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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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思月快吓死了,她不过下个车,怎么一个眼熟的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就在她面前直挺挺给倒下去了呢?

    任谁,看到这场景,心脏都得往二百码上飙。

    所以她捂着胸口出现,就丝毫不奇怪了。

    再走近一看,哦,原来是方珍珍的娘啊,这就没关系了,易思月记得,这老太婆贼能活,到九十年代才彻底嗝屁。

    走的时候,方珍珍为她举办了盛大的葬礼,整个s省政商两界稍微有点头脸的的来了,甚至连首都有,弄得胡阳大队的人,羡慕得滴血,恨不得自己代替她去躺棺材里。

    因而不用着急,不用担忧,不用悲伤,忧郁的日子总会过去,活成人瑞的于翠翠也会立刻,马上起来。

    所以即便望着扑在她身上的女人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灰尘扑扑,易思月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径直朝陈玉去了。

    陈玉看到汽车就傻了,待易思月从上面下来,她脖子都僵住:“,月?”

    这啥时候?她咋会回来?还是坐汽车?难道出了啥事?

    想到这,陈玉就坐不住了,将孩子爹辛辛苦苦做出来,她平时都舍不得用的扫帚甩一边,“你咋回来了?是不是有事?你公公婆婆,还是别的?”

    或者是那个顾晴?上次她那凶神恶煞,直接搜包裹的模样,让陈玉回来,都还连做一个星期的噩梦,梦中她被不认识的人给围住,对面是顾晴,地上是她的包裹,四处散落着顾家的东西。

    醒来后,她更加庆幸从不拿顾家一针一线了,如果她上次没抵住诱惑,那脸不知得丢成啥样?

    “嗯,有事。”顾晴肯定的点头。

    “啥,啥事?”陈玉强压住内心的恐慌,却还是忍不住哆哆嗦嗦道。

    原身做过什么?咋她一回来,易母就像被铁馅饼给砸到。

    “顾南的妈下个月五十岁,要做个寿,特地让我来请你们去吃酒,顺带看看爹的腿。”

    “啥?谁做寿?请谁?”陈玉还没反应过来,晕过去的于翠翠一个鲤鱼打挺,自己给自己翻面了。

    她这一翻,别人还没感觉,郑红红已经脚趾抠地了,这个娘,一大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装晕装昏,你你,要装也装得好点嘛,谁知她掉头就自己打脸,那她刚才哭得天崩地裂是为了啥?

    还有,她引过来的这些人,不是为逼迫易思月的,如今全成了看她笑话的,想到这,她眼前一黑,只觉自己的名声全被婆婆坏了。

    郑红红想哭,可比她更想哭的是于翠翠,她顾不得之前吹牛时在全村掉下的脸子,此时此刻,她只想知道真相。

    “是李同志的寿宴吗?为什么只请你爹娘,没找我们,珍珍也是她儿媳妇啊,做人咋能这样厚此薄彼,没道理,一样的儿媳,两样的对待啊!”于翠翠拍着大腿,满面悲愤,甚至恨自己在乡下,要在城里,她非拖家带口去市委大院门前,让李同志见识见识,啥叫人多力量大。

    易思月被她吼得耳朵疼,她摇了摇脑袋:“李同志没不让你们去,只是方珍珍家里农忙,不方便,给拒绝了。”

    易思月实话实,她也没别的意思,礼尚往来,方珍珍都挑拨她那么多次了,她还一回不过分吧。

    做人嘛,有来有往才是正道。

    “啥,娘,妹她是供应粮吃多了,就忘了我们这些乡下的哥哥嫂子吗?”本来还暗自尴尬的郑红红听到这,委实坐不住了,上次工作的事她就先不提了。

    就这回,市长夫人的寿宴啊,安林的高级干部不全部,一半得过去吧,到时,钢铁厂,械厂,农厂,食品厂,造船厂,木工厂,随随便便认识个厂长,副厂长啥的,全家就不用愁了,这不比他们到处蒙头瞎撞强多了。

    可这个姑子,她简直拒绝成精,好像除了拒绝,啥屁也放不出来了。

    实在不行,让她去啊,她再如何,也不会把到的东西往外推,不是傻子就是白痴。

    “娘,你句话啊,你光在这生气也没用啊。”郑红红急得直跺脚,恨不得现在将全家打包去顾家。

    “叫什么叫,叫什么叫,我不知道这事咋办吗?要你多嘴。”于翠翠虽然气得心梗,但珍珍是她生的,郑红红就算生了两个孙子,也是外人,她绝不会在外人面前落她面子。

    “那您,现在咋办?”郑红红撇撇嘴,心下不耐,你要真知道咋办?也不会气得直翻白眼了。

    不过,找姑子要好处还得靠婆婆,不能将人得罪死了,所以她也只能心里抱怨抱怨了。

    “咋办,回家。”谁知道这易思月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谁知道她这个脏心烂肺的是不是故意来挑拨自家不合的,他们两家不深仇大恨,但也是谁也看不上谁,这事得问过珍珍才算数。

    “啥?”郑红红呆住,还想什么,却发现最爱闹事的婆婆已经走了,这下,郑红红是不想跟也得跟上了。

    临走前,她还狠狠瞪了眼易思月,心中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女人,早晚得将她收拾了。

    易思月也看到了她眼中的厌恶,不过,无所谓,她怂怂肩,反正易家和方家关系本来就差,也不缺这一点半点的。

    相反的,她倒是很希望这群人能接受自己送的礼物,拖家带口往城里赶,那才有趣呢。

    “月,你刚刚的都是真的,我们”

    “比黄金还真,妈,你快跟爸收拾东西,带着衣服和我一起走。”易思月望着满目震惊的易母,再一次肯定道。

    “不行,不行。”易母连连摆:“哪能占你婆家的便宜,你爸的腿,我已经在存钱了,等存够就带他去看,不用你操心,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易思月仔细看了看,发现她是认真的,她窝心的同时又颇觉无奈:“娘,这是我自己的钱。”

    “你哪有那么多钱?”易母不喜反怒:“你是不是偷鸡摸狗了?我告诉你,穷归穷,但你不能做这样的事。”

    “没有,妈,你想多了。”易思月发现,易母在原则上非常固执,一般人根本不动她,失算了,她扶额,望向不远处的汽车,汽车,有了。

    “娘,这回是公公开口的,不然光我自己哪能坐汽车。”易思月一本正经道。

    “是,是吗?”果然,易母风中凌乱了,如果只是月的要求,那她肯定不答应,可加上顾市长,她就不敢强硬拒绝了。

    去年,公社搞相亲会,她想着年过二十一,却被自家拖累成无人问津的女儿,狠狠心,割了两刀肉,买了一包红糖,带着女儿上了梁书记家,希望他能给女儿介绍个好人家。

    可东西一放下,话还没开口,她就被搓了出来,大冬天的,母女俩差点没被冻死。

    这还只是个公社书记,顾市长呢,他可是市长,比书记高了不知多少个级别,是真正的高级干部,他怕是更不喜欢被人违背吧。

    “那,那我去问问你爸,他在山上砍竹子。”陈玉琢磨半天,还是没想出来该咋办,只能妥协。

    易思月没意见,谁知她才一转身,易父就拖着两根竹子出现在两人视线中,易母立刻凑上去:“孩他爸,你知道吗?”

    着劈里啪啦一通解释,最后道:“你,我们去不去?”

    易父轻轻放下竹子,看着易思月,黝黑干裂的脸上露出笑容:“我就不去了,你去给他们道贺吧,月,行不?”

    望着他,易思月鼻子一酸,理解了原身的愤怒不甘以及后悔,易父就是典型的中国式父亲,用尽一切办法,来养大两个孩子,当初原身要嫁给顾南,他是死活不同意,两人冷战热战各种战,最后原身去了顾家,而他也足足两个月,没跟原身一句话,显见是气狠了。

    不过天下没有心狠的父母,即便再气,到后来也变成了担心,月月都给原身寄信不,还在信中偷偷夹了不少钱,一分,两分,一毛,两毛,也不知他们在乡下是怎么攒出来这些钱的。

    “爹,可能不行,公公特地嘱咐他舅子找的关系,是上海来的骨科国,你要是不去,那这些就全白费了。”不同的人,得使用不同的方法,易母性格软弱,强硬她就会低头。

    易父骨子里天生有种侠义感,从不肯因为自家事拖累别人,所以将后果一一摆出,他就会服软。

    “可是”

    “爹,就是去看看而已,能不能治好,做不做术,都还不清楚,你要不去,公公就白努力了,人家可是上海来的医生,就待那么几天而已。”易思月加大输出,“走吧,走吧,快去收拾衣服,正好晚上能赶到易天那去吃饭。”

    易思月半推半拉,直接将人给拖上车了,都这样了,易父能啥,易母见状既高兴又担忧,最后还是收拾了两人的衣服,跟着易思月走了。

    易思月这一来一走,不可谓不快,但留下的影响却是一波接着一波。

    “瞧着顾家对易思月也挺看重的啊,不然咋会特地让汽车送月回来。”

    “谁不是,你们刚刚听见了没,月她公公还专门给易老四找了上海的医生治腿,啧啧,不愧是当市长的,连在上海都有路子走。”

    “我估摸着,月应该挺受顾家喜欢的,不然他公公咋会费这么大力气坐这些。”

    “这谁看不出来,要你。”

    “就是,我看比那谁谁谁家强多了,整天炫耀自家女儿是市长儿媳,结果咋的,市长夫人过寿鸟都不鸟他们,我要是他们,早羞死了。”

    “牛皮吹破了吧,我看他们以后还咋胡八道。”

    “就是,就是,仗着自家女儿,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结果女儿就是个样子货,笑死人了。”

    “我要去撕了这群臭婆娘的嘴。”过来打探消息的于翠翠站在槐树后面,气得脖子都粗了一圈。

    “站住。”大队长方建英闻言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出去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给人看笑话。”

    “可是,总不能一直让他们这样下去,那咱家在大队还有啥面子?”于翠翠很怕他,但还是坚持出自己想法。

    “面子?你要晓得面子,会在顾家丢那么大的脸?害得老子如今里外不是人,你还跟我面子?”方建英皮笑肉不笑:“要不是你,易家会被顾家看重?老子会被公社的人敲打吗?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老子娶你,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于翠翠抹了抹脸上的唾沫,战战兢兢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要早知道,会被顾晴逮住,我肯定不拿那些。”

    “行了。”方建英满脸厌恶:“现在这些还有什么用,想办法补救才是正经事。”

    “那,那我们咋,咋办?”于翠翠心下一松,心翼翼问道。

    “打电话问问珍珍,让她想想办法,看我们是道歉还是送礼。”到这,他语气缓和了不少:“无论如何,这次亲家母的寿宴,我们一定得去,不然大队那些人会笑一年。”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于翠翠得了尚方宝剑,喜形于色,连连点头,转身就要去干活。

    “等等。”谁知她还霉走两步,方建英阴阴沉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身子顿时僵住,“咋,咋了?”

    “记住,这次不管你跟珍珍了啥,她要做啥,你一字一句都告诉老子,敢漏掉一个字,或者背着老子做啥,老子打死你。”

    于翠翠心僵住:“嗯,我知道了。”

    “那赶紧去吧!”

    于翠翠如蒙大赦的跑了,方建英望着易家的房子,冷笑连连。

    而这边,易思月坐着汽车,以最快的速度往易天租的房子飞奔而去,不愧是汽车,这速度就是快,不过,可能第一次坐的人不太习惯。

    易思月看着一下车就吐得昏天黑地的易父易母,面露尴尬:“爹,娘,你们等等,易天房子就在里面,我去给你们弄点水来漱漱口,压压谓。”

    两人吐得连话的力气都没,闻言连连摆示意她去。

    易思月赶紧往易天的房子中去,因为时不时得过来看看,所以她也有这座房子的钥匙。

    “这个碗太了,装不下啊,易天,赶紧换个。”

    “好,来了。”

    易思月走到门口的脚步僵住,这声音有点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