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一站 拿耗子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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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王好第一个冲上去分开两人。
紫毛对这个愣头青很无语,一双眼睛还瞟在王素惠身上,吊儿郎当道:“怎么?昨天晚上不还给我们吃东西了?既然要装好人,就好人装到底呗。”
王素惠嘴唇哆嗦,抱着布包道:“孩子如果一日三餐都吃点心的话,这些点心可能不够大家吃的。”
“切,装给谁看呢,你要是不想给,为什么昨天晚上要暴露自己有吃的?”紫毛不买账。
“你什么意思?王姨也是好心,谁知道帮了个白眼狼!”
王素惠拉住王好,摇摇头让他不要再了。
宋嫣雨起身,一掌拍在桌上,把乘客们吓了一跳。
“食物是王阿姨的,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管得着吗?”
这女人可彪悍的很。
刚才她扇袁经宝巴掌,那力道大的不行,再加上王好也是个大块头,紫毛权衡之后,骂骂咧咧,不再讨要。
可是这混混的却不错,过了一晚上,大家的确饿了,昨晚的面包根本垫不了饥,今天起床肚子就空荡荡的,难受。
才过没一会,有人的肚子就咕咕叫出声。大家你看我看,坐着画画的可可埋头,脸颊通红,不敢看人。
大人都饿了,何况孩。
王素惠挪到刘招娣旁边,塞给她两个点心。
“不不不素惠啊,使不得!”刘招娣赶紧站起,推辞道,“食物太宝贵了!你还是留着吧!”
王素惠只是摇头,拒绝她的归还,紧接着,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块,没有厚此薄彼,连刚才的紫毛都有。
一圈转下来,还有坐在角落的井讷没给。
井讷这个人很阴沉,身上套着低级销售的白衬衫,胸口处挂有名牌,一张脸上眼窝凹陷,黑眼圈浓厚,也不话,基本就是个隐形人。
他和混混紫毛住在一间,房间在黄毛和蓝毛的隔壁,也就是右侧第二间厢房。
院子里的人三三两两聊天,缓解昨晚冲击,唯独他坐在一边,用刘海遮挡的眼睛阴测测扫过每个人。
见王素惠走来,他直接推开她的,任由点心落在地上。
旁边的王好看不过去,要过来教,井讷留下一句身体不舒服,到门口透气去了。
“王姨,你别管那家伙,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呢,估计今天出事了,害怕。”王好把点心捡起,安慰道。
王素惠没有生气,有些担心的看了眼井讷,他的背影在门口若隐若现。
“哎,可以理解,没事的好我们可以离开的。”
给所有人送好点心,腿脚不麻溜的王素惠绕了圈,回到原地,坐在刘招娣身边休息。
可可在认真干饭,每一口都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瞧着瞧着,王素惠脸上也多了抹笑意。
她在布包的夹层摸索,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一遍又一遍的用指摩挲。
孙丽娟靠在她旁边,见此,有点了然,问道:“素惠姐,这是你的”
“是的,这是我外孙女真真。”王素惠轻轻开口。
照片的女孩约四五岁,她在公园的花丛里,穿着蕾丝边的白裙,面朝阳光,半侧的脸充满纯真。
是个可爱的姑娘啊。
王素惠并没有避讳,孙丽娟还拿过照片端详片刻,左下意识摸上肚子。
要是她的女儿还在,大概也是
“素惠姐?”注意到照片的日期,孙丽娟出声,“这是去年拍的吗?真真真的很可爱,一看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孩。”
她问完,王素惠却久久没有回话,孙丽娟转头,却见她泪眼婆娑,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只是因为没有声音,大家都不曾注意。
孙丽娟慌了,“素惠姐!你怎么了”
王素惠用衣袖擦擦眼泪,只是接过照片,满眼不舍。
“是啊那是去年拍的。那孩子,已经一年没有出门了。”
“素惠姐!发生什么了?”孙丽娟足无措,“真真是生病了吧她会好起来的!如果有什么难处,你和我!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报”
安慰之语是温暖的,王素惠像是被抽干了全身力气,过了许久才回神,不堪重负倾吐实情:“我的外孙女儿啊,患上了白血病。”
“事情太突然了,我们都没有预料到,这一年里,我们试了各种办法,最后还是”她的布包还是放在腿上,眼泪滴在上的老茧,“我这次去天海市,也是想买些真真爱吃的点心,这点心只有天海市才有的卖”
“可是现在这样,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就想着分分点心,做做功德”
孙丽娟哑然。
她没想到,王素惠所的生病,竟然是白血病。
能怎么办呢?她苍白无力的话语,能起到抚慰作用吗?
“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也只能这么祈祷了。
没有向云和李星鹤,院落里恬静自然,大家三三两两,过得安好。
和袁经宝一个屋的老大爷庞兴富侃侃而谈,对费宇、马乐两个高中生输出自己的民间鬼怪故事。
于峰于秀这对夫妻你侬我侬,是外人插不上的氛围。
混混蓝毛恢复了,他和紫毛在死人的厢房外嘀嘀咕咕。
张明皓和袁经宝站在祠堂,围绕大红棺材转悠,但不敢打开。
王好在大门口东瞧西望,嘀咕井讷怎么不见了。
宋嫣雨一人对屏幕发呆,不和其他人讲话,张颂颂就陪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陆苏然就更简单了,他一直在关注天殊雪的动静。
刘招娣抱住可可,姑娘吃完点心,又甩起腿画画。
在十多分钟后,她跳下椅子,来到天殊雪那边。
王素惠也给了这个少女点心,尽管天殊雪拒绝的明确。
这个点心被放在桌上,孤孤单单,可可怜怜。
“姐姐!”可可捏着本子,期待极了,“我、我画好了!”
天殊雪关掉平板,可爱的女孩就在她身旁,满眼都是期望。
“你要给我看吗?”
“嗯!”
可可把本子翻开。
离得近,陆苏然窥见姑娘的画。
只能,就是孩子的画风。
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涂抹的很不均匀。
画很简单,一片草地,一间屋子,还有几棵大树。
画纸中央,三个牵的火柴人笑容灿烂。
可可指着他们,一个一个介绍:“这是奶奶,这是可可,这是妈妈!我们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天殊雪侧耳倾听,等了很久没有后续,她问:“没有了吗?”
没得到夸奖,可可局促不安。
“嗯没有了。”
“爸爸呢?”
“爸、爸爸”
可可显然没想到天殊雪的提问,她杵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
刘招娣捂嘴轻咳,她解围道:“这孩子她没有爸爸。”
是出意外去世了?陆苏然第一反应是这个。可想到两人名字,又觉得并非如此。
天殊雪低头,可可却更加用力的捏住本子。
“没关系。”随后,少女对她道,“你没有爸爸,你有奶奶。我有爸爸,但我没有奶奶。”
气氛冷却。
陆苏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
天殊雪对几人的反应仿若未闻,她继续对可可:“没有奶奶,找一个奶奶就好了。没有爸爸,找一个爸爸就好了。有很多很多家人,家庭就更幸福了。”
“可可的画很好看,你有很爱你的家人。”
可可迷茫,她只听懂了最后的夸奖,为此露出太阳花般的笑。
刘招娣将她揽入怀中,深深抱紧,仿佛姑娘下一秒就会消失。她慈爱宠溺道:“是的,可可的妈妈很爱可可,奶奶也很爱可可。”
虽然过程不太美好,但结局还算不错。
陆苏然在心里默默祈求,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希望天殊雪不要再鬼扯阴间语录。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愿有了作用,天殊雪真的没多,接着画画去了。
院里又是久违的和谐。
村长的大院外,时间回到李星鹤和向云刚出去那会。
他们在墙边找来找去,没找到劳什子的景点安排表,只在门边看到胶水的痕迹。
向云抚摸后下定论:“被人撕了。”
“啊——我就知道!”李星鹤郁闷,“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到底是谁撕的啊!”
“可能是那面黄旗,也可能是村民,它们绝不会好心送我们来旅游,绝对有杀心,不然那个混混不会死。”向云收,“但一定有什么限制,让它们无法直接杀掉我们,必须等我们触犯了‘禁忌’,才能痛下杀。”
李星鹤:“就像昨天晚上的侍女,它了,害怕游客投诉,它们身上肯定有限制。或许只要我们摸清楚这地方的规则,剩下五天都能安稳度过。”
“最关键的是要找到被撕下的景点安排表。”向云回。
上面或许有破解迷局的关键。
二人不敢怠慢,走向昨天还没探索的农田。
为什么选择农田,而不选择另一边来时的路?
比起张明皓,两人更信任一起检查房间的费宇。费宇探索的情况,也就靠谱多了。
况且,那条来时的路没有房子,本身就没什么好谎的地方。
可是张明皓呢?这人一开始想做领导者,但因为李星鹤和向云‘出风头’,痛失良,昨天晚上还在暗暗挖苦。
实在不上信任。
再者,根据两人昨天在十安村的探查,进入房屋是会被村民阻拦的。可张明皓等人,却他们进入了农田的杂物间,什么都没找到?
怎么看怎么可疑。
当然,也不排除杂物间可以随便进。但鉴于张明皓这个人不可信,他们还是要先去农田查看一番。
农田就真的只是农田,里面麦穗金黄,扬起层叠麦浪。如果这里不是**,而是普普通通的农村,李星鹤会很乐意散步参观。
呼吸了一把没有工业污染的新鲜空气,李星鹤转头问道:“昨天来农田探索的有谁?”
“张明皓、孙丽娟、王素惠、井讷、宋嫣雨、紫毛。”向云回。
李星鹤:?
“紫毛是谁?怎么还有人叫这个名字?”
向云沉默,后道:“那个染紫毛的混混。”
李星鹤:“他名字呢?”
“点完名就忘记了。”向云完全不心虚,“我认为记他的特征,比记名字方便简单。而且我记忆有限,不记没必要的人。”
李星鹤反驳不了,毕竟他基本没记住人名,便道:“行。”
两人深入农田,在层层麦穗中间,找到几座相依而建的土屋。
屋子窗户依旧是纸窗,隔绝性很好,外面看不见。
不光如此,坚固度也十分优良,至少撕不烂也捅不破。
丢掉地上捡起的破棍子,李星鹤纳闷:“这真是纸窗吗?怎么比铁板还硬?”
“别忘了,这是**。”向云言简意赅。
凡事不能用常理思考。
李星鹤瘪嘴:“也是,不过我敲了这么久,都没有村民出来阻止,难不成张明皓没谎?你觉得呢老云?”
他着想转头,却被后退的向云撞到。
“老云,你最近怎么连走路都会绊倒?没事吧?”李星鹤往后一看,和向云一样,差点摔倒在地。
这哪里是没人提醒,分明太多了!
屋子前面,十多个拿锄头的村民围聚,把他们包围!
不等二人缓和,这些村民嘴皮子不动,却自顾自出话来。
“游客不可以破坏景点物品”
“不可以破坏。”
“未经允许擅闯私人场所,这批游客真是太坏了!”
“把他们交给村长!按十安村法规处置!处死!处死!处死!”
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身体虽僵硬不动,可一直在往前漂移,逼近二人,里的锄头更是锃亮无比,锋利的吓人。
李星鹤身后只有那座土屋,门还被锁了,怎么也撞不开。
村民们和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空气逐渐稀薄,他们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四肢疲软,直接背靠屋墙坐下。
这根本不是战不战斗的问题!被鬼怪靠近,阴气入侵,人们连还的力气都没有!
“非法入侵游客,见村长”
“处死!处死!处死!”
和蜡像似的村民们来到李星鹤和向云身边,终于把二人的上空堵得水泄不通,瞪着暴凸的双眼俯视。
他们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盘旋上空。随着村民低下身体,用脸贴近,空气也越发稀薄。
“等等!”
在空气彻底被抽干前,李星鹤用全身力气大喊。
村民们此起彼伏的声音一停。
“我们没有擅闯!就是看这间屋子太脏了,想着我们是游客,要入乡随俗,和各位村民打好关系!过来帮你们打扫卫生!让我给你们扫地吧!!!”
空气安静,麦浪声尤为明显。
村民们的身体慢慢掰直,快速平移回原位,一个个退后,注视着二人,隐匿于麦浪中,消失不见。
向云扶墙站起。
就这么走了?
轻微扯拽感从底下传来,他低头,看到李星鹤拉住自己裤脚管,仰起头,脸上雀跃着兴奋。
“能力发动了!”