘶!”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战战惶惶抖个不停。
这个想法在众人抵达公堂后得到证实。
只听包大人劈头盖脸的道:“你们应该知道,本官为何在此时将你们带来审问。”
他目光炯炯,锐利的双眸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着莫名的光芒。他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来回巡视,每当定格在某一个人身上时,那人就会忍不住紧缩脖颈。哪怕与此案无关,在包拯洞若观火的眼神下也不由得心中发虚,怀疑包大人是不是真能看穿自己曾干过的坏事。
包拯等了一会儿,见无人愿意开口。他不以为意的捻着胡须,沉声道:“昨夜,张敬来到本府面前伸冤,他根本不知道金库什么时候被盗,又是谁谋划了此案,他是被人陷害了。”
这时,有人想要开口,包大人却不愿再听。他伸一摆,凝眉道:“等本府完。”
“尔等可是觉得,即便那张敬是鬼魂伸冤,本府也不该偏听偏信?”
他自问自答:“所以,经过本府的调查,发现那张敬的确死的很冤。旁人被杀可能是知道的太多惨遭杀人灭口,而张敬死时却连被杀的根由都不清楚。他还心心念念等着本府查清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尔等扪心自问,他死时是否甘心?”
众人臊眉耷眼,噤若寒蝉。
包拯重重的叹口气:“张敬死后本该随着鬼差去往地府转世投胎,但他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求得一个真相。因此,此事本府应下了。”
随着最后一句话出口,明明没有风,公堂上的蜡烛却突然闪烁起来。接着,一股带着寒气的古怪烟雾从一侧涌入,飞快的蔓延至整个公堂。众人正自心惊中,就见忽明忽暗、烟雾笼罩的公堂上,一个人影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是张,张敬”副提举看着那熟悉的面孔,语无伦次的尖叫起来。
他的叫声仿若一个开关,登时唤醒了还处在震惊中的众人。
有人“咚”的一声,当场软倒在地上;
“鬼,鬼鬼啊!”有人扭头转身,连滚带爬的往外冲。
可他们没跑两步,就见到公堂上那粗重的大门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砰”的一声自行关上。
“张敬。”包大人浑厚的声音响起。
一群人这才想到,公堂上无论是文弱的包大人、公孙先生,还是英武的展昭、白玉堂等一众护卫皆是一身正气,百邪不侵。
于是,他们又纷纷朝几人跑去,妄图寻求他们的保护。
然而,张敬却向前走了几步,正好挡在众人的必经之路上。
“啊”一阵尖叫后,瞬间又倒了几人。
他们看的分明,那张敬竟飘着从公堂的柱子中穿行而过。
这是活人能做到的事情吗,就连宗师级别的武林高也做不到吧!
至此,宝源局的众人对张敬鬼魂的身份再无怀疑。
公堂上,包大人看了展昭和白玉堂一眼,两人立马会意出列。一个去检查昏倒之人的情况,一个将张敬请到公堂一侧,等候包大人发问。
见张敬远离,受惊过度的众人才稍稍的缓过神来。
“张敬!”包拯正言厉色的道:“本府已经查明你确与金库被盗一案无关。”
张敬青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容,他激动的走到公堂正中,跪倒便拜:“人谢包大人还人一个清白。”
他的声音阴冷嘶哑,跟平素不大一样。
但,人都死了,声音不一样很正常啊。
然而,包拯却摇了摇头道:“先不要叩谢本府,本府也只是查出你死的冤枉,还未查到陷害你的幕后真凶是谁。不能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本府愧疚啊!”
张敬恭敬道:“包大人千万不要这么,您也是想让人走的安心。不过,短短的时间内,想要尽快查出那个藏头露尾的人着实不易。好在”
他转身意味深长的扫了宝源局众人一眼道:“昨夜,人跟大人请求想要见见诸位同僚,便是因为人有办法找出陷害我的人。”
此话一出,有人惊喜,有人心惊。
包拯与负责记录的公孙先生对视一眼后,半信半疑道“哦,你有何办法?”
张敬道:“人跟无常大人哭诉自己的遭遇,无常大人怜惜人,特意借给人一件神物,有了它便可快速辨别出偷窃金库的真凶。”
包大人眉毛一挑,好奇道:“哦,还有这样的神物!”
“大人请看。”张敬伸指向包大人身前的公案。
公堂上所有人皆顺着他的势望去,只见公案上除了印盒印泥、签筒、笔架、砚台、惊堂木等常见的东西外,又突然凭空出现了一根扁尺状的物品。
包拯惊讶的拢起袖子伸去拿,公孙先生急忙开口阻止:“大人,心。”
“无妨。”包拯自信的笑笑,拿起那物问道:“这是何物?”
“此乃问心尺。”张敬道:“世人总人心隔肚皮,这件宝物可无视外表,直接勘破人的生平往事,功过来历。”
“这么神奇?”白护卫好似不太相信。
张敬笑了起来,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阴森可怖:“若白大人不信,可以亲自验证一回儿。”
白玉堂表情一僵:“试试?试试就试试。”
他当即上前,从包大人中接过问心尺,问道:“怎么用?”
张敬指着一处道:“所谓十指连心,白护卫将指放在此处即可。”
白玉堂犹犹豫豫,终还是将指按了上去。
随即,问心尺中忽然传出一道声如洪钟的男声:“白玉堂,男,x年x月x日生人”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的白玉堂猛然松,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他大惊失色,先质问张敬:“是不是你在捣鬼?”又四处查看:“是不是有人用了腹语。”
张敬叹道:“白大人,我新死不久,能显现出来已是极限,又如何捣鬼。”
包大人身后的张龙开口道:“白大人,现在这公堂上只有我等,咱们会不会腹语,难道你不清楚吗?”
赵虎也颔首道:“张龙的没错,就算用了腹语,声音也不该从这问心尺中传出。”
许是被当场反驳,白玉堂面色不虞道:“来来来,你俩也过来试试。”
相比白玉堂,两人倒是跃跃欲试,但前提是还要问过包大人的意见。
“大人?”
包拯点头同意。
张龙走到白玉堂身边,问他要来问心尺,依猫画虎的按在特定的位置上。
很快,“张龙,男,x年x月x日生人”相同的男声从问心尺中响起。完张龙的籍贯,又开始张龙父母的名字时,他赶紧松开指。
“妈呀,真的是无所不知。”他咂舌道。
随即,同样的情形又在赵虎身上上演了一遍。
宝源局众人目光闪烁,思忖张敬的没错,他只是一个新鬼,如何得知白护卫和两位校尉的生平来历。就算他想同包大人联合故意诈人,声音也不该出自一把尺子。
这时,包拯沉声道:“既已确定了问心尺的真假,时候不早了,尽快测试吧!”
随即,他看向面色发白的众人,竟露出个安抚的笑容道:“诸位大可安心,此次本府只问金库失窃一案,其他往事,本府既往不咎。”
他稍微停顿一下,给众人留足了消化时间,然后意有所指道:“若诸位真与金库失窃一案无关,就痛痛快快的过来测试,如此也能证明诸位的问心无愧!”
鉴于对包大人的信任,一位平素好听是老实巴交,难听就是唯唯诺诺的库书站了出来:“我,我先来吧!”
早点查清也能早点摆脱嫌疑。
他心翼翼的捧起“问心尺”,然后伸出指
几息后,赵虎叹气:“按实了,它不吃人。”
库书“哦”了一声,牙根一咬,指紧紧的贴了上去。
“?”他诧异的看向赵虎,随即视线又投向堂上,结巴道:“包,包大人,为何没有动静啊?”
包拯失笑道:“本府不是了,这次只查金库失窃一案。你与那案子无关,问心尺自然不会多言。”
原来真的不会秋后算账啊!
有几人暗暗松了口气,也主动站出来要求测试。
随着一个个嫌疑人被排除,某个人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与公堂一墙之隔的后厢,沐清瑶指着画面里的一个人对花满楼道:“是他没错了。”
昨日,众人苦思冥想如何才能一击必中,击溃内鬼的心理防线,让他主动坦白。
沐清瑶看着花满楼,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的糗事,灵一动,笑道:“那让这内鬼与张敬当面对质如何?”
为了让众人对她的主意有直观的感受,她特意挑了个半夜三更这个时间段,在顺天府后面的花园中,给众人播放了一部真有阿飘的古装恐怖片。
嗯,不是2d,也不是imax,而是采用全息投影模式。
全息投影,让你时时刻刻体会身临其境的快*感!
她还特别贴心的赠送了一场干冰烟雾体验。
顺天府众人:我谢谢你啊!真是心里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提看电影时众人的表现如何,当误入的大志少年嚎叫着“有鬼”,并呼爹喊娘的跑开后,众人不约而同的表示沐清瑶的主意简直棒极了。
第二天,沐清瑶又跟着展昭去了一趟验尸房,扫描了张敬的身体数据,用电脑建模创造出一个虚拟影像。就是声音没听过无法合成,沐清瑶就根据他生前爱喝酒的毛病,给这个虚拟人物配了一个阴冷且沙哑的声音。
见沐清瑶想要什么就从空间里拿出什么,白玉堂还好奇她东西怎么带的如此之全。
沐清瑶自豪的道:“我二哥是全世界最天才的科学家之一,他发明以及改造了不少科技产品。每次出新品,他都会送我几份试用,时间一长,我空间里的各种器械设备都能开一个型的高科技展览会了。”
闲话间,在沐清瑶的指挥下,展昭等人将摄像头、音响灯光等设备安装在公堂的各个角落。
而在包大人审问宝源局众人时,因着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昭白玉堂两大护卫以及王朝马汉四位校尉都要到场。因而,躲在后厢的沐清瑶和花满楼倒是忙的不轻。
一个要操纵“张敬”,并控制各个设备;一个在旁辅助,比如在特定的时间在器上放上干冰等等,还要紧盯宝源局众人的一举一动。
公堂上,一位库兵刚将指放在“问心尺”上,“问心尺”就“滴滴滴”的闪起了绿光。
“扑腾”库兵瞬间跪倒在地上,速度快的连“问心尺”都差点被他甩出去。
白玉堂眼疾快一把抓住,怒道:“你想毁尸灭迹啊!”
“没有,没有,人不是有意的。”库兵脸色苍白,连滚带爬的爬到包大人脚边,不停的磕头道:“人坦白,人坦白。”
“人是对那些金子起了贪婪之心,还曾偷偷打开箱子摸过几下。但,但我真的只是摸了几下,丢失,丢失的黄金真的与人无关啊!”
他这话倒不假。
因为,他若摸过丢失的金子,指纹早随着金子被搬到其他地方了,他们不可能在金库中采集到他的指纹。
包大人也想到了这一点,再看指纹扫描仪上,显示匹配成功的果然不是门锁上的指纹。
他板起脸严肃道:“幸好你只是意动没有付诸于行动,而这问心尺也只是给予你警告。今后,你定要奉公守法,不得再做这知法犯法的行径。”
“是是是,人记住了,人会永记铭心。”库兵知道自己逃过一劫,激动的快要哭了,他对包大人感激涕零。
以前见到包大人,明知他清廉公正、刚正不阿,是个难得的好官,但依旧心生畏惧。
可现在,他觉得这胖胖的黑脸蛋是那么的慈祥,那么的顺眼。今后,他要把包大人当做长辈一样崇敬、爱戴。
(包拯:大可不必,真的!)
库兵这一出,使得内鬼连最后的侥幸心理都没了:摸一下都被抓出,更何况是偷。
此时此刻,他的异常不是耳目昭彰,也是有目共睹。
展昭走到他的面前。
一身红色官袍的展护卫丰神俊朗,斜飞的剑眉下眸光湛湛,他将“问心尺”放在他的前面,声音如龙吟凤哕,却令他不寒而栗。
“盛提举,轮到你了!”
屏幕前,看着这一幕的沐清瑶夸赞道:“你知道吗,展护卫是我见过将红衣服穿的最好看的男子。”
多数男人穿红衣,不是艳俗就是gy里gy气。他却穿出了凌然正气,穿出了松柏之姿。
公堂上,耳朵有些发热的展昭紧紧的盯着眼带红丝,青筋暴起的盛提举,心道这位在心里还不知道怎么诅咒辱骂他呢!
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下,盛提举缓缓的伸出臂,他身体抖如筛糠,若不是看他额头都渗出汗珠,还以为他被雾气冻着了呢。
最终,绿光和声音同时响起。可这次,不再是“滴滴”声,而是无质的声音:“匹配成功,已确定盗窃者。”
盛提举当场软倒在地上。
包大人一挥,四位校尉迅速带着其他人离开,只留盛提举接受下一步的审问。
后厢房,沐清瑶关闭远程遥控。那里事先录好了一个音频,若遇到开锁之人不是内鬼时,她将播放这一音频。
她长长的吁了口气,回头,对上花满楼温柔的笑容,她嫣然一笑:“终于,尘埃落定了。”
包大人雷厉风行,很快就带着人证物证见了皇上。其实,大家早就心知肚明,即便查出内鬼,这宝源局里除侍郎外,最高品才八品的官职,无论内鬼是谁都只是枚棋子。
可这棋子与棋子也不一样。有的棋子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比如张敬;而有的棋子却能清楚的入局,有时走的好了,还能反将一军,诸如这位盛提举。
于是,因着被咬出的高官,此案交由三法司会同戍龙卫审理。
而顺天府,好不容易办完案的展昭和白玉堂也没能休息一下,就急匆匆的带着林诗音一同前往凤阳府,继续侦查下一个案子。
“唉,这就是打工人的苦逼生活啊!”
神侯府,沐清瑶悠闲的躺在吊床上,闻着周围花草树木的芬芳,她百无聊赖的玩着,并嘟囔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都没人陪自己玩,好无聊啊!”
一早,花满楼就对沐清瑶,他大嫂和三嫂的娘家都在京城。之前没上门拜访是因为不得闲,如今闲下来再不去就失了礼数。
“那就去呗!”沐清瑶漫不经心的道。
花满楼的目的当然不止是告诉她自己的行踪,而是
他问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我啊!”沐清瑶指指自己,然后干脆利索的拒绝:“不去。”
花满楼有些失望的离开。
沐清瑶:
她才失望呢!也不想想她要以什么身份和他一同拜访花家的亲家。
与其到时被人像猴一样围观,还不如她自己去找乐子呢!
只是,人生地不熟的,她要到哪儿去找乐子呢!
“腾”的一声从吊床上跳下来,沐清瑶瞅着不远处一个圆脸童笑了起来。
几天前才去过的茶馆里。
独自一人的沐清瑶没有选择包厢,而是在二楼找了个位置坐下。她一边儿嗑瓜子,一边儿埋头研究从“金银铜铁”四剑童那里获得的京城“吃喝玩乐”一体图。
啊,这么多好玩的地方。那喝完茶后该先去那里玩呢!
其实,她最想去穿越打卡红地去转一转。可就怕她有胆子去,没胆子回啊!
这时,耳旁有人问道:“姑娘,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
沐清瑶先看了看四周,嗯,的确坐满了人。然后,她才抬头望向话之人。
来人浓眉星目,脸若冠玉,十分俊朗。他的衣着打扮并不名贵奢华,然而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子贵气。
哦哦,又是一位帅哥啊!
帅哥身后还跟了一位他是下人吧!可看外表不似下人,反倒有些武林中人的气势。
算了,沐清瑶收回目光,管他们是谁呢,她又没有认识他们的打算。
她点点头,同意两人坐下,然后继续研究地图。
谁成想,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帅哥再次主动开口道:“姑娘是初次来京城?”
沐清瑶随意的晃晃脑袋。
“若姑娘不知去哪里游玩,在下倒是知晓几个不错的地方。”
“那个”沐清瑶看向他,皮笑肉不笑道:“请问咱俩以前见过吗?”
“没有。”
“既然没见过,就明咱俩素不相识咯!”
帅哥笑道:“没错。”
“很好,请务必保持这种状态。”
帅哥眼眸一深,意味深长道:“相逢即是有缘,有幸遇见了就不算素不相识。我叫方应看,不知姑娘芳名?”
沐清瑶嘿嘿一笑:“你叫方应看啊!巧了不是,我姓原,叫原不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