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憨憨
易天纳闷,要知道,在胡阳大队,乃至红旗公社,方云仗着自己老爹是大队长,上面又有五个壮如耗牛的哥哥,连走路都横着,实话,螃蟹都比不上他霸道。
这样一个几乎走哪就把强硬带哪的人,居然在他姐了两句话后,火烧屁股一样跑了,哪能不让他觉得神奇。
易思月这才转头看向原身的弟弟,皮肤白,眼睛大,整个人高高瘦瘦,别,只看长相,怕是会让人将他错认为土生土长的城里人。
不过原身相貌也不差就是了,易思月穿到这,第一满意的,嫁的是个可能永远都醒不来的植物人,第二满意的就是样貌了,鹅蛋脸,冷白皮,红唇,柳叶眉,属实是她占到便宜了。
“告诉他,有人在抢钱。”易思月完,眼神示意他跟着自己,易天到嘴的好奇就这么咽了下去,两人进去,就在他以为他姐要干啥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满心期待时,结果看到她就端了张椅子出来,他鼓起的劲酒这么一泻千里,耷着脑袋端了张椅子,跟她一起出去了,两人就这么在顾家大门口坐下了。
六月,太阳高悬,正值中午,热得不行,但顾家这个洋楼修了个好大的后门,后门一打开,穿堂风呼啸而来,坐在大门口的人霎那间就觉沁人心脾,舒爽痛快
一坐下,易天就迫不及待的追问,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抢劫?城里就是不同凡响哈,这也忒危险了,易天苦着脸道,顺带夹杂了点自己的想法。
易思月汗颜,她觉得老天造人也是挺公平的,易天长得伶俐,但性子,憨得不忍直视,难怪能被方云那大块头压着欺负,怕他再胡思乱想,她索性将整件事都掰开了与他听。
听完,易天点头:“原来是这样,他跑那么快,是也想买一个?”
易思月望着他,怅然,“怎,怎么了?”易天迷迷糊糊道。
易思月安慰般摸了摸他的头,叹气:“以后,你找媳妇,不能看脸,得找个脑子转得快的,最好,还爱美的。”不然,她都怕这傻子被人卖了还给数钱。
不过,想想原身,不也是被方珍珍耍得团团转,可能人长得好,脑子就得有点缺憾吧。
易思月咂摸嘴,颇有感悟。
“那不能,姐,我没那爱好,找媳妇,得跟黑婶一样才行,能干。”易天颇为认真的。
黑婶?她没记错,那人长得又黑又粗,行走是地震,坐卧是肉山,易天这白白净净的伙子居然喜欢比他大一两个块头的。
猝不及防得知真相,易思月瞠目结舌,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你,爱好挺特别的。”
骂他吧,易思月不知道从哪,夸他吧,她又觉得实在为难自己。
最后憋来憋去,就憋出这一句话来,易天闻言,更加理直气壮,挺直了胸膛:“是吧,姐,你也这么觉得,我也是,娶媳妇,其它不重要,能干活最重要,一人顶俩最好,像黑婶,一个人能养活一家四五口,多好。不能跟咱妈似的,干啥都累。”
原来这还是受了原生家庭影响,想起隔三岔五就生病的易母,易思月恍然大悟,站起来拍了拍他肩膀,沉重道:“慢慢找,不着急,黑婶那种,万里挑一,一般人遇不上的。”遇上的,得求神拜佛祈祷自己安全才对。
易天没吭声,但显而易见的沮丧了起来,是啊,黑婶那种,哪能轻易碰得到呢?
易思月见他这样,实在觉得伤眼睛,不过,两人这一番胡天胡地的聊,倒把关系拉近了,她也没了初次见面的生疏感。
“你这次去钢铁厂上班,估计是定了下来,之后有啥打算?”
易天也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看着这个足足百来平方的院子中转悠,种在角落的梅花,开在中间的桃花,还有院子中四处可见的月季,看得他目不转睛,心中羡慕,啥时候,他家也能在院子里种花不种菜呢。
“娘了,让我租个房子,最好离你近些,这样顾家欺负你,我也能帮忙。”
这个话,能大剌剌的出来?易思月望着朝外探头探脑的杨春,捂脸:“行,走吧,我懂了。”
易天点头:“对了,娘了,让我把工资给你一半,这样,你不上班也有钱用,比起方珍珍也不差啥了。”
在大队,村里人老骂易思月没用,嫁进顾家连个工作都挣不到,夸方珍珍聪明,没进顾家就能养活自己了,嫁进去腰板也挺得直直的,大约是听多了这些,所以易母才有了这个要求?
易思月眼潮涌起,她挤了挤眼睛,才若无其事道:“行啊,记得算清楚,一半是多少,少了我可不要。”
正好帮他存着,这傻大个,揣着那么多工资,怕是会给人骗得晕头转向。
听到她答应,易天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易思月觉得好笑,这究竟是多害怕她不答应了。
“嗯,走吧,看房子去。”易思月在谢家人送来好消息后,就抽空,找起了房子,可她发现,事情不是那么好办的。
房子这东西就跟那遍地盛开的菊花一看,瞧着到处都是,可你凑近一看,发现它要么颜色不合适,要么大不合适,要么它可能就是变种的。
跑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易思月,找来找去,最后除了达成眼睛受伤的成就,啥也没落下,所以她放弃了,觉得住啥房子,还是得住的人来看,不定看到那变种的正和他心意呢。
易天闻言,望着被挖得坑坑洼洼的草地:“方云要多久才回来?这个不能就这么丢着吧?”
忒丑了,要他姐的婆婆见着,怕不是得生气。
易思月深沉的看向地上,“是吧,要不我来搞完,再走?”易天见状,兴头巴脑的贴上来。
“砰。”易思月挽起食指,怒而给了他一个爆栗:“你属鱼的啊,还帮他,帮你个头,走了。”
“属鱼咋了?”易天揉着额头,委委屈屈跟在她身后。
易思月翻白眼:“鱼只有七秒记忆,你也只能记得那么多不成?忘了之前他咋打断你的腿了。”
易天沉默了,过半晌才:“这不是怕那李同志怪罪吗?连累你更不好。”
易思月,无话可:“行了,我以后在顾家过得咋样,不用你来操心,你就好好上班,好好挣钱,找个女孩,成个家。”
那怎么成?不过望着他姐面上的不快,易天还是乖乖咽下了口中的话,反正都在市里,顾家发生了啥,他肯定能听到些蛛丝马迹,这样,也就能管了。
“不过,姐,买个表顶多个把时,方云应该很快能回来吧。”这样他就能继续锄草了。
谁知他姐神秘一笑:“回来?呵呵,他以后能不能进顾家,还是个未知数呢?”
易天被得一头雾水,但心里却琢磨着,方云,是不是出啥事了?
没错,出事了,方云觉得自己可能活不长了,他看着不远处在那兴趣盎然选表的顾晴,再看看售货员嘴巴飘出来的价格,只觉肝胆俱颤,神魂撕裂。
啥时候,表不是三十四,而改一二百了,啥时候买表不看价格,只看样式了,啥时候,他姐能一口气买两三块表了。
顾晴这女人他娘的是不是貔貅转世啊?怎么看到啥都要,遇见什么都想买,她怎么不把百货商店搬回去算了,那样不是啥都有了,望着她上提的香蕉,铁桶饼干,衬衫,方云面目狰狞。
“同志,同志,你哪来的?看谁呢?”方云顿时就像被扎破了的气球,咕噜咕噜将满肚子的气都给放了出去。
“没啥,没啥,同志,我找人呢。”这人潮汹涌,车水马龙的百货商店,他能做啥呢,方云亲切笑道。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才离开:“这可是百货商店,你别想做啥。”
瞧那凶神恶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抢劫呢。
方云一阵气闷,难道他长得凶,人就凶了吗?瞎了你的狗眼,他可是正儿八经的食品厂工人,肚子里发泄一通,他才往卖表的地方走。
“姐,你们这是干啥呢?”方云笑容满面问到。
“方云?”
“弟?”
顾晴方珍珍一惊一喜,“你咋来了?家里还好吧?”
方云摇头:“都好,娘很想你,爹也是,还有大丫他们,都盼着你回去呢。”
一股骄傲得意从方珍珍胸口油然而生:“等这边不忙了,我就回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今天早上,对了,姐,姐夫找你呢?”方云望着顾晴,面无表情道。
霎那间,方珍珍如释重负,她甚至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现在吗?我马上过去,他人在哪?”
着又看向顾晴:“妹,你二哥找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我表呢?”顾晴虽双都提满东西,但强烈的不安还是促使她用双环住了方珍珍。
方珍珍满脸愧疚:“改天吧,改天我再来给你买。”等她回去,跟顾北,这改天就可以改到消失了。
“不行,买了再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