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蛋肉油条肠粉 “洗好了吗?”

A+A-

    实验室的火烧起来时,几人已经离开了原地,隔着一座山头远远地看着大火烧尽。

    “接下来我们去哪?”

    反正b市短时间内不会太平,但最恶心人的无良实验室已经彻底销毁,足够他们焦头烂额。

    宋知凡举提议:“要不去c市?”

    这段日子总在外面奔波,去异能者基地好歹也能落落脚。

    没人有异议,眼看着就在默认前,祁山泽突然开口。

    “你们先去。”

    苏肴下意识抬头看他,还没开口就被宋知凡抢了先。

    “队长你呢?”

    “我回一趟a市,有东西要拿。”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宋知凡嘟囔了一句,但也没放在心上。

    都是成年人,只要确定安全,谁管对方去哪。

    唯独站在一边的苏肴,默默地揪住了祁山泽的衣角。

    后者垂眸望向她。

    “你”

    苏肴突然不知道要些什么,就像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角。

    “a市都是丧尸,你怎么回去?”

    “它们会无视我。”

    他只是个被植物寄生的怪物,那些丧尸可能连啃都不想啃他。

    “好、好吧。”

    苏肴有些呐呐,她没再开口,但那双眼睛里却写满了不舍和依赖。

    至少祁山泽是这么认为的。

    “舍不得我?”

    苏肴迟疑了一秒,声若蚊蚋:“没有。”

    她的回应一点儿也不诚实,着没有,抓住他衣角的却始终不愿放开。

    如此言行不一,让男人的嘴角掀起一抹笑来。

    “去c市等我?”

    苏肴咬着唇,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

    她的恼怒和气愤早在离开实验室时消散了,只是还没有适应两人之间的关系。

    最主要是,祁山泽出来后,表现得太过寻常,仿佛刚在地下发疯演她的人不是他。

    甚至还急着返回a市。

    苏肴有些弄不懂他的态度,犹豫几秒后,还是丢开了他的衣角,转身准备跟上其他人。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后背就被人用力地拥住。

    “真要丢下我?”

    让她走的是他,埋怨她的又是他。

    苏肴抿起唇,有些不想理,反用力推了他一把。

    没推动。

    男人穿上衣服时,看起来还比较瘦长;但布料下遮住的,是实打实的腱子肉。

    祁山泽低笑一声,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要不要跟我一起回a市?”

    苏肴的恼怒瞬间被打断,惊诧地扭头看向他:“我也能回去?”

    “当然。”

    “本来就是要带你回去一起拿。”

    有什么东西需要两个人一起拿?

    苏肴有些困惑,但方才心底升起的复杂却被他这句话打散。

    她、她其实也不想跟着其他人提前去c市,也想回a市看一看曾经生活的地方。

    “我会拖累你吗?”她有些忐忑地问,“a市现在都是丧尸,你带我一起,会不会进不去?”

    “不会。”

    祁山泽的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的身上,早已沾满了他的味道,在丧尸群的眼里,她也只是个不能啃不能吃的植物罢了。

    两人达成一致时,其他人早已经开始下山,背影都快从视野里消失了。

    他们早就料定队长回a市不会丢下苏肴,于是走得异常干脆。

    宋知凡甚至还遥遥地挥了挥:“队长,我们不在,你要把持住啊!”

    把持什么?

    是把持住本性不要伤人,还是

    直到坐进停在山下的汽车里,苏肴的脸蛋还是红通通的。

    倒是祁山泽,道貌岸然地坐在驾驶座,仿佛根本没听懂宋知凡在暗示什么。

    他如此镇定且心无旁骛,苏肴也不好意思去想其他。

    于是回a市的一路都十分安静,直到车开进市区,道路两旁填满了丧尸,她才开始感到头皮发麻。

    太多了。

    这些丧尸数量,相当于把两个城市的丧尸堵在了一个城市里。

    如果不去看它们恐怖的外形、迟钝的姿势、破烂的衣衫,还以为回到了末世前的上班早晚高峰。

    汽车开在丧尸群里,无疑是羊入虎口。

    苏肴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发现它们确实无视了轰隆声极大的铁壳车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头看祁山泽,他还在一心一意地开车,神情十分专注,好像正在思考要如何拿到那件重要的东西。

    她不敢打扰,心底却悄悄一松。

    其实、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吧?虽然他狠到用自残来博取她的同情、哄诱她出真心话,但实际上也还是个正常的人类,谈恋爱之后也会变得冷静理智,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朋友。

    苏肴放下戒备,目光全神贯注地投向窗外,开始仔细观察这个曾经生活了一十年、又一夕间被毁的城市。

    在她扭过头的下一秒,祁山泽的目光就投射了过来。

    深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带着欲/望的绿。

    ——筑巢!

    ——筑巢!!

    ——筑巢!!!

    求偶成功的男人,脑海里充斥着两个字,必须要专心致志地遏制,才能控制脸上的表情,不泄露丝毫马脚。

    没察觉到异样的苏肴趴在车窗上,看到窗外掠过的景色,直到看见熟悉的a大校门,才诧异地回过头。

    “重要的东西在学校里吗?”

    祁山泽的回答简明扼要:“嗯。”

    路过校区,周围的丧尸越变越少,苏肴看到这一幕,心底也有些伤感。

    末世爆发,她的同学们都来不及变成丧尸,就被杀人异植害死大半。

    要不是它卷起祁山泽、停下进攻的步伐,哪怕她逃过了当初摔倒那一劫,最后也逃不过死亡。

    想起这一点,最后一丝恼怒和幽怨也彻底消散了。

    苏肴终于不再计较实验室里被哄骗到又哭又怕的过往。

    汽车最后没有停在学校,而是停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处区公寓。

    “你住在这里吗?”

    这是a大附近最贵的精装公寓,里面住的都是有钱有闲的户主。

    祁山泽搜刮了一下被掩埋在最深处的、还属于人类时期的记忆。

    “临时住处。”

    苏肴无疑其他,步跟着他往里走。

    男人腿长,正常走路的步伐都比苏肴快步走要大。

    这样未免太过吃力。

    苏肴只好跑起来,刚跑没几步,就撞上了一个结实的后背。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腋下伸来一双,将她抱离地面。

    不是公主抱,是面对面的婴儿抱。

    但苏肴到底不是个婴儿,她的身高摆在这,离地的瞬间,双腿就下意识地缠住了他的腰。

    祁山泽笑了一声,右顺势垫住她的稳住了所有重心。

    这样就更羞耻了!

    苏肴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热度和奇怪的触感,有些难以启齿地推了推他:“我自己能走。”

    “你的速度太慢了。”

    祁山泽的面色看上去十分正经,仿佛他真的只是在担心她的步伐太慢,从而耽误了时间。

    苏肴不话了。

    她慢慢地将脑袋埋进男人的脖颈间,以此来缓解自己被当做婴儿一样抱弄的羞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祁山泽的嘴角微微地翘起。

    哪怕怀里多抱了一个人,他也走得如履平地,速度甚至比刚才更快。

    苏肴更没话了,与这个速度相比,她刚才确实拖累了他的步伐。

    公寓里的电梯已经停止运作,只能爬步梯。

    祁山泽抱着苏肴,轻轻松松爬了一十层,眼看着还要继续往上,后者有些担忧地抬头看向他。

    “你累不累?可以先把我放下来,我跟在后面爬上去。”

    祁山泽垂眸:“累。”

    苏肴挣扎着就要下来。

    但接触的地方很快就被柔捏了一把。

    祁山泽静静地望着她:“亲我一下,亲完就不累了。”

    苏肴的脸又涨红了。

    她觉得他还不累,不然哪有精力来占她的便宜。

    可两人如今是正经的情侣,这些互动或许都是正常的。就算没谈之前,他的也从来没有规矩过。

    如果是正常的男友,她一定会把他骂一顿,可他被异植寄生,这些举动就显得情有可原才怪!

    苏肴攀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够到他的唇角,在上面轻轻地落下一吻。

    吻完,她的声音更了。

    “现在、现在还累吗?”

    累?

    祁山泽怎么可能累。

    他原先觉得只要能够亲到她的唇瓣,就是血液最沸腾的时候。可当她主动亲上来,哪怕只是一触即离,不仅是身体,连同神经也被佻弄到极限。

    怪物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难道这就是谈恋爱带来的好处?

    猎人有些庆幸他没将流浪猫强制地关进笼子里,他固然爱它流泪瑟缩的模样,但这幅欲拒还迎、欲语还休的样子更是让他爱极了。

    “唔!!!”

    苏肴瞪大眼睛,她没想到只是一个简单的亲吻,就又被他缠住。

    祁山泽单就能拖住她,剩下一只强势地捏住她的脸颊肉,迫使她张开嘴,任由他倾占。

    与此同时,他的脚步也没有停,依旧在往上爬。

    不知过了多久,苏肴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男人终于放开她,新鲜空气涌进来的那一瞬间,她的脊背也被猛地推到了一扇门上。

    砰。

    到了吗?

    苏肴刚想回头看看,大再次袭来,不由分地扭过她的脸颊,充满雄性荷尔蒙的身体压了过来。

    弱无助的流浪猫被横行霸道的雄狮压在门前亲。

    明明亲了一路,却还不肯停止,这哪里是怕耽误时间的样子!

    砰砰砰!

    猛烈的捶门声突然响起,终于打断了臭情侣光天化日之下的亲昵。

    苏肴唇红眼角也红,她攀着祁山泽的肩头,有些惊疑地看向对面的公寓门。

    “对面有人吗?”

    “丧尸。”

    祁山泽还想低头,很快就被狠狠地推开。

    “不要亲了。”苏肴避开他的视线,“你不是要拿重要的东西吗?”

    男人哪里像是要停下的样子,但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竟然真的道貌岸然地听从了她的话。

    “好。”

    房门被打开,冷硬的装修风格扑面而来,几个月没住人,竟然也如此干净整洁。

    直到几根拿着拖把、拎着水桶的藤蔓慢悠悠地从客厅里一闪而过,苏肴才明白是有人有藤提前进屋打扫了。

    祁山泽将人放到沙发上,转身就要往外走。

    苏肴及时扯住他的衣角:“你要去哪?”

    “去找一些物资。”

    准确来,他是准备去一些还没有被抢空的超市零元购。

    “我们不是拿完东西就走吗?”

    她这话问得有些天真,祁山泽的眼底闪过一丝隐秘的笑。

    在他回答前,苏肴就自己服了自己。

    或许是去c市的路上需要一些物资。

    “快点回来。”

    她乖乖地坐在长沙上,仰头看过来的依赖眼神实在是太有诱惑力,祁山泽的喉结动了动。

    “嗯。”

    他会快点的。

    “洗间里有热水,你可以先洗一洗。”

    他最后丢下一句,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公寓。

    有那么一瞬间,苏肴产生了一种他要将自己丢在这里的错觉。

    心跳快了几拍,很快又被安抚下来。

    她一定是太没有安全感,才会想这么多。

    苏肴从沙发上站起来,这才发现上面被自己的衣服沾满了黑灰她的脸蛋虽然擦干净了,但衣服还是脏的。

    就在她准备拿抹布清洁时,一根殷勤的藤蔓早就蹭了过来,它丢弃了抹布,用自己的藤身一点点地将脏污擦净。

    好、好奇怪。

    为什么连他的分支都如此地苏肴不出来,只能尴尬地逃到洗间,想要尽快地洗净身上的黑灰。

    又有一根藤蔓凑了过来,在它的尖尖上,搭着一件纯白色的男士衬衫。

    苏肴确实没有换洗的衣服,只好羞耻地接了过来。

    水缸里早已被放满了热水,甚至还有另一桶备用。

    热水能治愈所有疲惫,苏肴躺进去时,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

    露在水面外的膝盖突然搭上了一条滑腻的藤蔓。

    苏肴猛地睁开眼,差点没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心脏骤停——缸外,爬满了无数根深绿色的藤蔓,就连洗间的地上,也被它们占满。大多数都翘在缸外,沉默又躁动地看着她,胆子最大的那根藤蔓,才堪堪搭到她的膝盖。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它们都有自己的意识,甚至拥有人类的眼睛,正在无声地窥伺着她。

    “出、出去”

    没有藤蔓听她的话,甚至更加放肆地往水缸内滑。

    这是祁山泽的分支,是他的一部分,她不应该害怕。

    苏肴颤抖着抓住那根藤蔓,放软声音求它:“你们能不能先出去?我要洗澡。”

    ——不。

    ——筑巢。

    ——嘻嘻。

    ——洗白白。

    还没等她再次恳求,它们终于动了。

    水声乍起,无数根藤蔓滑进水缸,甚至攀爬到苏肴的身上,模仿着浴球替她搓澡。

    但它们根本不是浴球,是滑腻的、软乎乎的、像多肉一样触感的植株!

    鸡皮疙瘩瞬间起来,苏肴想要阻止它们,脚却同时被束缚住。

    它们太主动了。

    主动地帮她搓背、清洁、打泡泡,在每一个过程中占尽了便宜。

    苏肴的眼角被它们逼得发红,下意识出声唯一能够帮她的人。

    “祁山泽让它们出去,出去!”

    没人应她。

    男人正在外零元勾。

    流浪猫被迫摁进水里,无数根好心的藤蔓正在帮它洗洗刷刷,期间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一些需要心清洁的地方,只能心又心地对待。

    如此善良的举止,苏肴却恨不得将它们挨个咬碎。

    太变态了。

    太猖狂了。

    到底是它们的想法,还是祁山泽的想法?

    苏肴的眼里含着两泡泪水,断断续续地问:“祁山泽他能看见你们在干什么吗?”

    正在使劲的藤蔓们一僵。

    ——管他呢。

    ——他不在,不管。

    它们能这么做,都是他默许的结果。既然将她留了下来,那么它们又怎么会客气。

    这些分支继续毫不心虚地洗洗搓搓。

    苏肴接连哀求了好几次,见都不管用后,恼怒终于促使她硬气了一回。

    她咬了一口凑近帮她洗脸的藤尖。

    用力之大,甚至留下了一口整齐的牙印。

    藤蔓们都愣住了。

    就在苏肴以为它们会收敛时,这群变态开始排着队凑近她的唇边,挨个求咬的意图十分明显。

    苏肴:“”

    她闭紧嘴,死都不愿意让它们如愿。

    眼看着她厚此薄彼、区别对待,藤蔓们开始不满了,它们曲线救国般逼着她挨个印下“奖章”。

    苏肴被欺负得再也无法坚持底线,只能泪眼朦胧地满足它们的意愿。

    如果有人这时闯进来,就会看到一个被束缚在水里的流浪猫,在它的面前,无数根藤蔓乖巧又兴奋地排了一个长队,甚至排到了洗间门口。

    场面一度很荒谬。

    直到一只毫无顾忌地推开了门,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他的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流浪猫的身上,从上扫到下,平静了一路的眼神终于变了。

    变得像正在扑狩的雄狮、开木仓瞄准猎物的猎人。

    一秒、两秒或许是三秒,他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踹开了正在排队的藤蔓。

    脚步声停在了水缸前。

    盯着苏肴惊慌的目光,祁山泽掐住悬在她面前的那根藤蔓,毫不留情地拽了出来。

    啪。

    藤蔓被无情地扔在地上。

    祁山泽伸出,抚摸着她微红的唇角,语气堪称温柔。

    “洗好了吗?”

    “我抱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