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瘾 被爱时总是敏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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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提前陪祝萝吃年夜饭,但鹤令璟最多只能呆三个时。

    看到他眼下的乌青,祝萝能够感觉到,就算只有三个时,但他已经尽力了。

    “其实”祝萝慢吞吞,“如果你真的很忙,可以不用管我的。”

    “嗯?”鹤令璟看她。

    “我又不是很粘人的性格。”

    鹤令璟笑笑,“我倒希望你粘人一点。”

    祝萝眨巴猫儿眼,不明所以看向他。

    “我一声不吭,消失整整十天,你始终没有催促过。”鹤令璟欺身靠近,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有时候我会想,我们这样,算是在谈恋爱吗?”

    算吗?

    祝萝自己也有这样的疑问。

    鹤令璟消失期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祝萝想问,却迟迟没有开口。

    鉴于人生中的各种遭遇,祝萝非常在意‘边界感’这种事。

    她想要保有自己的空间,想要练舞的时候不被打扰,经年累月形成一种执念。

    推己度人,祝萝想当然以为,鹤令璟也需要属于自己的秘密空间。

    比如他的楼上,必须他消失的时间。

    鹤令璟没有主动,祝萝也不敢问,生怕冒犯他的边界感。

    “如果,”祝萝没有退缩,反而往前凑了一些,“如果我问,你会吗?”

    鹤令璟伸过去,捧住她的脸,曜黑的眼睛格外清澈。

    祝萝突然意识到,不知何时,她已经能够看到这个人的眼底了。

    犹记最初,潘奇形容鹤令璟,他像云像雾,谁也看不透。

    而现在,只要祝萝愿意,云雾会主动为她散开。

    “那你”祝萝靠在他怀中,细白的攀上他肩膀,“要快点回来。”

    “好。”鹤令璟低头。

    祝萝闭起眼睛,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羽翼似的,轻轻颤抖。

    紧张死了。

    鹤令璟碰了碰,侧过头,咬了下她的耳朵。

    话时温热的气息,似乎要钻进祝萝身体,烙进灵魂,让她永世铭记,为之战栗。

    “嘴巴闭得这么紧,我怎么亲?”

    “对不唔!”祝萝下意识道歉,话还没有完,就被彻彻底底堵了个严实。

    鹤令璟大概不知道,这是祝萝的初吻,亲得一点都不温柔。祝萝勉强张开嘴巴,意识逐渐迷离,唇角似乎被咬破了。

    她隔着雾气,凝视鹤令璟,又觉得他应该明白。

    正因为初吻,所以才这么凶,要留下无法覆盖,无法抹出的印象。

    “唔”祝萝感觉自己身体内的空气,一点点被吸食殆尽,仿佛快要窒息一般。

    抱紧鹤令璟的,慢慢收紧,在他背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祝萝呜咽着求饶,不争气哭了出来。

    明明训练再辛苦,伤得再重,祝萝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被爱时总是敏感的,眼里根本控制不住,可怜兮兮溢出眼角,又被温暖的指腹拭去。

    “好笨。”鹤令璟曲起指,弹了下她的额头,“接吻的时候不会换气吗?”

    被亲的这么狠,又被弹了脑袋,祝萝红着眼睛捂住额头,委屈极了。

    “不会,我没有接过吻,又不像你”

    到最后,声音越来越。

    像只被欺负的兔子。

    鹤令璟一副餍足姿态,触摸她微微发肿的唇角,轻描淡写回答,“我也没有。”

    “骗人。”

    “不会骗你的。”鹤令璟又靠过去,仿佛有瘾似的,在她唇珠上啄了一下。

    他握住祝萝的,诱哄她与自己十指相扣。

    浅尝辄止的亲吻,再次变得缠绵起来,仿佛要吻到地老天荒似的。

    祝萝被吻的晕晕乎乎,感觉腕有什么东西,凉凉的。

    她想要抬起看看,却被鹤令璟握住,无法挣脱。

    “糟。”结束亲吻,鹤令璟低头,埋在她肩颈间,“不太想走。”

    “时间到了吗?”祝萝迷迷糊糊看向鹤令璟,内心也不愿意他离开。

    但是,鹤令璟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抬起另一只,慢慢靠过去,抚摸他的头发。

    因为刚剪短,发茬硬硬的,扎。

    但是顺着毛摸,触感格外好。

    比撸猫更加愉悦。

    “新年快乐。”祝萝,“你去吧。”

    “祝萝。”

    “不急,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祝萝虽然舍不得,却非常能够理解鹤令璟。

    “我有一定要做的事情,你也有一定要做的事。”

    “我们不要成为彼此的牵绊,好吗?”

    “好。”鹤令璟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后干脆地放开,转身走向门外。

    快要迈出去时,他回头,指着祝萝腕,“那个,是保平安的。”

    祝萝抬起,腕上多了一串盘得油亮,足足0颗,每一刻都刻有经文的紫檀佛珠。

    严丰舟信佛,年年都要去带着全家人,去庙里烧第一炷香,祈求自己事业顺利。

    祝萝跟随他,见过许多得道高僧,也知道他们开过光的佛珠有多么难得。

    鹤令璟看起来,不像虔诚的信徒,却特意为祝萝求了佛。

    看来,他真的很希望自己平安。

    祝萝想到这些,喜悦之余,内心仿佛长了一根刺。

    鹤令璟那个人,甚至不奢望与自己走到结局。

    他只希望自己平安。

    恐怕他日日夜夜重复的噩梦,梦境中都是幼年惨烈的结局。

    “你怕什么啊。”

    “你不是你的爸爸,我也不会是你的妈妈。”

    祝萝握紧长长的佛珠,低声,“我会好好保护我自己的。”

    农历腊月三十,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

    今年烟花爆竹管制放松一些,外面到处张灯结彩,噼里啪啦喜气洋洋。

    走到哪儿,都能看见成群结队的人。

    这个世间,似乎只剩下祝萝一个人,形单影只。

    除夕前夜,董秀发来一条消息,试探她要不要回家。

    事到如今,祝萝搞砸了一切,如愿以偿脱离那个家。

    逃出笼中的鸟儿,怎么可能再飞回去?

    况且,祝萝并不觉得自己孤单。

    虽然鹤令璟没办法赶回来,但是,家里还有瓷儿陪自己过新年。

    新生活开始的第一个春节,哪怕只有自己,也要过得稍微热闹一些。

    清晨,祝萝给瓷儿开了个罐罐。

    她完全没有厨艺天分,鹤令璟不在的时候,基本都会去便利店买减脂餐。

    今天例外,祝萝决定稍微放纵一些,去甜品店买个蛋糕。

    鹤令璟过,庆祝的日子,应该吃蛋糕。

    “咪咪,你乖乖在家等我哦。”祝萝跟瓷儿打过招呼,穿上前天刚送到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这段时间,鹤令璟虽然不在家,但是没少买东西,收件人都写得祝萝。

    除了一部分给瓷儿的罐罐,其它都是送给祝萝的衣服,饰品,还有练舞可能用到的东西。

    祝萝不是喜欢故作清高的人。

    从男朋友身上得到的好意,早已经数不清了,她一开始没有拒绝。

    哪知道,后来的东西越来越多,竟然让祝萝尝到‘被包养’的感觉。

    就算作为新年礼物,分量也太重了。

    “起来,鹤令璟想要什么新年礼物呢?”

    “车子?还是”

    祝萝绞尽脑汁思考,没有得出结论。

    谁女人心海底针?

    明明男朋友的心思,才最难猜。

    “嗨嗨!祝萝!”

    马路对面,有一道熟悉高亢的女声,大喊祝萝的名字。

    祝萝反应过来之前,周围路人首先看过去,仿佛在好奇谁嗓门这么嘹亮。

    祝萝捂脸,很想装作不认识叫她名字的人。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祝萝,我叫你呢,怎么没反应!”韩素素性子急,火急火燎冲到祝萝面前,“好巧啊,大过年的,居然在路上遇到你。”

    她看看祝萝身后,疑惑地问,“你一个人?”

    “嗯。”

    韩素素这才想起来,祝萝提到过几次,她跟家里关系十分平淡,甚至称得上疏远。

    即使如此,大过年孤零零一个人,总让人觉得心疼。

    “你男朋友呢?他不陪你?”

    “他有事情要忙。”

    韩素素捕捉到重点,“呦呵,这次不否认了。”

    祝萝欲言又止,微微有些尴尬。

    这就是所谓的真香定律吗?

    “好啦我又不会什么。”韩素素见她两空空,又没人陪着,邀请道,“哎,你要不要来我家过年?听今年可以放烟花,我家里买了一大堆,特别热闹。”

    “不了吧。”祝萝婉拒,“我不认识你的家人。”

    “没关系啦!我家人很好话。我现在就跟我妈,让她准备你的房间。”

    “哎”

    韩素素动作很快,不等祝萝阻拦,她已经打完电话。

    电话对面的韩妈妈,听女儿要带朋友回家,满口答应。

    “带回来吧,人家姑娘一个人留在大城市,多可怜。”

    “我妈这么。”韩素素比了个‘k’的势,“放心吧。”

    祝萝:阿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祝萝惦记家里的猫猫,原本还想推辞。韩素素一听有猫,更激动了。

    她一直想养猫,但是生活能力很差,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家里一直不允许。

    “你把猫猫也带过去,跟我们一起过年。”

    祝萝拗不过她,跟鹤令璟打了个招呼,抱着瓷儿去韩素素家里过年。

    远在异地的鹤令璟,收到这条消息,用力揉揉眉心。

    “你现在可以专心工作了。”z先生看向电脑屏幕,表情极其严肃,“恕我直言,现在情况对我们极其不利。”

    鹤令璟顺势趴在桌上,“我知道。”

    “时还未成熟,而且,你现在被国内多方势力针对,这么下去恐怕凶多吉少。”z先生摇摇头,“我原以为,你是个沉得住气的。结果几个月前,把各路角色得罪个精光。”

    “那又如何。”寡淡的声音响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